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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此后兩天,陶晴徹底過上了“臥病在床”的日子,只要稍有異動,便會引來語秋、阿諾,乃至寧闊的抗議,雖說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可敵方在人數和力量上占盡優勢,她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唯有忍氣吞聲,只盼著身體快些好起來,存夠革命的本錢。

  好在這兩日府里沒有再出什么事情,蔣姻的身子大概還沒養好,沒有力氣玩幺蛾子,姚韶然應該是窩在佛堂一心一意躲是非吧。

  陶晴就這樣悶在悠遠居,直到第三天。太陽還沒有來得及冒出來露個臉,就被厚重的烏云給遮住了,地上仿佛被一張熱騰騰的大餅給罩著,下面的人又熱又悶透不過氣來。陶晴照例窩在美人靠上專心看書,順便養病,可還沒翻了兩頁,就看見語秋帶了個臉生的丫鬟進來了,說是佛堂里的三夫人昨夜病倒了,又嘔吐得十分厲害,請夫人拿個主意。

  這話說得讓人很納悶,人病了,自然是該去請大夫的,找她拿什么主意啊,莫非另有什么隱情,難道姚韶然有什么話要說?陶晴已悶了好幾天,難得今日寧闊不在,沒有盯著她,于是帶上語秋,肩扛探病的大旗人模人樣的出了悠遠居的門。

  關了好久的人甫一出門,竟有種逃出生天的錯覺,陶晴一路行來,只見花開得甚艷,草綠得極翠,一向平平的連假山流水都有了不同往日別有滋味,甚至連要壓到頭頂上來的烏云都黑得像一只只黑綿羊,特別可愛!

  而實際上的景象則是黑云壓城城欲摧,花花草草也籠罩在一片暗黑的之下,幾乎辨不出本來的顏色……

  語秋在后面提心吊膽地跟著,自家郡主竟然選在這樣的天氣出門,還拖著將好未好的身子,千萬不要出什么差錯才好啊……

  等佛堂出現在跟前,陶晴才收住游外的神思。

  齊婆婆正滿臉喜色又焦急地站在門口,看見做主的人來了,忙上來將她們迎了進去。

  姚韶然躺在床上,臉頰上原本可愛的兩團嬰兒肥淡了許多,眼窩也跟著深深陷進去,一向紅潤的面色如今已變成了透著蠟黃的蒼白。陶晴看到她的形容,真真是吃了一驚,這絕不是昨夜才病出來的,至少有三四天了,難道剛住進來就倒下了?她扭頭問大夫怎么說。

  齊婆婆看到正夫人臉上的擔憂不像是假的,心里頓時有些發虛,囁嚅了半天,才說一直未請大夫來看過。

  人病了竟然沒有請大夫?陶晴皺眉看著語秋,明明讓她吩咐過,要好好照顧姚韶然的啊,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語秋一看,自家主子那小眼神就是在怪自己辦事不力啊,趕緊出口洗清嫌疑:“奴婢真的依照郡主的話交代過了!”

  事實上,陶晴的指示確實傳達到了佛堂里,只是人老心不老的齊婆婆自作聰明,在理解“照顧”這個詞時,腦筋多轉了幾個彎,并且滿懷著即將成為夫人得力助手的憧憬,異常虔誠地將好不容易才想明白的“理解”貫徹到底,然后,然后,就造成了姚韶然如今的模樣……

  語秋趕緊吩咐人去請大夫,陶晴見了,又在旁邊加了句,要他們另請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來,畢竟原來的那個吳醫生是給蔣姻調理身子的,還是小心些好。

  約一刻鐘后,管家親自引了位姓梅的大夫進來。這梅大夫只穿了件淺灰的袍子,身上并無裝飾,看起來十分樸素,話也不多,跟著丫鬟進來就先去給床上的人號了脈。又確認了一遍,才起身道:“恭喜,這位夫人有喜了!”

  簡單的幾個字,卻把在場所有人砸個正著。病得糊里糊涂的姚韶然也歡喜起來,懷了孩子算是有了保命符;齊婆婆一張紋理分明的老臉僵在那里,還沒從“怠慢”三夫人的驚恐里恢復過來,又擔上了因自己虐待寧家的后人的罪名;而語秋則是十分的失望夾雜著十二分的懊惱,府里一共三位夫人,兩位偏房都有了喜,偏偏自家這個……

  要說所有人中被砸得最狠的,那還是陶晴。她來之前看的本子里,并沒提到姚韶然有無身孕!一般來說,沒有交代,便是不存在的;二般來說,也有可能受限于筆墨,或者是工作人員的精神力氣,他們對配角的交代便有諸多語焉不詳之處。

  關鍵是現在的她不知道怎么辨別自己面臨的情況屬于一般還是二般,也就不曉得該采取什么樣的行動。可想到剛生出的孩子都有軟軟的手板心,陶晴立馬霸氣地決定,一定要保住這胎!

  梅大夫是個仔細的人,開了方子,又絮絮叨叨留下不少吩咐才離開。陶晴讓語秋統統記下來,又讓她從悠遠居調一個踏實的丫鬟過來,好好伺候三夫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姚韶然臉上竟已經回復了些人氣,還張口道了謝。

  陶晴客氣了幾句,又見外面天色不好,便要起身離開,一只腳邁出了門檻,又想起什么,轉身回來對齊婆婆道:“三夫人只是來念佛抄經,到底還持著寧府如夫人的身份,如今又有了將軍的孩子,豈是你敢怠慢得?!念著你到底是將軍府里的老人了,這次的事情我姑且記著,若再出什么事情,我定不留情!以后記住了,三夫人吃的喝的穿的該有的,哪樣都不能短了去,若少什么盡管去領就是。”

  齊婆婆一直戰戰兢兢,本以為少不了要挨幾棍的,可聽到這話,無異于劫后余生,忙不迭地點頭全部答應了下來。

  天色比先前過來時更暗了,天上那面烏云也好似重的得隨時會砸下來的樣子。

  陶晴忙帶著語秋急急往回走,等回到悠遠居身上已出了一層汗,因為生病,她本來就有三四日沒有沐浴了,如今被這么一折騰,身上更是黏膩得難受,又見寧闊不在,硬是命令語秋讓人抬了熱水放在屋里。她剛跳進水里,雨滴就從天上噼里啪啦砸了來,“啪嗒啪嗒”地敲打著房頂上的紅磚瓦。

  陶晴心滿意足地泡在木桶里,語秋在一邊接連加了三次熱水,她才出來換上干凈衣物,等丫鬟把床上被子床單換了個遍,語秋已經拿帕子將她頭發上的水擦干了。

  外面,雨已下了些時候,先前的悶熱也被一掃而光,陶晴徑自打開窗子,在旁邊的榻上坐下來,看那斜斜刺進院中的粗壯雨線,又看天上那白蒙蒙的雨幕,腦子里裝的便一會是院里地上的雨點,一會又是遠處的煙雨。

  這就是人放松時的最佳狀態了,眼里看什么就是什么,不用去想,也無需去猜。

  她看得用心,放松得徹底,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猛然見有人影穿過十多丈厚的水幕,邁著不緩不急的步子朝這邊走來,雨點砸在他撐著的那把油紙傘上,濺起一朵一朵小小的水花,最后連成一片,就好像覆在上面的一層白紗。

  那人到了廊前才輕舉右手,傘面抬高,露出含著淺笑的嘴角,再是漆黑淡然的眼睛,最后是濃密齊整的眉毛,是寧闊。

  陶晴仗著自己如今病號的身份,理直氣壯地坐著不起身,只揮手讓語秋去將人迎了進來,問:“下這么大的雨,怎么過來了?”

  寧闊見她披著的頭發上還潤著水,就知道是才沐浴過不久,道:“剛辦事情回府,同管家去了一趟佛堂,看那邊也無礙了,便過來看看。”說完走過來,很高調地瞟了一眼大開的窗子。

  從佛堂出來的,那自然是了解了事情,如今出現在悠遠居,這家伙是為了姚韶然的事情來跟自己算賬的么?

  看那架勢,陶晴以為他要將窗子關了,狠狠說道自己一番,便轉過身來準備聆聽教誨,不想他也轉身離開,徑自去架子上拿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想看就看吧,只是記得仔細自己的身子。”

  寧闊在旁邊站了一會才離開,去了書案那邊,語秋眉開眼笑地給他上了茶。陶晴無事可做,又扭過頭對著外面放空大腦。發呆的時候總沒有時間的概念,也不知是一炷香后,還是一個時辰后,外面的雨沒有絲毫疲累的苗頭,好似就要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在密密的雨聲中,她仿佛聽到有人說“過來看看罷”

  回頭,寧闊正唇角帶笑地望著她,剛才那句果然不是幻聽,陶晴起身走過去,低頭去看書案,只見鋪展的宣紙上附著一大抹的水墨,是畫。

  畫幅的大半都被一扇窗子給占了,透過那方方正正的窗子,能看見外面氤氳的水霧,隱約的花樹,還有遠處模糊的山嵐,那蒙蒙的煙雨好似要脫離宣紙,漂浮在屋里。

  整幅畫的右下角是窗邊觀雨人的背影,那人斜斜坐在窗前,沒有綰起的長發垂在榻上,鋪成薄薄的一團。只是這么聊聊幾筆勾勒的一個背影,竟壓過了窗外漫天的煙雨、起伏的山巒,生生去了畫中的迷蒙清冷,反倒讓整個意境隨性恬淡起來,仿佛那先前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裝幀這襲背影罷了……

  陶晴有點歡欣,可想到真正入畫的是符悠容,就覺得沒什么意思了,倒是沒想到寧闊這個將軍竟還有如此妙筆,于是在旁邊賞玩了半天,道:“不錯。甚好!可為什么不畫正面呢?如此便只有一個背影了。”

  一直看著她等待點評的寧闊聽到這話,卻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重新鎖在畫上,聲音低的有些落寞:“怕畫出面貌便不是你了,如此就好。”

  難道他他不擅繪人容貌?一定是這樣!陶晴在心里不住點頭,又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有些傷人自尊,趕緊附和了一句:“其實這樣更好,意境悠遠,留給人無限遐想……。”

  他點點頭,又抬頭望著她,“總覺得這樣有些空落,不如題幾個字罷,你想題什么?”

  陶晴看著畫中的遠山近景,只覺情韻悠遠,奈何胸中點墨有限,思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萬丈煙雨’罷。”

  寧闊略一沉思,拿筆在硯臺里蘸了蘸,然后才把腕懸在畫的左下方,只是他寫完那四個字后卻沒住手,在后面另起一行,接了幾個字。

  萬丈煙雨,一記風情。

  陶晴忽然很想霸占這幅畫,因為憑著如此出色的筆墨功夫,這畫若拿到現代,肯定值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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