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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待李平兒在薛家練了大半天的字后,帶著薛蓉的淳淳善誘和一袋子書,沉甸甸地回了承恩侯府。

        許是教導李平兒讓薛蓉重燃了斗志,她甚至還興致勃勃地當起了先生,誓要教會李平兒寫詩。好在李平兒寫字的本事太差了,到底讓她息了這個心思,轉而監督起李平兒練字來。

        薛蓉的家學源深,不是一般先生能比的。在薛府得了薛蓉的提拔,李平兒倒有了一點就通的微妙。

        李平兒學的好,薛蓉自然更是賣力,越發以先生自居,還哄李平兒給她敬了茶水。

        一來二去,薛夫人倒是同李平兒熟悉了不少。她早從薛蓉口中打聽到了李平兒的為人,京中也略有傳聞,說李平兒是農戶養大的。

        只薛夫人細細看來,李平兒雖然學問上不比貴女,可立身正直,是個好姑娘。

        “我看她比你懂事,知道事情要同親娘說,”薛夫人戳了戳薛蓉的腦袋,“雖然讀書不多,可卻是個真誠的好姑娘。人家是外人,尚且看得分明,你不適合嫁范叔問,你自己卻陷在里面看不清楚了。”

        “我自然是曉得的你們是為我好,說得也對,”薛蓉抱著腦袋撒嬌,“可是娘——有些事情不是對和錯就能解釋的。若是我們無緣無份也就罷了,偏偏他也因著詩詞掛念著我,這不是本子里常有的大好姻緣嘛,你叫我一下子丟掉,我也是不成的,難道我的夫婿,還能越過探花郎不成?”

        薛夫人不做聲,說起來,范叔問能得探花郎再來求娶薛蓉,的確是心意到了。只怕女兒再難找一個比范叔問更好的男子了。

        薛蓉嘆了口氣,垂下了眉毛,“娘,若是我同他實在沒有緣分……那嫁給旁人,也是無妨的。只除了他,旁人不論是誰,我心里都覺得不比他好了。”

        薛夫人這才攬過她,低聲道:“他到底是薛家的得意門生,又是今科的探花郎,薛家怎么舍得這門好親事。若是你堂姐嫁過去了,你也萬萬不要心生怨懟……”

        薛蓉一愣,怔怔地抬起頭來,“娘,這怎么會……”

        薛夫人似笑非笑地摸了摸薛蓉的鬢角,“我兒就是天真了些,你堂姐為何獨獨告訴了你們,不就是盼著你能知道后退讓她。而家里顧慮著她的名聲,干脆就逼著范叔問娶她。她這點小聰明,你大伯母緣何不知道。”

        薛夫人心想,在男人眼中,范叔問大長公主同駙馬對他多有照顧,他自己又一步踏入了樞密院,還是今次科舉的探花郎,前途無量。所以不管是娶了薛九君還是薛蓉都一樣,都是薛家女婿,日后一榮俱榮。

        可在女人眼里卻不同,范叔問頭頂沒有婆母,他自己身邊又干凈,還是個愿意為了妻子拼一個探花郎才來求娶的志氣后生。這樣的女婿可遇不可求。

        薛蓉目瞪口呆,看著薛夫人智珠在握的模樣,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娘,不應該的,他喜歡的是我,他若是要娶堂姐,早就娶了不是嗎?!”

        薛夫人搖搖頭,“不是一定要娶你堂姐,若論身份,的確是你堂姐高攀他了。只你大伯是他的先生,多少有師生之誼在,尊師重道更為先。你爹……也不能說不。你委屈,我同你爹爹如何就不委屈呢?這件事,只能看范叔問自己了。”

        薛蓉猛地抱緊了薛夫人,“這件事,他知道嗎,知道不是我討厭他,是因為堂姐……才不答應他的?”

        “二女爭夫是家丑,如何能外揚?”薛夫人撫了撫薛蓉的腦袋,“以后出嫁了,就是別人家的人了,不管男子再好,你自己也要懂事,明白嗎?不能再同小女兒一樣,滿腦子只有詩詞了。”

        薛蓉應了聲,不知為何,眼淚落了下來。

        這邊廂薛蓉同薛夫人滿腹苦澀,到底露出了端倪。薛蓉請了李平兒來,卻決口不提范叔問的事情,連帶著去花會,都不再同徐姑娘她們一道了。

        徐姑娘埋怨她只同李平兒好,忘了詩社的一行人了,薛蓉便道:“這是我的學生。”

        李平兒卻明白過來,想來是薛夫人提點了,不許薛蓉再念想范叔問了。

        可究竟為什么呢?范叔問這樣的女婿,薛家應該巴不得留下呢,既然郎有情妾有意,為何不答應呢。

        隨著今年李平兒要在宗祠記名,一切就明了了。

        林荀之寫了書信回去,讓宗祠的長輩見一見李平兒,把林萱兒的名字也記上去。

        得了大伯的首肯,江文秀喜不自矜,同李平兒趕回了宗祠,當著祖宗的牌位磕頭,又見過了族長,送了厚禮。

        族長年紀大了,還沒見著面眼淚就落了下來,“好孩子,好孩子,真是同林妃娘娘一樣。”

        “難為您還記著了……”江文秀有些感慨,若不是有大姑娘,只怕二房在宗族里頭臉都抬不起來呢。

        族長擺擺手,瞇著眼睛看了李平兒一眼,“是個福氣樣貌,盼著日后你同你姐姐一樣,也能給父母宗族添光。”

        李平兒眼睛都要瞪大了。

        的確,她姐姐為了宗族,為了林家付出了太多,最后連命也埋沒在深宮里了。

        可族長乍然就是要她同姐姐學,恨不得用命換富貴。

        “人我見過了,你們先在這里過年,過了年,拜祭了祖宗再回去。等明年年末的時候,我就把她記在宗祠里,風風光光地出嫁。”

        江文秀笑得臉都紅了,“哪有這么快,還沒相看好呢。”

        族長夫人哈哈一笑,提點道:“他大伯還沒同你說為什么要入宗祠吧,萱姐兒是個有福氣的,那是要風光大嫁出去啊。”

        江文秀一愣,利落地脫了一個翡翠鐲子,塞進族長夫人的手里,“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懂這些,還望您能指點指點我,也好教孩子不出錯。”

        族長夫人自覺失口,但是握著這只水頭十足的鐲子,心里到底熱乎,“這件事情你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只別提從我這里打聽來的就好。你大伯寫了信來,說是想要替萱姐兒定承恩公府的婚事,萱姐兒身份上差了點,就讓我們替她抬一抬。”

        江文秀如在夢里地走了回來,嘴里還念念有詞,“入了宗祠,你就是林家真正的女兒了。”

        李平兒卻有些迷茫,“娘,不入宗祠,難道我就不是爹娘的女兒?”

        江文秀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傻孩子,進了宗祠,你百年后才有香火,后人才認你這個祖宗。”

        李平兒想了想,心里很是不情愿。姐姐拿命換來的富貴,就是盼著家里人給她燒香不成?她第一次有些思念那個遠在深宮的侄兒,卻不曉得,他如今是什么模樣。

        “人死如燈滅,閉上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

        “傻孩子!你若是不入宗祠,好姻緣可到不了你頭上。”到底江文秀忍住了,沒好把族長夫人透露的口風傳給李平兒聽,“可惜今年開過宗祠了,到底要等明年年末才行。”

        到底李平兒在老家住了三個月。

        這里雖不是京都富貴城,卻也別有不同。江文秀可比族長夫人還氣派,這些年聽過的奉承都沒這三個月的多。只是來往的都是家世不顯的人家,江文秀便捉摸著要不去同本地的一些貴女一同賞花吃茶。

        “此地的衛家尤其蠻橫,不識禮數,萱姐兒身份不同,少來往的好。”

        江文秀有些驚訝,心里不太舒服,“在京中,大家到底還賣承恩侯府一個面子。”

        族長夫人哈哈就笑了起來,“你啊,侯夫人當久了,不懂這些世故啊。京中最大的世家不正是皇族嘛,他們看得上哪個世家?既然在他那世家大同小異,那有何必區別對待呢。可在咱們恒陽的地界,他衛家說是土皇帝也不為過。若是沾染了不必要的,只怕橫生事端。”

        “您說的是。”

        族長夫人意味深長,“咱們姑娘的福氣,在京都呢。衛家蠻橫短視,來日必將有禍。”

        江文秀一愣。

        本以為京中來往已經夠多夠復雜了,誰曾想老家這塊地方也一樣呢?

        因著這件事,江文秀的苦惱又上來了,只覺得族長夫人覺得她上不了臺面,索性找了李平兒大倒苦水。

        “我還以為到了林家,人人都當我是承恩侯夫人,我看啊,她們指不定心里在笑話我呢。”

        “娘,您這是哪里的話。”

        “唉。你看族長夫人,先前對我親親熱熱的,還說家里給你安排了一個公府的親事,哄得我又是送她鐲子又是送她錦緞的,結果一轉臉,就只許我同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人家來往……我好歹也是承恩侯夫人啊!在京中也就罷了,在這里……唉,我干脆回京算了!”

        李平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忽然像是大鵝被抓住了脖子一樣,梗著聲音問:“公府的親事?!我怎么不曉得。”

        “這哪能說給你聽。”江文秀連忙找補,“這回回祖宅,不也是為了給你身份上抬一抬嘛。”

        “娘,不是說我的親事怎么也要咱們自己做主一回嗎?!”

        江文秀擺擺手,臉色微紅,“你大伯大伯母找的還能有差,不要混說了。”

        “娘,你們說好的……那,那種家怎么辦?”

        “不過是區區平遠侯,現下還出了事情,我看不行。”江文秀一巴掌拍死了。

        李平兒心里說不出的委屈和不解,“我這樣的身份,怎么配得上公府?娘,你不要被糊弄了。”

        江文秀滿腔的熱情被女兒這盆冷水澆滅,本就心情不痛快,眼下更是生氣極了,“你也嫌棄我了!我做這些不都是為了你?你要是這么不情愿做林家的女兒,去找你哪個屠戶娘去好了!”

        李平兒眼眶一紅,“您怎么能這樣說李家阿娘!”

        江文秀本只是一時氣話,瞧見女兒似乎動了真情,切切實實為李二壯一家生氣的時候,她這才真正心酸了起來,扭過頭去,一言不發。

        兩母女有了隔閡,自然也呆不長久。眼見日子回暖,是時候要回京了。

        李平兒離開恒陽的時候,忽然馬道上來了一行浪蕩兒。

        他們或者身披烈紅色披風,或者一襲白袍,瞧著都是頂頂富貴的模樣。其中一個人頭頂一顆龍眼大小的珍珠,身形微胖,瞧著一副癡肥模樣。

        “停下!停下!”那行人高聲喊道,“馬車里可是林妃娘娘的妹子?”

        林家的人面面相覷,俱是十分震驚。在路上被一行年輕男子喊停了,這可是頭一回。

        “停車做什么,給我撞過去。若是反抗,拔刀便是。”李平兒冷說說道。

        江文秀一愣,還想要說些什么,卻察覺身下馬車一動,飛快撞了過去。

        “萱姐兒,你……”

        李平兒面無表情,經歷了并州之事,于她而言雖然沒什么震動,卻并不曾慌張了,“攔路年輕女子卻不自報家門,同賊人何異?!”

        “未免太過剛烈,這些人看著不像是賊子。”江文秀琢磨了一下用詞,卻聽得耳畔數聲馬叫嘶鳴,顯見的是沖過去了。

        那行人喊道:“我乃恒陽衛氏,還不速速停車!”

        “誰曉得真的假的,”李平兒看也不看,“走。”

        “我聽說他們是本地蛇,我們這樣走了,怕是不好啊。”江文秀有些猶豫。

        李平兒笑了起來,“我們若是被他攔下來了,這才是丟人了。”

        并州一事上,出行的人信服李平兒,見她不發話,照舊沖過去,連個后臉兒都不曾留。

        “我兒太莽撞了。”江文秀滿臉不高興。

        李平兒搖搖頭,“娘常在京中,不曉得小地方的人如何行事。他們看著便是浪蕩模樣,若是強行與我相見,混說是與我一見鐘情,娘當如何?”

        江文秀目瞪口呆。

        “若是他們人數再多一些,將我們請去衛家吃飯,之后順理成章結親了,娘可高興?”

        “但是萬一不是呢,你還是個孩子,怎么能越過母親來作主?!”江文秀生氣了幾分,又想起兩人不快的事情,扭過頭去,不理會她了。

        江文秀心中也知道李平兒說的在理,可不能是這樣的方式。只是這一刻,除了裝作不相識越過去,她也沒有好的主意。

        她心中半是羞愧,半是煩惱,女兒馬上就是要嫁人的孩子了,若是到了承恩公府還是這樣剛烈,只怕夫妻之間橫生隔閡。

        這事情又不能同李平兒明說,江文秀索性把愧疚和煩惱化作了脾氣,朝著李平兒發泄出來。

        李平兒看著江文秀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江文秀雖然有在努力,可到底分不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家里的事情處理不好,外頭的事情處理不來,遲早是要生出禍端的。

        只是這個背影,叫她同江文秀之間的隔閡又顯了出來。

        李平兒心里忽然委屈極了,除了這個辦法,難道還有別的辦法不曾?

        兩人背對著背,一句話也不說。

        “繞道,不從這里回京,你派人去給老宅送信,多派些護衛前來,另尋老爺上門去衛氏問罪。”李平兒見離遠了那群人,連忙吩咐小廝去跑腿。

        江文秀冷哼了一聲,喊道:“這是官道,繞道作甚?!就走官道!”

        小廝一愣,低聲問:“那老宅那邊……”

        江文秀琢磨了一下,喊道:“不必去了,若是添了麻煩,怕族長怪罪。”

        李平兒喊道:“娘!”

        江文秀按住了她的肩膀,“我是長輩,自當聽我的!”

        眾人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

        李平兒還要說什么,卻被琥珀拉住了衣角。

        李平兒只好等門簾拉上了,這才小聲勸道:“娘,衛家這個浪蕩子看著不是善類,若是他派人圍堵過來”

        江文秀笑了起來,“這又不是小門小戶,怎么會做出這樣失禮的事情。萱姐兒,你以后是要嫁入高門的,切切不要再小家子氣了。”

        李平兒心知母親不是諷刺自己,只是這話到底難聽,連母親身邊巧云和巧月的臉色都變了,更別提琥珀和雪娥了。

        李平兒嘆了口氣,“若是他們圍上來了呢?”

        “怎么可能。”江文秀心情平復了許多,倒不像是方才那樣生氣了。

        李平兒不好再勸,伸手掀開簾子,盯著方才的小廝瞧了一眼,忽然扔出了一個金瓜子。

        小廝快手快腳接過來,也沒說話,扭頭退了下去。

        一行人出了恒陽城,正在官道上呢,忽然背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家奴擋住了去路。

        那行人腰間挎著寶刀,其后走出來一個頭戴龍眼東寶的癡肥男子,正是方才的衛家郎君。

        “在下衛六郎,久仰林小姐風采,還請下車一見。”衛六郎搖頭擺尾,初春的天里還握著把扇子,看起來古怪的很。

        車里紋絲不動。

        江文秀慌張地握緊了李平兒的手,“這,這怎么辦?”

        “娘,他們圍上來了,你當如何?”李平兒問。

        江文秀的氣得手都抖起來了,“你在說什么胡話,你是在怪為娘的不成?!”

        李平兒嘆了口氣,心道:但凡娘方才不為了面子,細細替女兒考慮,也不會有這出事情。只是這句話若是出了口,只怕母女情份就要斷了,她稍稍沉吟,忽然面色哀戚地說:“我看,我怕是要壞在這衛六郎手里了。我看他似乎已經是成過親的年紀了……唉……”

        江文秀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怎么可以這樣!你是要嫁公府的啊,怎么可以……不下車,你只要不下車就行了!”

        “若是他們強沖上來呢?”李平兒低聲問。

        江文秀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了下來,“不會的,他們是世家,還要面子的……”

        “若是等他們沖上來,怕是娘你的名聲也要壞了,不若叫我出面罷。”李平兒笑了起來。

        江文秀愣在當處,“你,你說什么……”

        外頭果然叫囂起來,那些不成器的家奴下了馬,就竟然開始同護衛撕扯起來。沒了江文秀的命令,這些人不敢強行打起來,只好一直護著馬車,挨了不少拳腳。

        這些家奴的手拍在了馬車上,發出了“啪啪”的聲音,江文秀嚇得“啊”了一聲,松開了李平兒,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救命!救命!”

        “娘,那我便下去了。”李平兒嘆了口氣。

        江文秀低著頭,遲遲沒有做聲。

        李平兒搖了搖頭,“雪娥,拿弓箭來。”

        雪娥見李平兒胸有成竹的模樣,瞬間不知為何,緊跟在李平兒身后,滿肚子的豪氣。

        “沖撞馬車者死!”李平兒挽起了弓箭,隔著門簾猛地一放,那弓箭自門簾穿透而出,直直落在了衛六郎的腳下。

        得了李平兒這句話,林家的護衛紛紛拔出了刀劍,開始劈砍起來。

        衛家的家奴雖然蠻橫,可見這樣悍勇的也是第一回,不由避退三尺,望向了衛六郎。

        只是衛六郎,直勾勾地盯著腳下的箭,忽然仰頭大笑,“不愧是林妃娘娘的妹子,給我把她抓下來,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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