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還在門外,就聽到房里傳出劉姨娘的哭聲,間或還有她丫鬟勸她的聲音,萱娘閉一閉眼,停一停,還是扶著小翠的手進去。
丫鬟見萱娘進來,忙上前行禮道:“奶奶,你快來勸勸姨娘,奴實在勸不住!陛婺飺]手命她和小翠都下去,就坐到劉姨娘身旁,劉姨娘用帕子拭一拭淚,起身要還萱娘規矩,萱娘按住了她,也不等她開口,就道:“哭甚么,這事卻不是你惹出來的。”劉姨娘聽了這話,本來已經止了的哭聲又大了起來,抽抽噎噎的道:“奶奶,你何必寬我的心!
萱娘感覺頭有些疼痛,劉姨娘甚都好,就是有些軟弱,拉了她手,款款的道:“妹妹,這些事情,就算沒有你,他們也會找別的法子,你現時是要去做人家主母,雖是填房,卻也是正室,凡事都要立起主母的樣子來,你在我身邊,也十來年了,我平時所為,你也能看到!
劉姨娘聽了萱娘這番話,低頭道:“奴依了奶奶的教訓就是。”萱娘替她理一理亂發,嘆氣:“你嫁去,英姐我定會把她當親生女兒一般。”劉姨娘連連搖頭:“奶奶,不是這些話,奴只想到嫁,卻沒想到奶奶的清譽!苯又鴦⒁棠锏皖^道:“不然,奴不嫁了!
萱娘聽了這話,皺一皺眉,起身道:“要嫁,怎能不嫁?”接著看著劉姨娘道:“還要風光的嫁!眲⒁棠锫犃溯婺镞@話,臉上的神色變幻來去,一下喜,一下憂,萱娘見她這般,重又坐回她身邊笑道:“世人一張嘴,由他們去說,過好自己的日子是正經!眲⒁棠锫犃诉@話,神色才漸漸定了,萱娘又和她說些旁的,一直說到天黑,各自收拾歇下。
萱娘過了幾日,命人把劉姨娘的家人找來,讓他們把劉姨娘領回家,從新嫁到吳家,劉姨娘的父母已亡,兄嫂聽了萱娘這話,雖知這是萱娘給自家貼面子的事情,卻還道:“奶奶好意,我們領了,只是這事,在理上,稍欠缺了一些!
萱娘笑道:“有我做主,還怕什么理上欠缺嗎?”劉姨娘的哥哥,喚個劉大郎,弓身道:“奶奶,前幾日聽的有別人有話說!陛婺镌跄懿幻靼,哼了一聲:“妾的終身,主人不在了,就是主母做主,我主張了,還有誰能有旁的話講?”劉大嫂是個機靈人,也知道萱娘是個有主意的人,這等給自家臉面的事情,當然要應下了,拉了劉大郎一把,雙雙跪下道:“小的們感激奶奶不盡。”這個禮,萱娘也恬然受了,他們兩口磕頭起來,說了多少謝萱娘的話。
劉姨娘此時已穿了孝,在叔洛靈位前上了香,大哭了一場,換了色服,帶了早就收拾好的房中東西,萱娘又讓她貼身服侍的丫鬟跟了去,還另備了百來金的東西,劉大郎夫妻見劉姨娘行李沉重,想來自家是不消備的什么了,忙的又給萱娘磕了頭,喚了車來。
劉姨娘又重新給萱娘磕頭,丫鬟抱過英姐來,英姐雖知生母要嫁,卻是有萱娘這個嫡母在,也不甚難過,劉姨娘抱住英姐,流淚叮囑她好生聽萱娘的話,英姐點頭應了,萱娘上前牽住英姐的手,劉姨娘收了淚,和劉大嫂出門上車而去。
萱娘看著劉姨娘走的時候,回頭看了幾眼英姐,英姐也只是揮一揮手,彎腰對英姐道:“等會就把你和昭兒搬到我房里來!庇⒔泓c頭,又抬頭問萱娘:“娘,姨娘以后還會回來嗎?”這話把萱娘問住了,這改嫁的妾,來往也是很少的,再者吳家雖現時在這做生意,難保不會回轉徽州。
這些話也不好說出來,只是摸了英姐的頭笑道:“好英兒,有娘,有你哥哥他們,還有昭兒妹妹,這么多人陪你呢!庇⒔闼贫嵌呐读艘宦暎胩觳耪f:“姨娘不回來的話,還挺想她的。”說著小人也似大人般的嘆了口氣,萱娘黯然,只是摸摸她的頭,甚話也沒說。
過了兩日,就是劉姨娘出嫁的吉日,萱娘雖沒去,卻也派了小翠去瞧瞧,小翠回來報,吳家見劉家這邊做事大方,自然他那邊也很莊重,劉姨娘也算落了好處。萱娘得了這信,心也放了下來,總不妄和她姐妹一場。
且說那日源哥帶人來鬧過,萱娘雖命人把他們趕了出去,心里也還提防著,怕二房有甚話說,再者還要合計,怎的找幾個人來,住在莊子周邊,省的這家里,不是婦女,就是孩子,壯年男子又少,到時若再遇上不講理的人進來,可沒這么好運了。
主意定了,喚過王大,吩咐他趕在雨水來臨之前,在這莊子外面,修上一院房子,招一些租客來住,又命他去瞧瞧,可有合適的惡犬,買兩只來,好守護莊子,王大一一聽了,喚了工匠,拿了銀子就去做這些事。
萱娘見房子慢慢起來,惡犬也買了回來,找兩個機靈點的小廝,到了夜里,就把惡犬放出來,心里這才定了些。
一有事情,日子就過的極快,不覺又到了四月,這日萱娘正在理著家務,小翠進來報,二奶奶來了,萱娘皺眉,怎的事情都過了兩月有余,這二奶奶才來,本不想見她的,那句擋駕的話已經說出來了,又覺得不妥,起身理理衣服,正欲出去。
外面已經傳來二奶奶的聲音:“三弟妹好逍遙,外面的房子,是造給誰呢,兩個侄子,也不到娶親的時候!闭f著簾子被挑起,二奶奶已經進到屋內。
萱娘急忙上前,兩人互行了禮,丫鬟奉了茶,萱娘才笑道:“今日卻不知吹的什么風,勞二嫂玉趾下降?”二奶奶接茶在手,卻不喝茶,只是瞧著萱娘道:“三弟妹,這幾年分了家,來往的少了,誰知三弟妹連情分都不講了!
萱娘聽了這話,卻是來興師問罪的,看著二奶奶,只是淡淡問道:“二嫂這話,做弟妹的卻不明白了,甚時候連情分都不講了?”二奶奶把茶杯放下,眼睛直盯著萱娘:“三弟妹,那日源兒來問三弟妹句話,不知沖撞了弟妹甚么,弟妹怎的讓人打了他出來,這怎能算的有情意?”
萱娘聽的原來是這話,手本是攏在袖子里的,這時也拿了出來,細擦一擦本沒有甚灰塵的桌面,看著二奶奶道:“怎的二嫂也不去問問源侄子,這頓打,他受的該不該?”
這個,二奶奶一怔,她本也知道,這事是自己兒子不對,卻是從小嬌養的,自己都舍不得呵口氣的兒子,那日臉上帶些青腫回來,心疼的她立時就要來找萱娘拼命,卻被二爺攔住,兩口嚷了一大場,驚動的秦家都來了人,秦大嫂聽了前因,也委婉說了自己,不該太放著兒子不管,這等事情,怎是富人家的子弟能行的,不過是市井中的光棍一流所為。
二奶奶吃了眾人的苦勸,才按下了性子,卻是源哥在家養傷時候,又對她百般撒嬌,她越發覺得自己兒子不過是小孩子家,不懂事所行的,在心里對萱娘罵個不絕,孩子家做錯事情,也是有的,你做嬸子的,好好說說罷了,怎的就使棒子打了出去,打也打輕些,做個樣子就罷,居然打的自己嬌兒臉上身上都帶傷,在家將息,難道要把他打死了,好讓自家斷了香火嗎?
種種念頭只在心里轉,每看一次源哥的傷,就罵一次萱娘,只是被二爺教訓過了,也不敢罵的太高聲,源哥的傷,本不算重,卻怕有人來尋他拿銀子,躲在家里,足足躲了兩月,見沒人尋上門來,這才大著膽子,出去逛去。
二奶奶見兒子的傷好了,心中對萱娘的恨又涌上來,想了半日,這源哥的傷,卻是去萱娘那被打的,怎么萱娘也全不照管,就去和大奶奶商量。
大奶奶聽的二奶奶不識機,又要去惹萱娘,心里暗笑,面上反道,萱娘這做嬸子的,下手也狠了些,侄子們有了錯,教訓下也是當的,就算打幾下,事后也該差個人來瞧瞧,拿些傷藥來,哪有這樣不聞不問的,只當甚事都沒發生,全沒有做妯娌的情意。
二奶奶得了大奶奶的這幾句,如奉了圣旨一般,還怕二爺知道,又攔住自己,只說是去廟里燒香祈福,帶了從人,就直接到了莊上。
進了莊,見旁邊的空地上在做房子,莊房里收拾的更是齊整,知道萱娘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心里怒氣更甚,開口就帶了怒氣,卻還望著萱娘先賠個不是,誰知萱娘反問自己,源哥該不該受打,不由想不出話來答。
該還是不該,這話怎么說,答不該,卻是萱娘是個長輩,答該,那自己兒子這頓打也是白挨了,二奶奶思索了半響,對萱娘道:“那頓打,想來也是你教訓他的,只是你不看別的,也要看在我的面上,遣個人去問問,好寬寬我們的心?”
萱娘見她還在糾纏,本不想答,卻也還念她有個憐子之心,只是為人太糊涂了些,嘆氣道:“二嫂子,這都過了兩月了,二嫂子仍在氣頭上,若但是真差了個人去,不就是去挨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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