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一零二章婚事
二人一起坐在書閣的旁的木桌旁,宋玉驚奇的發(fā)現(xiàn)薛錦顏竟然還知道一些醫(yī)理。
“原來宋大夫去過那么多的地方,我聽說南邊那里的冬天都沒有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薛錦顏托腮饒有興致地聽著宋玉說著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
宋玉難得遇到一個這么好的聽眾,當即口若蓮花,硬是比那說書先生還要說的精彩。
“……長陵離涼州那么近,你應該去看看那邊的戈壁,所謂‘大漠孤煙直’詩里說的真好啊。”
薛錦顏十分欽羨,聽得此言,卻也不得不說:“我不比宋大夫是男兒身,小女子抬起頭便是這四方的天和四方的地。”
“誰說的!”宋玉不敢茍同,“王嫂也是女子,還不是一樣走過那么多的地方!所謂巾幗不讓須眉,你若想走,誰有能攔住呢?”
薛錦顏搖搖頭:“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如王嫂那般灑脫。活在一個大家族里,一舉一動都不能讓族人蒙羞。”說著,不由笑了笑,“這些說的怪沒意思的,方才聽你得那道南方的吃食,不如今晚就讓廚房試著做吧,看看味道如何。”
正說著,門外的丫鬟走了進來,在薛錦顏耳邊說些什么,薛錦繡只好道:“宋大夫,我……突然有些事,不能久留了。這書閣里巧月都十分熟悉,就讓她留在這里伺候吧。”
“無妨,既然三小姐有事在身,也不好多叨擾。”
薛錦顏欠了欠身,帶著丫鬟立刻走了。路上小丫鬟道:“大姑奶奶帶了教養(yǎng)嬤嬤來,說是……”
“說!”
小丫鬟心一橫,趕緊道:“說是周家規(guī)矩大,要讓教養(yǎng)嬤嬤來教小姐您規(guī)矩!現(xiàn)在繡姐兒正在前廳呢!”
“阿繡?菩薩保佑,千萬別出什么亂子。”
前廳里,薛錦瑜驚詫地看著失蹤大半年的薛錦繡,過了好半響,總算是回過神。一如既然的拿出長房長女的氣派出來:“阿繡,如今既回府,就應該在閨閣里好好呆著,如此冒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
“大姐這話說得真好,我在薛府里也是冒頭露面?那大姐姐已經(jīng)嫁人,不在葉府好好呆著,三天兩頭的往娘家跑,也不怕人說閑話!”薛錦繡嘴皮子快得很,絲毫不給薛錦瑜說話的幾乎,立刻道,“大姐可是長房長女呀,俗話說的好上梁不正這下梁歪,大姐可要給咱們這些當妹妹的帶個好頭,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呀?”
“哼,小小年紀牙尖嘴利!”薛錦瑜甩了袖子安坐椅上,“我豈不知堂堂薛府原來已是阿繡當家了?”
“阿繡不知什么是當家什么是不當家。只曉得如今大伯病重,三叔家事繁忙,我阿娘臥病在床,爹爹外出收賬,大哥管著外面的商鋪,我做為薛府的女兒自然要幫著官家,替長輩分憂解難!我聽聞,若心中存著善,看什么都是善,若心中存著惡,看什么都是惡!這府里明明一直都是大伯當家,再不濟也是大哥當家,不知大姐姐心中存的什么,竟然看成了是我當家。”
薛錦瑜氣的氣的臉色發(fā)白,她身旁的嬤嬤當時氣定神閑,悠悠開了口:“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喜莫大笑,怒莫高聲。莫窺外壁,莫出外庭。六小姐性子急了些,可也萬萬不該如此對長姐說話。”
薛錦繡一臉無辜:“嬤嬤,我怎么對長姐說話了呢?我對長姐說了什么惹的您發(fā)出如此感嘆?”說著,朝著自己身邊的嬤嬤詢問道:“嬤嬤,方才我可有高聲失笑之舉?”
“小姐說話一向溫和,并未失儀。”
“我可有不敬長姐之舉?”
“大姑奶奶關心府中事宜,小姐一一告知,并無不敬之舉。”
“我可有出外庭?”
“小姐真是說笑了,您現(xiàn)在一直在府里呀。”
薛錦繡笑了笑:“那若是主子說話,下人插嘴,又該當如何?”
嬤嬤道:“這才是失了規(guī)矩!”
薛錦繡做出恍然大悟狀,疑惑地看著薛錦瑜:“大姐,這位嬤嬤可是你帶來的教養(yǎng)嬤嬤?”話音落,前廳里的伺候的丫鬟嬤嬤們頓時朝著那嬤嬤看去,目光灼灼。
薛錦瑜見自己被薛錦繡如此戲弄,心中早已不滿,正好看見薛錦顏從屏風后走來,當即道:“阿顏,咱們可都有個好妹妹呀!”
薛錦顏一愣,打量了一下四周,當下了然看來她這是在阿繡這里吃了虧。
薛錦瑜見正主來了,也不與薛錦繡多費口舌,“妹妹來得正好,過幾日我打算在府里設一桌花宴,到時候周府的幾位夫人也會去,上京的大宅的規(guī)矩與我們這里自不一樣,這位嬤嬤乃是京城里一等一等的教養(yǎng)嬤嬤,你且跟著她多學學。”
“一個在主子說話還會插嘴的嬤嬤,真的是教養(yǎng)嬤嬤么?”薛錦繡涼颼颼地飄來一句。
“阿繡!”薛錦瑜終于忍不住了,“我與你阿姐之間相談,豈有你說話得份!不過是念在姐妹情分上,見你年紀小不與你計較罷了!你一個女子,在外面飄蕩著大半年,你豈知道因為你讓薛府蒙了什么名聲嗎!你豈知道,因為你失了女子的名節(jié),讓你姐姐蒙受了多少的非議嗎?!如今竟不知反省,還在這里逞一時口舌之快,簡直胡鬧!”
薛錦繡面不改色,依舊悠閑地說著那句話:“我只知道這人心中想的什么所看到的便是什么,女子雖不讀圣賢之書,也要聞圣賢之道。圣賢者,心中光明磊落,縱然一時身處困境,但君子慎獨。小女子不求兼濟天下,但也要獨善其身。我才回來兩日,大姐也不過今日與我相見,便斷定我失了名節(jié),我著實不知這是一家子骨肉血親應當說的話嗎?好啦,大姐你已經(jīng)嫁做葉家婦,不再是我們薛府人,至于那周府,婚姻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有堂姐插手的道理!來人,送客!”
“你敢!”薛錦瑜立刻起了身,身邊的丫鬟婆子也圍了過來,“我來這里是說正是的,勸你莫要義氣用事!”
“送客!”
薛錦繡聲如沉石擲地,屋外膀壯腰圓的婆子們頓時進了廳堂,薛錦瑜見他們?nèi)硕鄤荼姡旨又@里是薛府,若真鬧起來,也是對她自己不利。氣的咬牙,重重哼了聲,帶著人走了。
薛錦繡默默朝天翻個白眼,嘴里嘀咕道:“老娘忙的要死,還要抽出時間來陪你這個貴婦人吵架,真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閑啊!”
薛錦顏道:“將她氣走了,后面打算怎么辦呢?小不忍則亂大謀,爹爹的五萬兩銀子才是最要緊的。”
“阿姐,現(xiàn)在咱們與周府還沒定親呢,不過是相看而已。但也要仔細想想,薛錦瑜為什么急著想把你嫁給周府,這么著急的給你準備嫁妝。若你不嫁,周府不會幫薛府,一個失去娘家依仗的薛錦瑜,她在葉侯府的日子會好過嗎?”
薛錦顏微愣。
薛錦繡道:“阿姐,你是當局者迷呀!你仔細想想,如今的局勢,誰最怕咱們薛府出事?!是她薛錦瑜!商戶女子嫁入侯門,已是不易,若娘家再出什么岔子,呵,葉侯府如今水漲船高,她又沒有生下一個兒子……阿姐,可曾聽過太平公主的故事嗎?”
“你”薛錦顏猛地醒悟,“她在擔心……”
“大姐夫是個將才啊,深的太后歡心。如今宮里頭可還有好幾位未出嫁的公主呢。”薛錦繡拍了拍薛錦顏的肩,“咱們不必急。我說句難聽的話,阿姐你不要見怪。薛錦瑜有句話是說對了,我失蹤了大半年,名節(jié)早沒了。阿姐你呢,當初為了拒絕江氏議親,在雪地站了一夜,雖然沒什么,可旁人會覺得這女子性格甚是詭異。”
薛錦顏笑了起來:“你干脆說咱倆就是兩個破罐子,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是嗎?”
“正是此理!”薛錦繡見薛錦顏已經(jīng)想通此關節(jié),頓時輕松不少。
薛錦瑜和周府以那五萬兩銀子咄咄逼人,看起來好似占得上風,可實際上誰是穩(wěn)坐釣魚臺的那個,還不一定呢!
薛錦瑜回到府中,越想越氣。“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被歹人擄了大半年,若還有一絲廉恥,就該死在外面!她竟然還活著!”
“夫人別氣,我瞧那位六小姐早就不知什么是廉恥了。”小丫鬟力度適中的給薛錦瑜捶著腿,小心回道。
“哼,她算個什么東西,值得我生氣!”薛錦瑜喝了口參茶,緩緩舒口氣,“七爺什么時候回來?”
“大約還要七八日吧,”
薛錦瑜點點頭,一想到葉莫辭看著薛錦顏的那雙眼睛,呵,果然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嗎?薛錦顏摸著自己的肚子,自從那次小產(chǎn)后,就再也沒有動靜了。她在這侯府里費勁的心思,可沒有兒子一切都妄談!看看方氏就知道了!
難道真要迎薛錦顏倒葉府來做貴妾?她不甘心!與周府聯(lián)姻,鞏固薛府的地位,娘家有了保障,她一時間沒有兒子也沒什么。可如果真讓葉莫辭娶了薛錦顏,那她的正妻位置……
薛錦瑜仰頭倒在軟塌之上。這幾年為了顯示自己大度,葉莫辭身邊從不缺女人,她也用了手段,讓那些女人只能生出女兒,男嬰則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可如果薛錦顏來了……薛錦瑜微微張開眼,她必須好好盤算一下后面該如何!
當天夜里,薛錦繡特意換了一身素色的衣物,又讓瓊枝將自己打扮的可憐些。對著鏡子看了好半天,總算是滿意的點點頭。王嫂坐在她屋里,笑呵呵看著這一切:“今兒晌午,阿繡可真是舌戰(zhàn)群儒啊!”
薛錦繡擺弄著頭上的發(fā)簪,“哪有什么群儒,大家都是小女子。”說著,起了身,讓屋里的丫鬟都過來看了看,“覺得如何?”
連翹道:“小姐難得變得這么溫柔賢淑。”
薛錦繡:“……”
王嫂掩面笑道:“阿繡這是要去見誰呢,打扮的如此我見猶憐?”
薛錦繡眨眨眼:“你猜?”
王嫂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猜,定是府上的大公子吧。”
薛錦繡沖著她點點頭:“王嫂不愧是前輩高人!”
屋里的丫鬟們面面相覷,著實不是薛錦繡葫蘆里到底買的什么藥。還有這個王嫂,看起來不過是普通的大嫂而已,舉止之間說得好聽些是爽利,說的難聽點則是帶了幾分粗魯,可怎么看起來她們小姐很信服這個人?
此時屋外的丫鬟匆匆走來:“小姐,大公子回府了!”
薛錦繡眼前一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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