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遙轉了轉手中的筆，漫不經心地說：“聚集就聚集唄，無非就是些看熱鬧的人。”
  蔡東輝聽完睿遙的回答，轉過頭盯著睿遙的臉直說：“不對勁，你很不對勁！”
  “嗯？”睿遙攤開雙手，無辜地看向蔡東輝：“我怎么了？”
  “你不是最喜歡這種熱鬧了嗎？今天怎么一反常態，一點都不好奇？！”蔡東輝說得頭頭是道：“我不相信你現在的反應，除非……你早就知道了下面發生了什么！”
  睿遙聽完這句話，桃花眼微微閃了閃，掩飾似的起身：“哎呀，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啊，其實我好奇得很，剛剛只是裝出來的而已。”
  說完就把腦袋探出窗戶，盯著操場的人群看。
  蔡東輝知道自己猜中了有些得意：“哼，我就說嘛，你果然是裝的。認識了你這么久，還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
  睿遙嘆息了一聲：“是啊，我人都被你看透了。”
  “哈哈哈哈。”蔡東輝大笑兩聲，也湊到窗戶邊：“底下到底在干啥呢？”
  他們的教室在五樓，從這個角度看去剛好能看到層層圍住的人群中有幾個人被圍在中間，就是距離離得較遠，看得不是很清楚。
  “睿遙，中間的那是誰啊？”蔡東輝仔細分辨，沒得出結果。
  睿遙看到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搖搖頭：“不知道。”
  “有點眼熟啊那個人……在哪見過來著？”蔡東輝瞇著眼睛觀察。
  睿遙盯著某處半晌，轉了一下視線，似瞥了一眼中間的人：“林以墨。”
  “林以墨……哦！是他啊！”蔡東輝想起來了，是那個在開學典禮上站在演講臺說話的那個優秀學生代表，好像還是什么學生會會長。
  “來頭不小啊，所以他在中間干什么呢？旁邊好像還有好幾個女生……”
  睿遙懶懶地倚靠在欄桿上，漫不經心地說：“可能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才被人堵在中間走不了。”
  蔡東輝狐疑地看了睿遙一眼：“睿遙，怎么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睿遙沉默了一瞬，勾起嘴角：“怪怪的？怪帥的嗎？”
  “噗哈哈哈哈哈！什么鬼啊你們！”一旁還沒離開的鄭傅源聽到兩人的對話狂笑起來：“你們看啥呢？我也來湊湊熱鬧。”
  隨即又驚奇地說：“那個不是學生會長嗎？在中間干啥？表演節目嗎？”
  蔡東輝沒忍住噴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表演節目，你以為動物園看猴啊！”
  睿遙聽著兩人的對話，也不搭話，只是用毫無波瀾的桃花眼看著底下躁動的人群，哼，好戲開場了。
  ……
  “薇姐薇姐，你看那邊。”小跟班指著操場上的人對在旁邊收拾書包的曲念薇說。
  “怎么了？”曲念薇抬頭看著小跟班。
  小跟班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猶豫，剛剛是下意識地叫了一聲曲念薇，現在回過神來，自己不該這么魯莽的。
  “哈哈，就是……”小跟班頭腦風暴中。
  曲念薇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自己走到窗邊，往下看去。
  是他啊……
  還有……她們。
  曲念薇心里抽痛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痛多了，也就不痛了。
  曲念薇淡定收回目光：“這有什么好看的，走吧，回家。”
  小跟班看著她隱忍的神情，默默嘆了口氣，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小跟班背起書包，向站在門外的曲念薇奔去，希望她能早日恢復以往的活力，那才是她認識的曲念薇啊。
  ……
  操場，人群中央。
  在人聲鼎沸的人群中，中間空出來的空地顯得格外冷清。
  林以墨看著站在面前的四人，唇角動了動，沒說話。
  小甲摳了摳自己精致的指甲笑著說：“哎呀，這不是我們的大情種——林以墨嘛！”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此話一出，人群中掀起一片喧嘩。
  “什么情況什么情況？”
  “林以墨的女朋友嗎？”
  “林以墨是大情種？怎么感覺不像夸，倒像在罵人……”
  小乙抱著雙臂，陰陽怪氣地說：“對呀，大情種只是想給每個妹妹一個家而已，對吧？妹妹們。”
  此話一出，人群中更加喧嘩。
  “什么？！我聽到了什么？！”
  “天啊，別跟我說，林以墨同時跟四個女生……”
  “不會吧！那真的是‘大情種’了…”
  小丙手指著林以墨氣憤地說：“你個渣男！裝什么深情男二！我呸，你不配！”
  小丁緊跟其后：“死渣男！把我們耍的團團轉很好玩是嗎？”
  這下，人群中吵翻了天。
  “林以墨竟然是這種人！”
  “真看不出來是渣男啊…”
  “渣男還會讓你這么輕易看出來嗎？”
  “他還是學生會長呢……這算帶頭敗壞風紀嗎？”
  人群中嘰嘰喳喳，而站在最前面的曉苒則目睹了全過程，看著被四位女生指得說不話來的林以墨，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受。
  惋惜？氣憤？唏噓？
  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沒有。
  不知怎地曉苒想到了曲念薇，如果她現在在現場的話，應該會感到心痛吧，那種心被一抽一抽的痛。
  不過自己是感受不到了，畢竟心里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何來心痛呢？
  林以墨被人圍著站在中間，嘴巴半張，卻始終沒有吐出一句話，或許他也知道，這件事不是他一句兩句話就能揭過去的。
  沉默了許久，最終頹然低下了頭，不發一言，任由人群的潮流將他淹沒。
  在大家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頭大喊：“我沒有錯！我沒有做錯！是你們！錯的是你們！”
  之后就跟魔怔了一樣，雙眼失神，口中喃喃自語，一直重復著這兩句話。
  曉苒看了一眼曾經如光一般存在的少年，現在變得黯淡無光，再不復從前那個溫柔清秀的少年。
  曉苒擠出人群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睿遙。
  睿遙向她招了招手。
  曉苒走過去，站在他身旁，看向還在看戲的那些人。
  “你也來看戲了？”曉苒輕輕問。
  睿遙沒有開口，反而看著曉苒的側臉。
  曉苒感受到目光，疑惑地轉過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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