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雙痕伸手拍了她一下,斥道:“別鬧,好生說話。”
“是。”香陶朝慕毓芫福了禮,平息片刻才忍住笑,回道:“方才奴婢去咸熙宮送東西,碰巧萱嬪在那邊請安。熹妃的臉色看起來不大痛快,不過說了兩句,收下東西便要打發(fā)人。誰知道——”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反手揉了揉自個兒的臉,“大家剛要準(zhǔn)備出殿去,就聽見正中一聲悶響,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都裝作沒聽見,也沒敢笑出聲。”
“人吃五谷雜糧難免的,這也當(dāng)著正經(jīng)事來取樂?都是本宮平日太寬待你,沒半點規(guī)矩,回頭打你一頓才好。”慕毓芫搖頭笑了笑,“嗯——,你方才說出事?什么事?”
“萱嬪啊,萱嬪被罰了。”香陶不敢再笑著說話,斂色回道:“萱嬪一時沒忍住,就笑出來了。熹妃直說她沒規(guī)矩,亂了套數(shù),當(dāng)場就砸了手里的茶盅,還讓萱嬪以嬪位禮聽訓(xùn)受教,連個蒲團也不給,聽說到現(xiàn)在還沒放出來呢。”
慕毓芫微微蹙眉,問道:“哪不是有大半個時辰了?”
雙痕瞧她臉色有些不快,忙攆了香陶出去,自衣櫥里取了家常的宮衫過來,小聲詢問道:“娘娘,是不是要過去瞧瞧?還換衣衫么?”
“不,不去。”慕毓芫緩緩搖了搖頭,曼聲說道:“眼下熹妃正惱怒上火,萱嬪又正被羞辱難堪著,誰去勸解都是吃力不討好,本宮何苦趕著惹人嫌?只是熹妃的性子沒個回轉(zhuǎn),萱嬪也未必受過這等閑氣,再如此僵持下去,怕是又要鬧出風(fēng)波了。”
雙痕鎖眉想了想,道:“不如,讓人去回稟皇上?”
“胡說!轄理六宮是本宮的職責(zé),做什么知道卻不去調(diào)解?”慕毓芫淡聲喝斥了一句,思索片刻吩咐道:“你去,悄悄的找到大公主,那是個聰明伶透的孩子,不會不懂得其中的道理。她說起話來比別人方便,咱們也不用多管閑事了。”
雙痕恍然大悟,點頭道:“是,奴婢知道該怎么說。”
整個下午,皇帝都在霽文閣跟大臣議事,群臣們各抒己見、爭論不休,誰知道激烈陳述半日卻沒個結(jié)果。眼看天色漸漸濃郁,殿外天空已是落日西墜、晚霞滿天,小太監(jiān)趕著上來請示何處晚膳,明帝也顯出些許疲乏,遂揮手道:“你們都先回去,各自寫個折子上來,明日早朝再接著往下議。”
“是,臣等告退。”群臣們方才漸漸打住,行禮退出。
“皇上,這是前兒說的丹心蜜露。”多祿捧著八寶彩漆盤子呈上來,內(nèi)中躺著一支羊脂白玉小瓶,笑道:“太醫(yī)院首座孫太醫(yī)親自調(diào)配的,說里面不光有赤芍、黃精、丹參、蜜草等物,還添有上等珍珠粉、瓊脂膏,秋日干爽,臨睡前涂抹均勻,次日便可一整日滋潤無憂了。”
明帝原本有些蹙眉不快,聽多祿啰里八嗦扯了半日,不由笑道:“你收了太醫(yī)院多少銀子?有的沒的,先天花亂墜的說了一籮筐。”說著站起身來,將白玉小瓶拾起來揣進懷里,邁步往大殿外走去。
多祿趕忙緊跟著攆上,口中道:“冤枉啊,奴才可不敢。”
明帝卻搖頭笑笑懶怠理會,待龍輦行至椒香殿儀門,方才吩咐道:“去問問前面的小太監(jiān),要是淑妃午歇還沒起來,就不用通報了。”多祿片刻就跑了回來,帶回來的消息卻說大公主也在,不過早到一炷香功夫。
“朕來的不巧,打擾你們說體己話罷。”明帝自個兒打起水晶珠簾,嘴里說笑著往里走進,坐下笑道:“沒外人,不要行那些虛禮了。”伸手接了茶盞,朝大公主笑道:“寅馨,過幾日就該行公主禮,也算是大人了。回頭你自個兒想想,缺什么就跟淑妃說,一定辦得熱熱鬧鬧的。”
“是,謝父皇關(guān)懷。”大公主趕忙起身謝恩,又看了看慕毓芫,笑著回道:“父皇無須擔(dān)心,慕母妃素來替兒臣想的周全,樣樣都打點的很妥當(dāng),想來已預(yù)備下不少難尋的寶貝,只怕父皇心疼還來不及呢。”
明帝聽她說的有趣,笑道:“如此說來,倒是做父皇的多操心了。”
“寅馨的這張小嘴,真是越來越甜。”慕毓芫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拉大公主在身邊坐下,微笑道:“天色不早,正好你父皇高興,你也留在椒香殿用晚膳,過會兒再讓人送你回去。”
大公主靦腆的笑了笑,歉聲道:“謝過慕母妃的一番好意,只是兒臣出來時沒打招呼,只怕母妃還在等候著用飯,還是改日再領(lǐng)罷。”
慕毓芫微微一笑,頷首道:“那好,就不留你了。”
看著大公主領(lǐng)著人出去,明帝漸漸收斂了笑意,問道:“朕看寅馨眼圈有些紅,像是剛剛哭過,難道是被熹妃訓(xùn)斥了?還是有什么別的事,專門跑過來找你?”
慕毓芫看了皇帝半日,嫣然一笑,“呵,皇上雙目如炬。”沉吟著頓了頓,“只因寅馨砸碎了東西,被臣妾訓(xùn)斥了一頓,小女兒家臉皮薄,所以就委屈哭了一場。”
明帝卻搖了搖頭,笑道:“你又唬朕,斷然不會是這個緣故。”
慕毓芫只笑著不答,翩然起身道:“小孩子哭鼻子,也值得讓皇上著緊?晚膳已經(jīng)預(yù)備好,先吃點東西,等臣妾長點力氣再說罷。”明帝笑了笑,只好跟她一起出去。
因中午的宴席格外豐盛,已然吃的有些油膩,晚膳特意準(zhǔn)備了些清淡的小菜,帝妃二人略吃了些,便吩咐宮人將盤盞撤下去。底下又奉上膳后的甜湯來,慕毓芫盛了一碗銀耳蓮子甜湯遞過去,方才說道:“下午的時候,熹妃和萱嬪絆了兩句嘴,臣妾想大喜的日子不便多加約束,便讓寅馨過去勸了幾句……”
明帝頓時不悅,打斷道:“朕看她們是閑的,非得鬧出些不痛快來。”
慕毓芫卻神色悠閑,微笑道:“大家天天一塊相處,難免有個磕著碰著,這又算得上什么大事?過不了幾日,姐妹們依舊是有說有笑的,皇上不用太擔(dān)心。”
“聽你說來,朕倒是多****些心。”明帝有些不愿意再說下去,轉(zhuǎn)而一笑,從懷里掏出小瓶子來,笑道:“你前幾日說腿上干燥生癢,這是太醫(yī)院新配的丹心蜜露,最是滋養(yǎng)肌膚的,晚上細細的抹上一層……”
“皇上……”外面?zhèn)鱽矶嗟撔⌒囊硪淼穆曇簦鞯壅f到一半被打斷,十分不悅,回首蹙眉問道:“什么事?越來越?jīng)]有規(guī)矩了!”多祿不敢進來,隔著水晶珠簾跪道:“玉粹宮那邊來人,說是萱嬪娘娘有些不適,想請皇上過去瞧瞧。”
“嗯?”明帝想到先前說的事,心內(nèi)一陣不快,加上下午議事沒個結(jié)果,更是覺得心煩不愿走動,只道:“朕又不是太醫(yī),去也沒用,等太醫(yī)診斷過再來回。別杵在這兒惹人嫌,還不退下?”
多祿不敢再多嘴,忙道:“是,奴才告退。”
明帝消了消氣,回頭問道:“朕方才說到哪兒?”
慕毓芫垂首抿嘴一笑,帶動耳間銀線串珊瑚珠墜子跟著搖晃,反手撫了撫,指著白玉瓶子趣道:“皇上說到——,此露乃采天地之精華,集日月之靈氣,神力無比、一兩千金,比之觀音瓶的凈露還要珍貴呢。”
“好了,知道你是哄朕開心。”明帝將慕毓芫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往寢閣走進,溫柔的放到流云美人榻上,低低笑道:“朕也該禮尚往來,到里間再好好的答謝你。”宮人一個個都視若無睹,皆很知情識趣,趕緊退了出去。
“皇上!”慕毓芫突然驚呼出聲,雙手緊緊捂住寬廣的裙擺,羞紅之色一直燒到了耳根,急急阻道:“這是做什么?皇上,別鬧了。”
“你怕什么,朕想給你抹點蜜露而已。”明帝大笑起來,打開手中的瓶子,一陣濃郁的香氣韻散出來,“來,朕親自給你抹上。”
慕毓芫漸漸松了手,只是紅著臉垂首不語,任他輕輕掀起繡花百褶儒裙,褪掉瑩白若雪的綾襪,卷起褲腿,露出盈掌一握的纖細小腿來。明帝將花露倒在自己手心,先雙手合著溫了一會,再認真細致的抹上去,口中笑道:“朕的淑妃乃是后宮表率,一點也不能輸給別人,有損到這雙腿可是萬萬不行。”說著低下頭去,一邊吻了一下,抬頭笑道:“好了,有朕加蓋的印章在上頭,定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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