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登時嚇得全身抖如篩糠，立馬90度彎腰迭聲道歉：“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爺！”

        顧羲和看向她，半晌，噗嗤一聲樂了：“叫我羲和就行了，少爺少爺的，你當我在風月夜總會工作啊？”

        年輕女傭頓了下，抬起頭看他。

        “新來的難免會犯錯，下回注意就行了——不過犯第一次錯誤是失誤，第二次，就不是了。你懂我的意思嗎？”顧羲和說完，年輕女傭點頭如搗蒜：“懂，我懂！謝謝少……不是，謝謝羲和！”

        顧羲和笑了下，沖傭人們揚揚下巴：“這沒你們什么事兒了，去忙吧�！�

        老傭人點頭稱是，連忙拉著年輕女傭走了。

        臨近中午，外面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慵慵懶懶的。

        沙發上，顧羲和看書很快，十分鐘就搞定了，他隨手抓起一顆奶油草莓，剛送進嘴里，就看到旋轉樓梯上，韓清瑩一襲白色長裙款款而下，旁邊的經紀人tomi正翻著手里的資料跟她交流工作，小蘭花指一翹一翹的。

        韓清瑩走過來張開手360度轉身展示了下，“兒子，怎么樣？”

        “就那樣唄……”顧羲和嘴里包著草莓，“這回是干嘛去��？”

        “參加頒獎典禮。”韓清瑩撫了撫頭發，一臉得意，“影后我勢在必得！”

        “金掃帚獎？”顧羲和問。

        被韓清瑩一個包甩過來直接砸了頭。

        韓清瑩，46歲，國內著名花瓶女星，從小不好好讀書，就有一顆當明星的夢，早年靠富豪父親砸錢硬捧，結婚后又靠首富老公繼續砸錢硬捧。終于在資本的強行喂屎下，靠著觀眾一路痛心疾首，罵成了個黑紅路線女星。

        韓清瑩有兩個兒子，大的繼承家業，小的她一看就覺得是個星二代的料。那顏值長得完全不輸當紅小生，當初自己還巴巴盼著老二能成為一個巨星，母子攜手在娛樂圈橫掃四方，結果因為一起綁架案，讓顧羲和對孟志雄以及警察這行業產生了莫名的向往，就樂樂癲癲干警察去了。

        ——把韓清瑩給氣得夠嗆。

        由于保養得宜，韓清瑩看上去像是三十出頭，每次和顧羲和出門，都會被誤認為是他女友，還有娛記小編圍繞她和顧羲和編撰了女星私下背著富豪老公保養小白臉的題目，被韓清瑩坐在化妝室里破口大罵：“那哪是小白臉！那是老娘兒子��！親生的兒子！”罵了半天，又咂咂嘴：“嘶……不過說我年輕貌美這點倒是沒說錯……”

        顧羲和皺眉摸摸自己的頭，看著韓清瑩墨鏡一帶，被眾人簇擁著出了門。那趾高氣昂的樣子，今晚絕對一個獎都撈不著。

        他已經能想象到晚上韓清瑩提著高跟鞋，哭得眼線眼影糊成一團的樣子，然后強行抱著自己的大腿哀嚎：“兒砸！老娘的演技是哪里比不上那個小花兒�。浚『谀话。∫欢ㄊ呛谀话�！”

        顧羲和不禁全身一哆嗦，所以今晚絕對不能在家呆，還是能跑多遠跑多遠吧。

        就在這時，好巧不巧，林昊電話來了，“喂！顧少，嘛呢？今晚‘加林之夜’走起��！還記得那傳媒姑娘嗎？人也來了！”

        顧羲和登時雙眼迸光：“好啊！”

        是夜，華安市鱗次櫛比的高樓和巨型廣告牌金融街交相輝映。城市上空，烏云翻滾，夜色沉沉，怕是春雨又要來了。

        加林之夜幾個大字閃著璀璨的光芒，門口，幾輛豪車剛剛停下，就有侍從過來泊車。幾個穿著打扮一看就是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從車里鉆出來，左右摟著低胸妖嬈的美女大笑著走了進去。

        “先生們，這邊請�！币粋�短發女招待恭恭敬敬把幾人往二樓vip包間引。一人邊走邊問旁邊的：“誒，耗子，顧少到底來不來啊？”

        “說了來，放心。”

        “我說他最近忙什么呢？都好久沒看到他人了�！�

        “公安大里的事兒唄，他沒說我也不知道�！�

        “顧少牛逼啊，這都讀到博士了，誒，以后咱也算是公安局有人了，路走寬了�！�

        林昊睨他一眼，“你要是涉黃涉賭，歪門邪道被抓可千萬別提他名字，丟人現眼你知不知道？”

        那人悻悻然道：“哎呀，瞧你說的，我是那種人嗎？我們家做的正經陶瓷衛浴生意��！”

        “哦？”林昊笑了：“是嗎？我怎么聽說你們是做衛生保健品發的家��？”

        那人對他屁股就是一踹，“去你媽的�！�

        林昊笑得更大聲了。

        幾人進了包廂后，短發女服務員出來了，走到樓下的門邊站好，長嘆一口氣。旁邊的女孩問了：“孟云，怎么好端端的嘆氣啊？”

        孟云搖搖頭：“沒事，站的有些累了而已……”

        其實她是在心里尋思，怎么哪兒哪兒都能聽到顧羲和的名字，還真是冤家路窄，躲都躲不掉。

        幾分鐘后，金色雕花大門又被推開了，蘇北坡背著外賣箱氣喘吁吁趕過來，向她打個招呼就三步并作兩步進去了，沒過一會兒人下來了，走到孟云面前：“今晚幾點下班啊？”

        孟云說：“十二點�！�

        “行，我來接你�！�

        “太晚了算了吧�！�

        “那么晚都沒公交了，還是我來接吧�！�

        “沒關系，我打的就行，這離學校也不遠啊�！�

        蘇北坡剛想說話，突然一群保安向門口健步過來，把他往旁邊一推，“送外賣的邊兒去！”

        說完就把兩扇大門打開了。

        只見顧羲和上身穿著黑色條紋棒球服，里面的白色t恤勾勒出勁瘦精悍的線條，下身配牛仔褲板鞋，整個人跟男明星走紅毯一樣閃亮登場。旁邊王經理和張領班點頭哈腰，賠著笑一路把人往前引，左一口哎喲顧少您可好長時間沒來了，右一口哎喲顧少幾天沒見您又帥了，一群人一陣風似的刮上了樓。

        只留下被推到旁邊還沒扶穩倒地的蘇北坡和混亂中被擠到邊上的孟云。

        兩人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味來。

        孟云把蘇北坡扶了起來，他撣了撣衣服上的灰漬，自嘲一笑：“真不愧是華安首富之子哈，這排場真大，咱也是夠倒霉的，在學校被他欺負，出了學校還有人替他欺負咱。”

        孟云鼻子里不屑哼了一聲，“仗著他爸有兩個臭錢，得瑟個什么玩意兒�！�

        “人家有得瑟的資本啊。出身好，長得帥，人又聰明，他的起點，我就算奮斗一輩子都達不到。”蘇北坡說。

        “干嘛要跟他比？要我說，你和他，我就覺得你好。”

        蘇北坡笑了笑：“你就別安慰我了，我幾斤幾兩自己心里有數的�！�

        孟云剛想說話，他的手機又響了。蘇北坡趕緊接單：“我先去忙了啊，晚點再聯系。”

        說完就背上外賣盒急匆匆拉開門，孟云仰頭看向外面，春雨滾滾，雷聲大作：“下雨了，唉，怎么接單就碰到這么個鬼天氣啊？”

        “下雨天才好啊！”蘇北坡轉身說：“下雨天人家不樂意出門，我接單才能接得多嘛，今晚賺大錢請你吃夜宵啊！”

        他說完就披上雨衣騎著電瓶車走了，孟云從雨霧里看他車的尾燈匯入到車流中，直至消失不見。

        “komo人呢？”

        “吃減肥藥拉稀了。”

        “靠……她怎么不吃死去？都瘦成桿兒了還吃？”

        “那誰叫人家刀哥說她瘦點好看呢……”

        “她就是個傻逼！刀哥能跟顧少比嗎？！��？！跟顧少比那他就是個屁！這么好的機會komo不珍惜，到時候哭著喊著找老子，老子可不會理！”

        “二十個公主，少一個沒關系吧？”

        “少一個也不行！我們什么地方？華安市成惠區最大的ktv，我們的金牌服務標準那絕對得專業一流！”

        王經理一路走過來對著旁邊領班叭叭叭叭個沒完，拐到門口的時候眼睛一瞥到孟云身上，嗯？的一聲腳步頓了頓，隨后犀利的目光上下一掃，低頭對領班說：“這個還行，跟komo身高體型差不多，叫她去！”

        張領班嗯的一聲稱是。

        更衣室里。

        張領班在komo衣柜里捯飭半天，總算在一大堆東倒西拐的化妝品和用過的卸妝棉里面找到一條還算干凈的低胸小短裙，剛欣喜拿出來，看了看孟云的胸部，又嘴巴一撇放回去了。

        孟云：“………”

        她看著張領班半個身子都埋在衣柜里左翻右找，清清嗓子道：“頭兒，你叫我擦地，洗碗，掃廁所都沒問題的，可當公主這事兒我真的做不來的啊�！�

        衣柜里傳來張領班的聲音：“有什么做不來的？你只要進去陪喝酒唱歌就行了，再說了，只是湊個人數，人家也不一定看上你，就算看上你了，那是你賺了�。　�

        他從掛著的內衣和蕾絲文胸里鉆出半個頭：“別說哥沒給你機會，這回都是一群富豪年輕小開，長得還帥，那都是他摸你一下，你都要給他錢的主，絕對不虧！而且小費都是五位數的，比你站門口一年的工資都高。人家都是搶破了頭要去的，怎么到你這還別扭上了？要不是komo病了，你都沒這個機會你知道嗎？！”

        孟云哽了哽，想到了五位數的小費，又想到了蘇北坡那一笑滿口的齙牙。

        她忍了。

        也是啊，陪唱歌喝酒而已，就有錢了，蘇北坡就能去換牙了，這樣以后沒人會嘲笑他了。

        不就是陪個笑，被揩個油嗎？

        忍忍就好了。

        孟云思考完，張領班已經把一件露肩短裙遞給她，孟云別扭換上后，就出來跟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女生往樓上走了。

        人還沒拐到過道呢，張領班從背后急急忙忙趕過來，“等下等下！”說完把孟云肩膀上的兩泡泡袖往下一扒拉：“你就直角肩和鎖骨好看了，露多點小費更多！”

        孟云：“………”

        老子忍了。

        ktv包廂里，熱熱鬧鬧的。

        林昊和幾個男的坐在沙發上玩骰子，還有幾個站在屏幕前勾肩搭背共噴一個麥。顧羲和坐在角落里喝香檳，旁邊兩個女孩圍著他說話，顧羲和答一句不答一句地應付著。

        剛剛進門的時候，他一眼就瞥到了孟云那矮子和蘇北坡那齙牙。

        孟云穿得跟個綠皮火車售票員一樣站在門口。也是奇了怪了，干爸給她的生活費不夠多嗎？至于一天到晚到處給人打工，你說打工就打工啊，怎么跑到這種娛樂場所來了？這要是讓孟志雄知道，自己更不好解釋了。

        這些年給她擦屁股的事兒干太多了，顧羲和都快有些煩了。

        “顧少？”

        “顧少？”旁邊傳媒美女抿抿唇羞澀叫道。

        “嗯？”顧羲和總算回過神來，“怎么了？”

        美女糯糯道：“我給您倒點香檳？”

        顧羲和點頭應允，美女起身往酒水柜臺邊走去，乘這個空擋，林昊走過來拍拍他肩膀，“怎么了？沒興趣�。俊�

        顧羲和雙手枕頭后仰靠在沙發上，神情蔫蔫：“太乖了，沒意思。”

        “就知道你好野蠻潑辣那款的！”林昊一臉激動：“今天哥們兒我請了20個小仙女來，您隨便挑，喜歡的全部打包帶走！”

        他話剛說完，傳媒學院的美女來了，給顧羲和倒了杯香檳。林昊乖乖往旁邊挪了挪，沖門口對他使勁使眼色。

        只見ktv的房門被推開，外面彩燈登時閃了進來，一片五光十色中，一群公主言笑晏晏，腰肢款擺地扭了進來，純欲風，公主風，小蘿莉，御姐范兒，各種氣質都有，把包廂站了個滿滿當當，旁邊張領班掛著老鴇的笑容：“顧少，喜歡哪個隨便挑�。　�

        顧羲和：“…………”

        這是搞毛啊。

        他看都懶得看了，直接仰起脖子悶了一口香檳，就在抬眼的剎那，眼神正巧瞥到最邊上一位女孩。

        只見她穿著露肩小短裙站在那兒，端的是臥底十年終不悔，雖然我人在這，但心向黨的崢嶸傲骨。她高昂著頭，以一種無產階級看墮落資本階級的表情睨著自己。

        這個人，

        不是孟云那傻逼又是哪個。

        顧羲和噗的一聲，把一口香檳全吐了。

        張領班登時心里倒吸了一口涼氣，怎么的？這二十個公主都入不了您的法眼？還給看吐了？！

        他登時福至心靈，跟趕小雞一樣把二十位佳麗揮著手往外轟：“走走走！趕緊走！——那個顧少，不喜歡咱這還有！”

        我就不相信了，我堂堂加林之夜，屹立華安十年不倒，沒點優秀后備人才還能讓你挑不上？

        張領班剛想說把新來的幾位叫過來，結果顧羲和邊咳嗽邊道：“等……等一下！”

        張領班：“嗯？！”

        顧羲和用手哆嗦指了指孟云，邊笑邊道：“她，她留下，我就要她了。”

        張領班登時欣喜若狂：“好嘞！”

        孟云：“…………”

        ktv里，林昊把傳媒兩美女拉到自己這邊來，又刻意隔遠一點，好讓顧羲和跟這個他欽點的公主單獨相處。

        孟云梗著脖子坐在角落，一臉英勇就義的模樣。顧羲和用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歪頭瞧她，良久，瞥了瞥她的名牌，聲音刻意道：“komo？原來你英文名叫komo�。　�

        “………”孟云板著一張死魚臉，懶得理他。

        見她這個樣子，顧羲和感覺更有趣了，他半瞇著眼睛問：“我說komo小姐啊，請問你貴姓��？”

        孟云聲音冷冷冰冰：“我姓操。”

        顧羲和哦的一聲：“那叫什么��？”

        “操你媽�！�

        顧羲和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好名字，真的是好名字，你爸真的是起名鬼才啊，佩服佩服，我說操～小姐啊，入行多少年了？看你這么寧死不屈的樣子，應該是新人吧？”

        “不是新人了，干了好多年了，就是看到你惡心而已�！�

        “哦，看我惡心�。磕且矝]辦法啊，拿出點你的職業素養是不是？正所謂干一行就要愛一行啊，操～小姐，你看你是陪酒還是陪唱啊？”

        孟云看向他，“都行，你是大爺，你開心就好。”

        “蠻好，”顧羲和點點頭：“那就先唱個歌來聽聽唄？”

        話音一落，

        孟云嘴角裂開一個陰森森的笑：“你確定？”

        顧羲和眉梢一挑，“確定啊，怎么了？”

        十秒鐘后，顧羲和總算知道這句“你確定”是什么意思了。

        只見孟云站在包廂中央，用麥克風嚎著歌：“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嘿嘿嘿嘿參北斗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她用劉歡的手勢把手一揚：“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顧羲和雙手捂臉，已經完全沒法看了。

        沙發上的人全都半張著嘴巴，林昊嘴里半塊西瓜一直沒咬下去；幾個美女神色復雜地看著瘋癲的孟云又更為復雜地看了看顧羲和；張領班在旁邊用小手絹抹汗，擦了一圈擠了擠再擦。

        “來來來！讓我看到你們舞動的雙手！everybody，high起來��！”孟云仰頭吼道。

        大家只能跟著她的節奏，象征性的伸出手僵硬晃著，心里想的都是，這tm真的是個神經病啊。

        一曲終于唱完了，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大家干巴巴拍著巴掌。

        “不錯……唱得挺好�！�

        “真棒！”

        “再來一個！”

        其實大家心里想的都是：顧羲和媽的挑的什么玩意兒，他看姑娘就這水平？

        可面上誰都不敢說不行。

        孟云報復性地把話筒往邊上一扔，走過來往他旁邊一坐：“滿意嗎？”

        顧羲和總算重新在心底建起了人生觀價值觀，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咬牙切齒道：

        “滿意，非常滿意。”

        “下面是陪酒對吧？”孟云說完，拿起他的香檳杯仰頭咕嚕嚕喝光后打了個飽嗝，然后又倒了一杯，勾住顧羲和的脖子就往他嘴里灌。

        “來來來，大爺喝酒！”

        顧羲和掙扎兩下推開她，“你他媽瘋了？”

        孟云看向他，“你不喝��？那我喝�！彼齽偱e起杯子就被顧羲和驀地抓住了手：“你到底想干嘛？你以為自己很能喝嗎？”

        “職業素養啊！”孟云笑著道：“你說的，干一行愛一行嘛。”

        顧羲和看著她：“你沒自尊是不是？”

        孟云仰頭不卑不亢回視他：“自尊是什么？能吃還是能玩？公主也是職業啊，又不是妓女，怎么就沒自尊了呢？就算是妓女，也是笑貧不笑娼啊�！�

        “笑貧不笑娼？”顧羲和樂了：“這是一名預備警察說出來的話？孟云啊，我真的是低看你了，你這副業廣泛得老子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呆在公安大明顯屈才了啊，——怎么？以后是不是打算白天當警察，晚上干副業��？”

        “對啊！我文體雙開花不行��？！”孟云湊過來看著顧羲和：“看在咱倆這么熟的份上，要不這么著，我也給你在這找個少爺的活？你這長相，我敢保證，不出一個月，不，不出一個星期，絕對變成加林之夜的頭牌！顧頭牌！”

        顧羲和：“………”

        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顧羲和先敗下陣來，他頹然松了手，把手機拿出來，一頓噼里啪啦操作完，下一秒，孟云的滴滴提示音響了：

        支付寶到賬10萬元。

        孟云面色不動，眼睫卻顫了下，顧羲和用手按著太陽穴不看她：“你滿意嗎？”

        孟云哽了哽，“滿意�！�

        顧羲和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一字一頓道：“滿意，就滾吧！”

        孟云長吁了一口氣，眼睛有些霧蒙蒙的，但她還是憋了回去，起身走了。

        ktv過道上，張領班從后面追過來，一路我艸沒停過。

        “我艸！孟云你牛逼��！一首歌一杯酒就有十萬的小費�。　�

        “我艸！顧少這么爽快就放你走了啊？”

        “我艸！下回他來我還叫你陪�。　�

        孟云轉頭看他，語氣淡淡道：“好了，頭兒，我活干完了，該放我回大門口看家護院了吧？”

        張領班笑瞇瞇點頭，兩人剛轉身想走，身后驀地傳來一個凄慘的尖叫聲。

        “臭婊子！滾出去！”

        “刀哥！我錯了！我錯了！我陪您一起還不行嗎？”

        兩人嚇了一跳，循聲轉過頭，就看見不遠處另一間vip包間門口，一個公主半跪在地上，正抓著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的褲子，在邊哭邊祈求著什么。

        她流著淚全身止不住地發抖，

        是ko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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