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之謎 一
秦珞陵由貴人連跳三級成為容華,在后宮掀起了滔天巨浪。
眾人只等著天亮去瑟祍軒好好見識這位并未侍寢就連升三級的罪女。
誰知等了不久,又有一道詔令傳出,秦貴人遷往昭鳳宮偏殿。
昭鳳宮偏殿,已經許久沒有妃嬪住著了。
眾人連秦容華的面沒見著,秦容華就被遷進了昭鳳宮。第二天天一亮,早被免了早安的妃嬪們耐不住寂寞的去了昭鳳宮。
紀茗萱沒去,愉修華沒去。
人多嘈雜的地方,又有一些心意未明的人,她們是不會去的。更重要的,紀茗萱覺得人到了昭鳳宮,該讓人知道的,她早晚會知道,不該知道的,就算去了也很難打聽到。
到了中午,紀茗萱用過午膳后,就立刻得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消息。
新晉的秦容華因為驚擾圣駕被幽靜在昭鳳宮偏殿,任何人不得探視。據說今天早上去昭鳳宮打聽消息的人全部被皇上趕了回去。
這消息讓人摸不著頭腦,這秦容華到底是得寵還是失寵了。
接下來,皇上連續四天都未曾踏入后宮,甚至連太后和皇后都沒見著他。前朝肅然的氣氛延續到了后宮之中,紀茗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她沒有絲毫線索去追查。
于是,紀茗萱吩咐靜安軒低調做事,然后便龜縮在自己宮里養胎。
前朝的情勢依然嚴峻,后宮傳遞消息雖然不易,但是只要有心,不少的妃嬪還是知道前朝的紛擾。
紀茗萱也收到一些消息,聽說皇上最近辦了不少人,下至平陽境內的縣丞,上至戶部和工部的官員不是收監,就是摘了頂戴花翎。一時之間,這朝廷內外,風聲鶴唳。
雖是如此,但是時間是不會為這些紛擾停止腳步。
于是,萬壽節之日終于來臨。
萬壽節在一大早就設了國宴,家宴的事情,皇后已經傳了懿旨,一切從簡。這讓準備大顯光彩爭寵的妃嬪滿心失望。
萬壽節的國宴設在龍坤大殿,太后、皇上、皇后坐北朝南,其中皇帝居中,太后在右,皇后居左,且皇后比太后的桌子靠后半步。
他們三人身后也有著幾排座位,這些是分給夠資格參加國宴的妃嬪準備的。眼下后宮高位者不多,所以此次將條件放到了貴人以上。
首先由著德妃帶領,先給皇上賀壽,然后給皇后、太后請安,最后按照位分依次坐好。
皇上今日的氣色不錯,臉上也略有笑容,這讓在場的嬪妃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希望在宴會上再遇到好是情,讓今晚的家宴能夠照常舉行。
太后旁邊下側是皇家宗族中有品級之人,為首的是皇上的王叔,再后面是皇上的五個兄弟,只不過這五個兄弟,最年長晉王趙存闊現年也不過二十。至于其他年長的兄弟,不是去世就是圈禁,由此可見當年奪嫡之殘酷,那基本上已經一網打盡。這些王爺郡王身后是皇室的公主,有大長公主、長公主,同時,皇上的兩個女兒也在位置上坐著。
皇后旁邊下側是公侯外戚的座位,如紀茗萱三姐紀茗瑩嫁的周國公夫婦和他的嫡長子周維就在第一排的第六個位置上。
德妃和常妃坐在妃嬪所在的第一張桌子,正好在太后鳳駕的后面。其次便是紀茗萱和云貴嬪了,她們在第二張桌子,前方對著皇上的后背。
這個位置雖然離得近,可惜卻是皇帝最看不見的地方。
紀茗萱落定不久,就有不少命婦的目光掃過紀茗萱,紀茗萱只是和云貴嬪輕聲說著話。
云貴嬪一邊配合著紀茗萱說話,一邊也在心中感嘆,有皇嗣的就是不一樣,想起當初她自己有著龍種的時候何嘗不是萬眾矚目。
這場國宴雖是給皇上賀壽,但是也是君臣同樂的宴會,所以眾妃也只是謹守禮節做一個合格的陪客。在這個時候的主角并不是她們,她們只需看著君臣同樂之后然后跟著山呼萬歲。
每個妃嬪都保持端莊得體的微笑,力爭讓自己在大場合中獲得好的名聲。于是在不知不覺中筵席已經開了半日,絲竹歌舞依然不停歇,紀茗萱看著身姿扶柳的舞女們翩翩起舞,不同于其他人,反而興趣依然盎然,這些歌舞比以前她所見的要好看的多。
過了一會兒,云貴嬪推了推紀茗萱,紀茗萱低聲問道:“怎么了?”
云貴嬪說:“喝酒喝得多了,身子有些不適,先出去吹吹風,若有人問起,還請妹妹替姐姐解釋一二!
紀茗萱知道她們位置后有休憩的門房,將云貴嬪確有酒意,便點了點頭。
云貴嬪身邊的宮女輕輕的扶起她,云貴嬪對紀茗萱一笑,然后緩緩朝著后面的門房走去。
紀茗萱重新將目光放在堂中央。
這個時候,已經換上了新的歌舞,為首的女子身穿粉紅紗衣,雖看不見容顏,但是那雙眸子勾人心魄,她舞動著腰肢,一舉一動盡顯異域風情,
“這是誰安排的?”紀茗萱低聲問。
馮嬤嬤湊到紀茗萱耳邊,說:“這是瓦蒙使節送上來的!
紀茗萱瞥向下首坐著的幾個使節,馮嬤嬤又道:“就是那身穿絳衣的大胡子!
紀茗萱點了點頭,繼續看著歌舞。
馮嬤嬤道:“娘娘放心,此女上場前那瓦蒙使節并沒有著重介紹,只不過是個舞姬。雖然妖媚,但是身份低賤,就算被皇上收了,也不會有威脅!奔o茗萱哪里是擔心這個,但是面上還是顯出釋然之色。
不關紀茗萱,就是坐在后首的妃嬪們也多看幾眼說話的。下面一些貴族看著發光,旁邊的王妃夫人面色各異。
而那瓦蒙使節有些得意,另外國家的使節和他竊竊私語起來,眼中時不時的盯著那舞姬能夠讓人看出他們說的是什么。
突然那舞姬甩出一條白色水袖,水袖轉動,那面紗也慢慢落下了。
那張臉讓大多數人倒吸了一口氣,這時候,舞姬舞動的動作有先前的奔放熱烈變為現在的輕柔纏綿,那面容也隨著緩和下來的曲子露出柔情之色,她沒有看向任何人,但是卻讓人感覺到她的感情,她的一切。
紀茗萱越看越迷惑,她緩緩放下杯中酒,平靜的看向她前面的趙存洅,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她清楚的看到他的身體挺直一些。
這時樂聲當啷一聲,再次變得瘋狂激暢,那舞女晃動著水袖,越舞越是瘋狂,絕色的容顏,柔軟而又風情的畫面,讓不少人露出癡迷之光。
就在這時,一道哭聲傳了出來。
眾人回過神,原來是坐在席上的二公主哭了起來,乳母臉色一變,連忙哄著她。感覺在場人的目光全部掃向她和二公主,乳母面無人色。
也就在這時候,那舞女的水袖宛如一條白蛇向趙存洅卷去,那水袖頂端銳利的白光讓人不寒而栗。
滿座皆驚!
太后和皇后驚呼:“皇上……”
趙存洅并無一絲驚慌,白影劍光還未到他跟前,就聽到砰的一聲響,趙存洅旁邊伺候的常全化已經打落了這水袖,水袖散去,原來這銳利的白光竟然是一把長劍。
舞姬已經跳躍過來,右手已經握住劍柄,與常全化開始過招。
看見趙存洅一動不動,她冰冷的一笑,手上鈴鐺驀地響起,這時候,不僅為她伴舞的舞女,就是官員女眷中也飛出幾個人影朝著坐在上首的人撲去。
趙存洅站了起來,從后門跑出一堆侍衛護送著太后和皇后以及身后的女眷。速度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舞姬和舞女們已經覺察到一些事情,可是均還是不要命的沖了上來。
紀茗萱隨著大部隊后退,馮嬤嬤和紫珠緊緊護著她,眾人看著被團團包圍的刺客,心中微舒。
突然一聲爆炸聲響,眾人便見大堂被一個黑色物勢炸出重重黑霧。
不少人尖叫起來,也就在這時,她們這群嬪妃的隊伍中沖出了一個宮女,這宮女手中的劍直指太后。
“春兒,你做什么?”周修華大聲喊道。
可是這位叫/春兒的宮女絲毫不聞,劍光閃動,礙著她腳步的妃嬪被她刺傷,此時已經有了血光的出現。
一些妃嬪叫了起來,看著劍尖上滴落的鮮血,不少人臉色灰白驚駭落地。紀茗萱也是礙著她腳步的人之一,不過,在她劍刺過來的瞬間,紫珠的腿已經踢上了她手腕,紀茗萱連忙奔到太后面前,道:“太后,快走!
太后絲毫不懼,她淡淡的看著這個宮女,沒有絲毫移動腳步的意思,甚至還讓程嬤嬤照顧紀茗萱。
紫珠和這宮女過了不到兩招,就有人從墻頭飛下,眾人看著他們落下的影子,心中一寒,他們早就躲在大殿的黃帳上面。
紀茗萱盯著那叫/春兒的侍女,功夫竟然不差主使的舞姬。已經將紫珠穩穩壓在了下風,紫珠不慌不忙,只是穩穩的收住身上厲害之處。
她對于這些人仿佛沒有絲毫意外,最后還配合一個侍衛將這叫/春兒的女人擒了下來。紫珠退回到紀茗萱身邊,紀茗萱定定的看著她,紫珠低下頭。
那些金衣侍衛根本認識紫珠,紀茗萱只料到她是趙存洅的人,卻沒想到是如此重要的人物。
金衣衛,能讓大漢國上至丞相下至平民都談而色變的存在。
這些人專門為皇帝服務,不僅是密探也是侍衛,更是執法者。
紀茗萱心中一笑,他還真關心她!
那一直跟著太后和皇后的兩位宮女也是那衛隊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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