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都明白
玉冰淡淡一笑,逐夕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她需要賭一把,看來她的勝算很大,對待逐夕,坦誠更容易打動她的心。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逐夕的聲音幽沉,玉冰聽得心中微凜,接下來該怎么辦呢?略有所思的望著這一望無邊的墨色,“這個時辰,各院的人都入睡了吧!
這句話說給自己聽,也在說給逐夕聽,“已是入秋,萃錦園里的桂花應該早開了。”
萃錦園的桂花開了,娘娘請各個院里的人去賞花。
眾人起初有些不信,信了又有些受寵若驚。精心裝扮之余,又怕得罪娘娘,只好素衣淡妝,可是轉念一想,娘娘的容貌驚若天人,這風頭,豈是自己說搶就能搶過去的,更何況,今日說不定王爺也會過來,故又重新裝扮的花枝招展。
桂花開的正盛,嬌白如雪,赤丹如火,艷黃如金,各有千秋。
“這白色桂花,雖也好看,就是沒有花香!苯险f道。
“這是四季桂!币酪雷呷雸@中,裝扮與平常無異,“只因四季開花,所以香味淡了許多,你多聞一會兒,定能聞到花香。”
“四季開花,就淡了香味,這是什么道理!苯蠁柕。
依依一時無法解答,倒是苗氏開了腔,“這有什么難解的,你剛進府的那段日子,夜夜開花,白天還能有精神?”
姜氏愣住,見眾人在笑,才明白苗氏的意思,“小蹄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竟敢說我!
抬手就打,卻被苗氏躲了開去,眾人知道兩人玩鬧,也不勸阻,笑成一團。
苗氏笑道,“看你臉都紅了,定是動了春心!
“死丫頭!苯弦踩滩蛔⌒α,“是你自己動了春心,還來說我,這幾日,王爺可沒去我的院子。”
姜氏的一句話,大家都泄了氣。王爺從不去王妃的驚鴻苑,但自從白氏被打后,王爺也沒去過其他侍妾的院子。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依依,依依頗為無奈的微微一笑,搖搖頭。
見大家無精打采,姜氏笑道,“聽老人說,這月宮里也有一棵樹,你們誰知道,這月宮里是什么樹?”
“莫非就是桂樹?”苗氏問。
依依點點頭,“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飄!
“真的是桂樹!”苗氏道,“桂花雖沒海棠開的嬌艷,也不如牡丹國色,但別樣清幽。”
“是啊,自然標格!币酪佬攀钟|摸桂花,“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依依到底是念過書的人!苯峡滟澋,“那里像我們,只會說好看!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漸漸忘了方才的不快。只是茶盞中的水續了一回又一回,卻不見王妃過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眾人漸漸失去了耐心,可誰也不敢去問。有人見逐夕立在角落,但白氏被打之后,眾人對逐夕也怕了三分,也不敢去問逐夕,倒是依依微笑的走了過去。
“煩請逐夕姑娘向娘娘通稟一聲,除了越溪園和怡景園,其他各院的人都到齊了!
明明等的不耐煩了,卻說到齊了,說話婉轉圓滑,滴水不漏,逐夕點頭離去。
片刻之后,未等到逐夕,卻等來了王爺。
眾人見王爺來了,蜂擁而至,暗自慶幸沒有素衣簡妝。唯獨依依仍舊立在原處。
“聽說王妃請你們來賞花,本王也來瞧瞧!备哐茈S手折下一朵金黃桂花,斜斜插在依依的云鬢一側。
見眾人不樂,高衍一連折了數朵,一一給眾人插上,誰也不偏袒。
“王爺,桂花都被摘完了,待會兒娘娘來了,該如何是好?”苗氏嬌笑道。
“是啊,這該如何是好?”高衍故作蹙眉,“不如你將鬢上的那朵桂花取下來,獻給王妃如何?”
“王爺何苦取笑奴婢!边@是王爺給她的,怎能轉手給人,即便是王妃也不行,“奴婢用過的東西,怎敢再獻給王妃!
玉冰的容姿飄在高衍的腦中,這些花怎能配得上她,配得上她的只有牡丹,笑道,“既然你舍不得,那就不用管她!
眾人嘴上哄笑,心里明白,王爺的這句話只是一句戲言。王爺和王妃至今未圓房,但王爺對待王妃與對待她們不一樣,至于哪里不一樣,她們也說不清楚。
逐夕進園,正好看到高衍為博美人笑,采摘百花一幕,不得不佩服她風流王爺的名號。只是想起那日,玉冰回來后,臉上時有紅暈,又有點為玉冰不值。
“逐夕,王妃何時能來,本王都來了好一陣了。”高衍說道。
逐夕走向前去,對王爺俯身叩禮,“回稟王爺,娘娘聽說白氏沒來,先去越溪園瞧白氏了!
“既然王妃去了越溪園,本王也去瞧瞧!备哐茴D了片刻,“你們也一起去吧!
眾人隨著高衍來到了越溪園,剛到廊檐下,就聽到里面傳來爭吵之聲,眾人心驚,屏住呼吸。高衍手臂一抬,眾人止足門外。
“誰讓你送藥來,貓哭耗子!”這是白氏的聲音。
“娘娘好心送藥,你怎能這么說娘娘!边@是迎藍的聲音。
“好心?她能有這般好心?該不會是這藥有問題?”這是孫氏的聲音。
“讓她先喝。”這還是白氏的聲音。
“本宮沒有受傷,為何要喝藥?”這是娘娘的聲音。
“看來這藥真的有鬼。”這是孫氏的聲音。
片刻之后,屋內傳來椅子倒落的聲音,隨之是玉碗落地,發出的碎瓷之聲。
高衍一個跨步進了屋內,直接穿過珠簾,進了內間。杏兒和萍兒見王爺進來,嚇的俯身叩地,忘了通報。
屋內,孫氏鉗制迎藍立在一旁,白氏一只手掐在玉冰玉頸上,玉冰背靠梳妝臺,已無退路,面色蒼白,嘴角留有藥漬,地上碗成碎片,碎碗中尚有殘藥輕蕩。
白氏等人見王爺進來,驚嚇之余,伏身叩地。
高衍未理會白氏等人,也未讓她們起身,徑直走到玉冰面前。劍眉微蹙即開,嘴角淡出微笑,目光如獵鷹般看著玉冰的雙眸,似乎能直抵玉冰的內心。
伸手用袍袖拭去玉冰嘴角的藥漬,扶她至正屋,低不可聞的在她耳邊說道,“方法還有很多,你這是何苦?”
玉冰陡驚,怔怔的看著高衍,又望向逐夕,見逐夕低頭不語,復又將目光轉向高衍。
白氏與孫氏留在王府,對于玉冰與逐夕來說,總是如芒在背。本想借賞花之名聚集眾人,再由逐夕帶領眾人至越溪園,看到白氏以下犯上的一幕,若不如此,只怕眾人很難信服。只是,沒想到高衍會親自帶領眾人前來。
原來他全明白……
高衍扶著玉冰雙雙坐下,目光掃向白氏和孫氏,淡笑道,“倩娘,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
“啟稟王爺。”白氏驚慌中微抬雙目,含憤道,“娘娘,娘娘要加害奴婢!
“是么?”高衍的語氣明顯不信,“王妃如何加害與你?”
“王爺!睂O氏道,“這藥中有毒。”
“王妃,可有此事?”高衍側首,笑問玉冰。
“臣妾聽逐夕說,白氏因傷未能去萃錦園,臣妾想著,上次的責罰可能過重,就想來瞧瞧,順便將藥送來,哪知道,白氏和孫氏懷疑本宮藥里下毒。”玉冰淡定的說道。
“是否有毒,一試便知。”高衍說道,隨即喚了一聲逐夕。
逐夕應命上前,取下銀簪,放入殘碎碗中的殘藥,良久之后,銀簪并未變色。
“藥中無毒,倩娘,你還有何話可說?”
高衍目光淡淡,白氏卻感到了寒意,“王爺,娘娘……娘娘確實用心不良……”
“用心不良?本王并未瞧見,本王倒是瞧見,王妃好心送藥,你們卻要謀害與她!
高衍微笑的神情,猶如還沉浸在萃錦園賞花的樂趣中。白氏和孫氏聽完,已是一臉死灰,王爺的一句話,便將她們定為死罪。
“王爺,奴婢……奴婢知錯了!卑资虾蛯O氏齊齊哀求。
“王妃打算如何處置?”高衍不理會白氏和孫氏,面向玉冰笑道。
玉冰一愣,隨即說道,“聽憑王爺做主!
“白氏和孫氏以下犯上,想要謀害的是王妃,不是本王,更何況這內院中的事,本應由王妃做主!备哐苄Φ溃按耸,還是應由王妃決斷!
玉冰微微點頭,目掃白氏和孫氏,淡淡說道,無悲無喜,“將白氏和孫氏逐出府去。”回眸時,迎上高衍微笑的臉,只是目光中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和惋惜。
忽然明白,她錯了,高衍一開始就認定白氏和孫氏謀害與她,給她們定了死罪,而她卻只是將她們逐出王府,她到底太心慈手軟,他無奈她的仁慈,也惋惜她錯過這次機會。
白氏和孫氏癱坐于地,一臉死灰,雖沒有被處死,但與處死已無區別。逐出王府,若是被相爺知道,以后的日子定是亡命天涯。
“求娘娘,求娘娘,不要將奴婢逐出王府”白氏凄慘哀求。
高衍略微蹙眉,似有厭煩,拉起玉冰的手,走出屋外,屋外斜陽殘照,金輝無聲灑落。
依依見兩人苦苦哀求,“王爺,娘娘,白氏和孫氏固然……”依依還未說完,見王爺抬起的手臂,不敢再言。
“王妃說什么,照做便是!
又是這句話,這句話越來越沉,依依一時竟難以呼吸,看著王爺的背影,陡然明白,今天王爺突降萃錦園,又率領眾人前來越溪園,即便沒有與王妃預先合謀,也是為了配合王妃的計謀,說不定,這件事本就是王爺一手策劃,依依不寒而栗。
依依看明白的,白氏卻看不明白,但孫氏卻能明白幾分,只是已經太遲了。
屋外,暮色深沉,更漏之聲隱隱傳來,屋內燭光幽明,照著玉冰不見悲喜的臉。
一道黑影閃過,玉冰紋絲不動,任由黑影走近。
“你來了!焙谟懊髦蕟枺∠旅擅婧诮,正是逐夕。
“你一開始就想好了,是不是?”玉冰問道。
“留下活口,后患無窮!敝鹣ρ哉Z之間,冷淡如常。
晚間,一直不見逐夕,便來到逐夕的房間,仍不見人,心中漸漸明白逐夕的去向。她們本來說好,只是將白氏和孫氏逐出王府,沒想到逐夕早已有了打算。輕輕一嘆,與高衍和逐夕相比,她確實心軟。
“都死了?”玉冰聲音微顫,明知逐夕已經殺了白氏和孫氏,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要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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