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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靈樹


  紀滿堰離開別苑去十方的那天,紀茗終于肯在學校大門口去送一送他。紀滿堰望向女兒的目光中還殘存著以往沉淀下的威嚴,可是更多的卻是歉意和無奈。紀茗卻不再像曾經那樣只是回避他尖銳的注視,而是倔強的回望過去。紀滿堰嘆出一口氣:“茗茗,你長大了。”

  紀茗不置可否地一笑。

  紀滿堰招呼了早在一旁等候的兩個半矮人來提行李,戴上一頂灰色的氈帽:“在學校好好照顧自己。”說著,他最后看了紀茗一眼,然后昂首而去。

  “爸,”紀茗出聲叫住他,“你想不想我媽?”

  紀滿堰頓住,眉心微皺,輕輕閉上眼睛:“當然。”

  “那如果可以,你想不想讓她回來?”

  紀滿堰聞言微微愕然,然后沉下臉來:“我沒有這樣想過,你最好也不要有這種想法。”說罷,他一腳跨上等候已久的飛龍車,伴隨著兩聲清越的龍吟騰空而去。

  紀茗站在原地望著那輛飛龍車漸漸遠去。沒有這樣想過么?不知道倘若父親讀了自己的心,知曉了自己所知曉的,會不會還要這樣急切的打消自己的念頭。

  那一日晚餐時,紀茗一直魂不守舍地盯著鏡廳的大門看。顧子規狐疑地觀察她許久,終于忍不住開口:“你看什么呢?”

  “嗯?”紀茗迷迷瞪瞪地回過臉,“我是……今天沒什么胃口。”

  “我看也是。”文丹青不無擔憂地笑笑,“你看你眼前的飯菜幾乎都沒怎么動。怎么,最近胃口又不好了么?”

  “額,香楂甘棗丸我今天忘記吃了。”紀茗正要含糊地應付過去,余光中望見鏡廳的大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雪白頭發碧綠眼睛的老人,似笑非笑地在學生群中巡視。紀茗猛地站起,連楊小寧都嚇了一跳。

  “干嘛啊你要?”楊小寧不無驚恐道。

  鏡廳沉重的雕花木門緩緩地劃過光潔的地板,紀茗只含糊地說了一句“沒什么”,便飛快地溜到即將合上的門縫間閃身而出。

  墨池忽然回過頭來盯著“啪”的一聲關緊的木門,一雙清亮的碧綠眸子閃著捉摸不定的光。

  紀茗一路小跑進了西苑,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通往校長辦公室的走廊。由于是午飯時間,她一路上竟沒遇上半個人影。

  推開校長辦公室的門,依舊是那軒敞的正方形屋子,球形的天花板上繪著緩緩移動的星座和天體,顏色可疑的煙霧從藤制架子上的玻璃器皿中旋旋而出。

  紀茗走到墨池那張寬敞的書桌面前,然后轉過身。她正前方的角落里放著那架精美的落地鏡。她期待著,在這里能找到她需要的所有答案。

  青光亮起。

  Y-O-U-L-O……

  “我沒有時間來跟你猜謎,我也看不懂洋文!”紀茗對著那面鏡子離得自己大吼,忽然啞然失笑,“我只需要見一見阿爾諾……我只要見他一面,就能找到長終石。”

  那青光黯然消失。紀茗眼里蓄了淚,嘴唇顫抖地囁嚅道:“求你。”

  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搖搖頭垂下腦袋,抬起手背來把眼睛擦干。再定睛向鏡中看去時,已經有一個紅發女人,依然是那一身夸張到極致的打扮,坐在鏡子里墨池的辦公桌前,笑瞇瞇地朝紀茗打招呼。

  紀茗下意識地回頭望望,確認了鏡子外面的確只有她一個人時,便長出了一口氣,抬腿跨進鏡子里。

  “你要我幫你找長終石?”阿爾諾開門見山,臉上帶著奇異的微笑,“也許你還沒注意到,我被限制在這里,實在力不從心。”

  “你不是偉大的神龍么?”紀茗抬起眼睛。

  “不,”阿爾諾伸出一根手指,含著笑容在紀茗眼前搖了搖,“我曾經是偉大的神龍。或者說,在這‘鏡界洞天’里,我依然能勉強與曾經的自己相媲美;可是一旦我離開這個幻影,我的能力大約連你也不如。”

  “幻影?”紀茗驚異地眨眨眼,向四周望去。正方形的屋子,球形的頂,緩慢移動的星空,冒著煙霧的玻璃器皿……這不就是她所熟悉的校長辦公室么?

  然而她的目光忽然落在角落里的金色落地鏡上,那里面映照著一間一模一樣的屋子,卻不見自己和阿爾諾的影子。她仿佛忽然清醒:“我們現在——是在一個幻影里?”

  “是的。鏡界洞天說到底,只不過是折射出的一個幻影而已。”

  紀茗低下頭。她感覺到希望的影子自她手中緩緩滑去,可她還是要努力抓住最后一點尾巴:“那么關于長終石,你總會知道一點什么的,不是么?”

  “我想我對長終石的了解的確比你深刻,可是關于它的確切位置,我的確毫不知情。”

  紀茗的心涼了下去:“那么……我懂了。我的母親,她真的回不來了……”紀茗好不容易才接受宋佳瑜已經不在的事實,然而使她復活的希望驟然燃起又熄滅,對她而言又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她不禁紅了眼圈,垂下頭頹喪地坐在椅子里。

  阿爾諾平靜地轉過臉,仿佛毫不在意般用手指玩弄著自己紅色卷發的末端。

  “對不起,我……”

  “其實如果你只是想讓你母親復活,長終石并不是你唯一的選擇。”

  紀茗本來雖然灰心喪氣,但已經做好了接受現實的準備。她正要離開時,卻被阿爾諾打斷話頭。對方的目光咄咄逼人,仿佛尖利的長矛把紀茗釘在座位上。

  紀茗咽了口口水:“什么?”

  阿爾諾的神情依舊平淡無波:“這個島在這個世界里是個異數,不穩定的魔法元素很多。其實如果你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復活一個人也并不難。”

  “什么代價?”

  “在西苑修習到金階學位的人都知道有一個被嚴令禁止的高級魔法陣,叫做AubreyPentacleMatrix,俗稱起死逆命陣。其功能自然是另一個人起死回生,只是要讓這個魔法陣運轉,不僅需要施法者強大的法力和精神力,更要付出極為重大的代價。起死逆命陣在給一個死去的身體重新注入生命和靈魂的時候,便要以另一個活人的生命力作為等價的驅動力。換言之,它在復活一個人的時候,就要殺死另一個人。”

  “阿爾諾,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這樣做。”紀茗面色蒼白,眼神也黯淡下去。

  “我還沒說完呢。”阿爾諾的眼中蕩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在敏堂與北方丘陵之間是什么,你該清楚吧?”

  “與北方丘陵之間……”紀茗疑惑地抬起眼睛,“不是禁林么?”

  阿爾諾的唇間也抿起一絲微笑:“不錯。在禁林的最中心,有一棵與眾不同的靈樹,干似梧桐,葉似銀杏,花似玉蘭,四季常青。這個島上流傳著一個說法,任何人只要找到這棵靈樹——”

  紀茗的腦海里忽然閃現出賀姥姥年年都要講的故事,不由得恍然大悟:“——便能功力大增,并且實現三個愿望!”希望的微光閃了閃,然而紀茗的心猛地一縮,“有多少人已經因為尋找這棵靈樹而死?”

  “這我并不曉得。但是我知道,被你們敏堂視若大敵的,就連墨池也為之頭疼不已的四大邪王其中之二,無面術士木隱和虎頭騎士拂塵,就因為曾在年輕的時候找到了這顆靈樹,才獲得了佼佼不凡的能力,擁有了現今這樣龐大的勢力。”阿爾諾的聲音中幾乎充滿了誘惑的味道,“再者說來,就算你明知道在尋找靈樹的路上有生命危險,你還是會去,不是么?”

  紀茗的目光閃爍不定,良久才道:“三個愿望,是無論多么沉重的愿望都可以么?”

  阿爾諾微笑的弧度加深:“據我所知是這樣的。可是我也要提醒你,知道靈樹的人不少,有膽量出發尋找的人卻不多,而最終沒有迷失或折損在路途上的,就更稀少。——即便如此,你還要下定決心么?”

  紀茗的眉頭深深鎖起。三個愿望么?連起死回生,左右命運的愿望都可以實現么?

  阿爾諾信心滿滿地打量著紀茗。而后者在長久的思索中,終于鄭重地點了點頭。

  阿爾諾的笑容反而消失了:“很好。假如你現在離開這里,出門之后右轉穿過西苑陳列館,那就能為你爭取到兩分鐘時間繞路離開,而不被正在回辦公室路上的墨池發現。”

  紀茗猛然驚醒,從椅子上跳起,向阿爾諾匆忙道別后立即離開,也聽從了阿爾諾的指令穿過陳列館,果然一個人影也沒撞見,安安穩穩地出了西苑。

  回到宿舍的路上,紀茗一直忐忑不定,一面是激動不已,一面卻仿佛有什么放心不下,好像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自己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只能帶來更大的災禍。可是這聲音越明顯,紀茗反而越堅定。她想著,這不過是自己性格中膽小的那一面在作祟罷了。既然已經知道了有讓母親復活的辦法,即使明白前路險惡,倘若因此便膽怯退縮,卻讓她以后怎么能安心度日呢?

  紀茗這樣想著,暗暗便在腦海中計劃起了一切。

  下午一下課,紀茗便回到宿舍坐在桌前捧著那本《敏堂校史》,仔細研究著書后附錄中的小島地圖。紀茗用手大約比了比,北邊禁林大約有六七個敏堂那么大,而從敏堂別苑最北走到最南側的大門,也不過花上不到一個小時。假如靈樹在禁林中心,那么自己去找到它一來一回,一天的時間都用不上。

  紀茗“啪”地合上書。這一天已經是周五。她盤算著明天一早出發,晚飯前就能回來。

  第二天早上紀茗睜開眼時,外面天色還是黑的。紀茗換上了普通的衣服,披上一個苔蘚綠的斗篷,掩蓋了腰間別的桃木劍和滿滿一兜子靈種。臨出門的時候紀茗正要給崇華喂些鳥食,想了想又只摸了摸它腦后細膩光滑的羽毛:“一會兒等天亮了,你便去和江華待一天吧,等我晚上再接你回來。”

  崇華似是不滿她又要拋下自己,又似是的確喜歡江華,于是只偏了頭不出聲,任由紀茗溫柔地手指一下下撫摸著它的腦袋。

  過了一會兒,紀茗又想起拿些應急的藥品,施法術用的黃紙,她依照《敏堂校史》拓下來的簡易地圖和指南針,還有前一天晚飯時特地攢下來的點心。窗外隱約可見微弱的天光了,紀茗又環視一周,覺得的確萬事妥當了,便悄聲念出口訣:“望峰息心。”

  這飛島也像是不愿吵醒文丹青和白秋心般,下降得格外緩慢平穩。

  紀茗一躍而下,抬頭望望已經快要西沉下去的月亮和幾點殘星,戴上遮至眉毛的兜帽,雙手緊緊抓牢前襟,趁著夜色急急而去了。

  紀茗記得江華跟自己說過,別苑最北側有一個小門,他就曾經從那里到過禁林的邊緣。于是紀茗從廣闊的靈種田間貓腰穿過,一路到了別苑最北側的石墻根下。這石墻足有五六人高,又像是長年累月無人接近的樣子,墻下的雜草都生到了紀茗半腰高。

  紀茗蹚著草,雙手在石墻上一路摸過去。現在太陽還沒升起,僅憑一點微弱的光連墻上石頭的自然花紋也看不見。紀茗的手細細的摸索著,終于給她摸到一條仿佛極規則的紋路。她努力撥開雜草一看,果然隱約見到一個門的輪廓,只是又低又窄,看上去只是供半矮人使用而已。紀茗仔細一看不見門把手,便努力向外推,發現這門雖然沉重卻并不發澀,想必是江華時不時出入的緣故。只是這石墻厚重,僅僅推出一條讓紀茗勉強通過的縫隙便讓她出了一身汗。清早的冷風一吹,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紀茗好容易擠到石墻外,才一松勁,那小門便自己合上了。紀茗回頭摸著那石門的位置,低頭感嘆:“果然這樣沉重的門他用著最順手。可是這門這樣小,他就算推開容易,恐怕出來也難。”紀茗腦海中浮現出江華弓著身子努力從那狹小的石門中擠過的畫面,不禁低低地笑了。

  紀茗在敏堂上了一年多的學,卻從來沒見過敏堂北側的風景。向左望去,依稀可見精靈族棲息的茂密森林。向右望去,流火森林的熊熊火光在這黎明的暗淡天色中帶著灼人的煞氣。在前方不過幾十米出,便是紀茗聞名已久的禁林了。說來奇怪,這禁林自不遠處看郁郁蔥蔥,可從林子入口到敏堂北墻之間不短的距離竟然寸草不生。

  紀茗深吸進一口氣,按捺住一顆不安定的心,邁步向禁林走去。

  走得近了,便看見一個古舊的墓碑杵在禁林的入口處。紀茗知道,這便是賀姥姥故事中那位女學生的墓了。

  紀茗走上前去,發現那墓碑經歷了風霜,字跡已經看不太清了。紀茗細細辨認,只認出墓碑上四個大字“溘先朝露”,再想找那女學生的名字卻是無跡可尋,想必是被多年風沙雨雪給侵蝕沒了。紀茗觸動心弦,忍不住長長地嘆出一口氣。然而她的目光落在墓碑下,那竟是一枝還帶著露水的,極新鮮極嬌艷的秋海棠。

  紀茗忍不住奇道:“這個季節,怎么會有秋海棠?”

  然而紀茗心中的任何疑問,都在踏進禁林黑漆漆的入口的一瞬間被打消了。

  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從頭頂遮蔽的茂密枝椏間的縫隙望去,依稀可見泛白的天空。眼下到了二月初,林子里處處已經可見綠意,地上也依稀可見星星點點的金盞菊和半枝蓮。然而從紀茗的眼中看去,黑黢黢的枝干在頭頂交錯盤旋,腳下茂密的草葉和枯枝中也不知潛伏著什么蛇蟲鼠蟻;那淡淡的天光灑下來,帶著樹林中特有的稠密濕氣,只讓她心生懼意。紀茗一時間胸口煩悶,卻控制著自己絕不回頭看。

  “都已經到這兒了,還怕再前進幾步嗎?”紀茗給自己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前行。

  這樣走了不知多久,太陽已經升高。那淡淡的金光透過來,照得渾身帶著濕氣的紀茗身上生了些暖意。紀茗本想看看地圖,可那上面只有禁林的輪廓,而她推測自己已經到了接近中央的位置,那地圖無論如何也幫不上忙了。

  紀茗又拿出指南針確認自己的確是在向北走。現如今她只有一味的朝著一個方向走,這樣回程的時候才好認路。她忽然后悔自己怎么不同楊小寧或江華知會一聲,偏要任性一個人來闖禁林。

  她定睛看著指南針,可是那根紅色的小磁針只是沒頭沒腦地四下亂轉,無論如何也不顯示一個確切方位。

  紀茗心里大是奇怪,拿手用力甩了甩那指南針,可是它依然顯示不出方位。

  四周好像忽然暗了下來。仿佛一陣煙霧聚攏來,遮住了暖洋洋的日光;起初還不明顯,只是一會兒間便仿佛降下了不見天日的黑暗。

  紀茗的耳邊響起賀姥姥干枯的聲音:“——當時林子里降下一陣妖霧——”

  紀茗如同當頭一棒,愣在原地,一顆心頓時涼了。

  然而賀姥姥的話一字一字如同鋼針般扎進她的腦中:“——那便是僵尸捕獵的誘餌。”

  于是在這渾濁不堪的迷霧之中,忽然亮起一縷綠色的幽光。然后,又是一縷。這些幽光逐漸向紀茗逼近,那是血族的僵尸一雙雙饑餓的眼睛。

  紀茗拔出腰間的桃木劍,一面強迫自己鎮定一面飛速轉著腦筋。然而在這樣的情勢下,她的腦子已經被害怕和驚恐占據,哪還能想出逃脫的妙法?

  第一雙眼睛近了。紀茗狠命一揮,劍身仿佛擊打在沉重的沙袋上,反倒是紀茗被震得退了好幾步。

  紀茗從喉嚨里溢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一雙手握緊了劍柄指望著能以守為攻,于是只原地轉著圈子,看著哪雙眼睛逼近了就刺去一劍。

  她想起不久前上官知夏獨自對抗血族的情景,不由得從心底漫出絕望。在禁林里,是不可能有人來幫她救她的。

  她低頭看見自己的劍,更是苦笑一聲。上官知夏本有一把破風好劍,都在對抗血族的一戰中折斷了。自己這根桃木劍,又能支持多久呢?

  楊小寧當時的話語此刻想來,帶著辛辣的諷刺意味:“紀茗,你別犯傻!桃木劍怎么斗得過血族?”

  在那一瞬間,紀茗幾乎想干脆棄劍求死。然而求生的欲望猛然像一個浪潮般拍向她,紀茗眼中又亮起斗志,揮起手中的劍——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清越的虎嘯,帶著勃發的威嚴,在林中悠蕩。

  紀茗不由得一愣。包圍著她的數十雙綠色的眼睛竟然都忽然黯淡下去,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飛快地遁走了。一時間,那不祥的煙霧也散了個干凈,禁林里又是一派暖洋洋的春光,仿佛剛才那可怖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過。

  然而紀茗帶著后怕,依然緊緊握著劍柄,機警地面朝著虎嘯傳來的方向。

  剛才遭遇僵尸,紀茗已經迷失了方向。倘若還要斗猛虎——

  有猛獸踏著枯枝落葉飛奔而來的聲音。紀茗輕輕閉上眼,再睜眼時,已經帶了堅韌的決絕。了不起,就是拼死一搏!

  那是一只龐大的白色老虎,身上帶著鮮明美麗的花紋,輕盈強健的體態仿佛是踏云而來,好像在尾巴后也濺起金光點點。它的出現如此突然,以至于紀茗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它便已經騰空要撲上來。

  然而它在空中的瞬間,竟然幻化成一個戴著白虎頭套的高大男子,穿著一身華美的,類似于書中所見過的精靈裝束,負手從容落地。那頭套遮去了這男子的大半張臉,只露出嘴唇和下巴,以至于紀茗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

  她依然緊緊握著手中的桃木劍,劍尖直指著對方的胸口。她以她最具威勢的聲音喝道:“你是誰!”

  對方并不說話,也沒有動作,仿佛只是在打量她。

  紀茗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你是精靈族的嗎?”

  那男子輕輕張開雙唇,聲音沉穩醇厚:“我是精靈族馴獸師,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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