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紫英和嵐翠互相對視一眼，沉默離開。

姜瑤背對著門口，手死死攥著袖子，過了好一會兒，才抱住自己的肩膀，哭了起來。

前院靈堂，到了開棺的時候，幾個家丁，一起往后拉著棺材板。

時隔三天，謝昀再一次看到了被燒得重度毀容的母親和祖母，還是無法面對。

只他冷著臉，伸手摸了摸祖母和母親冰涼的臉頰，右眼滴落一滴淚。

“大爺，節哀順變。”

謝昀閉上眼睛，深呼吸幾下：“蓋棺吧。”

“大爺，再多看幾眼，以后可能沒機會了。”

謝昀轉身，聽著身旁哭嚎的聲音，“蓋棺！”

“喏！”

棺材板很沉，十來個家丁一起往上推，謝昀看著阮流箏和蘇瀟云的臉在自己面前慢慢消失，直到什么都看不清楚。

幾個男丁上前，拿著斧頭開始釘棺材。

聽著那沉悶的聲音，謝昀握著拳頭，只眼尾泛紅，嘴唇輕顫。

“長雋，這官場人心險惡，你務必要當心。”

“長雋，阿娘實在是太想你阿爹和阿姐了，這世上太悲涼，阿娘就先走了。”

“長雋，要好好的，阿娘不想你活得這么辛苦。”

謝昀背對著棺材，聽著身后封釘的聲音，眼淚最后還是落了下來。

封了棺材，明日是謝桑寧出殯的日子，謝昀來不及傷心，強撐著準備出殯的事情。

謝府的長輩都走了，謝昀理應承擔起一切來。

只.....裴燁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每日躲在坤寧宮里面不是喝酒就是嚎哭。

蘇元德在宮里看著他，袁平光苦兮兮來到謝府找謝昀。

“中書令大人，您快進宮瞧瞧陛下吧。”

“陛下他.....他瘋魔了！”

謝昀進宮，趕去坤寧宮的時候，裴燁正坐在冰棺里面，抱著謝桑寧。

“滾！都給朕滾！”

“都是你們！”

“都是你們！”

“你們都在害朕！”

“都在逼朕！”

“都滾開！”

一旁蘇元德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您稍安勿躁啊！”

“這刀劍無眼，小心傷著自個兒！”

裴燁鬢發凌亂，身上的衣服是謝桑寧當晚生產時他穿的衣服。

幾乎被鮮血染得變了色，很難再看出原來的樣子。

謝昀推開門走了進去，六天的時間足以讓謝桑寧的尸體變質腐敗，內殿全都是腥臭味。

可裴燁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樣，只緊緊抱著冰冷的尸體，揮舞著刀劍，不讓任何人靠近。

蘇元德看謝昀來了，幾乎連滾帶爬過來：“中書令大人，您快勸勸陛下！”

裴燁看到謝昀過來了，眼里都有了光，他沖著謝昀大喊。

“長雋，你快過來，有人要害你阿姐，快過來！”

謝昀一步一步走過去，林德元生怕裴燁傷害他：“大人，要不還是.....”

謝昀抬手：“無礙，你們都出去。”

“喏。”

等人都走了，裴燁受到的刺激小了，他小心翼翼抱著謝桑寧放在冰棺里面。

“阿寧，你看，長雋也來了，不怕，我們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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