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余氏失后
時隔有十日,我暗下祭奠長姐之事半點風聲沒有透出,就那么一直沉了下去,仿若虛無。宮中也一直很安靜,后宮更為異常的靜。我也笑自己,可是與蒙氏斗慣了,她突然消失倒覺得后宮少了些什么。只是這個想法并不久時,越是安靜,越代表著不靜。后宮少了個蒙氏,還有更多比蒙氏更陰毒的,我總感覺她們已經在籌謀著慢慢向我靠近。
蒙氏去后,含惜心情也漸漸好轉了,人也比從前愛說笑了,好像什么都隨著蒙氏走遠了。這也算是件好事了,我總還是想看著她開心的。只是對于淑妃,皇上總是念及她是三阿哥的生母,也為的做個樣子給后宮眾人看著,告訴她們淑妃本是死刑,卻因坦白說出了實情而從輕發落,便只給了一道圣旨打進了冷宮,可真真是便宜了她。只是她雖完好的活著,但還是失去了最重要的,皇上另有一道旨意,便是她終身不得見三阿哥。這是何等的折磨?或許我也不虧,這才是比死更大的懲罰。
“姐姐,如今天氣愈發好了,春日里的金腰兒、蓬萊紫,還有那瓊花及白玉蘭,都開滿御花園了。雖說咱們承乾宮也有白玉蘭,但卻沒有御花園色更鮮多。姐姐月份大了多走動走動也是好的,不如咱們叫上黎妃娘娘一同去逛逛可好?”
含惜說的興致勃勃,我雖不想無事出承乾宮,但也不忍拒絕了她,只好笑著點點頭道:“只要你開心就好。”再吩咐著喜兒:“去請黎妃娘娘吧!”
喜兒鞠身道:“是,小主,奴婢這就去。”
春二月的天不冷不熱,風和日麗,清風吹著,含了瓊花的淡淡香氣,含了春草枝葉的清新,嗅著無比愜意。
宮中最茂繁的是玉蘭、牡丹、桂花、梅花及翠竹等諸多寓意為富貴吉祥,平平安安的花種。只是逢時不符,開的不甚多,倒是御花園中的金腰兒,隨眼可瞧見,金色瓣子在陽光的照拂下,處處生輝,隨風揚起兩三瓣,落與眼下,再被吹起遠流走,也算是一道春日美景。而我除了秋海棠,偏愛白玉蘭,不禁折下一支拿在手中,黎采擷柔笑著道:“這白玉蘭承乾宮滿處都是,妹妹還沒瞧夠呢?”
我柔臉傾斜含著笑看向黎采擷道:“白玉蘭潔而美,花身也干凈利落,不帶刺芒葉茂不繁不累贅,有些少的襯托反而更美。”
含惜也道:“姐姐說的可是那初入宮中的后宮女子們么?只是……”
含惜話頓了下,黎采擷接道:“只是啊,慢慢就變成瓊花了,簇擁在一切擠的看不清一個,俗了,最后能成金腰兒的卻太少了。”
我婉婉一笑:“姐姐妹妹的真是懂我,呵呵,不過是借物感嘆罷了。”
黎采擷忽然有了些惆悵,笑的有些不對味,像是自傷,聲音亦低沉:“再有三個月妹妹便要臨盆了,以后妹妹前程似錦,只怕姐姐這輩子也不能有這樣的好福氣了。”
“姐姐還年輕,話可是說的早了呢!”
黎采擷笑而不語,我有些累了,正打算走到前面亭下去休息片刻,卻瞧著前方驀地兩名宮女跑了過來,見著我們只匆匆行了禮便跑了過去,那方向似乎是向著太醫院的。
我看著人慌張的模樣,又瞧了瞧她們來時的方向,看向黎采擷道:“姐姐可是猜到什么事了?”
黎采擷眼也看著那方,冷淡著口氣反問道:“你不是也猜到了?”
我輕輕一笑:“來的真快。那姐姐猜到是誰了嗎?”
“靜觀其變,遲早知道的。”
含惜似懂非懂,不禁問道:“姐姐們可是說的余貴人?”
我與黎采擷相視一笑,誰也沒說話,而是直接轉身回了承乾宮。
我早知道余貴人的孩子會留不住,看今日這情形,八成是那出了事,現在靜等著消息便可。也讓我不覺想到自己的孩子,她現在還算是安全的,但我還是害怕著,只要她不落生,這種害怕就不會消失,宮里防不勝防的,我吃的虧還少么!
傍晚時候便聽著了消息,余貴人竟被淑妃灌下一碗紅花,我聞此心下震撼,亦是驚駭不已。她一個廢棄入冷宮之人,何以有如此的包天大膽?她該知道皇上留她一條命的原因,卻還不思悔改的犯下這般天理難容的大錯。當真要毀了三皇子么?她就這般恨皇上恨他的孩子?她都已經如此了啊!
待心驚過后,我才驚覺不對之處。她便是要害余貴人的胎兒,何苦親自去端那碗藥?何苦大白天的冒險?收買幾個宮人不才是暗下黑手的基本之道么?她竟如數棄之,看來是抱了必死決心。她想死?她竟然想死?當初若非是保命,她豈會出賣蒙氏?而今竟想要死?到底是如何的力量使她有了這個令人不可置信的意念?
我心下總是難以平復的,那是紅花啊,余貴人此生都會因此斷后,對一個女人來說,人生最愛莫過于無后不能為人母。尤其這寂寂深宮之中,若沒有皇上的寵愛,再沒有一兒半女承歡膝下,此生廢矣。
我喉間竟一時有些賭的難受,不覺用手去捂著。今日是余貴人,我她日可有會那么身不由己不能自救?
淑妃不會無故做這樣的事情,必是背后有人指使。蒙氏已死,誰會這般好的利用一個廢棋子呢?太恐怖了,那人竟真的比蒙氏還要狠。
“這宮中生存真的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否則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臉色有些蒼白,瑾秀嘆息道:“余小主以后可要怎么辦呢?她也是將門之后,多少該是有些功夫在身的,怎么就被人強制著灌下了那碗紅花?真是造化弄人。”
將門之后?功夫?
我驀地一驚,她莫非是……我如何也想不通,她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才順了淑妃的意?她到底為什么?瘋了么?宮中哪個女人不想要有一個皇上的孩子來做倚靠?而她如今的身份日后必是妃位之人,如何能有這般想法?真真是荒唐又不可置信,若是我猜錯了,那便只能說是淑妃用了極刑使余貴人無可反手。
總之,這件事情真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深夜時候,我端坐在窗前無眠,瑾秀與舒兒在一旁侍奉著,我神思四下游走之時,瑾秀驀地說道:“小主,蓉妃娘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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