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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多么諷刺


  驀地回首,目光含冰,一一掠過眾人,沒想到,竟真的欺辱上門。

  “迎藍(lán),快去請閭丘大夫。”

  玉冰扶著逐夕坐在榆木凳上,看著逐夕淡淡的表情,心中不忍。逐夕身負(fù)武功,跪地時,完全可以用內(nèi)力抵擋,卻任由碎石磨骨,只因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想生出事端,連累自己。

  拭去逐夕鬢角的落葉,想起花間亭里,為墨雪拭去茶水,心中愈加不忍,握著逐夕的手猛的一緊。

  閭丘大夫攜著藥箱而來,欲向娘娘叩拜行禮,玉冰揮手一擺,免去了他的禮數(shù)。閭丘大夫會意,徑直給逐夕查看傷處。

  羅裙掀起,只見膝蓋青紫一片,血絲不斷溢出。

  逐夕紋絲不動,任由閭丘大夫清理傷口,玉冰瞧著逐夕平靜如水的臉,心中悲憤交加。

  “怎樣?”玉冰問。

  “還好,未傷及筋骨。”閭丘大夫配好藥,交由迎藍(lán)為逐夕包扎傷處,“回頭,老奴再給逐夕姑娘擬個祛瘀的方子,內(nèi)服兩劑即可。”

  “有勞閭丘大夫。”

  玉冰目送閭丘大夫離去,靜靜的坐在逐夕身旁,淡淡的掃向跪在最邊上的兩個女子,“萍兒和杏兒,是么?”

  “正是奴婢。”萍兒和杏兒微微抬頭,迎著娘娘的微笑的目光,心中驀地寒涼。

  “來人,拖出去,杖責(zé)二十。”

  玉冰的一句話,輕描淡寫間流露出的寒意,蔓延在萃錦園。不理會萍兒和杏兒叩地求饒的聲音,只是悠悠的看著眾人,一眼望去,青絲烏發(fā)間,珠玉微顫,現(xiàn)在知道怕了,是不是晚了?

  為首女子,緩緩抬頭,迎上玉冰冷目,“娘娘為何要責(zé)罰她們?”

  螓首蛾眉,雙眸盈盈,眼前之人,確實是美人一個,“逐夕又犯了什么錯?”

  “娘娘出府,萍兒和杏兒關(guān)心娘娘,逐夕卻一問三不知,如此無用的下人,難道不該罰么?”

  玉冰冷哼一聲,到底是自己太軟弱,一個小小的侍妾竟敢字字沖撞,“誰說逐夕是下人?她是本宮的家人。”輕握著逐夕的手,安州城內(nèi),常山王府里,逐夕就是她的家人。

  為首的女子聞言心驚,手心微有冷汗,“王爺吩咐過,為保安全,娘娘出府,應(yīng)告知去向。”

  難怪,逐夕是她的人,按理根本無需理會這群奴才,更何況以逐夕的性子,不會乖乖就范,她們定是抬出王爺壓她,逐夕才不得不跪下。

  “我等也是為了娘娘著想。”女子壯著膽子,聲音隨之清亮。

  “我等?”玉冰幽幽的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在她的面前,竟敢以我自稱,“你是誰?”

  方才壯起的膽子,隨著娘娘的一句“你是誰”消失殆盡,“奴婢白倩娘。”

  原來,她就是獨居越溪園的白氏,難怪敢沖撞她。

  玉冰站起身來,緩緩走至眾人面前,淡淡的聲音猶如流云漂浮而來,“白氏沖撞本宮,以下犯上,視為不敬,理應(yīng)責(zé)罰,本宮念她初犯,姑且饒她這次。”

  話音方落,就遇上白氏難以置信的目光,玉冰心中一哂——白氏,你確實不該相信。嘴角涌出笑意,雙眸卻布滿寒光,“但是,白氏責(zé)罰本宮家人,罪不可赦,杖責(zé)二十,以示懲戒。至于杏兒和萍兒,念其受人指使,這次不予追究,若有下次,本宮決不輕饒。”

  “等等,娘娘不可以責(zé)罰奴婢。”白氏雙目含怒。

  “為什么?”玉冰笑道。

  “奴婢,奴婢是王爺?shù)娜恕!卑资系淖旖菕斐鲆唤z若有若無的微笑,挑釁的看著玉冰。

  王爺?shù)娜恕嘀S刺的一句話,玉冰的心一陣抽緊,白氏的微笑像一道細(xì)細(xì)的線勒住玉冰的心,絲絲的疼痛,“既是如此,曹嬤嬤,你去請示王爺,本宮責(zé)罰白氏的二十杖,是該打還是不該打。”

  曹嬤嬤領(lǐng)命而去。

  玉冰直直的目光望著白氏,白氏毫不示弱,回望玉冰,雙眸中是無盡的恨意和不屑,玉冰淡淡一笑。

  片刻,曹嬤嬤回到萃錦園,身后帶著兩個侍衛(wèi),眾人驚呆,白氏的心慢慢下沉,臉色漸漸蒼白。

  曹嬤嬤俯身叩拜,對著娘娘,又似乎對著眾人說道,“王爺說了,王妃說什么,照做便是。”曹嬤嬤低著頭,王爺?shù)暮蟀刖洹岸仁遣皇巧倭诵!豹q豫良久,終未說出口。

  白氏的臉褪去了最后一抹紅色,蒼白的嚇人。侍衛(wèi)走近時,身子發(fā)軟,癱倒在地,任由侍衛(wèi)拖了出去。

  王妃說什么,照做便是。又是這九個字,依依心中默默念著這九個字,好沉的份量,壓的她漸漸窒息。

  園外,白氏凄厲的叫聲,聲聲傳來,如鬼哭狼嚎,這一群綠衣紅裳的女子嚇的汗透重衣,身心俱寒,個個以額觸地,身子越伏越低,不見面目,只見烏發(fā)間,珠翠劇顫,袖福里,雙臂抖擺不停。

  玉冰微闔雙目,以為她軟弱,以為她不受高衍待見,就可以凌辱上門,以為抬出王爺壓她,就可以讓她知難而退。以為她不聲不響,以為王爺寵愛她們,她就不敢動她們。

  她們到底看低了她,連她自己也看低了自己。

  她原以為自己做不到心狠手辣,鐵石無情,可是,現(xiàn)在她做到了,她到底是胡相的女兒,她的身上與父親流著相同的冷酷血液,對付她們,這點與生俱來的鐵血手腕,還是有的。

  緩緩睜開雙目,她們錯了,她們太天真了,她是皇上御賜的正妃,在沒有利益沖突面前,高衍怎會因為她們與她公然翻臉。只是,心中不免狐悲,高衍看似溫潤多情,實則心性涼薄,這些女子與他同床而眠,托付終身,危難時,他卻不聞不問,任由她處置,如若一天,她與她們易地而處,只怕她的下場更為凄慘。

  秋風(fēng)拂過,卷起落葉,灑向庭院。

  這些心比天高的女子,一心想攀附枝頭,成鳳成凰,明知道帝王之家,向來缺少親恩,不學(xué)會隱忍茍活,就只能飄零若殘葉,如紙薄命。

  玉冰抬眸仰望,一時,殘陽如血。

  清園,是王府的后花園,與萃錦園一般大小,只是,景色與萃錦園截然不同,萃錦園里花開四季,而清園卻是常年青碧,青松挺直,修竹翠玉,園內(nèi)碎石小路,曲徑通幽,別有一番景致。

  玉冰閑暇時,常去清園小坐,她還特意讓人做了一張秋千椅,放置在園內(nèi)。

  午后,坐在秋千椅里,身體隨意搖晃,披著暖陽,手捧詩書,加之清茶一杯,人生愜意,莫過于此。

  秋風(fēng)攜香而來,玉冰抬眸,見一女子立在立在三步之外,已盈盈向她俯身叩拜。

  面容嬌麗,雙目含春,眼底卻有著與白氏一樣的,難以隱藏的傲慢神情。

  二十杖落下,越溪園自此清靜,白氏至今仍躺在榻上,高衍也不聞不問,就好像王府再無白氏一般。

  二十杖落下,也讓其他侍妾三緘其口,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此打住,她也不必足不出苑。

  二十杖,幾乎要了白氏的命,也破了她們的膽。

  眼前的女子是侍妾之一,但是姓甚名誰,她不知道,只知道那天的萃錦園里,她伏身叩地在最后面,當(dāng)時也是這樣的目光投向她。

  “奴婢孫氏,叩見娘娘。”

  玉冰微微揚(yáng)手,讓她起身。她就是怡景園里的孫氏,聽迎藍(lán)說,她素來與白氏交好。

  “娘娘也喜歡清園的景致?”孫氏走向前,立娘娘的身側(cè)。

  “清園翠綠清幽,令人心靜。”

  “娘娘說的極是,單就這份清靜,萃錦園就難以相比。”孫氏款款走到玉冰面前,“更何況娘娘下令的二十杖,這王府想不清靜,都不行呢。”

  玉冰抬眸,撞上孫氏的目光,心中微驚,面上卻不露聲色,“你是在責(zé)怪本宮,不該責(zé)罰白氏?”

  “奴婢不敢,娘娘責(zé)罰下人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一絲冷笑劃過孫氏的嘴角,“奴婢只是想提醒娘娘,白氏受罰的二十杖,若是被相爺知道,不知相爺會不會認(rèn)同娘娘的做法?”

  心中一凜,沒想到孫氏會提到父親,原來她與白氏都是父親的人,玉冰啞然失笑,也是,自己臨行前,不是也有父親授意么,看來父親猜忌高衍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這王府里,父親不知安插了多少人,亦或還有太后的細(xì)作。

  難怪,高衍對白氏受杖責(zé)罰漠不關(guān)心,想來早已知道白氏的身份。狐悲之心又起,高衍必是認(rèn)定自己與白氏孫氏一樣,才有了洞房賜藥。

  驚鴻苑內(nèi),逐夕正在為玉冰整理椴木,見玉冰一臉憂色的進(jìn)來,望了自己一眼,便直進(jìn)內(nèi)間,逐夕會意,跟著玉冰進(jìn)了內(nèi)間,順手帶關(guān)上門。

  “白氏和孫氏是父親的人。”玉冰慮道。

  逐夕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你知道?”玉冰訝然,隨即一想,逐夕也是相爺?shù)娜耍啦⒉黄婀帧?br />
  “今日午后路過越溪園時,見孫氏沒帶隨從,一人去了越溪園;我就隱秘在樹下,向內(nèi)張望,見孫氏進(jìn)入房間后,白氏的兩個丫頭,萍兒和杏兒就退出了房間,我就有些疑心,回來時,本想告訴你,只是你已經(jīng)去了清園。”

  看來逐夕并不知道,也是,若是逐夕與白氏知道彼此的身份,那天白氏也不會責(zé)罰逐夕。

  “除了她們兩人,不知道還有幾人?”

  逐夕微微搖頭,“臨行時,相爺只吩咐我監(jiān)視你和王爺,并未告知其他,而且,據(jù)我所知,相爺手下,像白氏和孫氏這樣的人不少,有的無父無母,自幼被相爺收養(yǎng);有的身陷危難時,受相爺恩惠,為相爺辦事,他們之間很少聯(lián)絡(luò),只聽命于相爺。”

  逐夕的話讓玉冰悲喜難辨,喜的是逐夕的如實相告,悲的卻是白氏和孫氏這兩個人,只怕難以應(yīng)付。

  “她們可提到落雪軒?”

  逐夕的一句話驚呆玉冰,“應(yīng)該沒有,清園內(nèi),孫氏對我還算恭敬,如果她知道落雪軒,必定不是方才的態(tài)度。”

  落雪軒,落雪軒……她離家這么久,該修書回家了。提筆書寫,寫了幾張,都被揉作廢紙,忽而靈機(jī)一閃,畫了一張畫給了逐夕。

  逐夕接過畫,畫中畫了一個院落,院門敞開,院中一顆樹,不知是何意,“相爺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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