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斷命根子
秦二貴已經把陸三舅拖了出來,跟拖一只死狗一樣,陸三舅還試圖掙扎,結果秦二貴一巴掌就給他扇倒在地,再狠狠地踹上一腳,陸三舅就捂著肋骨殺豬一樣慘叫起來。
“骨頭斷了,骨頭斷了!”他慘叫著,抱著肚子在地上哼哼,打滾的力氣都沒了。
那些看熱鬧的,總有膽大的,菜市口砍頭他們都要去看的,何況這點小意思!
“殺了他,殺了他!”
“打死他,打死他!”
“嗷,嗷,浸豬籠!”
一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開始起哄,秦二貴眼睛血紅的,腦子嗡嗡的,什么理智都沒有了。
他沖進屋里就去搶了把菜刀,揮舞著出來,朝著陸三舅就劈過去。
三嬸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二嬸卻尖叫著,沖過去保護他,她凄厲地喊著,“要殺就殺我,不要碰他!”
“都是你,要不是你整天不理我,要不是你聽信大房的挑唆,和我疏遠,我能這樣!”
二嬸一聲聲地控訴著,說大房如何蠻橫跋扈,如何使壞……
秦二貴原本沒打算要殺了她,如今聽她還這么胡攪蠻纏,竟然護著奸夫,氣得揚起手來,一刀就砍下去。
圍觀的人有驚呼的,有喊好的,這時候憑空飛來一塊小石子,“咚”的一聲,擊在刀上,秦二貴竟然一下子刀脫手了,不過手卻狠狠地甩在了二嬸的脖子上。
秦二貴雷霆一怒的力氣,自然不是常人能受的,二嬸悶哼一聲,就委頓在地,渾身沒了力氣。
秦二貴卻以為那刀怎么那么不聽使喚,去撿起刀來,發現刀鋒竟然裂了,不禁狐疑地往人群里看了一眼。
卻也沒看到什么異樣的,這時候二嬸拼命地爬起來,朝著陸三舅爬過去,要保護他的架勢,秦二貴的火又被拱起來。
陸三舅卻嚇得趕緊推二嬸,“你,你,你這個毒婦,別來害我!”
“我和你可沒什么關系,你,你,你為什么要害我!
他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二嬸氣道:“咱們好了兩年了,你說沒關系?你,你這個沒良心的,天殺的,我給你那么多錢……”
看熱鬧的人紛紛嗤笑,還真是開了眼了。
秦二貴氣得手一翻,握緊了拳頭,沖過去一把將二嬸扔開,一腳就踹在了陸三舅的下體處。
“嗷”陸三舅慘叫一聲,疼得一下子昏死過去。
“完了,估計以后不能再勾搭人家女人了!”邊上看熱鬧的幾個爺們兒猥瑣地笑著,秦二貴有多大的力氣,大家都知道,這憤怒下的一腳,骨頭都能被踹斷,何況是拿命根子!
秦三順嚇得臉色慘白,一個屁也不敢放。
而二嬸也被秦二貴暴怒之下扔出去,磕在墻角的磨盤上,腦袋破了個洞,汩汩的流血。
秦二貴就去三順家堂屋里,找了香爐,抓了一把香灰給她按上,血沖下來就繼續按,直到一香爐的香灰都按上了,血才止住。
他一聲也不吭,就拖著二嬸家去了。
眾人看他臉色黑沉,雙眼無神,血紅的,來的時候殺氣騰騰,去的時候一臉灰敗,都覺得不好。
“可別回去再自己尋了短見!
這么丟人的事兒,以后哪里還能抬起頭來,肯定是殺了二嬸再自殺了。
有明白人立刻跟秦家三爺爺二嬤嬤等人說了,他們覺得了不得,之前不好意思出面,覺得尷尬,可要出人命了,就不能不管了。
他們趕緊去了秀瑤家。
這時候地蛋已經套好了車,一家人就要出門了,家里農場有秦德才等十幾個人照顧,專門雇的人,都安排好了的。
幾個人連忙喊道:“快,快去看看吧,你們家老二,怕是要,要尋短見啊!
秦大福一聽急了,忙問怎么回事,柳氏大聲道:“還問什么,快走!”她拉著秦大福就往秦二貴家跑。
其他人也趕緊跟著去,秀容看了秀瑤一眼,拉著她也跑了去,恰好齊風從外面回來跟她們會合,怕她被人踩著又趕緊跟上去,又要顧忌女孩子的清譽,只能不緊不慢地跟著。
眾人一路去了秦二貴家,果然是門窗緊閉,如今秀美出嫁,秦產和秀麗在縣里大房家住,家里只有他們夫妻二人。
秦大福就覺得不好,一個勁地砸門,大喊著,“二貴,二貴,你給我開門,開門!”
里面沒有任何動靜,秦大福就急了,生怕秦二貴已經尋了短見,急得讓人趕緊砸門。
他可不是秦三順,他說一聲,立刻就一群青年上前幫忙,一人一腳,那門就英勇獻身了。
秦大福和柳氏沖進去,房門沒有插,一下子就沖了進去,直接碰上了四條腿。
兩人抬頭一看,秦二貴和二嬸都吊在房梁上呢,嚇得他趕緊讓人幫忙。
這時候齊風上前,雙手在兩人腳底一托,就將他們退出了繩圈,然后往眾人懷里一送,大家趕緊將他們接住放在地上。
有人試了一下,“哎呀,沒氣了!”
齊風看了一眼,卻不慌不忙地道:“放下,別動!”
他聲音好像帶著一股天生的威嚴,被命令的人下意識地就遵從他的吩咐,把兩人放平。
齊風就駢起雙指在兩人胸口和頸項處一陣推拿、戳按,兩人“哎”的一聲,醒了過來。
眾人紛紛稱奇,“真是好厲害!”
齊風卻不想摻和,看他們醒來立刻就擠出了人群。
秦大福一把將秦二貴抱起來,眼淚縱橫的,“二貴,你干啥這么想不開,又不是你不對,你干啥這是!你不要大產和麗麗了?”
秦二貴眼淚嘩啦啦地流出來,“大哥,他們不是還有你和大嫂嗎,你們不會不管他們的。我知道。”
柳氏也哭起來,“你這個憨人,怎么那么傻,誰對不住你,你就算他的賬,這么對自己算什么。”
二嬸醒過來,眼中盛滿了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柳氏。
柳氏看都不看她,只是招呼人,“把他二達達抬到我們家去,小心著點!
卻沒說二嬸如何。
有人就問,柳氏瞥了二嬸一眼,淡淡地道:“這得看他二達達怎么決定了!
秦二貴冷哼道:“不給她浸豬籠就便宜了,她還想在我們秦家過日子,那是不能了,讓她趕緊滾蛋去他們邱家吧,回頭就讓她娘家來領人!
二嬸一聽,一下子跳起來,沖進屋里去,把家里常放細軟的個包袱挎起來,罵道:“誰稀罕在你們秦家,老娘這就走!”
她頭破了,如今已經止了血,不過臉上卻是血和土混的血泥,東一道西一條的,很是狼狽嚇人,她這么猙獰著說話,幾個小孩子就嚇得跟進往自己爹娘懷里鉆。
“秦大福,柳芽兒,你們兩個不得好死!給老娘小心著點!”說著她就向外沖。
秦二貴罵道:“你個毒婦,自己做下這樣的混賬事,還敢詛咒別人我看今天就得打死你!”
沒有合離,沒有休妻,她就還是他的婆娘,想打就打。
他不顧秦大福的阻攔,掙扎著就要去揍她,二嬸卻敏捷得很,推開看熱鬧的人,撒開腳丫子就跑了。
秦二貴怒喝道:“我秦二貴和邱氏從此恩斷義絕,再也不是夫妻,她如果再敢出現在我和孩子面前,我絕對不會饒了她!”
說著,噴出一口血來,一下子仰了過去,牙關緊閉。
秦大福趕緊讓人請郎中來,又讓人把秦二貴抬到自己家里去。
秦家自然一時半會也回不去縣里了,柳氏又讓人給縣里送信,把秦二貴家的事情告訴二老和秦產、秀麗,他們得了信,趕緊就坐船回來。
很快,老秦頭和張氏領著秦產和秀麗回來,秦業因為生意那邊事情多,脫不開身,所以就沒回來。而許二妮,因為自己一直沒兒子,這兩年自己過得壓抑,不怎么湊熱鬧,尤其是背后沒少幸災樂禍的二嬸,她更懶得管。
老秦頭和張氏聽了家里的事情,第一反應就是“完了,完了,我們老秦家的名聲全毀了。”
隨即的反應又是“那個毒婦呢,不能讓她走得那么舒服,怎么也得家法伺候!”
及至聽說二嬸已經逃了,還是二叔自己趕她走的,他們又瞪著柳氏和秦大福,“家里出這么大的事兒,你們怎么也不攔著,也不快點讓人給我們送信?”
秦大?此麄冎肛熈,忙道:“爹,娘,這不是第一時間就給你們報信了嗎?幸虧你們不在,要是在跟前的話,人家指指點點的,你們還不得臊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大房和他們分開了,和二房關系不大,可老秦頭他們卻是二房的父母,是怎么都分不開的,人家要說二房,還得戳著老秦頭和張氏的脊梁骨呢,“看著什么爹娘,教導出這樣的一家子來!幸虧人家老大家自己生得好,否則也都長歪了!
老兩口又沒話說了,長吁短嘆的,“這可怎么辦啊,丟死人了。”
秦大福道:“爹娘以后住在縣里,也沒什么怕的!
柳氏卻道:“這可不成!
張氏立刻就罵道:“為什么不行,你們有錢了,就忘了爹娘是不是?”
柳氏臉上浮現一絲鄙夷的神態,這個婆婆每次都這樣,若是好吃好喝的時候,什么大問題都沒,一旦遇到問題,就必定要賴別人。
“娘,您怎么會這樣想?難道這些年媳婦做的還是不能讓娘滿意嗎?如果你們這個時候搬去縣里,讓人家怎么說?人家會說你們心虛呢,不如就大大方方的,身正不怕影子歪,是她邱家家教不好,教出這樣的閨女來,關我們秦家什么事兒呢?娘不是一直都說,媳婦嫁過來的時候,那德性已經是定下的嗎?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去縣里,也得等和老邱家有了最終說法再去!
張氏被她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如今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了,大媳婦要當家了,還要當她的家呢。
她心里咽不下那口氣,可轉念一想,如今大房日子過得好,錢也多,沒少給自己,如果得罪了劉氏,那好日子就到頭了,她又覺得還是咽下去好了。
要是以前,她自然是頂著火氣就要罵,就要鬧的,這些年,被柳氏來來回回地對付了幾回,動不動就停了給她的雞鴨魚肉的,她慢慢地也被訓練出來了,學會了想一想,起碼要為自己的口腹之欲想想。
她嘆了口氣,“也對,我那么大年紀了,還怕那個做什么。咱們就一切照常!
不過應該有的一些程序還是要有的,請人寫了休書,指明二嬸不守婦道,不遵三從四德,所以被休掉。
可秦二貴聽了卻不同意,他拉著秦大福的手,向來堅強的漢子也流著淚求道:“大哥,還是算了,既然已經趕她走,就,就不必再那么趕盡殺絕了!
如果說她是因為偷情被休掉,那一輩子她都抬不起頭來,正常做人都不行的,娘家也要被連累,回不去的。
“就,就說性情不合,合離也罷!
老秦頭氣得不輕,張氏更是戳著秦二貴的腦門子罵,可秦二貴也是個倔強的,認定了就不肯松口,最后也沒法,只得如此。
秦產還罷了,臉色一直木然著,就好像是別人家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一樣,秀麗卻哭得死去活來的,又擔心娘不知道去了哪里,會怎么樣。
秦產輕哼,“有什么好擔心的,她不去害人就好了,誰還能害了她去?”
這些年的事情,她做得還少嗎?
秦大福帶了人去邱家送合離書,誰知道邱家卻鬧上門來,一個勁地說他們秦家苛待閨女,把閨女打跑了,讓他們賠人,如果交不出人來就是害死了,要么陪一千兩銀子,要么去縣衙打官司。
看著邱婆子上躥下跳的,張氏冷哼一聲,上前就是一個嘴巴子,然后利索地一個彈跳躲開邱婆子的利爪,讓人攔著他們,“我呸,你們要是再鬧,咱們就上縣衙去,我們秦家心善,給你們邱家留面子,你們倒是得寸進尺了。也不看看你們那閨女是什么德性,那么大年紀,都要做嬤嬤的人了,竟然還偷漢子!你們邱家是怎么教閨女的,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你這個老乞婆就不像個正經樣,你閨女才跟你一模一樣的,尖酸刻薄、奸懶饞滑,一樣一樣的。偷人給我們秦家丟臉,她倒是自己跑了,我們還沒去你們邱家把她抓回來浸豬籠呢,你們倒是打上門來,來,來,咱們去縣衙,讓縣老爺斷斷,你們是不是該賠我們秦家三千兩銀子!”
一下子兩家又鬧起來,不過邱家總歸理虧,看著周圍那些圍觀的指指點點地罵,他們就知道了,最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這樣一弄,秦產更絕了在家的心思,領著秀麗去了縣里專心經營秀瑤和他合開的鋪子,不許秀麗去管那些爛事,而且以后和人說起來,他也說自己和妹妹是從小大娘大爺養大的,跟二房沒多少關系。
秦二貴在秦大福家休養了一陣,也覺得沒臉見人,想出去走走,又沒錢。
最后還是秀瑤出面,將秦二貴安排給了齊風,讓小七帶著他,去跑船了。
而那陸三舅,因為被秦二貴踹了一腳,命根子廢了,沒臉在桃源村待下去,卷了鋪蓋也逃走了。
秦三順夫妻倆,因為付鐲子夫妻打架扯出了她兄弟和一些村婦的奸情,還導致了二貴一家支離破碎,雖然不覺得自己沒臉沒錯,可眾人看他們的目光卻是異樣的,就算她再怎么若無其事,人家也都“敬”而遠之的。
秦三順一家,更加將大房恨得更加要命。
倒是大房,經過這件事,不但聲譽沒有什么損失,反而更被人抬起來,說他們一家如何心善,如何端直,家里還出了兩個讀書人,以后門楣都要換了。雖然是一家子里出來的,但是當家的媳婦不同,這家的走向就不同,孩子的出息自然也不同。又贊揚柳氏不計前嫌,竟然一直照顧二貴的一子一女,沒有受那邱氏的毒害,可謂是大賢惠!
一時間上門給秀容秀瑤姐妹提親的人家,不計其數,門檻都要踩平了,最后還是柳氏覺得這樣太不像話,就明著謝絕了一些,說秀容的親事已經有了,秀瑤還小,以后再說。
就這樣,才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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