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兮沒想到的是，趁著夜色，原本應該擁著新人的顧允欽，竟然來到了她的房里。

　　“爺，要給您準備洗漱嗎？”小西喜不自禁。

　　在她看來，爺這個時候來到夫人房間，還是放不下她的。只要留住了爺的心，那么，再來多少個姨娘，都不在話下。留住心的前提，是留住他的身啊!

　　小西很是高興，看來，近來春風得意的月姨娘，明天恐怕是要消停消停了。

　　“不了，我看看就走。”顧允欽一揮手。“你們都退下。”

　　房門已經關好，顧允欽滿身酒氣，看著林靈兮，眼神里，全是不知名的意味。

　　“靈兮，我對不起你。”他說著。他向前撲一步，似乎是，要把她攬在懷里。

　　林靈兮向后退一步，躲避了顧允欽的擁抱。

　　“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很為難。”顧允欽的眼睛里，盛滿了哀傷。“聽說，你今晚借酒消愁了？”

　　“我只是想試試醉酒的滋味，與我難過與否無關。”林靈兮咬牙回絕了顧允欽以為的借酒消愁的想法。不，她并不想今晚這個特殊的時候，在顧允欽面前表現得有多柔弱。

　　放佛是看破了她的心事，也不多說什么，就是那樣，憔悴傷神的看著她。

　　“回去吧，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燭，月姨娘，還在等你呢。”林靈兮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做出一副端莊的儀態，看著顧允欽。

　　這樣的話，說出來，比大哭大鬧更叫人難受。顧允欽再次撲過去，想要抱她，這一次，林靈兮沒有躲開。

　　顧允欽有力的胳膊，隔著幾天的時間，隔著一個女人，再次抱住了她。

　　林靈兮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涌起了濕意，可是，她還是把眼淚強忍回去。

　　“別這樣。”他說。他的聲音，竟然也開始哽咽。他說：“別逞強。”

　　一句別逞強，林靈兮的眼淚，洶涌的滾出來了。

　　別逞強，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別逞強，你不喜歡我有其他女人，別逞強，我仍舊愛你，真的愛著你。

　　這是林靈兮從來沒有想過的結果。

　　他說要納妾，她沉默的同意了。他要舉辦宴會，她也不假辭色。但是她沒想過，這個他的大好日子，嬌嫩嫩的月姨娘在房里等他的大喜好日子。他在她的蘅蕪苑，與她相擁而泣。

　　該是多么大的苦難，多么大的痛楚，才會相擁而泣。

　　多么深刻的錐心之痛，才會相擁而泣。

　　“對不起。”顧允欽一遍遍的念。對不起，我的妻子。

　　林靈兮雖有感傷，但是心底里，卻開始清明了。她大概明白了，只要有了第一個姨娘，第二個第三個也許都會有。有時候，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要不要的問題。以后，就要保持這樣的狀態吧，再也不要失態了。

　　良久，林靈兮腫脹著眼睛，推開他。

　　她的聲音，是沙啞的。她問：“若是我要你留宿，你會留嗎？”

　　“秋月她......”顧允欽的話，被打斷了。

　　“那好，我知道的，這樣對月姨娘不公平。”林靈兮抬袖，擦了擦顧允欽的眼淚。“夫君，去吧，哭夠了，月姨娘在等你。”

　　夫君，夫君，從此，該改口了。

　　是夫君，不是允欽哥哥。

　　顧允欽囁嚅了片刻，沉默的看了半響，還是抬腿，決然而去。

　　他走以后，林靈兮才敢撲倒在床上，大聲的哭出來。只是，她暗暗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從此以后，當家主母顧夫人，只會要得到自己所擁有的的一切。

　　關秋月在房子里，等了好久。

　　作為顧府的第一位姨娘，“落鳳軒”，這是顧允欽撥給她的院子。只是，在正式移居的那天，顧允欽吩咐，把名字“落鳳軒”改成“落楓軒”。

　　關秋月知道，鳳，是何等尊貴。

　　不管是迫于無奈，還是真心要娶，他心底里，都是瞧不起她的吧！那么以后，她要費一番功夫了。

　　因為沒有正式的典禮，但是，關秋月還是準備了合苞酒和大紅的喜帕，這是她最后能做的事了。

　　合苞酒里，放了淺量的****藥。

　　關秋月這么做，只不過是要確定，自己與顧允欽一定會行夫妻之禮。上一次，顧允欽醉酒那次，在酒樓，可是怎么折騰都沒成功呢。

　　關秋月驀然抿唇，她也不想這么做。只是，公子.......公子的最新吩咐。

　　得到顧允欽的人，一步一步分離他與正妻的感情。

　　關秋月千萬個不愿，可是還是不敢違背公子的命令。獻身么？不就是獻身么？這個，也是能忍受的吧！

　　關秋月端正坐姿，力求以最美的姿態，出現在顧允欽面前。

　　門開了，顧允欽踉踉蹌蹌進來。今晚，是關秋月的好日子，無論如何，在她這里，哪怕是應應景，也是必要的。都是自己的女人，顧允欽也不忍心關秋月真的太過凄涼受了委屈。

　　可是，顧允欽想要這樣顧忌關秋月的臉面，哪里知道，關秋月真的是那么好打發的？

　　顧允欽進來，關秋月就殷勤的扶她坐下。

　　“爺，今天是秋月的好日子。秋月深知身份低微，能真的成為爺的人，就是極大的福氣了。秋月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有真正的儀式的。但是秋月對爺一片癡心，當然也希望，即使沒有儀式，喝了這杯酒，在秋月心中，就是真正的嫁給爺了。”關秋月精心裝扮的新娘妝，喜氣洋洋的樣子。眸子里數不盡的風流，唇角、臉頰卻是羞澀一片。顧允欽想拒絕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來。

　　那杯喜慶的合苞酒，一飲而盡。

　　酒里的藥性，逐漸的發揮。

　　關秋月，一下子順勢倒在顧允欽懷里。

　　“爺，您熱嗎？”關秋月柔若無骨的手，拂過他的胸腔，激起陣陣心跳。她說：“爺，我幫您更衣吧！”

　　欲火焚身的小腹，赤身裸體的上身，還有面前酥胸半露的女人，蹭著他的胸膛，欲望沖破理智，顧允欽哪里忍得住，一個翻身，把關秋月壓在身下。

　　“給我，給我。”這是他的低吼。

　　“爺，輕點嘛。”這是她的嬌吟。

　　一夜春宵。

　　落楓軒的下人只知道，月姨娘的房間里，那曖昧羞人的呻吟，大聲的響了一夜，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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