第99章 一樣重要
孩子真的比她重要么?玉冰心中微酸,真不該扯上這個話題,每次都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轉眸看向高衍,笑意甚濃,忽的明白高衍在逗她,拿起貂裘遮著自己的臉,“別理我。”
高衍只道玉冰真的生氣,捉弄之心瞬間斂去,低語道,“生氣了?別生氣,我道歉還不行么?”
“我就知道,在你心中,我沒有孩子重要。”玉冰也不露出臉,只是言語中略有濕意,微微悲涼。
高衍一聽,想到方才的玩笑當真傷了她的心,竟有些焦急,“冰兒,別傻了,你和孩子在我心中一樣重要。”
“當真?”
“自然是真的。”高衍言語急切,卻也溫柔。
“若一定要分出輕重呢?”玉冰不依不饒。
“這如何分?”高衍愈加急切,正要再說,卻聽貂裘下傳來笑聲,這才知道玉冰在騙他,伸手扯下貂裘,見玉冰正撫胸大笑,滿目得意。
“英明神武,處事不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高衍,竟然也有焦急的時候。”玉冰笑個不停。
高衍為她掖好貂裘,扶額嘆笑。
知道他的焦急是因為她,心中感動,只是實在好笑,想忍卻忍不住,卻不想笑的太急,竟咳嗽起來。
高衍逐令陸令萱去倒水來,喂玉冰喝下。
陸令萱目中再無之前狠戾之氣,玉冰看在眼里,心中微寬。陸令萱在浣衣局只待了一個月,她便讓她出了浣衣局,沒想到陸令萱自己跑來要求服侍她,寧做宮娥,不再為嬪。
陸令萱是家中嫡出長女,父親又官居三品,進了宮,再不濟也會入婕妤之列。
高衍不同意,認為此女心氣太高,不會甘為人下,她原本也不愿意,聽高衍這么說,她反而來了興趣。在她的身邊,見著高衍的機會確實很多,若是她真想通過此種方法接觸高衍,她就太小看高衍了。
陸令萱確實容貌驚艷,可當年安州王府里的女子那一個不是傾國傾城。
“陸令萱可美?”玉冰看著陸令萱遠去的背影,問道。
“美。”高衍淡淡的神色。
玉冰凝視高衍,流波微轉,“我現在有孕在身,只怕好一段時間不能再服侍你,不如讓這丫頭服侍你,可好?”
“不好。”高衍想也不想的說道,斜睨著玉冰嘆道,“別總是挖個坑讓我跳,我若跳進去,你又不高興。”
玉冰努努嘴,都被他看穿了。
過了正月,柳條抽出嫩芽,長樂宮里一派綠意盎然。
迎藍和蘭姨正在做小肚兜,逐夕不會女紅,只是坐在一旁學。
“這才三個月。”玉冰不解的看著她們忙活著,“現在就做孩子的衣服,是不是早了點。”
“不早。”蘭姨笑道,“孩子長的快,現在不多做些,等生下來就來不及了。”
玉冰不知道蘭姨說的孩子長的快是有多快,也坐下來,拿起針線,轉眸看著逐夕手拿著針不知如何下手,撲哧笑道,“你的手拿劍還行,拿針就算了。”
逐夕索性放下針線,神色清淡的看著玉冰手中的活,玉冰笑道,“你的性子一點也沒變,也就二哥受得了你。”
迎藍嘻嘻一笑,“娘娘錯了,逐夕在元將軍面前可溫柔了,我們都沒見過,那日……”
迎藍話說了一半,見逐夕一道冷光射來,頓時不語,伸了伸舌頭,跑到了玉冰身邊。
逐夕唇邊勾出淡淡的笑意,轉身欲與梅溪去準備午膳。
梅溪打趣道,“您現在是將軍夫人,這些粗活還是我來吧。”
迎藍笑道,“你若是嫁給冷將軍,不也是將軍夫人么?”
梅溪臉色一頓,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逐夕看了迎藍一眼,迎藍才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娘娘,冷冽為何不愿意娶梅溪,梅溪不好么?”
玉冰看著手中的絲線,“梅溪很好,只是冷冽不喜歡而已。你看這色彩斑斕的線,都不錯,只是有些人喜歡紅色,有些人喜歡黃色。”
“會不會冷冽有中意的人了?”迎藍望向大家,似乎想讓大家猜猜意中人是誰?
蘭姨和逐夕不約而同的搖搖頭,玉冰輕嘆一聲,“或許吧,我也很想將梅溪許配給他。”
正說著,高衍領元少棕、孟達還有冷冽走了進來,眾人忙俯身行禮,玉冰倒是安然的坐在原處,頭也不抬。
高衍走過去,看著她手中的繡線,笑道,“你打算將梅溪許配給誰?”
“給冷冽。”玉冰抬起頭,才看見冷冽正站在門口,對著冷冽笑道,“你不要,是你沒福氣。”
高衍取出兩封信遞給玉冰,玉冰看向信,一封是大姐的,一封是忽蘭的。
大姐去了塞外,見到了千年不倒的胡楊,玉冰心中羨慕還有淡淡的落寞,她曾多希望她與高衍能一起去。
玉冰拿著忽蘭的信笑道,“忽蘭的字得好好練練,好好的字被她寫成這樣。”
高衍看向信,“這已是她練了好久,莫國本屬突厥,使用突厥文,后來突厥東西分裂,北突厥依漢制建莫國,才逐漸使用漢文。”
連枝苑內,眾人圍桌用膳。
玉冰看著眾人,除了閭丘策,多了梅溪和冷冽外,依舊是當年安州清園里的模樣。
緊緊的握住高衍的手,似乎握住他的手,就能握住現在的一切。
高衍反握玉冰,深深一笑。
二月春風送暖,坐在秋千里,玉冰一身懶意,自有身孕后,越來越嗜睡,再加上秋千晃蕩,玉冰愈加想要睡覺。
陸令萱端來糕點,“娘娘,用點點心,或許就沒那么想睡了。”
玉冰搖搖頭,用了點心,只會更想睡覺。腳下一蹬,將秋千高高送出。
“娘娘不可。”陸令萱憂心道,匆忙放下糕點,欲要去拉回娘娘。
玉冰看了一眼陸令萱,讓她勿要擔心,忽然覺得身下一空,心中大驚,待要伸手去抓,卻抓了空,身子傾斜,眼看就要掉下去,眼前閃過人影,將他穩穩抱住,落在地上。
靠在來人的懷里,依舊驚魂難定,手不停的拍著胸口。
“皇后還好么?”
聽到聲音,玉冰一驚,原以為是高衍,轉身望去,卻是高偡,“原來是老九,謝謝你。”
“可覺得哪里不適?”高偡扶著玉冰,柔聲道。
高偡的低聲細語,讓玉冰微滯,卻看到對面月瑤一身朝服的走來,語帶薄怒,“妹妹怎么如此不小心,幸虧王爺會武,方才若是摔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玉冰移步,不著痕跡的離開高偡扶著她的雙手,走到秋千旁,看著月瑤淡淡一笑,“我很好,只是奇怪這繩子怎么就斷了,前幾日與二姐坐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是么?”高偡淡淡蹙眉,走向前去,撿起地上的繩子,“應該是年久失修所致。”
“下人怎地如此粗心,傷了龍嗣可怎么好?妹妹身為皇后,該好好懲治一下,切不可太隨了他們。”月瑤扶過玉冰坐下,轉身對高偡道,“王爺,皇上還在攬月亭等你呢。”
高偡看向玉冰的目光一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俯身行禮離去。
高偡熾熱的目光,她怎么會感受不到,轉眸望向月瑤,見月瑤雙眸清亮月明月,心中安穩許多,她真怕月瑤會亂想。
“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瞧瞧。”月瑤擔心道。
“沒事。”玉冰笑道,“你陪我走走就好。”
月瑤扶起玉冰,兩人緩緩而行,穿過碎石小路,綠樹夾道,踏上回廊,穿過回廊,便是萋萋芳草,嫩嫩綠葉。
“有了身孕,更該走動走動。”月瑤看著遠處,“前面是九曲橋,盡處便是湖心亭,不如去湖心亭坐坐。”
玉冰點頭稱好,與月瑤一起穿過九曲十八彎,向湖心亭走去。
湖心亭中,微風拂過湖面,陣陣冷意。
“這里風大。”月瑤轉眸看向陸令萱,“去給皇后取件披風來。”
陸令萱看了一眼玉冰,復又看了一眼月瑤,轉身離去。
月瑤看著湖中的魚兒,游的歡暢,不停扔下魚食,逗著魚兒。
“怎么沒將緯兒帶來?”玉冰扶著雕欄,望向湖水。
“被老師罰了,自個兒生悶氣呢,待在書房里不肯出來。”月瑤笑道。
遠處,沿湖而植的杏樹上已抽出花蕊,含苞欲放。
月瑤看著湖水微漾,似要看清水中的魚兒,身子越俯越低。
“姐姐小心了。”玉冰看她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闌干,不禁為她擔心。
“沒事,你看,那尾紅色的魚總是跟著那尾青色的魚游。”月瑤手握闌干,“看這些魚,總覺得很熟悉,跟以前府里蘭苑池塘里的魚好像一摸一樣。”
玉冰不由得一笑,這天下凡是同種類的魚不都是一樣么,能有什么不同,本想說她幾句,卻見她手下一滑,整個人掉進了湖中,驚呼道,“二姐……二姐……”
“玉冰,找人救我。”月瑤掙扎著,口中喝了好些水。
玉冰轉身叫人,“來人……來人……”卻看不到一個下人。
湖中,月瑤撲騰著手臂,寬大的袍袖被湖水沉沉壓著,玉冰知道,姐妹三人中,就屬月瑤水性不好,一時慌了心神,方寸大亂,眼淚急出,“二姐……二姐……”
湖水帶著月瑤的身子漸漸下沉,月瑤的聲音漸漸低落,“快……叫人……救我……”
見湖水漸漸沒過月瑤的胸口、脖頸,漸漸吞噬了她的臉,玉冰再也顧不得自己,退下外袍,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湖水冰涼徹骨,玉冰只覺通體的寒冷,強壓下寒意,向月瑤游去。
伸手抓住月瑤,想要帶她游向岸邊,卻發現她是如此沉,想到月瑤已經昏迷,衣服又是如此繁復,奮力的將月瑤的外袍褪去。
欲要帶月瑤游向岸邊時,忽覺小腿抽搐,一陣疼痛,玉冰暗自震驚,小腿抽筋了,如何才能游向岸邊。
方動一下,疼痛無比,下體一陣溫熱,好像有什么東西流出身體,玉冰的心有種被掏空的感覺,雙眸漸漸暈眩,呆呆的看著岸邊,喃喃低語,“高衍……高衍……”
感覺有人將她救起,在他耳邊驚喊,“娘娘……娘娘……”這個聲音很熟悉,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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