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血水相融
【閱前排雷:all樂向,主周靖川,交通較發達,劇情較懸浮,不喜者勿看!勿看!!!】
“皇后無德善妒,三年無所出,殘害皇嗣,廢皇后位。”
王芷沅的皇后服制早就被拔下,她一身素衣襦裙,頭上半點珠翠皆無,跪倒在鳳藻宮中,眼中帶淚,嗤笑著看向一旁高坐的皇帝。
“我無德,我無所出?”
“陛下你敢讓女官來查查臣妾的身子,是否還是完璧?”
三年,嫁給周靖川三年,他連鳳藻宮的床榻是什么花紋都不知道,她怎么有孕?
“朕不怪你未為皇室誕育子嗣,可你親手殺我剛出生的公主。這樣善妒的毒婦不配為大景的皇后。”
周靖川端起手邊的茶盞,剛放到嘴邊,就聽見皇后的反問,也不惱怒,語氣平淡冷漠至極。
王芷沅跪爬過去,拉住周靖川的褲腳,紅著眼解釋。
“陛下,您信臣妾,您信臣妾啊,我只去看了看那個孩子,給他蓋了個被子。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周靖川伸手,毫不留情的從王芷沅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角。
“麗婕妤的宮女親眼所見,還能有假?皇后,莫要再多言。”
“臣妾殺那個孩子有什么用啊!麗婕妤出身掖庭,身份低賤,她生的孩子對臣妾有什么威脅啊,陛下!"
“當然有了,他是朕的長子,是如今后宮中唯一的孩子,所以你要動手。”
王芷沅被周靖川甩開,她半伏在地上,淚水和長發膠黏在臉上,哪里看得出昔日半點皇后威儀。
她當日去麗婕妤宮中看那嬰兒,只想起父親和司徒宰相日日的警醒,要盡快為陛下誕下皇長子。她動過殺念,可她不蠢,她要殺也不會自己動手!
更何況,更何況,就陛下對那李樂之的執著......她不信,她不信區區一個掖庭出身的宮女竟然能爬上龍床。
“我不信,我不信......陛下,那嬰兒真的是陛下的骨血嗎?”
一個悖逆的想法從她的腦海里冒出,瘋狂生長。
三年來,她如何的主動,周靖川都不屑一顧,她甚至送過一個與李樂之長相七分相似的宮女到陛下的床榻上,那個女子被當場斬殺。此后再無大臣敢將自己的女兒送到宮中。
他不是對他的表妹用情至深嘛,他不是在等著他那個表妹推行律法回來嘛。
他怎么可能會讓其他人懷上他的孩子!
周靖川聽了王芷沅的話,俯下身子,凝視著王芷沅的眼睛。
“皇后,朕說他是,他就是。”
“而你,謀害皇嗣,當為死罪,但念及夫妻之情,朕給你兩個選擇。一、永遠留在鳳藻宮不得踏出一步。二、一杯鴆酒,一條白綾隨你選。”
手邊那盞茶終究沒喝下去,周靖川起身,就要往外走。
王芷沅看著周靖川越走越遠的背影,哪里還有什么吧不懂。
“陛下啊,陛下,你也是個可憐蟲。你等那個女人回來又能怎么樣,你廢黜我又能怎么樣!”
她凄厲的嗓音遍布鳳藻宮的每個角落。
“朝野皆知她與崔家宗子有染,寧國公的幼子是她的情人,怎么,陛下,你也要湊上去等她的垂青?”
“原來陛下和我一樣,是個不得愛的可憐人。”
“哈哈哈哈。多可笑,多可笑——”
殿外的宮人跪倒一片,被嚇的瑟瑟發抖。周靖川皺著眉頭,掃了眼跪倒的仆從。
“送鴆酒和白綾進去,將宮門釘死。”
“至于你們,”
“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
所有人都被嚇得渾身發軟,他們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情,死,是他們唯一的去處。
周靖川捏了捏眉心。
“算了,她要回來了。”
因為這些人的死,要是和他鬧別扭,實在得不償失。
“管好你們的嘴,無論我從哪里聽到今日的事情,你們都會被夷三族。”
“謝陛下,謝陛下!!!”
眾宮人直到看著周靖川的背影消失才真的松下一口氣。
“干爹,這,皇后該怎么辦?”
一個小內侍滾爬著湊到領頭內監的身邊。
“能怎么辦,今日就當你我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領頭內監眺望遠處的御道,那有一人騎著駿馬飛馳入皇宮,無人敢阻攔。
“這皇城真的女主人回來了,你我都該燒香謝謝李將軍今日回來。”
否則,都去見閻王爺吧!
————
李樂之跑進太極殿的偏殿,連身上的軍服都來不及換下,只看見周靖川躺在床榻上。
“表哥,你怎么了,我剛進都城就有人同我傳信說宮內有大變。”
李樂之上下掃視了周靖川幾遍,確定沒有任何受傷的地方后,才放下心來。
“我將皇后給廢了。”
“用的什么理由?”
“謀害皇嗣。”
李樂之知道周靖川的計劃,他已經親政兩年,可朝政大權依舊牢牢握住司徒華章的手里,以往父皇在時,他還能克制對權力的渴望。
可等年輕的皇帝登基,特別是這個皇帝還是自己的子侄,他的胃口和欲望自然越發龐大。朝政可以不聽皇帝的,但要聽司徒宰相的傳聞,朝野皆知。
要想慢慢瓦解司徒華章和他身后的勢力,就要先從王芷沅開始。她早就猜想到王芷沅會被廢后,可這個理由......她那個人不至于這樣傻。
“是我殺的。”
周靖川拉住李樂之的手,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李樂之皺眉:“那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下的去手!”
“不過是宮女與侍衛私通的禍患罷了。”
周靖川攥緊李樂之差點要抽出去的手,細細的給她解釋。
他從被迫和太原王氏聯姻后,這個計劃就開始布局了。所謂的麗婕妤,也不過是他挑選的棋子,等她生出來,無論王芷沅起沒起殺心,這個罪都會扣到太原王氏的頭上。
為了平息帝王的憤怒,為了保住太原王氏的顏面,他的舅舅也該吐出些東西了。
而只要這口子一開,他就能乘勝追擊,將司徒華章這個龐然大物給吸食干凈。
帝王的權利才算真的回到他的手上。
周靖川見李樂之還是不說話,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阿寶可在怪我冷血?那個孩子按宮規本就該處死,本來那個宮女和侍衛也會一并處理掉。可他們幫了我們這么大一個忙,我特意以麗婕妤喪子悲痛過度,自請出家為皇子超度的借口,讓那對野鴛鴦能在宮外重逢。”
只是,還讓穢亂宮闈的孽種占去他孩子的名頭,也算是他們給他們最大的恩賜了。
見李樂之神色稍緩,周靖川眸色一亮,原本還在他臉頰處的手掌被他慢慢移到唇邊,他貼著李樂之的掌心緩緩開口,唇瓣的動作和熱氣從掌心傳來。
“樂之,你不在都城的時候,我一個人面對朝堂上私心各異的大臣,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坐擁寰宇的帝王向心愛之人打開自己柔軟脆弱的內心,等著她心軟如水。
這一招,遠在西州的某個王也曾用過,可他行不通,但落到周靖川的身上卻再適合不過。
他在利用李樂之從小對他的感情,利用她當年拒絕成為他的太子妃的內疚,一點點的點燃她的愛憐。
“你說過的,要一直站在我身邊,成為我的盾。可你卻為了推行律法,一走就是兩年。留我一個人,在都城。”
“阿寶,沒了你,我真的只有一個人了。”
周靖川的眼眶泛紅,李樂之心中微堵,想要抽回手掌的動作被愧疚抵消。
可帝王的進攻還在繼續。
“樂之,這皇宮中全是舅舅的眼線,我半步都不能行差踏錯。皇宮的每一處我都覺得冰冷。”
要是崔景樾在這,一定毫不掩飾的戳穿他,這皇宮的眼線早被他拔的干干凈凈。半只蒼蠅都飛不進太極宮。
可惜李樂之不知道。
“表哥......”
“樂之,你摸摸我的心,你聽聽它,是不是在滴血,是不是被凍住。”
他拉著李樂之的手就要往心口帶。
“表哥!”
李樂之猛的抽回手,站起來,無言警告他這樣的動作太過逾矩了。
“樂之是嫌棄我臟嗎?是嫌棄我有皇后和麗婕妤嗎?”
“不是......”
周靖川坐起身,再次朝李樂之伸出手來。
“那你好好摸摸我,看看我,看我是否有過其他女人。”
“還是在為一個人,守身如玉。”
帝王的守身如玉啊,任誰聽了不會心動?
周靖川的掌中再次握住那只手。
“樂之,王芷沅已經不是我的皇后了,麗婕妤也自請出宮。如今偌大的皇宮只有我。而太極宮的床榻上一直只有我。”
“我在為誰守節,我在為誰忍耐,那個人現在知道了嗎?”
“我......”
周靖川手臂一用力,李樂之對他從來沒有防備,猝不及防的就跌坐在他的懷里。周靖川束縛住想要逃跑的人,在她耳邊呢喃。
“別走,我求你,別走。”
“表哥,我和崔景樾......”
“我知道,崔家的宗子都可以,那皇帝為什么不可以?”
周靖川現在不想聽到那個煩人的名字,現在只有他和樂之。
“樂之,你好好看看我,看我的眼睛,看我的心,里面只有誰?”
李樂之撐著他的肩膀,雙目相接。眼中倒影的只有一個人。
“是我......”
“對,是你。”
周靖川順勢吻上李樂之的眼睛,他很喜歡,因為現在這雙眼睛中只有他自己。
“表哥!”
“樂之,不要拒絕我,求你不要拒絕我。”
周靖川閉上眼,最后呢喃。
“還有,叫我澤佑......”
或許到了此刻,帝王的床榻上才迎來他的女主人,無言承受著洶涌的浪潮。無邊無際,連綿不絕......
情到濃時,周靖川突然想到兒時的一個笑話,
他伏下身去,咬住李樂之的耳垂。
“自小你學槍,我學劍,我的劍是君子之劍,講的是點到為止。”
可李樂之卻笑話他是花架子。
“現在,我再問你……”
緋紅爬滿女子的面頰,她點頭,呢喃。
周靖川卻第一次否定李樂之的回答。
無窮無盡,波濤洶涌......
————
被釘死的鳳藻宮以為再無人造訪,可今日,這門又重新打開,王芷沅見到那個女人。
“怎么,你來笑話我的?”
王芷沅站起身,對著李樂之冷笑。
哈,她當年以為贏了李樂之的太子妃之位,是她贏了,結果她是勇冠三軍的冠軍將軍。等她被下獄,她以為她永遠也翻不了身時,她又成了救駕有功的大功臣。
她如何,都沒有贏過她。
“王小姐,”
“我是皇后!你該叫我皇后娘娘!”
李樂之不置可否,從身后侍女處拿過一杯酒遞給她。
“你要干什么!是周靖川要你來殺我的?殺了我,你們就能在一起了?”
李樂之揮手屏退四周。
“王芷沅,沒人能命令我。”
“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你,想必你也是。可你也該心知肚明,陛下廢后是為了什么,這是朝政斗爭,不是兒女情長。”
李樂之將酒杯放在桌上。
“你是王家的嫡女,你生下來就被安上了命運。可現在,你不是了......”
王芷沅皺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喝下這杯酒,王皇后就死了,活下來的是王芷沅。”
李樂之看向她。
“你已經為家族奉獻了一切。該還夠生養之恩了。現在你能是你自己了。”
“我是,我自己?”
“對,你知道嗎,在云臺有我的好友江漁晚和花娘,她們開商鋪,出海貿易,周游列國。大景很美,有很多景色你都還沒見過,我已經飛鴿傳書給他們。”
“你可以去找他們,也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去看看,除了都城以外的景色。”
李樂之將酒杯留在鳳藻宮后大步離開。
王芷沅看著那杯酒,笑著哭出來。
這世上,竟然是她一直視為敵人的女子第一個和她說,
去看看,去看看更多的景色......
御道上一輛四壁皆死封的馬車飛馳出皇城。
周靖川站在太極宮最高處,從后面環抱住李樂之。
“樂之,給大景生一個繼承人吧。”
李樂之回頭看他。
“哼哼,你很會順桿往上爬嘛。”
“我只是在請求。”
“那就等著吧,反正我的第一個孩子要姓李。”
李樂之又想起小時候對崔景樾說過,會和周靖川生兩個孩子,一個姓周,一個姓李……
但現在她不想告訴他這件事。
“我很擅長等待,你知道的。”
周靖川勾住李樂之的手指,其實生不生繼承人他都無所謂,大不了在宗室里抱養一個。
他要一個孩子,只想徹底扎根李樂之的心。
在猶如過江之鯽的追求者中,立于不敗之地。
周靖川回頭,看向身后不斷走來的兩人,
微瞇著眼,多情的愛人啊,總讓人患得患失。
他唯一的籌碼,
是李樂之對他無盡的依戀
是他與她的
血水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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