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四章生辰
到了深秋,薛錦繡迎來了自己在這個時代的第一個生日,可惜除了二房眾人再沒幾個人關注了。薛錦瑜的婚期定在來年夏天,雖說大戶人家嫁娶定親后再拖上兩年也是常事,但葉府卻顯示出了少有的急切,若不是還有一系列的禮數擋在那里,恨不得今年冬天就將薛錦瑜娶過門。
十月初三,薛錦繡打扮一新去福壽堂請安,孔氏按著過年的習慣,賞了薛錦繡一對小金豬,其他幾個錦也送了自己繡的荷包。等回到屋時,瓊枝帶著丫鬟們來向薛錦繡請安。突然一個裊裊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薛錦繡一看病了不少天的冬兒竟然來了。
說來奇怪,自入秋后冬兒便沒什么精神,方氏請了大夫來看也只是說是秋日天氣干燥人乏力,多休息也就是了。薛錦繡一幅小壽星的打扮坐在屋子里,接受著丫鬟們送的荷包和手絹。冬兒緩緩行了禮,嬌弱道:“今日是小姐的生辰,按理說婢子應奉上針線,只是婢子近來身子不爽,著實沒有力氣去繡那些。”
寒梅看著她,冷冷道:“既然身子不爽就趕緊回屋歇著。”
冬兒微蹙柳眉,弱不禁風的看著她:“妹妹是嫌我晦氣了嗎?”說著拿起帕子掩面低聲哭了起來。
薛錦繡見不得女人柔弱的摸樣,趕緊道:“別哭了,我不怪你!”
冬兒收了淚,跪在地上道:“婢子本不該在小姐的好日子里提起此事,但婢子左思右想,覺得此事還要是盡早告知小姐才好。”
“何事?”薛錦繡只想快點打發掉她。
冬兒道:“婢子自知自己這副模樣是沒有福氣再伺候小姐,還請小姐發發慈悲向夫人給婢子求個情,讓婢子回到福壽堂繼續伺候老夫人吧。”
“這話怎么說的!”門簾撩起,薛錦顏快步走近。見冬兒柔柔弱弱地跪在地上就覺得眼睛疼,聲音也冷了下去:“今兒是阿秀的生辰,你這婢子偏要弄得這般掃興,存的什么心思!”
冬兒大驚,小臉蒼白:“三小姐恕罪啊,婢子不是有意的,婢子只是來求六小姐開個恩典。”
寒梅道:“冬兒姐姐怕是病糊涂了,婢子這就將她帶回去。”說罷,兩個粗壯的丫鬟就走上前來,冬兒連忙起了身她才不愿那這種粗笨之人碰她!可惜不遂她愿,到底還是被架了出去。冬兒怨恨地看著寒梅,她自然知道自己病了這么長時間肯定有貓膩,一定是寒梅搗的鬼。這個陰險的丫頭,恨她生的美貌,害怕她成了姨娘拿捏她,就與方氏一道下藥害她!
冬兒不知怎地就來了力氣,被丫鬟拖走時大聲嚷嚷起來:“夫人,冬兒求您了,冬兒無福伺候二爺,還望夫人讓冬兒回福壽堂繼續伺候老太太!夫人,冬兒求您了!”
薛錦顏聽得刺耳,巧月連忙出去,拿帕子將她的嘴塞住,厲聲道:“冬兒病糊涂了,你們好生照看著!”
寒梅冷笑一聲:“巧月姐姐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少卿,院子終于又恢復了安靜。薛錦顏慶幸方氏此刻不在院中,否則不知又要被冬兒氣成什么樣。
雖說有這么個不愉快的小插曲,但薛錦繡過生日的高興之情絲毫沒有減少。薛錦顏就她這么一個親妹妹,對她一向都是大方又疼愛。送了一雙自己親手做的繡鞋,薛錦繡贊嘆著她姐姐的手藝,正納悶薛錦顏這次送的禮節儉不少時,突然看見鞋旁鑲嵌的幾顆圓潤的小珍珠,薛錦繡默默將鞋收好。薛府豪富,雖然穿來這么久了,她還是有點不大習慣,果然是前輩子當慣了小老百姓啊。
倒是方氏的禮物讓薛錦繡感到很有意思,這位母親與其他人都不大一樣。無論是對薛錦顏還是對薛錦繡,每逢女兒的生日,沒有禮物相送,但會親手下廚替女兒做一碗長壽面,此時方氏就正在小廚房里忙活。
冬兒被架回屋里,丫鬟們終于松開了手,冬兒瘋狂地拿出嘴里的帕子,滿臉猙獰地罵道:“寒梅,你少得意了!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這樣對我!我告訴你,我可是老夫人的人!”
寒梅站在門欄旁,皮笑肉不笑:“冬兒姐姐這說的什么話,什么老夫人的人,你可是忘了你已經被老夫人賞給了夫人,又被夫人賞給了我們小姐了?”
“我呸!”冬兒突然覺得一陣頭暈,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邊,憎恨地看著眼前之人:“你對我下毒!爭不過,便用這般下作的手段,真是爛穿了心腸!不得好死!”
寒梅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姐姐你怎么能這般平白無故的誣陷于我!明明就是姐姐你自己身子不好,和我有什么干系呢?你若不信,大可找大夫來看啊!”
“大夫早就被你給收買了!”冬兒扶著床,眼前頓時一陣暈眩。遲早她要離開這個地方,她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
寒梅見她這幅模樣,心中大為痛快。便也不愿與她廢話,囑咐了門外守門的使粗丫鬟,便又回到了薛錦繡那兒。
此時薛錦繡正吃著長壽面,方氏與她閑聊了幾句,便去了另一個屋子。寒梅將方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趙媽媽蹙起眉,方氏卻是笑了笑,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待寒梅走后,趙媽媽有些擔憂:“夫人,您看這個冬兒?”
“我原想她病了這幾日會想清楚些,看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也罷,隨她去吧,反正也是病著沒什么力氣,多讓幾個丫鬟看著也就是了。”
“要不把她送到府外的莊子上?”趙媽媽總覺得冬兒一天不消失,便是一天的禍害。
方氏卻道:“不可!她原本就是老太太放在咱們二房的,有她在,老太太便不會再塞進一個,若沒了冬兒,還會有春兒、秋兒。罷了,她現在這樣爺翻不起什么大波浪。”想了想又道,“你那藥真的只是讓她頭暈無力?”
趙媽媽趕緊道:“老奴用性命擔保,那藥絕對不會危及冬兒的性命!大夫來了,也會以為她是秋困。”
“這就好,這就好。”方氏總覺得用藥來控制一個人太過陰毒,為此她沒少在佛前懺悔。只是如果不這樣,冬兒遲早會將二房鬧的不可安生,她是老夫人放在二房的眼線,除不得,送不走,只能好生安置著。
初五的時候,俞淑君氣鼓鼓地來了。薛錦顏見她這幅模樣還以為她在馮家受了欺負,誰料俞淑君張嘴就道:“虧我拿你當親姐妹,怎的阿秀生辰你也不告訴我?!”
薛錦顏倒是納悶:“你是怎么知道的?”
俞淑君得意道:“那日去鹿苑,我身旁的丫頭問阿秀最喜歡什么天氣。她便道最愛秋天,不冷也不熱,還能收到好多禮物。昨兒你遣了巧月來我這兒送書集子,我便多問了句。”又對阿秀道,“阿秀啊,這是你俞姐姐送你的小香扇,比你姐姐送你的禮物如何呀?”
薛錦繡笑容滿面:“俞姐姐最好了,送的扇子阿秀最喜歡了。”
薛錦顏默默翻了個白眼:“小白眼狼,看我等會兒怎么收拾你。”
俞淑君贏了一局,笑的合不攏嘴,又拿出一個小盒子:“這是安哥兒送你的,那小子懶得動彈,一步也不愿出門。”
薛錦繡亦接過收好。
俞淑君送完了禮,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由道:“待在屋里多無聊呀,不如去外面走走。阿秀總說你們這兒的鯉魚怎么怎么漂亮了,我還沒好好看過呢。”
薛錦顏起了身:“你就是個猴兒!”
俞淑君哼了聲,表示不與她計較,三人帶著丫鬟一道去了魚池賞魚。魚池旁的柳樹依舊青翠,秋日的暖陽懶懶地撒在地上,池子里的紅鯉見著有人投食,連忙擺著尾巴聚在了一起。
上次薛錦繡問到一半被安哥兒的事兒也耽擱下了,這次她抓緊機會,對俞淑君問道:“俞姐姐你看,這些魚多漂亮啊,可惜涼州那邊就沒有。”
俞淑君身子微顫了一下,停下手里的動作,低著頭瞧她:“阿繡怎么對涼州那么感興趣呢?”
薛錦繡道:“爹爹最近總說涼州是個好地方啦,哪兒什么都是香香的;又說涼州可熱鬧了,阿秀就不明白,為什么那么熱鬧的地方不能養魚呢?”
俞淑君目光漸漸柔和了下來,似乎是自言自語:“涼州真是個好地方啊,那兒的熏香,那兒的人,南來北往做買賣的都喜歡去涼州。朝廷與漠北互通商市的時候,還有那藍色眼睛的人來涼州呢。”
薛錦顏不由插嘴問道:“俞姐姐去過涼州?”
“啊?我?”俞淑君連忙擺擺手:“我舅舅去過,我也是聽他說的。舅舅府里還有許多涼州的香料呢,我瞧著新奇,就想著有一天也去看看。”
薛錦顏道:“可惜現在那邊正亂著,不知哪年能去了。”說著,長嘆了一聲,萬分落寞。俞淑君也沉默下來,出神地看著池子里的鯉魚,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一定跟涼州有關系!薛錦繡如是想。今年夏天以前,長陵城從未出現過一個叫俞淑君的姑娘,她仿佛是突然冒出來的,對外也只是說是馮府的遠方親戚。而馮府在長陵也并不張揚,大家只知道他們是五年前從京里搬來的,在城郊有些地和兩座莊子。不過是條件稍好些的地主罷了,若不是俞淑君親口說她舅舅原來是京官兒,怕是不會有誰知道此事。
薛錦繡終于開口道:“阿姐,前幾日有個從涼州來的小子來找爹爹。”
薛錦顏哦了聲,并未在意。每年都會有許多人來找薛永年,都是薛府鋪子上的人,沒什么好奇怪的。
薛錦繡又道:“好像是米鋪里的小子。聽說米鋪最近生意不好,求爹爹想辦法呢。”
薛錦顏對這個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無奈地瞧著才只有她一半高的薛錦繡:“那都是爹爹的正經兒事,你在書房玩聽到便算了,但別到處亂說知道嗎?”
薛錦繡老實點頭。
俞淑君笑著看她們說話,自己卻沒有接口。
快要晚膳時,俞淑君卻是怎么也不能留下來。
“安哥兒一個人在府里,我也不放心。改明兒我帶安哥兒一塊來。”
薛錦顏也不勉強,將俞淑君送到了二門處,見她上了馬車,這才往回走。
薛錦繡回屋拆開安哥兒送給她的小盒子,剛一打開
安哥兒,您老人家送禮還真是……省事兒啊。一枚玉石球,赫然映入眼簾。
薛錦繡嘴角有些抽搐,“湊齊七顆,應該可以召喚出神龍吧…”便將它與上次那顆一塊兒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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