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桑楹在御前伺候的日子十分順心,活少錢多,周圍人待她的態(tài)度也不錯。
眾人知道她在皇后那里受罰的事,但見皇上肯保她,自然更加對她另眼相待。
畢竟皇后也得聽皇上的不是?
直到從宮外替老父親送葬完的陳姑姑回來,一切都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陳姑姑在半道攔住桑楹,“桑楹姑娘,你梳的頭發(fā)不合規(guī)矩,需重新改過再到御前伺候。”
桑楹先是費解,用余光瞥過周圍的宮女,發(fā)現(xiàn)同她并無區(qū)別。
她也自信沒戴什么不合時宜的釵飾,覺得這老太婆明顯是有意找茬。
但顧及對方的身份,桑楹并未發(fā)火,只是規(guī)矩應(yīng)下,快速回去整理。
陳姑姑身邊的宮女道:“奴婢瞧著她的打扮也沒什么不妥,不過前面的額發(fā)花了些心思,姑姑平日里可沒計較過這些……”
“你還敢編排起我來了?”陳姑姑佯怒,不緊不慢地轉(zhuǎn)身,“她本來是皇上留給大皇子的人,這會子得罪了皇后娘娘,又來皇上面前顯擺,傳出去都讓人笑話,她卻不害臊,還敢在她那幾根毛上下功夫。”
陳姑姑知道桑楹的來處,心里只當她是個不安分的,自然要先挫挫銳氣。
別人顧及皇上對那小丫頭的態(tài)度,她可不在乎。
陳姑姑走進耳房便開始訓人,“我看你們是越活越回去了,連給皇上煮茶這種事都敢假手于人。”
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陳姑姑剛回來就什么都知道了,連忙跪下認錯,沒忘辯解一番,“……桑楹姑娘調(diào)得茶的確格外香些,皇上也說好。”
陳姑姑眉毛一橫,“糊涂東西,將來沒了她,你們便不辦差事了?”
“回姑姑的話,桑楹姑娘很是慷慨,都手把手教給奴才們……”小太監(jiān)說了一半,不得不在陳姑姑威懾力十足的目光下閉嘴。
李培順聽聞風聲進來勸說,“陳姑姑,咱們都是為皇上辦差,一切自當以皇上的喜樂為重,他們也就圖個皇上舒心。”
陳姑姑氣得斜眼看他,她真是不知道眼前這人是怎么當上總管的,若不是看他對皇上忠心,她早就將他撇出二里地了。
她一把年紀本來已經(jīng)打算不管這些瑣事,現(xiàn)在看來少不得要她操心,不過李培順倒是給她提了個醒。
那小丫頭既然想在皇上面前討好,光為難她不是長久之計,自然要讓她自己知難而退才好。
“皇上的喜樂?”陳姑姑莫名一笑,“自然要以皇上的喜樂為重。”
陳姑姑拍拍衣擺站起來,不再理會眾人,徑直走出去。
……
蘇棠瞧見陳姑姑來訪,抬手示意沉鷺給她搬了個板凳坐下。
“久未見姑姑,姑姑向來可好?”
蘇棠摸不透的對方的來意,只能先客套著。
近幾年蕭景榕有事向來是李培順和他的徒弟們通傳,尋常是見不著這位陳姑姑的。
“回娘娘的話,奴婢在鄉(xiāng)下料理父親的喪儀,三日前剛回來。”
蘇棠沒想到對方會主動提起這種事。
像是親戚朋友之間話家常似的。
“姑姑節(jié)哀。”蘇棠示意時鳶拿一包銀子給陳姑姑,“這本宮對老爺子的一點心意。”
“生老病死乃是常事,奴婢早已看開。”陳姑姑起身行禮,“不過娘娘的美意,奴婢卻之不恭。”
蘇棠有些意外。
陳姑姑和李培順不同,她一向不大愿意摻和后宮爭斗。
要她收禮比不收禮還難,蘇棠沒想到她能這么爽快收下。
“奴婢今日來求見娘娘實則是為了皇上,皇上近來政事繁忙,日夜操勞。此前娘娘送來的藥膳頗有效用,想勞娘娘再替皇上準備些安神茶。”
安神茶?
蘇棠表示她不會啊。
這東西找太醫(yī)更合適吧?
“……本宮怕做得不合皇上心意。”
蘇棠理所應(yīng)當把陳姑姑的話當成了蕭景榕的意思,想拒絕卻只能用最委婉的方式。
陳姑姑也不解釋,恭恭敬敬表示蘇棠愿意就最好不過,她晚上會派人來取。
蘇棠只得一臉懵地應(yīng)下。
反正陳姑姑也經(jīng)手了這件事,而且蕭景榕的飲食又專門有人試毒,總不能陷害到她頭上。
入夜,李培順剛把茶奉上,陳姑姑就緊跟著進殿,身后的小宮女手上托著一盞茶盅,“皇上,這是德妃娘娘送來的安神茶。”
蕭景榕自然能品出二人的不對勁,不過心知肚明的他懶得計較許多,只把注意力放在折子上。
但他不愿拂了蘇氏的意,于是應(yīng)道:“拿來吧。”
后面幾日蕭景榕日日都能收到安神茶,索性讓李培順不再準備茶飲,他又不是河神,灌自己一肚子水干什么。
桑楹原本受吹捧的茶藝自然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她被氣得不輕的同時也只能另尋出路。
兩月之后,蘇棠在給皇后請安時得知了江美人被晉為江婕妤的消息。
蘇棠自然不爽,畢竟兩人有怨在前,她總不能看著仇人升職還樂呵呵傻笑。
再者蕭景榕對江心緹已經(jīng)不算熱切,她又沒懷孕,這波晉升顯得莫名其妙的。
蘇棠派人打聽一番才知道江心緹的父親原本只是水部司小吏,如今因在修建堤壩和水渠一事上獻策有功,已然升為工部侍郎。
后宮和前朝水漲船高,一榮俱榮,少不得也得對他女兒嘉獎一番。
蘇棠只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江心緹是穿越女的話,她爹的成就會不會和她有關(guān)?
倘若她懂水利方面的事,她爹又不是第一天到工部,她為什么不早說?
……興許只是巧合吧。
蘇棠本來沒太在意這事,畢竟不管是她爹的功勞還是她的智慧,都是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升職加薪理所應(yīng)當。
直到蘇棠派去盯著桑楹的太監(jiān)小永子來回稟,提到曾看見桑楹和江婕妤前后從一個胡同出來,她才嗅到貓膩。
“是什么時候的事?”
“回娘娘的話,上月十六。”
“其它還看見什么嗎?”
“其余時間她都在太極宮伺候,奴才不好跟得太近。”
“做得不錯,繼續(xù)盯著她。”蘇棠打賞后讓太監(jiān)小永子退下去。
她從來沒想過桑楹會和江心緹扯上關(guān)系。
巧合的是二人都在尚儀局待過。
……倘若桑楹才是那個穿越女,她異于同齡人的心計和隱忍就解釋得通了。
也能說明為什么江心緹身上會有種違和感,好比她在瘟疫獻計時出現(xiàn)的錯漏,因為她不懂醫(yī),不知道青蒿治瘧疾是這個時代也存在的方子,更不知道青蒿素這回事。
因為……一切都是別人告訴她的。
口口相傳難免會出現(xiàn)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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