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出征
三日之后,鄧恭帶著三十萬大軍征討南邊流民軍。
出征前,叫了夫人過來交待,“京城勛貴官宦人家太多,往往一點小事,也能鬧出大亂子來,所以我不在家,你更要比平時小心謹(jǐn)慎。”想著她并非名門閨秀出身,娘家又算不得什么大戶,再三叮嚀,“我出征以后,你帶著瀾哥兒在家守著門戶,不管有什么事,都等我回來了再說。
平蜀侯夫人一一應(yīng)了,“妾身省得,不敢去沾惹是非的。”
鄧恭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年輕、有些孩子氣,但勝在聽話老實,加上還留了老仆在家守著,倒也沒有太過擔(dān)心。
心頭掛念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
護國長工公主讓把穆世騏和沈澈帶上,目的再明顯不過,是給這二位公子哥兒掙軍功的,還特意讓人叮囑,“年輕人,就該讓他們多露露臉兒,不過兩位統(tǒng)領(lǐng)都是家中的嬌子,還望大將軍多多看護一些。”
言下之意,記得給他們功勞但不要犯險。
鄧恭心下明白該怎么做,琢磨的是,這位長公主果然并非尋常閨閣女子,不是一味纏住了男人,就得意洋洋的。以她的矜貴身份和皇帝的愛寵,大皇子麒麟,加上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還能想到培植自己的勢力,可見腦子清楚。
也好,跟聰明人合作總比跟蠢人要強。
那條路看似富貴無邊,真的運作起來卻是兇險連連,若是長公主只會涂脂抹粉、撒嬌賣癡的,豈不是叫人頭疼?
當(dāng)年幽州之亂,就是她坐鎮(zhèn)后宮調(diào)兵遣將平定下來的。
此女看似一副柔弱無骨的樣子,實則心冷意堅、城府頗深,行事不可以尋常婦人猜度,往后相處之時更要小心一些。
想到此處,不由抬眼看了看妻子,“我走之后,若是瑛嬪娘娘傳你進宮,你記得要說話謹(jǐn)慎一些,凡事多順著她、應(yīng)承她,不可得意忘形錯了規(guī)矩。”
這話說得跟自己是蠢人一樣!平蜀侯夫人心中不滿,面上不敢露,“妾身記下了。”還訕訕一笑,“其實瑛嬪娘娘很好相處的,是妾身從前想偏了,侯爺也不用擔(dān)心。”
鄧恭聽得一皺眉,不過繼而一想,像妻子這般天真沒有城府的人,想來便是有唐突之處,但那護國長公主是有心成大事的人,應(yīng)該不會跟她計較。
倒比會一點小聰明的半罐水好。
要聰明不聰明的,一點子小心思耍的滴溜溜轉(zhuǎn),眼界卻只有三尺遠,不僅叫真正的聰明人瞧了好笑,更容易仗著小聰明惹是生非。
時辰一到,鄧恭便大步流星的出了候府。
先到軍中整頓安排一番,提前見了穆世騏和沈澈,還好……,看起來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說話氣度也不是那種紈绔子弟的做派。雖然瞧著十分稚嫩青澀,但是該守得規(guī)矩一點兒沒錯,滿意的點了點頭,“下去等著,到時候先恭候皇上送行,然后再出城和城外大軍匯合。”
“是。”穆世騏和沈澈齊齊告退。
兩個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本來好好的在禁衛(wèi)軍呆著,雖然無聊,卻也日子過得甚是平靜安寧,昨兒皇帝突然一道圣旨,讓一起跟著鄧恭去前線打仗。
熱血男兒哪個不想上沙場殺敵掙軍功?況且征討流民軍,不比當(dāng)初各地軍閥惡戰(zhàn)那般兇險,且有鄧恭這個大將軍坐鎮(zhèn),多少將門子弟都爭著要跟著一起隨征。
這道旨意,已經(jīng)不知惹得多少眼紅了。
正在他們兩個迷惑之際,宮中突然來人,并且要求單獨說話,那內(nèi)侍從懷里摸出一枚金色的小物件,放在二人面前。
----是一枚金光燦燦的麒麟佩!
九百麒麟衛(wèi)各自有一枚精鐵麒麟佩,三位統(tǒng)領(lǐng)一人一枚黃銅麒麟佩,而唯一的金質(zhì)麒麟佩,----按理是屬于大皇子麒麟之物,但他還是個小娃娃,因而便由護國長公主暫時保管,待他長大再予交回。
穆世騏和沈澈互相對視一眼,不言語。
護國長公主突然暴斃于端敬王妃,二人先是震驚,繼而猜疑,想著她之前的那些細細交待,總懷疑其實人還沒有死。
可是一年多的時間過去,毫無音訊。
不免都是一陣心灰。
直到此刻,見到了這枚獨一無二的金麒麟佩,那僅剩下的最后一抹希望,皆是死灰復(fù)燃起來,在彼此眼里均看到了激動之色。
沈澈甚至忍不住拿起了那金色麒麟佩,在陽光之下,細細的分辨了一番,上面的花紋、記號、暗紋皆是符合,欣喜的遞給了穆世騏,“沒錯!不會假的。”
那內(nèi)侍由得他二人查驗了一番,方才開口,“咱家有幾句話傳達。”并不提背后的主子是誰,只是復(fù)述道:“愿二位統(tǒng)領(lǐng)愛惜自身性命,珍之、重之,莫逞一時熱血,莫爭一時意氣,軍前之事務(wù)必聽從平蜀侯安排。”頓了頓,加重語氣,“萬事皆以平安歸來為重,切切牢記。”
這番細致溫柔的語氣,確是出自護國長公主之口無疑。
“還有。”那內(nèi)侍補充道:“六百麒麟衛(wèi)跟著兩位統(tǒng)領(lǐng)一起出征,回來的時候,可莫要短了太多的人數(shù)。”說完,收起那枚金質(zhì)麒麟佩,“咱家先回宮去了。”
對于顧蓮來說,重點是讓穆世騏和沈澈他們,以及一部分精選出來的麒麟衛(wèi),跟著鄧恭出去混點軍功回來,----為得是混一個參與平南征討戰(zhàn)的名聲,至于在戰(zhàn)場上是殺了一顆人頭,還是十顆,那都根本不是重點。
只要有了這個名聲,往后提拔安置這批人就有了眉目。
當(dāng)然了,出去沙場上刀光劍影的歷練一下,肯定也是有好處的,----只會混吃等死的酒囊飯袋之徒,再多也沒有用。
然而到了穆世騏和沈澈這里,不免有些錯會。
穆世騏先道:“這是……”到底不好提起長公主三個字,壓了壓,“這是主上對咱們的一片關(guān)懷之情,不可辜負,須得好好聽了安排才是。”又道:“不然的話,此次南征哪里輪得到你我?還讓咱們帶了六百麒麟衛(wèi)一起出征,可都是自己人吶。”
沈澈沒他那么多話,只是點頭,“我明白。”
對于護國長公主的死,一直心存愧疚,有時候甚至?xí)耄舨皇且驗樗娼憬惴直婺菐拙洌蛟S不會跟端敬王妃鬧得那么僵,也就不會……
這個念頭,折磨了沈澈一年多時間。
現(xiàn)在好了,她還沒有死,自己欠下的恩情就有機會還,既然她有意提拔自己和穆世騏,特意送到戰(zhàn)場上去鍍一層金,總不會違逆她的良苦用心的。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心下早就改了當(dāng)初那份孤高自傲、寧折不屈的脾氣,也學(xué)會了隱忍退讓,----少殺一顆人頭,少出一次風(fēng)頭又如何?平安回來才是最要緊的。
不僅是為了護國長公主的關(guān)心,也是為了沈家,為了正在待罪趕往京城的哥哥,還有那可憐的妹妹!如果自己能夠平平安安掙一分軍功回來,就算皇上那邊震怒貶了哥哥的官職,沈家小輩也還有自己不是?
沈澈滿腔熱血在沸騰、積蓄、等待,暗暗的握了握拳。
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心頭卻是閃過一絲疑惑,既然護國長公主沒有死,那么她又藏在哪兒了呢?
顧蓮根本沒有藏,眼下正在御花園里陪著麒麟玩耍,正巧撞上鄧襄嬪和大公主,便笑著打招呼道:“今兒天氣晴好,你們也出來逛逛呢。”
“是。”鄧襄嬪笑著回了,目光微閃,“哦,我們?nèi)ツ沁呎埸c梅花。”
----大有回避之意。
顧蓮瞧得真切,視線落在怯怯懦懦的大公主身上,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讓大公主帶著麒麟一起玩兒罷。”吩咐宮人多搬一張椅子過來,看向鄧襄嬪,“正巧閑著,咱們在旁邊看著他們玩兒,正好說說話。”
鄧襄嬪原是想著她懷了孕,忌諱薛氏的孩子,所以才回避,現(xiàn)下見她主動邀請自己留下來,雖然不明其故,但自然也不會有什么異議。
因而笑道:“那好,只怕惹得你絮煩了。”
顧蓮微笑不語。
麒麟滾了一個雪球,屁顛屁顛的捧著跑過來,方道母親懷里,“母妃,這一個我滾得最大最好了,送你玩兒。”
慌得竇媽媽趕緊拿了,“使不得,娘娘還懷著身子呢。”
麒麟的心意被潑了一盆冷水,先是愣住,繼而十分不滿,發(fā)脾氣道:“這是我特意滾給母妃的,別人不許碰!你給我放下!”
“麒麟。”顧蓮聲音淡淡的,語氣卻是十分嚴(yán)厲,“有話好好說。”又道:“雖然你是主子,竇媽媽是奴婢,但她是母妃身邊服侍的人,年紀(jì)長,你這樣大吼大叫的,便是沒有禮貌。”
麒麟嘟嚕著一張小嘴,“那……,那為什么不可以?”
“因為母妃肚子里還有小弟弟、小妹妹,他們那么小一點兒,可比不得我們麒麟體格兒好,怕冷的,所以現(xiàn)在母妃不能玩雪球了。”
麒麟點了點頭,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上去摸著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又問:“那他們什么時候出來陪我玩兒呢?”
顧蓮笑道:“明年夏天吧。”
真要能跟麒麟玩兒,少不得還要兩、三年去了。
但就算這個提前的時間,也不在小孩子的耐心范圍之內(nèi),麒麟當(dāng)即大叫,“啊!還要那么久啊?”一臉不滿意,“他們住在母妃的肚子里,又不出來玩,又不讓母妃跟我玩兒,好討厭呢。”
“又是胡說了。”顧蓮聽得好氣又好笑,摟了他,“你小的時候,也在……”忽然發(fā)覺險些說錯了話,只得改口,“小孩子都是這么長大的,你也一樣。”迅速的轉(zhuǎn)移了這個話題,指了指大公主,“跟你姐姐一起去玩兒吧。”
麒麟便喊了一聲,“大皇姐。”
大公主比他大了三歲,但是卻很靦腆、害羞,蚊子似的應(yīng)了一聲,反倒往鄧襄嬪的身邊靠了過去,似乎不愿意去。
顧蓮微笑道:“去吧,你領(lǐng)著弟弟一起玩兒。”
大公主還是猶猶豫豫的,看了養(yǎng)母一眼。
顧蓮這才發(fā)覺,恐怕不是她不愿意去,而是沒有鄧襄嬪開口,不敢去,----鄧氏那種綿里藏針的性子,自己是清楚的,用到一個小孩子身上再簡單不過,倒也難說她這么做是對是錯,不由一陣默然。
這在鄧襄嬪看來,不免以為是因為拂了對方的面子,所以著惱了,當(dāng)即朝大公主說道:“鄧母妃讓你跟麒麟去玩兒,就去吧。你是姐姐,好生照顧著弟弟,讓著他,別淘氣就是了。”
大公主這才走了出來。
麒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抱怨道:“大皇姐你真慢!”一面出了密封的亭子,一面去地上揀雪,嘴里還嘀嘀咕咕的,“嗯,還是三皇姐更爽利一些。”
大公主臉上閃過一絲小小難堪,低了頭,默不作聲的跟在后頭。
“哎呀,你越來越慢了。”麒麟回頭,急得直跺腳,“你怎么不玩兒?”順手將手里的一個雪球扔了過去,“接著呀!”
他人小,力氣沒個準(zhǔn)頭,剛巧砸在了大公主的下巴頜上。
可是他能有多大的力氣?也不至于砸疼的,頂多有一點涼涼兒的罷了,偏生不知怎地,大公主咬了咬嘴唇,轉(zhuǎn)瞬便抽抽搭搭哭了起來。
慌得麒麟圍著她團團轉(zhuǎn),連聲問道:“我打著你了?打著你了?”
大公主本來就比弟弟年紀(jì)大,先是沒有跟上趟兒,后來又被他嫌棄,說是比不得三公主好,再接著挨了一個雪球,真是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委屈。
把頭一扭,就哭著去找鄧襄嬪了。
倒叫麒麟愣在當(dāng)場。
“這是怎么了?”顧蓮瞧了瞧大公主,方才和鄧襄嬪說話倒是沒有留意,此刻見大公主一下巴雪花,哭哭啼啼跑了過來。不免誤會,因而朝兒子喝斥問道:“是不是你淘氣欺負姐姐了?”
“我沒有!”麒麟大聲分辨,“是她自己哭了的。”到底有點不好意思,“我是想扔一個雪球跟她玩,扔歪了,她就哭了。”
顧蓮瞪了他一眼,“扔來扔去的做什么?就不能好好玩兒?”
麒麟身邊的宮人趕忙分辨,“原是大皇子跟大公主鬧著玩兒的,奴婢就在跟前,看得真真切切的,沒碰著,就是沾了一點雪花。”
江真娘也道:“是呢,怨不得大皇子的。”
麒麟的身板不禁挺的更直了,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顧蓮情知這些宮人肯定向著麒麟,況且兒子還不到三歲,便是胡鬧,也不至于真的打著大公主,怎地就哭成這樣?兩人站一起,大公主還要高一個頭呢。
但是不想助長了麒麟的氣焰,須得叫他學(xué)會謙讓,加上想著男孩子皮實,小姑娘臉皮薄,不好說大公主不夠大氣,反倒哄她,“弟弟跟你鬧著玩兒的,快別哭了。”
大公主倒是不會發(fā)脾氣,卻一直哭。
麒麟急得抓耳撓腮的,想了想,湊到跟前,做了一個豬鼻子給姐姐瞧,“快看,快看!”擠眉弄眼的,“好不好玩兒?”
顧蓮一怔,正要開口打斷。
那邊大公主瞧了,已經(jīng)忍不住破涕為笑起來。
眾人不免都跟著笑了。
麒麟揉了揉鼻子,得意洋洋道:“昨兒母妃生氣,父皇就這樣把母妃哄笑了。”
四下里,突然一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趕巧鄧襄嬪喝了一口茶,不免一嗆,饒是捂了嘴、偏了頭,仍舊狼狽的弄得一手茶水,忙不迭的掏出帕子出來擦了。
旁邊更是有個小宮女憋得臉色通紅,沒憋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下一瞬,慌得趕忙跪下磕頭,“奴婢失儀!奴婢知錯了!”
顧蓮本來就夠?qū)擂蔚牧耍俦凰齻冞@么一鬧,自己也覺得臉上發(fā)燒,揮了揮手,“下去吧。”回頭叮嚀大公主,“這是你弟弟說的渾話,別跟人亂說。”
不只是提醒她,也是提醒跟前聽見笑話的宮人。
要是叫宮中上下編排徐離的笑話,只怕他一張臉能黑成鍋底。
偏生麒麟是個好奇寶寶,還在問道:“母妃,你今天怎么不笑了?昨天父皇也是這么做的,我沒做錯啊……”
“好了。”顧蓮趕忙打斷他,“話簍子!”一面哄了他幾句,一面借口天涼,便和鄧襄嬪辭別,領(lǐng)著麒麟回了玉粹宮。
對外只說瑛嬪盼男胎心切,所以常叫大皇子過來玩耍,因而偶爾安置在懿慈宮,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安置在玉粹宮里面,這樣母子相處的時間更多一些。
晚間見了徐離,想了想,還是把白天的事說了一遍。
萬一他后頭聽說了,也有個準(zhǔn)備,不至于臉上掛不住,然后道:“都怪麒麟那個多嘴多舌的,什么都說。”怕他尷尬,又道:“原本我也是好意,想著錦繡的性子有些懦懦弱弱的,多和兄弟姐妹親近一些,也開朗一些。”
徐離沒有問兒子說話的細節(jié),只是一怔,“你還想著錦繡。”頓了頓,“朕倒沒有怎么管過她。”
對于徐離來說,不過是某次跟薛氏行房,她就大了肚子,然后生了一個這般懦弱膽怯的女兒,一年里也說不上幾句話。要說感情,那還真的沒有幾分,不過念著她是自己的骨血,按著規(guī)矩安置罷了。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徐離就更難理解,顧蓮對七七和宥哥兒的牽腸掛肚,----畢竟男人和女人不同,男子不用懷胎十月,不用經(jīng)歷生產(chǎn)之苦,對兒女的感情天生就十分淡薄,特別是擁有眾多女人的皇帝,更是如此。
況且女兒么,又不是兒子,更何況還是厭惡之人生的女兒。
----反倒覺得顧蓮心腸軟,愛憐憫人。
顧蓮并沒有徐離想得那么博愛,加上薛氏的緣故,對錦繡肯定談不上喜歡,但畢竟稚子無辜,小姑娘現(xiàn)下這樣也是可憐。另外人的性子若是太過孤僻,行為也會跟著失去偏頗,自己可不想養(yǎng)一個怪胎在宮里。
“皇上忙得是家國大事,哪有功夫操心這些瑣碎?”眼下才得三個多月的身孕,行動并無任何不便,習(xí)慣性的替皇帝脫了外袍,不著痕跡替他開脫,“再說了,這本來就是后宮嬪妃的職責(zé)。”繼而轉(zhuǎn)移話題,“鄧恭他們走了吧。”
“嗯。”徐離點了點頭。
顧蓮順口說了一句,“愿大軍早日凱旋而歸。”
“三十萬大軍他還不能打個勝仗,也不用回來見朕了。”徐離嗤笑了一句,繼而出去找到麒麟,摒退了江真娘等人,單獨問道:“聽你母妃說,你在錦繡面前做小豬鼻子了?”
“是啊。”麒麟回道:“我想哄大皇姐高興的。”嘟了嘟嘴,一臉不滿意,“大皇姐倒是笑了,可是母妃沒有笑。”
徐離的嘴角抽了抽,耐著性子,和顏悅色道:“以后可不許這樣了。”壓低聲音,“那是父皇哄母妃高興的秘密法子,要是被人學(xué)了去,就不新鮮了。你看,所以你母妃都不覺得好笑了。”
麒麟聽了信以為真,連忙保證,“好的,以后我再也不說了。”
徐離又道:“別的也不許說。”
麒麟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一般,“不說,不說,都不說的。”還伸出手指頭,跟父親拉勾勾保證,“以后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別人都不知道。”
徐離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夸道:“麒麟最聽話了。”
一回頭,看見顧蓮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
徐離讓江真娘等人看著麒麟,自己回了寢閣。
顧蓮摸著肚子笑道:“對著還不到三歲的兒子,倒也好意思用上那些經(jīng)天緯地、治國安邦的才能,皇上真是厲害呢。”
徐離哼哼道:“你還好意思說?昨天分明是你捉弄我,弄出那樣的丑態(tài),剛巧被麒麟撞見,怎地到了他的嘴里,就變成我哄你開心的法子?”
顧蓮笑得更開心了,“可見兒子都向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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