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國公府待了大半個月，邵檸總是猶豫著要不要離開，其實也不為了別的，在瑞國公府吃得好，穿得好，住得也好，就是耳根子實在是不清凈。

　　有了之前的皮影對話，阿珂似乎開始讓步了，不再和趙嬤嬤爭執，原以為能安安穩穩地把日子過下去，可是邵檸卻發現……趙嬤嬤一個人也能獨挑大梁。

　　近期讓邵檸頭疼的事還要從某日的清晨說起，這日天氣不錯，難得瑞國公命家里人都聚在一起吃早飯，自從薛暖走了之后，從沒聚齊過。

　　瑞國公府的正廳擺放著圓木桌，瑞國公坐在正座，順次是凌莫娘、紅姨娘、李杞樓和他的兒子李允恒、小杞檸、邵檸，幾人繞著桌子圍坐一圈，最后挨著瑞國公的人是邵檸。

　　婢女們陸續將菜肴端了上來，擺放好，在此期間眾人皆是安安靜靜的，直到婢女們都退出去，瑞國公拿起筷子，其他人才動筷。

　　瑞國公和往常般，捻著袖子，伸手夾著菜添到邵檸碗中，并囑咐道：“阿楹多吃點，瞧你清瘦的。”

　　邵檸點著頭，拿著筷子剛要去夾碗里的雞腿，卻聽到身旁傳來若有若無的冷哼，她扭頭看去，只見小杞檸悶頭扒拉著米飯，臉也有些陰沉。

　　于是她夾起雞腿放進了小杞檸的碗中，瞧見小杞檸投來敵意的目光，她卻笑笑說道：“二姐吃。”

　　“那這個雞腿給阿楹。”瑞國公見邵檸將雞腿讓了出去，又從盤子里將另一只雞腿放到邵檸碗里。

　　邵檸眼瞧著小杞檸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自然是有些無奈。

　　“這樣正好，我和二姐一人一只。”邵檸面上笑著，心里卻暗暗吐著氣，但愿小杞檸不要怪她，她也不想讓瑞國公這樣的。

　　接著瑞國公每每給邵檸夾菜，邵檸都笑呵呵地夾到小杞檸碗中，笑道：“二姐吃。”

　　瑞國公倒是不介意，繼續樂此不疲地替邵檸夾著菜，而邵檸也一樣。

　　沒過多久，小杞檸碗里的菜堆得滿滿的，那還是小杞檸已經吃進去很多后的成果。

　　就在第無數個“二姐吃”在小杞檸耳邊響起時，小杞檸咬咬牙，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邵檸嚇了一跳。

　　瑞國公見邵檸被嚇到了，正打算訓斥小杞檸兩句，這時正給李允恒擦嘴的李杞樓忙勸道：“想必二妹是吃飽了吧。”

　　見瑞國公臉色不太好，邵檸忙把李杞樓的話接了過來，說道：“是啊，別說是二姐，就連我也吃飽了呢。”

　　說著邵檸呵呵地笑了起來，順便瞧了小杞檸一眼，在瞧見小杞檸剜她的眼神后，又趕忙閉了嘴。

　　瑞國公靜靜地放下筷子，淡道：“既然都吃好了，那到明堂坐坐吧，我有事同你們說。”

　　在他的話語里，眾人紛紛放下了筷子，跟著他到明堂落座。

　　“薛郡主不在了，后宅總不能無主，我想著扶位姨娘為新夫人。”瑞國公沉聲說明他的意圖后，將眼光放到了紅姨娘的身上。

　　這么多年，瑞國公身邊的女人加在一塊也不過四人。

　　聶文如是他的發妻，兩人只有一個女兒李杞柯，后來也不知怎么的，聶夫人和大姑娘都失蹤了，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們回來。

　　于是瑞國公又娶了薛暖，當初說是聶夫人不回來便罷，若是回來了，便讓她當平妻，畢竟薛郡主的身份在那，不能為妾的。

　　而凌莫娘是聶夫人早年為瑞國公納的妾，當時聶夫人無子嗣，只能替她官人選新人，莫姨娘也爭氣，進門兩年就誕下大公子李杞樓。

　　至于紅姨娘，則是薛暖誕下三姑娘之后，瑞國公從外面買來的妾，據說紅姨娘和聶夫人長得格外像，薛暖為此難過許久。

　　如今的瑞國公府，只剩下莫姨娘和紅姨娘兩位妾室，既然要在妾室里選正室，那自然是她們兩人中的某位了。

　　瞧著瑞國公投來的目光，紅姨娘淺笑著，開口說道：“奴婢出身寒微，服侍國公爺的時間也短，自然是莫姐姐才能配得上國公夫人的稱號，紅蕊在這里恭喜姐姐了。”

　　在紅姨娘的話語里，凌莫娘有些不安，趕忙向瑞國公看去。

　　瑞國公臉色并不是很好，略沉默片刻后，才靜靜說道：“紅蕊說得沒錯，莫娘陪在我身邊久，又是正經出身，還養育了大公子，理應扶為正室。”

　　凌莫娘聽后很是高興地起身拜著。

　　可是瑞國公至始至終都是淡淡的，目光也沒離開紅姨娘，而紅姨娘卻笑著，高興地笑著。

　　瑞國公究竟喜歡的是紅姨娘還是聶夫人，沒人能說得準，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凌莫娘成了瑞國公府的夫人，紅姨娘也愿意繼續為妾。

　　這次聚會簡簡單單地散了場，由于薛暖離世不久，新夫人也就不準備儀式了，入了族譜一切如舊。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趙嬤嬤卻不愿意了，她不敢到瑞國公面前嚷嚷，只能整日在邵檸耳邊聒噪著。

　　“她不過是個鄉下丫頭，看著好生養罷了，國公爺竟然扶她為正！現在倒好了，妾室扶了正，庶子庶女成了嫡子嫡女，以后我們三姑娘見到他們還要點頭哈腰的，這是什么道理？”

　　“我們夫人走了才多久啊，國公爺怎么那么狠心呢。”趙嬤嬤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摟著邵檸嚎道，“我們三姑娘才這么小啊。”

　　邵檸被趙嬤嬤抱得緊了，實在是有些喘不過氣，偏偏又掙脫不開，聽著趙嬤嬤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瑞國公府的三姑娘人沒了呢。

　　“阿珂！阿珂！”邵檸扯著嗓子喊著，碧玉軒里的婢女不敢惹趙嬤嬤，也就阿珂敢說幾句話了。

　　“趙嬤嬤，你這是在做什么？”打完水，準備給邵檸梳洗的阿珂在門口聽著聲音覺著不大對，趕忙將水盆塞給其他婢女跑了進來。

　　不看不要緊，趙嬤嬤這是要憋死三姑娘嗎？

　　阿珂費盡力氣將趙嬤嬤和邵檸分開后，沖著還在那哭的趙嬤嬤責備道：“趙嬤嬤！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三姑娘若是讓你勒出個好歹來，你怎么跟國公爺交代？”

　　趙嬤嬤依舊哭著，邊哭邊道：“三姑娘好好的嫡女成了嫡三女，一下子掉進庶出窩里，我心里難受啊。”

　　邵檸也知道趙嬤嬤替自己不甘，只是她真的是不在意這些啊。


　　(https://www.dzxsw.cc/book/28923767/1534884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