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貓薄荷
野雁過境,白云湛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但仔細看去,西邊隱有黑云壓境,似是天□□雨,空氣不禁潮濕了三分。
說起來,剛剛能擊退那群黑衣人,應該系統的手筆。
花入水中浮萍草。她記住了,下次還用。
就知道,系統還是不會看著她死的,謝棠如是想著。
可是系統究竟是做了什么呢?她怎么一點記憶都沒有留下來,那些刺客是死了還是被趕跑了?
他們看起來就不像是能被乖乖勸走的茬。
若是死了…那尸體又去了哪里?
她的頭還是會隱隱作痛。
想不通。
她收回思緒。
又偏頭看看青媣蒼白的臉,這小妮子是真的白,艷陽高照下都沒被曬紅,有點病態的白。
兩道身影緩緩地走在山中小道,一抹翠綠,一抹青綠。
其中那青綠少女總時不時地偏頭去和身旁姑娘攀談,可那姑娘高冷的很,幾乎不做理睬。
縱如此,那少女也沒氣餒,繼續努力。
約莫四十里的路程,兩人從日中走到日暮,地上兩人的身影漸漸斜長。
春日暖融,日暮時分格外寧靜,沒有夏蟬擾亂柳枝,沒有秋風蕭瑟人心,只金色陽光為大地鍍一層金暈,微風和熙,卻不知前路是否幾何。
近兩個時辰,謝棠兩人終于到了熙京。
城鎮模樣的建筑逐漸映入眼簾,車馬的喧嘩,商販的吆喝,隱隱約約地從不遠處傳來,郇朝帝都,京畿之地—熙京,到了。
“染染,我們走快點。”謝棠拉上冷臉姑娘的衣袖,雀躍地向前小跑而去。
青媣的臉色愈來愈白,無聲地被謝棠牽扯過去。
修仙之人的身體果然好,走了這么一大段路都不累。
謝棠心里想著,沒回頭,只拉著青媣就走。
陡然間,手中衣袖重重往下,青媣的身體毫無征兆地往下沉。
謝棠的心也隨著往下狠狠一沉,猛然回頭,便看見翠裙姑娘薄唇蒼白,面色白如鬼魅,額頭冷汗連連,發絲被汗水打濕,絲絲縷縷地貼在鬢邊,雙眼緊閉,她已然沒有了知覺。
青媣并非修仙之人,底子也因自身血脈而虧損頗多,此刻早已不能支撐。
謝棠竟忘了這一點,帶著她一路走了兩個多時辰。
也難怪,這姑娘面色本就蒼白,也并不因為自己身體不適而有所言語,只默默忍受,故而謝棠難以發現她的異常,鼻尖又泛起一股酸澀,她狠狠地罵了自己一通。
可是線下再多后悔也沒用,她急忙將青媣扶到旁邊陰涼處,蹲在地上再用自己不甚寬大的袖子替她扇著風。
腰間玉佩與地面相觸,發出輕聲脆響。
這個情況像極了中暑,但謝棠并不通習醫術一道,只能用最簡單的常識幫助她減輕痛苦。
效果明顯看起來不好,翠裙姑娘的臉愈發白了,愈發病弱,呼吸幾不可察,仿佛最后一絲活氣都快消散。
剛剛她渾身浴血,倒在地上的場景再次浮現在她腦海,如何也揮之不去。
她無措的抬頭四下看看,帝都繁華,但人情終是冷漠了些,人們都各自忙著,不曾多看她們一眼。
也許此番情景,他們已是司空見慣。
少女郁郁垂眼,好看的眉心緊蹙。
“今日日頭毒辣,若是中暑,用一枚清心丹即可。”一道清越少年音從她頭頂傳來。
謝棠抬頭,視線從寶藍色衣袍,到一枚略眼熟的玉佩,再抬眸,撞進一雙好看的眼,綴著點笑意,眸色燦然,就這樣看著她,周身的一切倏然黯淡。
原文不適時的冒出來:
少年人唇紅齒白,面若冠玉,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一對遠山眉半舒半展,一雙烏黑瞳宛若燦月,就如琉璃珠生輝,奪目、耀眼,只是還沒張開,看上去年紀較小。通體一身寶藍長衣,長發未束,薄唇不點而朱,就著白如冷玉的膚色,平添幾分秾麗之色。
遠山眉,燦月目。這是,謝淮!
其他描述都一樣,只是眼前人束著馬尾,幾縷碎發落在他光潔的額頭,少年意氣更甚。
如此美色,謝棠沒有多欣賞,反而心下一驚,下意識就要站起來遠離他,但因懷中抱著青媣,故而只得作罷。
她只能微微抬頭,仰視他。
原文里風光霽月的君子劍、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好不光鮮。
可現在這個劇情,就沖這個似笑非笑的笑容,她可把握不準謝淮黑沒黑化。
因而她一時之間斟酌不好如何開口,不敢再對上眼,于是偷偷移開視線,轉而被他腰間玉佩吸引而去。
謝棠越看越眼熟,幾個呼吸后恍有所覺,想到自己腰間那一塊兒,可不就是一模一樣。
這是謝家姐弟同款吧。
藍衣少年見她不語,還一直盯著他腰間,壓了壓嘴角的弧度,開口又言:“阿姐,你一直看著我,做什么?”
他似乎刻意將聲音放緩,想看謝棠不安的樣子。
可沒想到謝棠完全沒有被抓包的感覺,笑盈盈地迎上謝淮的眼睛:“想到我家淮淮長大了,即將步入社……修真界,阿姐不禁感慨時光飛馳,后浪推前浪。”她一邊說著一邊作勢抬袖,拭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想來謝棠在快穿局的表演課成績不錯。
隨后嫌還不夠似的,又添了句:“阿姐是老了,以后謝家的大梁還得你擔啊。”一雙清眸澄如秋水,柳眉微蹙。
邊如是說著邊從玉佩里摸出兩粒藥來。
原著里曾描寫過謝淮腰間這個玉佩其實是個儲存空間,是崤山特意為之配的,將空間固化,配于腰間,手摸兩下就能打開。
她剛剛試了試,果然可行。
謝棠輕手掰開青媣的嘴,小心地塞了進去,隨即又給自己喂了顆。
薄荷糖的味道在嘴里散開,身心頓然清爽起來,目力也更佳了些。
她甚至能看清眼前人狀似遠山的眉有幾根毛。
看著青媣臉色漸漸紅潤,她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這一番舉動下來,她竟是全然沒有注意到面前少年人眼中久久的錯愕茫然。
她輕輕將青媣安置好,站起身來,朝謝淮款款一笑:“多謝淮淮,那我們幾時回謝府?”
錯愕神情早早地被掩蓋好。
他聞言招手,一輛金絲綠檀木馬車就在不遠處,接到這個手勢,靈馬拖著車,不疾不徐地走來。
隨侍的兩位婢女也一同過來,其中身量高的那位將青媣從謝棠懷中打橫抱起,身量小的欲上去攙扶謝棠。
謝棠由著她扶住自己,目光落在被打橫抱起的青媣,總有種自家貓咪在被人擼的感覺。
等等,謝棠好似想起了什么,貓?薄荷?救命,貓吃了薄荷,得瘋吧!謝棠眼皮狂跳。
果不其然,仿佛為了印證她的想法,一聲慘叫由不遠處傳來。
青媣跌落在地,而那婢子的右手頹頹的折在身側,血肉模糊,猶如被野獸撕咬。
掉下去的青媣卻以詭異的姿勢穩穩著□□肢著地。
烏發披散,凌亂不堪,遮住她大半清麗面容,原本慘白的面容現在透著不正常的潮紅。
瞳仁依稀可見幽綠暗生,從喉嚨里發出野貓才有的嘶吼。
而后猝然抬頭,赫然是一對可怖豎瞳,還見她唇色嫣紅,唇齒略張,上排牙里有兩枚利齒,閃過锃亮寒芒,而兩股之間,駭然是一條黑綠長尾,下一瞬,就要向謝棠猛撲而去!
謝棠驚了又驚,正準備再念一遍剛剛系統教自己的咒語,卻見身旁人已然飛身上前。
少年手里持著一柄木劍,劍尖繡刻淺淺花紋,藍衣翻飛,眨眼間就向青媣命門招呼而去。
謝棠并不想傷她,剛要阻止,只見那道藍影一個瞬息就來到青媣背后,手中木劍調轉方向,劍柄猛擊向她后頸。
模樣怪異的青媣悶哼一聲,四肢一軟,倒在地上,不再動作。
謝淮從容收劍回身,轉頭瞥見青衣少女神情,淡淡笑笑,拱手拘禮:“阿姐勝我良多,不必這副神情自謙,我以阿姐為傲。”
他們周圍剛剛有人聚集,大概是認出了謝淮這位小侯爺的臉,然后人群在青媣剛剛暴走時就如驚鳥般散去了。
因此四周甚是冷清,謝淮拘完禮,便踱步至一小販旁,將木劍放下,還放了錠銀子,輕聲道了聲謝。
小販木訥點頭,接過銀子。
那竟只是柄孩童玩的木劍!
男主不愧是男主,謝棠試圖記住他剛剛動作,內心暗道以后自己也要這般。
謝淮注意到她的目光,再次撞上她的眼,眸光燦然,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他像在看什么無比珍貴的寶物。
少年向她步步走來,眉宇之間似乎有什么散去,鴉黑長發被風吹起,在空中劃過漂亮弧度,沁著淡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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