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計、無花果
在吳怡的設想之中,太子不會輕易出京,至少不會在這樣一個冬天只帶著五百名錦衣衛,在雷定豫和曹淳的護衛下出京——
在看到親自來送年貨的吳承祖時,她知道自己的設想全部被推翻了,洪宣帝像是每一個父親一樣,高估了自己的所有孩子的能力與良知。
“這么說太子真的出京了?”沈思齊問吳承祖。
“是。”吳承祖點了點頭,“圣上說自己漸漸年邁,太子總要承擔大事。”
“皇后娘娘怎么說?”
“自從蘆花案后,皇后娘娘就在圣上面前失了寵,她說話還不如不說。”吳承祖搖了搖頭。
“在這件事上,最不利的除了太子之外就是四王爺,若是太子出了事,他就是現成的替罪羊。”奪嫡可不是太子和四王爺兩個人之間的事,除了皇長子還有二王爺、三王爺、五王爺……太子在四王爺的建議下出京,若是出了什么事,四王爺是脖子上套了絞繩的替罪羊,沈思齊說道。
“誰都看出了這點,四王爺又不是個傻的,他現在的作為,用我父親的話說,就是大奸若忠,現在人人都覺得他忠厚不貪功,實心干事沒有私心,這才讓太子出京,若是一切順利,太子簽定了國書返京,他日后就是王爺里的頭一份。”吳承祖說道
吳怡默默的在一旁不說話,吳承祖說完了之后,吳怡親自端了杯茶給他,“老爺和太太身體可好?”
“好,就是老太太最近越發的糊涂了,不是吵著要出去,就是在睡覺,我們都忙事,承佑這孩子看起來膽小老實,沒想到是個最有孝心的,整天陪著老太太,老太太如今也只聽他的話。”
承佑?吳怡差點忘記了這個二叔的庶長子,因為他的出生而讓二叔和二嬸幾乎關系破裂的男孩。
吳承祖又環視了整個屋子,看起來雖不比京里的宅子貴氣,卻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家俱一應俱全,看得出吳怡在這里小日子過得不錯,“你在這里過得好,我回去也能說點讓太太高興的事了。”
“太太最近不高興?”
“太太就是整天把九妹帶在身邊,什么東西都想教,卻又覺得怎么樣也教不完,聽宮里的意思,太子回京就要下旨封妃,來年秋天就要九妹嫁進宮里去。”
“九妹才多大一點……”
“九歲、十歲嫁進宮里的也不是沒有,圣上年齡漸長,總要看太子成家。”吳承祖說道。
吳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別的人聽說自己家的妹妹要成為太子妃,都不知道有多高興,吳怡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蹦蹦跳跳在家里稱王稱霸的九妹,十二歲就要嫁進宮?
“老爺說旨意下來了,他就要辭官了。”吳承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跟吳怡差不多,大齊朝雖不像前明那樣防著外戚,外戚做吏部尚書這樣的官職的事卻是絕無可能,吳憲現在也不過四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卻要乞休在家了。
“大哥,你呢?”吳承祖身為長男,怕是也不會在顯眼的位置上久呆。
“我?我打算去工部,七舅舅弄回來不少西洋的玩意兒,我瞧著有趣卻沒什么工夫去弄,工部正好可以安心做事。”吳承祖輕描淡寫的說道。
吳玫封太子妃,吳家至少要在明面上收斂光芒,至于私下里如何從局中人變成下棋的人,還需時日,文官變外戚——歷經數十年,幾代人的經營就這樣從頭開始了。
沈思齊見吳怡和吳承祖都有些過于沉默,也只能笑笑把話題往別的地方轉,“大哥這次來得正是時候,遼東的皮子最好的還是落了雪以后的,我正巧認得幾個好獵戶,從他們手里收的皮子,要比皮貨商人販到京里的不知道好多少倍。”
吳承祖配合著他轉移話題,兩個人開始從皮貨說起,又說到遼東產的好煤……
“沈嫂嫂!沈嫂……”萬春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跑進來,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就看見屋子里多了個陌生的男人,一句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吳承祖回過頭也打量這個冒冒失失的姑娘,此時已經是冬季了,萬春穿了條皮裙,腳踩著虎皮靴,上身穿著銀狐皮的比甲,腰上別著她從不離身的火槍和馬鞭,梳了兩條油亮油亮的大辮子,看起來像是個女俠客。
這姑娘不像是下人,也不像是哪家的閨秀還不像是窮人家的姑娘,這讓吳承祖疑惑了,“鄰居?”
吳怡笑了笑,“這是萬將軍的妹妹萬姑娘,她跟我最是投緣,沒事就喜歡過來玩。”她又向萬春招了招手,“這是我家大哥,不是外人,你不必拘束。”
“吳大哥。”萬春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齒,草草向吳承祖福了一福。
吳承祖更是瞧著她發愣了,只能跟自己說邊城風貌不同,“萬家妹妹。”吳承祖還了禮。
“讓他們男人在這邊說話,我們進里屋聊。”吳怡拉著萬春進了里屋。
“你猜我剛剛去哪兒了?”萬春剛一坐下就拉著吳怡極興奮地說道。
“去打獵了?”吳怡小心地猜道。
“不是,我跟我嫂子進別宮了。”萬春說起這事眼睛都放光,“我小的時候最淘氣,幾次想要溜進別宮去玩,都是還沒摸到別宮的宮墻呢,就被侍衛給趕出來了,如今我總算進去了,別宮真的是漂亮,還有孔雀呢,還有兩只是白的。”
吳怡點了點頭……漂亮,有孔雀……,她怎么從沒發現萬春像小燕子呢?
“我還見到了側王妃娘娘,聽她說你們是姐妹?你們家的姑娘長得真好看,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不過還是沈嫂子你最好看啦。”萬春說道。
吳怡知道單論漂亮好看,最漂亮的是吳柔,最有氣質的是吳雅,自己在吳家的美女排名里,占個中上就不錯了,“側王妃人可和氣?”
“我再沒見過比她更和氣的人了,說話溫溫柔柔的,連跟下仆都不高聲,雖說是頭一回來邊城,卻對各家的老人如數家珍的,她還說在宮里呆著寂寞,要挑幾個年齡相仿性情活潑的姑娘陪著她,我原以為選誰都選不上我,沒想到她第一個挑的就是我。”萬春笑道,“我來就是跟你說這事的,我嫂子讓我跟你多學規矩,免得在別宮里惹出笑話來。”
吳怡愣了愣,吳柔選邊城將門的姑娘進別宮陪她?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四王爺對外一向是標榜嚴于律己,品行端正,若是打算選將門的姑娘為妾室,也不會在這個緊關結要的關口這般大張旗鼓,吳怡現在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吳柔的思路了。
“你什么時候進別宮?”
“三天后。”
“這個時候學什么都來不及了,只記住幾宗事,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看住自己的東西,看住自己的吃食,遇事多長心眼,多跟相熟的姑娘在一起,輕易不一個人到不熟的地方,至于禮儀規矩,側妃娘娘自會派人教導,再說規規矩矩的姑娘,京里多得是,也許側妃娘娘跟我一樣,就喜歡你這個天真不拘束的樣子。”
萬春雖直率卻不是個傻子,見吳怡說得這般慎重其事,也覺得進別宮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嫂子,聽你這么一說我怎么這么害怕啊,不然我不去了……”
“你哥哥在兵部那里已經標名掛號了,雖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四王爺更是管不到你哥哥,可讓你進宮陪側王妃是給你們家臉面,若是給臉打臉,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吳怡搖了搖頭,說完她又笑了,“我之前跟你說的事是為了以防萬一,總不能怕遇上熊瞎子就不出去打獵了。”
“遇上熊瞎子我也不怕。”萬春笑道。
吳怡心里卻為這個姑娘擔心,萬春這樣單純的邊城少女怎么知道這人比熊瞎子要可怕千萬倍。
當天晚上吳怡把吳承祖安置在了西屋,沈思齊陪著吳承祖聊天,她一個人回到了東屋,拿著之前做了一半的棉衣卻沒心思下針,她以為遠在邊城,能遠離京城的那些紛爭,卻沒有想到紛爭一直在找著她,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她倒是真想念自己剛穿過來時那段后宅時光。
到了半夜沈思齊才回來,也是一臉的愁容,“這京里的情勢,比咱們走的時候還要差,曹淳進了大理寺整天像是瘋狗一樣得誰咬誰,偏偏還都是掌握了實證的,幾位王爺的黨羽被他剪除了不少,卻也讓幾位王爺越來越抱團了,大王爺本來失了圣寵,誰想到王妃新生了一對龍鳳胎,欽天監說是吉兆,貴妃娘娘想法子讓圣上看了那對孩子,圣上雖不喜大皇子,對郡主跟皇孫卻是真心喜歡的,已經幾次召進宮了,一個月前萬壽節,二皇子拿血刺字寫了孝經,說是折自己十年壽求圣上長壽,圣上對二皇子也是大加贊賞,多次贊他仁孝……”
總之雖有太子,表面上父慈子孝,他們皇室中人一團和氣,暗地里明刀暗箭,紛爭不斷,倒霉的還是那些大臣們,不知道多少人在這一樁樁爭斗里成了炮灰,聽說詔獄都快要暴滿了。
“貴妃……”吳怡低頭想著貴妃的事,貴妃娘娘生了兩名皇子,從一開始到現在,聽說的都是貴妃娘娘如何扶持大皇子,四皇子呢?沒準貴妃娘娘從來沒有想過讓四皇子為帝吧……
吳柔收集邊城美女,到底是為誰?
“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胡思亂想而已。”吳怡搖了搖頭,暗嘆自己前世電視劇看多了。
不管京里的人,京外的人在想什么,總之太子還是出了京,聽說很太平的到了慶林城外,四王爺帶著全城的文武官員出城十里迎接,沈思齊照例去典獄官那里報道。
吳家九姑娘要成為太子妃的消息終于傳到了邊城,聽吳雅說鐵勇男的地位又提高了一層,連丫蛋百天都過去一個多月了,還有人送厚禮到鐵府,哭著喊著要訂娃娃親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吳承祖這個未來太子大舅哥在邊城的消息更是不脛而走,吳承祖在吳怡家這個小宅院呆不下去了,只得避居到了將軍府,又趕在太子到慶林城之前,悄悄出了城,這才算是躲過了那些麻煩。
待太子到了慶林城,所有人才知道在出行名單里漏了一個人——現任兵部尚書肖遠航。
永寧園是皇家別苑,四王爺本來也只是尋了名叫晚晴閣的地方住著,如今太子來了,四王爺要尊奉太子入住主建筑太平樓,太子堅辭不授,入住了略小一點的北定閣。
這些都是吳怡聽沈思齊回來說的,待遇提高的不止是鐵勇男,還有沈思齊這個太子未來的親姐夫,典獄官只是很客氣的讓他點了個卯就放他回來了,回到家里屁股還沒等坐熱,就被太子的隨身大太監召進了別宮。
“太子說從京里帶來的通譯受不了北方的苦寒,半路上就病倒了一個,到了地方另一個也起不來了,都是發高熱,肖尚書怕他們過了病氣給太子,病好了也不許他們再近身伺侯了,聽說我通滿洲話,讓我隨行伺侯。”沈思齊說道。
所謂通譯肯定還有別人,遠的不說四王爺就帶了四、五個通譯,更不用說這邊城有四分之一的人滿洲話說得跟官話一樣的溜,問題是近身伺候太子,可靠性遠遠高于實用性,沈思齊來看是被劃到太子黨心腹圈子里了。
“太子既然信得過你,你只管忠心辦事就是。”吳怡摸了摸沈思齊的臉頰,“我替你整理換洗的衣裳。”
“不帶太多,肖大人說隔三、五日就放我回家照看家里。”
“什么肖大人,那是舅舅。”吳怡知道,因為蘆花案他們甥舅之間總有一個結,可太子能想到沈思齊,必定是因為有人引薦,肖遠航至少沒有反對沈思齊有機會接近太子,“你是做小輩的,伏低作小也不丟人。”
“他還要娶你姐姐呢,豈不更丟人?”沈思齊微微嘟起了嘴,也許是因為心理年齡還是什么的,吳怡總覺得他想自己的弟弟,沈思齊也樂于在她面前耍小孩子脾氣。
“不是沒娶成嗎?”
“我聽你大哥說,我舅舅特意跟他解釋,他不是因為忘了倫常也不是因為想要高攀吳家,只是見過大姐一面,情不自禁……”沈思齊說著都說不下去了。
“許是真的呢。”吳怡說道,這古代男人要是癡傻愛戀起來,蕭駙馬那樣的都是好的,殉情的也不是沒有,他們一樣是很缺愛的一群人,愛的也比現代人更真摯單純,現代人失了戀大醉一場大哭一場就能重新出發,古人孤獨一世的也不是沒有。
“真的假的,我都不想說了。”沈思齊說道,他摟了摟吳怡,“只是這次又要讓你懸心了,若是在家里呆著無聊,就搬到四姐那里住吧。”
“我在家等你。”吳怡也摟了摟他,也許是因為這一次共歷劫波風雨同舟,這個人不再止是那個跟自己搭伙過日子的人,而是慢慢的真成了她的丈夫。
沈思齊走了,雖說真的是隔三、五日就能回家一趟,跟吳怡說說和談的情形跟太子相處的小事,但畢竟是有公務在身,都是匆匆而歸,匆匆而去。
吳怡倒是知道了和談很順利,太子很勤奮誠懇,也許他是郭靖型的另類天才,讀一篇文章要讀很久,可是背下來就是背下來了,記得牢牢的,輕易不會忘,更不用說對沈思齊越來越信任,不光是公事,私事上也愛問沈思齊,沈思齊這個從小接受忠君教育的古代男人,受到這樣的信任,恨不得肝腦涂地以報太子深恩,吳怡深信太子若是建文帝,沈思齊喊出誅我十族又如何都不是奇事,中國古代知識份子,就是這么的軸。
十月二十九這天,聽說兩國已經草簽了國書,各自快馬報到各自的京城,就等后金王和洪宣帝用御璽了。
吳怡一個人晚上睡不著,找了夏荷來陪著說話,兩個人一直聊到半夜才吹燈睡覺,感覺剛剛睡下,就聽見外面一陣的吵雜,馬嘶人叫,吳怡趕緊披衣起床,跟著夏荷兩個不敢點燈,聽著外面的動靜,沒過多大一會兒周老實在外面敲門,“二奶奶可是起來了。”
“起來了,你進來吧。”吳怡一聽說他,趕緊點了燈,讓他進屋。
“聽說別宮進了刺客,有人說是太子遇刺有人說是四王爺遇刺,總之很亂,錦衣衛和虎威營正在全城搜人。”
吳怡抓了夏荷的衣裳,“咱們家的那兩個宮女呢?”
“我去看看。”夏荷穿了鞋往外跑,卻跟那兩個宮女差點沒撞上,“周嫂子,您這是干什么?”
“我……我聽說外面有動靜,怕你們害怕,過來看看。”
“我們來看二奶奶。”那個叫絹兒的說道。
“那就進屋吧,兵荒馬亂的,還是都在一起的好。”夏荷領著她們兩個進了屋。
絹兒跟繡兒表現的跟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宮女無全沒有區別,一樣是坐在炕上發抖,夏荷來來回回的走著,聽著聲兒都發顫了,只有吳怡就是坐在那里,看著火盆里的火,“要是知道京里的地龍是怎么搭的就好了。”
“什么?”夏荷正好半轉過身,聽她這么一說有些腦子轉不過來。
“地龍總比火盆暖和。”吳怡撥拉了一下火,“不過那東西燒炭的,太花錢,不知道把桔桿切碎了塞到里面能怎么樣。”
夏荷被她說得笑了,也坐了下來。
“坐下來好,你轉得我頭暈。”吳怡說道,“吉人自有天相。”
“二爺過了年就二十一了。”夏荷忽然說道,“張道長說的生死大劫是在今年。”
“快過年了……過了年好……”所有人都只會傳太子如何、四王爺如何,沒有人會傳死了多少太監、死了多少宮女,死了多少——通譯……滋!吳怡的手一下子碰到了火盆邊,被燙得起了個大泡。
到了第二天天亮,將軍府的車馬到了沈宅門口,吳怡一看見吳雅,心就揪在了一起。
“刺客來的時候太子和四王爺正在和肖大人、曹大人和五妹夫一起議事,不知道從哪里飛來的冷箭直奔著太子而去,四王爺推開了太子自己卻中了箭,肖大人、曹大人和五妹夫又要救護四王爺,又要護著太子,誰都沒看清刺客長什么樣子,從哪里來的,四王爺如今重傷垂危,慶林城全城戒嚴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刺客,如今城里太亂,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邊住,你隨著我搬到將軍府去吧。”
吳怡低著頭想著事情,“沈思齊沒事?”
“沒事。”吳雅說道。
“他沒事就好。”吳怡竟然覺得長出了一口氣,四王爺這一招是苦肉計也好,是確實護弟心切也好,他們誰愛爭那儲位就去爭,她不管了行嗎?
可這些事,真的不是說不管就不管的,吳怡她們套車剛要走,絹兒跟繡兒卻怎么也不動了,“我們已經得了令了,別宮缺人,讓我們速歸。”
“得了誰的令了?如今正在全城搜捕,人人都知道你們在我這里,我四姐那里還有六個人,你們若是走了,旁人問起,我們又該如何交待?”謀刺皇子的罪名,她跟吳雅誰也擔不起。
絹兒從頭發上摘下一個小發攢,那小發攢的花樣細看起來很特別,竟然是少見的無花果,未開花便結果從來都不是什么吉兆……“無論是誰查問,你只需把這個攢子給他們看,他們若是再問,你就讓鐵將軍亂刀砍死他。”
這是什么回答,吳怡和吳雅瞅著小攢子直發呆,還沒等回過神來,絹兒跟繡兒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們剛走沒多久,雷定豫就來了,“昨天晚上讓兩位夫人受驚了。”
“表哥不必如此。”吳怡說道。
“那兩個宮女呢?”
“呃?”吳怡拿了那小攢子給他看。
“哦。”雷定豫點了點頭,“攢子你們留著吧,估計也不會有人再問她們的事了,不過還是留著吧。”
CIA?KGB?BND?MI5?原來在大齊朝名叫無花果。
五日之后,慶林城忽然消停了下來,一切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虎威營跟錦衣衛開始收隊,城里的文官開始粉飾太平,四王爺聽說有驚無險,不過要回京醫治,吳怡終于又再見到了沈思齊。
沈思齊眼睛熬紅了,不過精神不錯,“聽說刺客被抓到了,正秘送回京,后金的五貝勒明天就回來了,這邊城啊,又要太平些年頭了。”
“太子呢?”
“太子一直惦記著四王爺的傷勢,親自照看熬藥,聽太醫說了有驚無險這才放下心來,果然是仁厚之君。”沈思齊說道,提起太子時比提起保全兒都親熱高興。
四王爺當日就半夜悄悄離了慶林城,前去陪伴吳柔的邊城美女也紛紛回了家,卻沒有看見萬春,聽萬夫人說吳柔因為四王爺的事受了驚嚇,身為女子身邊留著侍衛總是不便,知道萬春會使鞭子又會使火槍,帶著萬春進京了。
吳怡再看見萬春時,萬春已經是洪宣帝最寵愛的萬昭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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