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晉江首發(fā)
一入了宮,四爺就忙狠力勒緊韁繩,甩蹬下馬,然后腳步不停的疾步?jīng)_乾清宮而去。其他皇子們亦是心急如焚的奔向他們皇阿瑪?shù)膶媽m,老十更是邊疾跑著邊大喊著皇阿瑪,進(jìn)了乾清宮的門就直接沖了進(jìn)去。
“皇阿瑪!”見到龍床上躺著的那昏迷不醒的老者,眾皇子驚惶的大喊道,下一刻都拔腿往寢床的方位奔去。
這時寢床周圍都圍了不少人,宮里頭的宮妃們還有在宮里的小阿哥小格格們?nèi)悸動嵹s了過來,四爺?shù)难勐晕⒁粧呔鸵娭巳褐姓桶屯哪请p兒女,這種場合卻是顧不得說什么的,只能用眼神安撫了下看似惶惶不安的他們,接著就趕緊趕到他皇阿瑪?shù)拇睬安榭辞闆r。
這一看當(dāng)即心頭一跳,只見他皇阿瑪臉上清淤遍布,額頭上綁著厚重的紗布卻仍舊不時滲出血跡來,雙目緊閉嘴唇發(fā)青半張著含著片人參,看起來像似不大好了。
其他皇子們心頭也咯噔了一下,想來康熙這種情形他們心里都有了定論。
“太醫(yī),皇阿瑪?shù)那闆r究竟怎么樣!”老三自認(rèn)為是這里頭的老大,作為他們的哥哥所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挠X得于這里他應(yīng)該是帶頭之人,卻不料他這頭剛一出,其他阿哥們的眼神就晦暗了起來。
老九陰冷的看了老三一眼,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那床前跪著的一排太醫(yī):“怎么都不說話?皇阿瑪情況如何你們還不快如實稟來!如今大清可沒儲君了,你們個個嘴閉的跟個蚌殼似得是在等待著向誰盡忠呢?同是大清的皇子,同是阿瑪?shù)膬鹤樱瑺攷讉可沒什么優(yōu)劣之分!”說著又意味不明的瞥了老三老四一眼。
老三噌的起了身,指著老九的鼻子大罵:“老九你指桑罵槐的說誰呢!你以為自個是誰啊,沒了太子你以為你自己就有希望了?呸,癡人說夢!”
老九站起來一勾拳就砸向了老三的下巴:“老子他娘的看你早就不順眼了!”
老三一擦嘴角,嗷的一聲就撲了上去和老九扭打一團,宜妃連聲訓(xùn)斥,榮妃急的直哭,可依舊制止不住打紅了眼的兩人,沒了康熙的壓制,這些失了約束的皇子們也就和土匪無異。
老四看了眼守在他皇阿瑪床前始終一言不發(fā)的老八,垂了垂眼皮掩去其中的諷意,快步來到李德全跟前,沉聲吩咐:“勞煩李諳達(dá)叫來禁衛(wèi)軍將三哥和九弟拉開,皇阿瑪需要靜養(yǎng),容不得吵鬧!
李德全擦擦老淚:“兄弟鬩墻,要是皇上醒著,不知會有多難過。唉,皇上心頭是明鏡似得,以往就常說眾兒子中,其實老四是最重情義的。”說完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去,身子傴僂仿佛老了不下十歲。
四爺看了,不知什么意味的嘆了口氣。
老三和老九被強制拉開后,看著老四的意味極為不善。
四爺視若無睹,眼神盯著那跪著的一排太醫(yī),沉聲道:“眾母妃都在,爺幾個兄弟能到的也都到了,趁著人齊了,你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如實來說,皇阿瑪情況到底如何?”
太醫(y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由院判硬著頭皮開口:“回眾位主子們的話,由于皇上年事已高,又失足從那么高的臺階上滾落下來,所以……所以情況不容樂觀……”
老九急的喝聲:“怎么樣個不容樂觀法,你倒是給爺說清楚!”
那院判手腳哆嗦了下,頭垂的更低:“怕是……熬不過三日……”
一陣倒吸氣聲響徹在屋內(nèi)。
弘昀下意識的狠抓緊了下旁邊的富靈阿,富靈阿震驚之余忙摟過弘昀如幼時一般拍著他的背安撫,她以為是生離死別的場景讓弘昀傷心了,卻不知弘昀心里頭是另一種想法。
咬緊了嘴唇弘昀心頭說不清是傷心還是愧疚,他皇瑪法這廂意外說起來竟是與他脫不了干系的。他知道他從出生起就有了一個別人沒有的神秘空間,他額娘曾就跟他講過,這個秘密是逆天的,倘若他泄露出分毫,那么他們?nèi)叶紩袦珥斨疄?zāi)。隨著年紀(jì)的增長,他越發(fā)的體會了他額娘這話的鄭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未知的事物人們下意識的就會恐慌,而消除恐慌的最好辦法就是徹底消滅,這也是他愈發(fā)的守口如瓶的原因。
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研究,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個空間有多么神奇,作用有多么的廣大,當(dāng)真是逆天的存在。而借助空間的輔助,他體內(nèi)的那真氣他也能摸索著慢慢開始運轉(zhuǎn),漸漸地,只要他運轉(zhuǎn)真氣得當(dāng),不用眼睛他就能看得清事物,不用耳朵就能聽得清聲音,方圓幾里內(nèi)的事物只要他想任何風(fēng)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得知。
利用這個天大的作弊器,在宮里頭的這兩個月來他得知了不少辛秘,當(dāng)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他最想知道的還是他姐姐的事情還有沒有轉(zhuǎn)機,所以他就著重去‘聽看’他皇瑪法的一舉一動,想知道會不會有什么漏洞讓他可以鉆,可以助他姐姐躲過這次劫難。誰知這一聽不打緊,這日竟讓他聽到他皇瑪法說他額娘的壞話,本來他皇瑪法要他姐姐去和親,還拆了他們的小院子他對他皇瑪法就很不滿了,偏的有讓他聽到了他皇瑪法說他額娘是狐媚子,當(dāng)真令他生氣極了,周身真氣頓時外放,不想他身上的真氣太過濃郁,那股真氣就猶如實質(zhì)的打在了康熙身上。更不巧的是此時的康熙正站在臺階前,這猛力的真氣一打上去,下一刻康熙就從臺階滾落了下來,李德全連拉都來不及拉。
弘昀使勁往富靈阿的懷里縮了縮,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聽到康熙挺不過三日,眾皇子的呼吸明顯窒了下,這個時候的室內(nèi)反而詭異的安靜了下來,誰也沒開口說話,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皇阿瑪”
聽到哭喊聲眾皇子一驚,下意識的往床上看去,待見了他們皇阿瑪并沒有清醒,只不過是老十哭天喊地的抱著他們皇阿瑪?shù)母觳泊罂迺r,方惱怒的瞪了老十一眼。
老八咳嗽了兩聲,憔悴的臉上帶了絲穩(wěn)定人心的沉靜:“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得將皇阿瑪?shù)南⑦M(jìn)行封鎖,以免造成民眾恐慌!
老九急忙應(yīng)和:“八哥說的極是!還有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皇阿瑪這種情形,還是應(yīng)趕緊請眾大臣過來商議立儲君一事為好!闭f完忙走過去死命將趴在康熙身上大哭不已的老十拉走,又看向老十四:“時間緊迫,我們還是趕緊去將眾大臣請進(jìn)宮才是!
老十四一聽二話不說拔腿就往外走,為八哥出力他們幾個向來不遺余力。
德妃看著她兒子火急火燎的急著為那辛者庫賤人的兒子賣力,拉都拉不住,當(dāng)即臉都?xì)饩G了。
老三一瞧,眼睛頓時一亮,是啊,這個時候正是要禮賢下士的時候,他如今也算是長子了,希望還是蠻大的。說著也顧不上囑咐榮妃什么,拔腿就往外沖去。其他阿哥對視一眼,要站隊啊,有野心的頓時就投奔著自己看好的隊伍而去,沒多大野心的索性就等在宮中,靜觀其變。
四爺冷眼看著殿中這些人的百態(tài),看著空蕩蕩的偌大寢殿再看看孤零零躺在床上的皇阿瑪,頓時心頭有過凄涼之意劃過。高處不勝寒,縱然擁有了世間最高的權(quán)利,到頭來卻是人未走茶已涼,生死未卜的檔口他的兒子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要算計他座下的那把椅子,他的女人們?yōu)榱烁髯缘膬鹤右彩歉鱾心懷鬼胎,床前連個真心為他傷心難過的人都欠缺,當(dāng)真是生在皇家的悲哀。
這時候四爺想要坐上那個位子的想法反而不太強烈了,他甚至在想,若他坐上了這個位子,那么將來會不會有一日他的結(jié)局也會和他的皇阿瑪一般?尸骨未寒的當(dāng)口,弘暉弘昀弘時為了他座下的椅子爭得你死我活,而他的女人們?yōu)榱烁髯缘膬鹤痈髯缘睦婺銧幬叶,最后就任他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床上等死?
光是想象那種場景,四爺就受不了的排斥再想,心里陡然間升起對他皇阿瑪?shù)膽z憫之心,快步走向床邊蹲下/身緊緊抓住他皇阿瑪?shù)氖郑粗采夏切稳菹莸睦先瞬挥蛇B連嘆息。
忽然懷里一重,低頭一瞧卻是弘昀撲到了他懷里,只見弘昀兩眼含淚的看著他,問道:“阿瑪,皇瑪法會好起來的,是不是?”
本來心頭還略有凄涼的四爺頓時一熱,是的,他的弘昀純孝善良,誰都可能變壞,就他的弘昀也不會變成那自私自利將來會棄他于不顧的不肖之徒。
四爺愛憐的摸摸他的頭,嘆息著沒說話。
弘昀抿抿唇,也拉過康熙的手,道:“我和阿瑪一塊守著皇瑪法,弘昀相信,皇瑪法一定會好起來的!
四爺?shù)哪抗飧岷停骸肮!?br />
富靈阿這時也挨了過來,看了眼床上的康熙目光露出幾分傷心:“雖然富靈阿也氣皇瑪法讓富靈阿去和親,可皇瑪法到底是富靈阿的皇瑪法,皇瑪法這樣子富靈阿很難過,皇瑪法你一定好好起來!闭f著也挨著床邊蹲下,和她阿瑪一起守著。
四爺?shù)男那橐幌伦悠届o了下來,他的一雙兒女心思純凈,他勢必要保護好這一雙兒女不讓外界的腌臜事污染到他們。
不消半日功夫,朝廷的肱骨大臣一個不落的全都被請到了乾清宮。剛開始這些大臣們還懼于康熙留給他們的余威不敢輕易出口表態(tài),唯恐康熙醒來找他們秋后算賬,可兩日后,見他們皇上別說清醒了,連眼皮子都未曾動一下,眾大臣們這才放下一直提著的心,想必皇上是真的不行了,他們也是時候表態(tài)站隊,為自個的利益爭一把了。
乾清宮里上演了唇槍舌戰(zhàn),眾大臣們有支持老三的,有支持老八的,甚至還有支持廢太子胤礽還有那關(guān)在養(yǎng)蜂夾道里的老大的,還有中立的,當(dāng)真是沸反盈天熱鬧非凡,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至于支持四爺?shù)哪切┤,四爺早些就讓人通了氣,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眾大臣們引經(jīng)據(jù)典唾沫橫飛,眾皇子們反目成仇相互指責(zé),眾妃嬪們你來我往機鋒暗藏,可想而知,當(dāng)康熙睜開眼的那剎滿眼見得是這等子熱鬧場景,沒再當(dāng)場氣昏過去那是弘昀真氣運轉(zhuǎn)的結(jié)果。
“混賬!全都是一群混賬!!”吐掉嘴里的人參,康熙還起不了身,只是抓緊旁邊老四的手,一字一句滿帶恨意:“老四,去,去將這群混賬,這群畜生都給朕趕出去,朕不想再見到他們!快去!”
前頭還奄奄一息的康熙陡然間睜了眼令四爺好一個怔忡,直到聽到他皇阿瑪恨意不消的怒喝聲,方一個激靈回了神,深吸口氣安慰性的輕拍了拍他皇阿瑪?shù)氖直,接著起身向殿中如遭雷劈的那群人走去?br />
康熙本不是那般脆弱的人,可四爺那安撫性的動作此時此刻卻令他陡然紅了眼圈,尤其看著老四那剛一起身就晃了兩下身子的模樣,康熙心頭就更酸酸漲漲了,想也是他家老四在他床前蹲守了不少時間。到底他還有個像樣的兒子在。
四爺走到他的那群兄弟面前,淡淡從他們那不可置信的臉上掃過,臉上依舊是沒什么表情:“都先出去吧,等皇阿瑪精神好些了你們再進(jìn)來看看皇阿瑪。”
這個時候卻沒人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就連一向愛挑刺的老九都老老實實的,既驚且恐的隨著人流除了寢殿。
眾大臣們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縱然床上躺著的是位病老虎那也是只老虎啊,老虎閉著眼睛還好,一旦這老虎睜開了眼睛,他們這群膽大包天捋虎須的人又豈能得了好?
眾妃嬪在殿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話,康熙冷冷掃了她們一眼,驟的大喝:“李德全,將她們?nèi)冀o朕趕出去!”
等人都灰溜溜的出了寢殿,康熙這才吐了口心頭惡氣,轉(zhuǎn)頭看著在他床邊正擔(dān)憂的看著他的孫兒孫女,臉色變得慈祥:“皇瑪法知道你們都很孝順,你們乖先出去等著先,皇瑪法有話跟你們阿瑪說!
弘昀貼心的給康熙擦了擦他額上的虛汗,聽話的點點頭:“太醫(yī)說了,皇瑪法只要醒了就沒事了,所以皇瑪法一定會好起來的!
富靈阿用力的點點頭:“是的是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康熙含笑頷首。
弘昀牽過富靈阿的手往外走,中途又轉(zhuǎn)過頭看看康熙,聲音柔柔的安慰道:“皇瑪法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康熙頓時老淚縱橫。
“老四啊,你過來,朕有話對你說!
康熙五十二年七月二十八日,大清入關(guān)后第二任皇帝康熙下旨,將雍親王愛新覺羅胤禛玉蝶改在孝懿仁皇后名下,同日,賜封為皇太子。
康熙五十二年八月二十日,康熙禪位,皇太子即位,改年號為雍正。
四爺即位,雖然眾兄弟中有不少人不服,可到底四爺身后有康熙這個強大的后盾在,誰也不敢說半個不字,只能認(rèn)命的屈下自己的雙膝,向著以前的兄弟如今的新皇叩首,叩拜新帝。
聽到新帝即位的消息,著實令張子清驚了不小,在她印象中大清歷史上第一個禪位的皇帝是乾隆而不是康熙啊,難道是她歷史記得有誤?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去想了,誰去即位關(guān)她鳥事,再說了不管歷史如何發(fā)展,若干年后這世界還不是得變成喪失遍布的人間煉獄?
搖搖頭張子清失笑了會,抓住眼前的安穩(wěn)日子過一天是一天吧。
新帝即位,普天同慶,甚至京城衙門門口連日來都有人發(fā)放銅錢,聽說會連發(fā)十日。聽到這消息,她干娘和花花的眼都綠了,這檔子好事,這檔子便宜,難得一遇啊,不趁著這會子趕緊去撿便宜,那就等著將來死命的后悔吧。
一老一小死活拉著張子清顛顛的就往京城的方向趕,可得趕緊點的,去晚了可別讓人將銅錢都發(fā)完了沒她們的份了。
對此,張子清除了板了臉表示自己的抗議外再別無他法,她就納悶了,她家又不缺銀錢,前些日子剛打了頭黑瞎子買了將近百兩的銀子,至于為了那三瓜兩棗的便宜去跟別人搶的頭破血流么?
甭管張子清是如何的唉聲嘆氣,反正這便宜那一老一小意志堅定的占定了!一老一小的心眼滿滿的,先去讓張子清去另一份,然后小的領(lǐng)一份,最后老的領(lǐng)一份,這還不算完,末了頭巾往張子清頭上一包,吩咐,再去領(lǐng)一份。
張子清臉黑了,當(dāng)真以為她包了個頭巾人家就不認(rèn)得她了么?
于是張子清死活不肯再去,要是讓人認(rèn)出了多丟人。劉婆子見她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只得作罷,卻到底不甘心,最后無所不用其極的將包頭布往自個頭上一包,內(nèi)心無比強大的又鉆進(jìn)人群中領(lǐng)銀錢去了。
也不知是發(fā)放賞錢的人是究竟沒認(rèn)出還是人家心地仁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反正約莫兩柱香的功夫劉婆子喜滋滋的從人群中鉆了出來,手里緊攥著十文的賞錢。
花花見了眼更綠了,抓過包頭布也往自個的頭上蓋,張子清見了眼明手快的將她揪了回來,強制的拉著一老一小離開,直到離開了那衙門門口老遠(yuǎn),才長長松了口氣,這才放心的將這老小的手松開。
一老一小數(shù)著銅錢笑的見牙不見眼:“可了不得了,出來一趟什么也不用做,白白就賺了四十個大子呢!”
張子清將花花抱起,又拉過劉婆子道:“可不是,你們今個可是賺大了呢。出來這么久你們婆孫也餓了吧?走吧,今個帶你們?nèi)コ院贸缘!?br />
劉婆子遲疑的捏了捏荷包,有些舍不得道:“在這城里頭吃個飯不便宜吧?要不咱還是買點魚肉菜啥的回家去……”
張子清忙打斷道:“哎呀干娘,我也用不著你來替我省這兩個子的,咱家的銀錢也足夠用了不是?你也難得進(jìn)城一次,怎么著不得吃點好的?再說了,這些錢也是白來的不是,又有何舍不得的?”
劉婆子想想也是,最后一咬牙點點頭:“說的也是,今個花光了明個再來領(lǐng),反正不是要發(fā)放十日的不是?”
張子清扭過頭看街景,權(quán)當(dāng)自個沒聽見。
劉婆子看她滿頭的碎發(fā),就忍不住拿包頭布就要往她頭上蓋,嘴里極其不滿的叨叨著:“你說說,出去一趟好幾年都不回來倒也罷了,怎么就將好好的頭發(fā)糟蹋成這模樣?人家姑子才會剪成這么短的模樣呢,你說說你好端端的姑娘家將頭發(fā)糟蹋成這個樣子做什么?”
張子清哪里肯讓那塊灰撲撲的包頭布弄在她腦門?忙抱著花花往邊上一閃,道:“哎呀快別將那抹布往我腦門上蓋了,多寒磣的慌。”
劉婆子輕啐了口,輕斥道:“這會你又開始窮講究了?誰叫你前頭沒事糟蹋你自個的頭發(fā),沒見你這姑子頭,別人都直看你哩!
周圍人的確有不少人稀奇的看著他們一行指指點點的,張子清不以為意的拉過劉婆子,大步朝東市走去。
“他們看他們的,反正看看也不會少塊肉不是?再說了,我剪什么頭發(fā)這是我自個的事,沒偷沒搶沒犯法的,誰也總歸不能將我抓起來定罪吧?無須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咱走咱的!
劉婆子搖搖頭嘆氣,這干閨女什么都好,就是主意太多了,偏的脾氣還有些拗。
將這一老一小安置在餛飩攤上,先叫了餛飩鍋貼,然后張子清往對面看看,倒是奇怪了,怎么賣鹵煮的攤主不在了?等那餛飩攤攤主一指點,方知是挪地方了,挪到接近巷尾的地方。
張子清給她們倆找了地方坐下,道:“這小吃的味道是京城中最正的,不在京城的這幾年我可想得慌,娘可得好好嘗嘗。還有那鹵煮的味道也是十分地道,娘你和花花先坐著,我去叫幾份過來,保管你們吃的回味無窮!
劉婆子拉住她:“哎呀閨女,這些就夠吃的……”
張子清笑著安慰道:“放心好了,用不著幾個錢的。”
讓餛飩攤主替她先照看著那婆孫倆,然后張子清就忙按照那攤主指的地方去尋那鹵煮攤子了。
皇宮里頭,自四爺?shù)腔,康熙就移到了圓明園去休養(yǎng)去了,畢竟當(dāng)初那從臺階上摔下來那一出可差點要了他的老命,腿腳摔壞了腰也摔壞了,如今只能躺在床上慢慢靜養(yǎng),連起個身都困難的要命,所以縱然他還想在政治上指點指點老四,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這也是他為什么短短一個月內(nèi)就讓老四直接從皇太子過度到皇帝的原因,否則以康熙的謹(jǐn)慎勁,四爺這個皇太子還有的當(dāng),至少還得考察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康熙才能放心將江山交給他。
本來四爺尊重皇父不住乾清宮想仍舊替他皇父保留著,可康熙倒也大度,擺擺手讓老四住就是,新皇就應(yīng)該有新皇的樣子,況且他如今的身子需要靜養(yǎng),移居圓明園后怕是就要在那養(yǎng)老了,沒什么特別的事情應(yīng)該是不會再回宮的。
所以四爺自此就入住了乾清宮。
乾清宮里雕龍畫鳳的龍床舒適而寬大,龍涎香也是不濃不淡,可不知是因著換了地方還是其他緣故,他硬是翻來覆去失眠了好幾宿,好不容易昨個晚上睡著了,誰知半夜里一個夢魘將他從睡夢中驚醒,然后就失神的睜著眼,竟是后半夜再也沒了睡意。
掀過明黃色的被寢,四爺坐起了身,也不喚人進(jìn)來,臉色晦暗不明的一個人靜靜坐了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神情似悲還喜,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夢境中無法自拔。
許久,不是滋味的嘆氣聲響起在寂靜的寢殿里,四爺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心頭翻滾著一股難以發(fā)泄的邪火。他也知道定是因為前些日子他看錯的一個虛無的幻象,所以才導(dǎo)致的這一夢魘,也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可他就是無法釋懷。尤其想起剛剛夢里的她,抱著個孩子對他笑,就在他質(zhì)問她為什么不告訴爺她當(dāng)時還懷著爺?shù)暮⒆,為什么要這么狠心帶著爺?shù)暮⒆右粔K離世之時,她卻笑嘻嘻的告訴他這不是他孩子。這時候他夢境里又出現(xiàn)了另一個男人,那男人將她連孩子一塊摟過,她卻絲毫不抗拒的將腦袋靠在那個該死的男人肩上,然后轉(zhuǎn)過臉來愧疚的跟他講,是她不好,是她背叛了他,是她沒挨得住寂寞,所以有了別的男人,懷了別人的娃……夢里的他震驚了,抓狂了,暴躁了,正當(dāng)他要下令捉拿那奸夫要誅他九族之時,他憋屈的醒了。
煩躁的連連嘆了幾聲,當(dāng)真是個憋屈無比的夢。
一個晚上心情煩躁,翌日四爺也沒什么心情處理政事,本來新皇登基是有許多公務(wù)要處理,可四爺如今情緒暴躁的都想宰人了,哪里還處理的了公務(wù)?
此刻已經(jīng)榮升為乾清宮大總管的蘇培盛,瞧著四爺這煩躁的模樣,便想著莫不是近些日子冗繁的公務(wù)令爺,哦是他們皇上疲憊了?遂體貼建議道:“若是皇上乏了,不如到御花園去走走?”
四爺想了想,也罷,散散心也好。
“去給朕準(zhǔn)備身常服來,隨朕出宮走走!
蘇培盛一聽這還了得,這可不比以往是雍親王的時候,這如今可是大清的皇帝了,皇帝哪里能隨意出宮?安全第一啊。
不過看他家皇上的臉色就知道沒得勸,只得連連吩咐暗衛(wèi)做好保護工作,出了宮門之后,他自個的兩眼更是雷達(dá)一般在人群中搜索著可疑人物,不知是不是心里原因作祟,如今的他看滿大街上的看誰都像刺客。
當(dāng)看他家皇上的腳步疑似要往東市的方向而去時,蘇培盛這下就不得不阻止了,如今皇上的身份不同往日,多少只眼睛盯著皇上呢,多少個黑心的算計著皇上呢,入口的東西尤為能讓人鉆了空子,在皇宮里那御膳房做出來的東西,都要人反復(fù)試了再試才敢端上來給皇上食用,難道在外頭還能比宮里頭更安全不成?
若是往日四爺或許就聽進(jìn)了勸,可今個四爺尤為的煩躁,對于蘇培盛的喋喋不休愈發(fā)的不耐,爺只是當(dāng)了皇上而不是當(dāng)了囚犯,憑什么連走一步吃一口飯都得處處受人約束!
(https://www.dzxsw.cc/book/29393/180535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