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會幫到奴婢的，只是奴婢現在不想說。”阿慧低著頭說著，沒人瞧見她眼里的難過。

　　李杞檸怕勾起她的傷心，只道：“那等到想說了記得來告訴我，我能幫就會幫的。”

　　阿慧“嗯”了一聲，再次說了一句，“大人會幫到奴婢的。”

　　眼看著住處就要到了，卻見溫甜甜沖了過來，邊跑邊喊道：“阿檸，我的春天來了。”

　　溫甜甜帶著沖勁兒跑了過來，使得李杞檸向后踉蹌了一步。

　　“怎么了？”李杞檸抬手抱住溫甜甜，輕笑著問著。

　　“我跟你說……”溫甜甜松開李杞檸，剛要說話卻留意到阿慧，便住了嘴，忙拉著李杞檸往屋門口走。

　　阿慧在瞧見溫甜甜的眼神后，略躬身沒有再跟著往前走，只站在原地瞧著她們往前走，在她們走到屋門口，才輕聲呢喃道：“你該問問我姓什么的。”

　　沒人聽得見她的聲音，那邊溫甜甜拉著李杞檸進了屋子后，就將門關上了。

　　“阿檸，阿廖回來了。”溫甜甜邊往桌邊走邊說著，在落座后又高興地倒了一杯水，也不管涼不涼的，直接就飲盡了，還用袖口擦了擦嘴。

　　李杞檸瞧著她的樣子只跟著淡笑，在她旁邊坐下后才打趣道：“完了，看來司藥司的女官們又要幾天見不到你了。”

　　“要不然她們也見不到我。”溫甜甜擺了擺手隨口應著。

　　于她而言，她偶爾去司藥司就已經很給面子了，還想讓她每天都在？不可能的事。

　　“等會出宮嗎？”李杞檸問。

　　溫甜甜搖了搖頭，嚷道：“他走了幾個月，想回來就讓我陪著？我才不要呢，讓他在宮外等著吧。”

　　瞧著溫甜甜的模樣，李杞檸忍不住想笑，平時景泊頤不在的時候，她等得張口閉口都是阿廖，現在景泊頤回來了，只怕她也想得很呢，卻還裝作不想理。

　　“阿檸，你說他要忙著花里未央的生意，難得來冉華內城，會不會過兩天就走了啊？”溫甜甜往李杞檸身邊湊了湊，話語里帶著詢問。

　　不待李杞檸有回應，她就自己說道：“不行，我得出宮去找他，萬一明早就跑了怎么辦。”

　　溫甜甜也是急脾氣，說走就走，推開門就往自己屋子的后門沖。

　　“甜甜，天都晚了，你等明天的吧。”李杞檸追到門口忙勸著。

　　卻聽溫甜甜喊道：“不行，趁著宮門沒關我要趕快回去，信都送進宮了，他肯定是想讓我出宮的。”

　　聽此李杞檸輕嘆了一口氣，看著欲晚的天色，輕扶著門框幽幽自語，“剛才還說讓他在宮外等著呢，怎么眨眼間就變了？”

　　前面屋內傳來“噼里啪啦”陣陣響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進了竊賊，胡亂地翻箱倒柜。

　　又過了一陣，溫甜甜才從里面走了出來，一襲乳白色繡藍色云紋齊胸襦裙，水藍色上襦，手挽著藍蝴蝶披風。

　　見李杞檸還站在門口吹冷風，便問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啊？”

　　李杞檸瞧著打扮得精致的她搖了搖頭，嘆道：“我和你不一樣，盯著的人太多，不敢擅離，還是你自己回去吧。”

　　“不就是徐典制嘛，哪天我幫你解決了。”

　　“別。”李杞檸忙擺著手，眼神四處瞟著，慌道，“你還是別在宮內動手了，我怕惹麻煩。”

　　話說過后，李杞檸又扶著門框，笑說道：“你不是還要出宮嗎？快走吧，不然等會兒出不去了。”

　　溫甜甜轉身往外走著，在路過李杞檸的屋門口時，扭頭掃了她一眼，滿臉不在乎地嘟囔道：“那就祈禱徐典制別在宮外遇到我，我讓她回不了宮，省得總給你找事。”

　　聽著溫甜甜的聲音越來越遠，李杞檸跨過門檻，看著溫甜甜的背影，只輕笑著。

　　她有時候很羨慕溫甜甜，心無煩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是脫韁的野馬，馳騁草原，自由自在的。

　　想著自己自從進了宮就被束住手腳，做事總是要顧左顧右，就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回了屋子，關好門后，點亮了蠟燭，開始設計衣服首飾。

　　相比設計衣服首飾，設計人和事要麻煩些，她并不喜歡。

　　接下來的日子里，她只專注在設計衣服首飾上，之前拿出兩張圖紙給徐太后做衣服，她心里心疼得很，想畫出更好的樣式。

　　至于給徐太后做衣服的事，她是管也不管，看著自己精心設計的衣服會穿在她討厭的人身上，懶得理。

　　不過在衣服做出來后，徐典制還是邀著她同去，把衣服送去給太后，也可以解釋設計的靈感之類的。

　　“你就說是源于美，想把世間最美的衣服呈給太后，就選了世間最美的東西作為圖樣，你應該在花鳥魚錄里看過這些吧？該怎么說還用我教？”

　　見徐典制總勸她也去，李杞檸的脾氣就越來越控制不住，說話也帶了不悅。

　　她不明白自己還有必要和徐太后見面嗎？當初鲅魚有毒救徐太后的事，是她這輩子最后悔做的事。

　　可是徐典制就像是眼瞎一樣，看不出李杞檸面上的不悅，再次勸道：“李司制，到底衣服是你畫的花樣，下官也不能自己居功啊。”

　　李杞檸輕瞇著眼，硬生生擠出幾分笑意，朝著徐典制說道：“有功也是整個司制司的……”

　　“大人，衣服還送嗎？再不過去太后就午睡了。”站在門口端著木托的宮娥問著，也不知道是膽大不知死活，還是故意催促，說給李杞檸聽。

　　徐典制回身看了宮娥一眼，又轉過身看向李杞檸，猶猶豫豫就是不肯走。

　　李杞檸雖然不是做事干脆利落的人，卻也討厭別人婆婆媽媽，被徐典制磨了半天，只能忍不住答應。

　　“走吧。”李杞檸起身整理著衣服。

　　像徐太后這樣的人，就喜歡使陰招，明面還是說得過去的，倒不如去一趟，也省得被徐典制煩。

　　見李杞檸要走，徐典制立刻露出笑意，上前半步就要扶著李杞檸下臺階。

　　瞧徐典制殷勤的樣子，李杞檸總覺著不舒服，像是自己去舒華殿是多么令人高興的事似的，反正她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在低頭瞧見徐典制伸過來的手，只靜靜繞開了。

　　在路過端著木托的幾名宮娥時，順便仔細瞧了一眼適才說話的宮娥，心里有著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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