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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傻瓜


  七娘子第二天早上卻沒有能起得來去請安。()

  兩夫妻都是天色微明時才睡下的,到底許鳳佳底子好,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到點彈身就起,精神奕奕打了一套拳回來,七娘子還熟睡不醒,還是等到許鳳佳都請過安回來了,她才勉強睜眼,卻是已經(jīng)渾身酸軟,立夏一探額頭就嚇得跳起來,“姑娘您發(fā)燒了!”

  自從七娘子過門,她就很少叫錯,沒想到一摸頭表現(xiàn)就這么失常,七娘子自己也有些驚訝,她探了探額溫,才發(fā)覺額頭果然已經(jīng)一片暖熱。喉嚨也腫痛起來,要說話時,就是連著幾聲咳嗽,才沙啞地道,“去請鐘先生來看看吧!”

  立夏早已經(jīng)起身叫人,沒過多久,許鳳佳就從外頭進來,關(guān)切地坐到七娘子身邊,探了探她的額頭,便嘆道,“是我疏忽了,你身體也弱,一個晚上沒睡好就病成這樣,要是在戰(zhàn)場上……”

  他又自失地笑了,“老忘記你是個女兒家,上不得戰(zhàn)場。”

  在戰(zhàn)場上,軍令如山,為了不怠慢軍機,幾天幾夜不睡,對兵士們來說也不是什么奇事,七娘子勉強從唇角擠出了一絲笑,猶不忘吩咐許鳳佳。“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今天就別讓兩個孩子進來請安了!”

  她前一句話出口,才恍然自己恍惚之間,居然措辭不當(dāng),帶出了后世的用語,忙遮掩著又咳嗽了幾聲,才自嘲,“難得發(fā)燒,腦子都燒糊涂了!”

  許鳳佳沉下臉來,摸了摸七娘子的額頭,就張羅著,“你先躺下發(fā)發(fā)汗!我叫人去燒炕,把你挪到炕上去。”

  又親自命立夏,“燒成這個樣子,也不能干等著鐘先生過來。去打兩斤白酒來,一會兒給你們少夫人用酒擦一擦身子,再搬到炕上去發(fā)汗。”

  立夏望了七娘子一眼,嘴唇翕動,見七娘子昏昏沉沉地,臉上兩團殷紅,紅得幾乎都要滴血,心下越發(fā)有些不安,一時間,竟忘了對許鳳佳的懼意,沖口而出,“世子爺,我們家姑娘體質(zhì)特別、特別孱弱,恐怕未必經(jīng)得起您的方子……”

  許鳳佳的動作就是一頓,他掃了立夏一眼,見立夏挪開了眼神,探尋地去看七娘子,也就跟著她一道望向了七娘子。

  七娘子暈暈乎乎的,只覺得躺在了一大抱棉花上,偏偏又渾身發(fā)冷,恨不得多蓋幾件衣服。她雖然聽到了立夏和許鳳佳的對話,一時間腦子卻也轉(zhuǎn)不過彎來,呆了呆,才慢半拍明白過來:立夏是怕她中毒后體質(zhì)太虛弱,經(jīng)不起許鳳佳這么野蠻的降溫法。

  她思維混沌,竟然也難以抉擇,只得擺了擺手,輕聲道,“等鐘先生來扶脈了再說吧。”就半坐起身子,“我要喝水。”

  既然七娘子發(fā)話,立夏和許鳳佳也就都不再爭執(zhí),立夏端了半杯調(diào)過花露的水,許鳳佳親自喂她喝了半杯,就又扶著七娘子躺倒休息,一邊起身低聲抱怨,“權(quán)子殷也是的,一走就是大半年,眼看著都快過年了,還沒有一點消息!”

  七娘子喝了這半杯熱水,倒覺得好些了,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聽著許鳳佳焦躁的腳步聲,在室內(nèi)來回響動,過了一會,又靜下來。她難耐好奇,便微微睜眼看時,才見得他正彎著腰仔細地端詳著自己,面上的焦急與擔(dān)憂,清晰可辨。

  她心底一下就軟和起來,輕聲安慰許鳳佳,“不要緊,我沒有事的——從前在蘇州的時候,也經(jīng)常這樣。”

  許鳳佳大吃一驚,“這還了得?無緣無故的老是發(fā)熱,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立夏抱了一件大斗篷進屋時,順勢就接了許鳳佳的話,“少夫人也就是沒有睡好的時候,最愛發(fā)熱了。”

  她嘟起嘴,不滿地瞪了許鳳佳一眼,似乎在說,“有你照應(yīng),怎么還讓少夫人不好好休息。”一邊將大斗篷搭在了床前屏風(fēng)上,身后上元等丫鬟魚貫進來,為七娘子在被中加了暖壺,又為她壓了一層厚厚的絨毯,許鳳佳扎煞著雙手在一邊看著,又問,“既然她體質(zhì)不好,是不是也不該這樣……”

  立夏橫了許鳳佳一眼——忽然間,她不再害怕這個兇巴巴的世子。

  “少夫人在蘇州的時候凡有發(fā)熱,都是這樣處置的。”

  許鳳佳倒退了一步,吃驚地掃了立夏一眼,才要說些什么時,立夏又轉(zhuǎn)身走開,看了看墻角的自鳴鐘,一邊催促上元,“中元不是去泡發(fā)胖大海了?怎么藥還沒有煎過來?”

  她跟在七娘子身邊這么多年,對于服侍她,自然有一套心得。當(dāng)下又是張羅著這個,又是張羅著那個,等到鐘先生進屋的時候,七娘子已經(jīng)換上了厚重衣服,被幾床毯子包著,又喝過了剛離火的清煎胖大海,由許鳳佳在床頭陪著,立夏等人在床下環(huán)繞,頗有了幾分威風(fēng)凜凜。

  即使以鐘大夫的見識,對著這樣的陣仗,依然不由得微微一怔,才和許鳳佳彼此點頭見禮,在圓凳上坐了下來,伸出手為七娘子扶脈。

  手指一觸到脈象,他的眉頭不由就微微一皺,又耐著性子細細地讀了半日,才睜眼問七娘子。

  “少夫人近日里,恐怕不但勞心,連這睡,都睡得不大安穩(wěn)吧?我十天前來給您扶平安脈的時候,您的脈象也還健旺,看人更是很精神。怎么今日一看,一副用神過度的樣子,就連脈象都弱了三分……”

  他搖頭嘆了口氣,又換了語氣來安慰許鳳佳——少將軍早已經(jīng)沉下臉來,雙眉緊鎖,周身放出一股低沉的氣魄。“到底少夫人年紀還輕,這一燒也好,睡得不好,虛火旺,燒出來比憋在心里落病根更強些。回頭吃兩服藥也就好了。”

  又翻了翻七娘子的眼皮,見她眼中血絲遍布,不禁搖頭嘆了口氣,才起身要紙筆寫方子。

  七娘子昏昏沉沉的,目送許鳳佳跟著鐘先生走遠,便再也支持不住,頭一歪,睡了過去。

  #

  她這一病,就病了兩三天,才退熱痊愈,家里的事,自然也就都耽擱了下來。

  許鳳佳雖然想要守在七娘子身邊,但他是個忙人,皇上不時傳召不說,官署里到了忙季,也有很多事要他這個指揮使做主,更別說平國公那里還需要服侍,因此也就是晚上早晨,能在七娘子身邊陪伴。

  七娘子自從進了北京,倒是很少這樣高熱,娘家九哥知道了,還帶著權(quán)瑞云上門探她,一并大太太也送了些時鮮果蔬名貴藥材,各房都有人前來慰問,她一概不起身招呼,癱在床上盡情睡足了三天,第四日早上起來,才覺得神清氣爽,熱度退了不說,竟似乎是睡了前所未有的一個好覺,難得地有了四肢百骸里都充滿能量的清爽感。

  她掀開幔帳,看了看屋角的自鳴鐘——七娘子這一次醒得早了,連許鳳佳都沒有起身打拳,猶自在屋角炕頭熟睡,立夏搬了一張美人榻來,在床邊半坐半靠著打盹,聽到七娘子下床的聲音,她一下就睜開眼站起身。

  “少夫人醒了!”

  七娘子含笑點了點頭,擺手道,“我似乎是退燒了。”

  聽到她的聲音,許鳳佳也睜開眼,他似乎沒有睡實,也是一下就清醒過來,“怎么下床了?”

  這兩個人頓時圍著七娘子,又是給她加衣,又是探她額頭試溫,葳蕤了好一陣,立夏才傳了熱水,親自服侍七娘子入浴。等到她起身出來,許鳳佳早已經(jīng)洗漱過了,親自拿了一碗藥等在外頭,趁熱給七娘子灌下去了,才道,“大病初愈,再睡一天也好的!”

  七娘子微微一怔,頓時明白過來,“我說我怎么這么愛睡……鐘先生開了助人睡眠的藥給我?”

  立夏瞟了許鳳佳一眼,沒有立刻答話,倒是許鳳佳很坦然,“是我請鐘大夫開的——不問不知道,一問我才知道,你是多年的老毛病……心思又重!不灌你幾碗藥,恐怕你才稍微好一點,就又要胡思亂想,這樣下去,病怎么能好?”

  七娘子頓時怒視許鳳佳,才要說話,又想起了昏昏沉沉中,他俯身探望自己的那一幕,她的心一下又軟了下去。

  “不是我要胡思亂想,是眼下時間耽擱不起……”她進了西次間,和許鳳佳在桌邊落座,上元和立夏等人,已經(jīng)端進了幾味點心:時序還早,小廚房里的早飯還沒有全做出來。“沒好也就罷了,好都好了,還要浪費一天,多不值得?”

  許鳳佳哼得一哼,低聲道,“和你的性命比,有什么值不得的。”就給七娘子舀了一碗稀粥,催促道,“吃一碗粥就回床上去,不要多吃了,反而克化不動。”

  七娘子萬般無奈,卻又覺得果然困意涌上,有了些疲倦,吃了一碗粥,又被許鳳佳和立夏服侍著回床上躺好,哄著睡了過去。

  她這一次再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許鳳佳出去辦差,只有立夏上元在屋里做活,見到七娘子醒來,都笑著說。“可見得是好了,這臉上又有光澤了。”

  七娘子扁了扁嘴,難得地露出了埋怨。“世子爺不懂事,你們也不勸著點!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愛吃助眠的藥……”

  兩個丫鬟對視一笑,均道,“世子爺是主子,咱們做下人的,胳膊怎么擰得過大腿。”

  七娘子心里有事,晚上就很難入睡,她卻很怕自己吃了有安眠效果的中藥,腦子一迷糊,會錯過不少重要的線索,因此盡管權(quán)仲白和鐘大夫都開了安眠的方子,她卻很少動用。沒想到許鳳佳這一次不由分說,直接藥倒三天,反倒藥得七娘子沒有脾氣,就連兩個丫鬟擺明推諉責(zé)任,都只是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你們也難做。”

  她靠在枕上吃了幾口點心,又喝了一鐘熱茶,下床梳洗過了,才又沉思起來,半晌才問立夏。“這幾天,祖母派人問過我沒有?”

  “府里的幾個院子,每日里都打發(fā)人來請安的,綠天隱的五姑娘更是每日都來看您。聽說每天請安的時候,太夫人也都問您的好,世子爺只說您是感了風(fēng)寒,睡幾天就沒事了。”立夏忙忙地侍候七娘子在炕邊坐了,才稟報給她知道。

  七娘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有誰來親身看我——就只有五妹?”

  “大少夫人和四少夫人都來過,只是您睡著,她們也就是在外頭坐一坐就走了。”立夏回想片刻,也覺得有些不對,“五少夫人倒是沒有來過。”

  看來,五少夫人是很希望能夠激起自己的疑竇,所以才處處不隨大流,要讓七娘子注意到她的不對了。

  或許是因為休息得好,七娘子的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明,她偏過頭又想了想,嘴角就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

  “莊先生和紀先生已經(jīng)出府去了吧?”她又問上元。

  這兩個先生的接待,一向是上元在負責(zé)的。

  “倒是沒有敢放出府,恐怕您隨時醒來要問話。這兩天,都安排兩位客人在偏院住著……不過先生們是一步都沒出院門。”上元很快就理解了七娘子的意思。“來往的人雖多,但知道兩位先生的,奴婢敢打包票,不會有多少的。”

  這兩個人是以下人名義入府,自己又知道低調(diào),身份到現(xiàn)在還能保密,也是常理。

  七娘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好,今晚你就安排人把她們送出去,還是安頓在胡同里的小院子,好好地招待先生們住幾日。我有用她們的時候,自然會讓她們知道的。”

  她伸了個懶腰,又問立夏。“四郎、五郎這幾天還好不好?”

  一家主母,自然有千頭萬緒的事情要關(guān)心。立夏忙又去東翼將兩個孩子抱來給七娘子見過:“孩子們聽說您病了,都擔(dān)心得很。五郎念著進屋看您呢!”

  兩個孩子幾天沒進西三間,都有幾分新鮮,五郎環(huán)視一圈,才撲到七娘子身邊,笑道,“七姨!聽說你病了!”

  這孩子現(xiàn)在說話,已經(jīng)很有條理了。

  四郎卻是走到桌邊,繞了一圈,才偏著頭問上元,“七姨不吃藥?”

  上元憋著笑道,“七姨的藥吃完啦。”

  四郎就松了口氣。“還……當(dāng)七姨,像弟弟!”

  兩個孩子偶然也感過幾次風(fēng)寒,四郎還好,吃藥吃得很痛快,五郎就是花招百出不愿意喝藥。四郎這話一出,眾人倒都笑了,谷雨一邊笑一邊道,“聽說您幾天沒好,壽哥就操心得不行,深怕您和五郎一樣不愛吃藥,所以才好不起來!”

  七娘子難得被逗得這么開心,她笑個不住,“孩子們到了這年紀,就越發(fā)可愛起來了!”說著,就親自將兩個孩子抱到身邊,保證,“七姨天天喝藥,所以好得就快!”

  兩個孩子頓時就流露出了放心的神色——正是因為孩子們不會作假,這一份關(guān)心,也就顯得越發(fā)真誠。五郎在七娘子身邊蹭了蹭,一下?lián)涞剿砩希┛┬Φ溃捌咭膛阄覀兺妫 ?br />
  “好哇,原來惦記著七姨,是惦記著七姨陪你們玩了!”春分緊跟著打趣,屋內(nèi)頓時就笑成了一團。

  七娘子也就真的放下心事,陪雙胞胎玩到了吃晚飯的辰光。

  #

  許鳳佳今兒回來得晚,七娘子都吃過晚飯了,他才急匆匆進了屋子。

  “怎么樣,沒再發(fā)熱了吧?”一進屋,許先生就踱到七娘子跟前,用冰冷的手試了試七娘子的額頭。“嗯,看來是全好了!”

  七娘子頓時皺起眉,拿下他的手問,“怎么這樣冷?是衣裳沒穿夠?”

  “不妨事。”他卻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是從通縣打馬回來的,事情辦得晚嘛——還沒吃飯呢!”

  七娘子只好重新陪他坐下吃晚飯。“辦事晚了就慢點回來也不要緊的,你又不是沒有令牌……”

  許鳳佳就笑著睨了七娘子一眼,反而沒有答話。七娘子反而自己明白過來——

  緊著趕回來,當(dāng)然是為了看她的。

  她一下紅了臉,低著頭坐到了許鳳佳身邊,托腮看他大口大口地扒飯,心里竟然有一些微微的疼。

  在她的生命里,從來沒有一刻是像現(xiàn)在這樣,被人關(guān)心,被人所愛。她所曾擁有的一切,在這些關(guān)心她的人面前,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

  原來這么多年里,一點一滴,她竟然也擁有了這么多。

  七娘子就伸手為許鳳佳摘掉了臉上的飯粒,柔和地責(zé)怪,“別吃那么快嘛,又沒人和你搶。”

  她隨手把飯粒放到桌上,又托著臉,對許先生淺淺地笑起來。

  “真是個傻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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