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等薛四娘走了,于懿笑吟吟地看著孟蜻,心說看你挑的好任務。
孟蜻看出她取笑的意思,“哼”了一聲道:“含珠,幫四哥重新收拾一下。只要留一個包袱就行了,重量不要超過三十斤,太重了方寶背不動。”
方寶含淚,少爺真是體貼下人啊!他急忙上前解開包袱,一面道:“哪里要小姐動手,方寶來重新收拾。”
“方寶,你別動手。”孟蜻阻止他,又看向于懿道:“含珠眼看著也到快嫁人的年齡了,這些事都要學起來的。”
于懿嗔道:“四哥你亂說什么啊!含珠替四哥收拾收拾行裝倒是無妨,但四哥不可再拿這種事來取笑含珠了。”
孟蜻話里有話地笑道:“含珠若是不取笑你四哥,四哥自然也不會取笑你。”
于懿朝著地上那三個大包袱走去,走過他身邊時,在他腰上偷偷擰了一下,接著也不瞧他,徑直走過去把包袱解開,將其中不需帶的物事取出來,讓香蘭放在一邊,而必要攜帶的衣物用品放在另一邊,這樣很快就分好了,最后把需要攜帶的衣物用品打成包袱,轉身微笑道:“四哥,收拾好了,是不是還要稱一稱看有沒有超過三十斤呢?”
孟蜻上前,用手提了一提,便知大概重量,口中說道:“含珠收拾的,四哥放心,不用稱了。”
于懿睨了他一眼,“放心還用提這么一下?”
“放心歸放心,要求不可降低嘛。”
第二日,孟蜻帶著方寶出發。薛四娘與于懿送他上了車,眼看著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后,薛四娘突然道:“含珠,娘要去外公家住幾天。你和爹說一聲,這幾天別去外公家接娘。”
于懿一怔,怎么薛四娘又和方富貴鬧起別扭來了?再見她臉上神情,并不像是有什么生氣的事,轉念便明白了,薛四娘這是放心不下方文達外出游學,嘴上雖然答應了不陪著他去,但卻準備暗中跟著他保護他。
于懿問道:“娘,您是要跟著四哥一起去?”
薛四娘神情一僵,沒想到被含珠她猜中自己的想法,她意外之余,索性坦言道:“娘是放心不下文達,直接陪著去他又要賭氣說不去游學了,娘只能暗中護著他平安。”
要是被薛四娘跟了去,孟蜻還怎么抓騙子?于懿急忙勸薛四娘打消這念頭,“娘,您跟著去要是被四哥發現了怎么辦?還有他的朋友發現了又怎么辦?要害他被朋友取笑的。”
但薛四娘哪里是肯聽方含珠勸的人,她東西都收拾好了,只怕被文達跑遠了,追不上他,這會兒春巧從里面出來,手里挽著個包袱,薛四娘帶上春巧就出了門,她在家門外的路邊準備了馬車,這就上車吩咐車夫跟著前面那輛馬車。
于懿苦笑,先是打開手鐲上的寶石,轉身避開香蘭的視線,用唇語道:“蜻,四娘偷偷跟上你了,就在后面一輛馬車上。”
孟蜻聽到她的提醒,輕推馬車的后門,見后方幾十米外果然有一輛馬車跟著,無奈輕嘆,但心中反而羨慕起方文達來。
他拿起腰間玉牌,拇指按住上面一塊紋飾,輕旋幾圈后推開,在露出來的小孔也就是話筒旁用指尖輕輕敲擊三下,表示他知道了,隨即對車夫吩咐道:“先去薛氏武館。”
方寶奇怪地問道:“少爺可是昨晚回來時忘了什么在武館?”
孟蜻笑道:“我是想留下點什么在武館。”
薛四娘讓馬車跟著前面文達坐的車,卻見這一路極為熟悉,正是去薛氏武館的路,她也沒在意,只當他們說好聚頭的地方正好是順著這方向,待見文達的車駛進了武館,這才覺得奇怪。
但她也和方寶一樣,以為文達是忘了什么東西在外公這里,且是他這次游學需要帶上的,吩咐車夫把車停在武館外等著。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文達的車出來,薛四娘覺出不對,臉色一變,叫了聲“不好。”同時躍下車,向著武館里直奔進去。
薛氏武館時有人來訪,為此側面開了車馬門,馬車可以從容駛入,直達武館后院,而后院亦有出口可供馬車進出。恐怕是文達察覺或是猜到了自己跟著他外出,所以借薛氏武館使了招金蟬脫殼。
薛四娘一進薛氏武館,便見薛勁松背著雙手站在車道中央,她訝異地叫了聲:“爹?你怎么在這兒?”腳下步子不得不放慢了,接著又問:“見著文達的車了嗎?他才進來不久。”
薛勁松點點頭:“爹見著文達了。”
薛四娘急問:“他現在人呢?”
“走了。”
薛四娘一皺眉,急急道:“爹,晚些再和你說,我先去追文達。”說著就要從薛勁松身邊過去。
薛勁松卻跨了一步,擋在她面前:“四娘,別追了。”
薛四娘一跺腳:“爹不知道,文達要出遠門,四娘……。”
薛勁松道:“爹知道,文達都告訴爹了。四娘,有句話叫‘慈母多敗兒’,你可聽說過?”
薛四娘疑惑看向薛勁松:“爹?”
薛勁松把薛四娘帶回了屋里勸說時,孟蜻的馬車已經駛向了城外。方寶問道:“少爺,您那些一起游學的好友是等在城外嗎?”
孟蜻笑而不答,手在空中揚了一下,好像趕蒼蠅似的,隨即他說道:“路上沒什么事,你不如睡一會兒吧。”
方寶道:“小的一點也不困,少爺若是覺得困就睡會兒吧。”可是他一說完這句就打了個呵欠,不由尷尬起來,訕訕地看向少爺,好在少爺沒有笑話他,甚至也沒有注意到他打了呵欠。
可是方寶一個呵欠連著一個,眼皮也沉得張不開,不一會兒就撐不住了,腦袋往前猛地一點,身子便隨著馬車的搖晃向前倒下。
孟蜻及時扶住了他雙肩,讓他躺平。隨即他拿起腰間玉牌,對著話筒道:“我擺脫四娘了,她現在在薛氏武館。”
于懿聽見耳機內的聲音,便背著香蘭問道:“方寶睡著了?”
孟蜻微彎唇角:“一點點噴霧。”
在陪著方興業去衙門報官的時候,孟蜻也了解了他被騙的詳細經過。據方興業說,那個騙子是在三天前在福至客棧把藥材交給他的,還把騙子的容貌特征描述了一遍。
昨日孟蜻找方興業,拿出一張畫像來給方興業瞧:“二哥,你瞧瞧像不像那個騙子?”方文達書畫功底都不錯,孟蜻下載了模擬畫像術記憶包,結合方文達的畫技,用白描手法畫出這張模擬畫像。
方興業拿起畫像仔細端詳,接著道:“有五六分相像。”
孟蜻便向他追問此人更為詳細的容貌特征。
方興業不由奇怪道:“四弟你問這么詳細做什么?”
孟蜻道:“文達明日不是游學去嗎?萬一在路上遇見這騙子,就能認出他來。”
“哪有那么容易能碰上?騙子早就躲起來了。”方興業搖搖頭,又道:“文達,你可別逞能,以你們這群書生,就算人多也抓不到騙子,要是騙子負隅頑抗,還可能會受傷。”
孟蜻道:“文達自然不會逞能,若萬一真的見到,就去報官讓衙差來抓他。”
方興業還是搖搖頭,但拗不過他,就指出了畫像上幾處不太像的地方,對他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從方興業那里回到自己房里后,孟蜻又畫了一張畫像,晚上再拿給方興業瞧,方興業說有七八成像了。
這會兒甩掉了薛四娘,馬車來到福至客棧,孟蜻拿著第二張畫像向掌柜說明來意,詢問他對此人可有印象。
方興業報官后,捕快就來福至客棧查問過了,因此倒也無需孟蜻多解釋,掌柜知道他是被騙之人的四弟后語帶同情地告訴他,自己是不記得此人,但客棧中有小二記得此人,當日捕快來時也是問他。
掌柜叫來那名小二,孟蜻向他詢問有關細節。捕快來時小二就已經把所有記得的事都說了,但捕快是敷衍辦差,只問與案情有關之事,孟蜻卻問得更為耐心而仔細。小二不似面對捕快那樣緊張局促,說了一會兒話后他倒是回憶起一個細節來,那人剛住進客棧時,曾向他打聽過這城中有沒有大夫擅長針灸之術。
孟蜻感興趣地問道:“哦?那他可有說是他自己要看病還是替別人打聽的?”
小二道:“他沒說。”
“那你又是怎么答他的?”
“小的告訴他,本城倒是沒聽說有哪位大夫特別擅長針灸的,但小的有個親戚在相距不遠的東嶺鎮,鎮上有位名醫就是以針灸出名的。”
“東嶺鎮……多謝小二哥了。”孟蜻說著取出三十文錢給小二,“小二哥,這人還有什么不同尋常,或是顯得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嗎?”
小二高興地收下了賞錢,又想了想后道:“不一樣的地方……他比尋常客人麻煩得多,夜里不怎么睡覺,一會兒要水一會兒要吃的,燈一會兒滅一會兒亮,惹得隔壁客人都休息不好,后來隔壁客人生氣起來,還為此換了房間呢。”
“他是在房里做什么事嗎?”
“倒也不像,小的晚上給他送過吃的,他說是晚上睡不著覺。”
孟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從客棧出來,方寶還在睡,孟蜻也就不叫醒他,吩咐車夫往東嶺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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