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得不好，你讓紫英做一個新的。”

“不用，夭夭做的，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不得不說，姜瑤確實被這句話給暖得心里舒服多了。

扭捏著背對他，“用膳了嗎？”

“沒有，等著你醒來，一起用膳。”

“我想吃蟹粉酥。”

“瑤瑤，這個不能吃，蟹粉酥涼性強，等過些日子再吃。”

“那有啥是我能吃的？”

“新來的廚子掛爐走油雞做的不錯，今兒個專門做了一只，你想不想嘗嘗？”

姜瑤品了品名字：“做好了？”

“做好了。”

“那便嘗嘗。”

“鹿筋燒口蘑呢？”

姜瑤搖了搖頭：“不喜歡吃口蘑。”

“不想吃便罷了，一會兒上膳了，有你喜歡吃的，就多吃些，不喜歡吃的，就不吃。”

姜瑤點頭。

正說話，門外有動靜，動靜很小，姜瑤根本沒有察覺到，可謝昀卻挑眉，這是他和朱東之間約定的口號。

謝昀開門，吩咐紫英和嵐翠進來，自己趁著姜瑤換衣服的時候，走了出去。

“主子。”

朱東走到院子假山背后，小聲和謝昀匯報。

“按照您的吩咐，一切準備就緒，只....”

謝昀轉頭，裝作不經意之間靠過去：“只是什么？”

“只是....姜太傅替五皇子擋了一箭。”

謝昀蹙眉：“可有大礙？”

“貴妃派段太醫去了姜府，到現在沒消息傳出來。”

“去，派幾個人去謝府打探消息。”

“喏。”

朱東剛轉身，謝昀喊住他。

“當時箭頭準嗎？”

朱東想了想：“本來如果姜太傅不出現，今日五皇子必死無疑，姜太傅擋在五皇子身前，瞧....瞧著，像是傷在了心口。”

謝昀點頭：“下去吧。”

“喏。”

朱東消失在假山后面，謝昀調整了一下表情，走進去。

姜瑤剛換好衣服，桌子上除了鹿筋燒口蘑是她不喜歡吃的，剩下都喜歡。

“長雋，你快過來嘗嘗。”

謝昀心不在焉，坐在她身邊，拿著筷子，卻一下沒動。

姜瑤夾了塊竹筍放在他碗里，手在謝昀眼前晃了晃。

“長雋？”

“長雋，你怎么走神了。”

謝昀搖頭：“在想事情，吃吧。”

“你也吃，今日的飯真香。”

姜瑤夾起一塊西蘭花，“我和你講，今日的飯菜味道，和王叔做的簡直一模一樣，等日子好些了，我可要去后廚瞧瞧這新來的廚子。”

謝昀心不在焉，吃了一會兒，放下筷子：“瑤瑤，我出去一會兒。”

姜瑤正吃得歡快，拿著筷子，仰頭看他。

“很著急嗎？你飯都沒吃。”

謝昀抿唇：“不急。”

姜瑤低頭，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飯。

“嵐翠，再給我舀一碗米飯。”

“今日這米飯真好吃，軟硬適當，干濕正好。”

“長雋，你快走吧，我肯定會好好吃飯的，你快去吧。”

謝昀點頭，走出去。

剛走到書房門口，雷恩就回來，臉色很差。

“主子。”

“何事？”

“當時射向五皇子的箭上....”

“箭上不知道為什么被人抹了毒，屬下也是剛剛得知的。”

謝昀氣極：“箭上有沒有毒，射箭的人會不知道？！”

雷恩跪在地上：“當時我們準備的箭，確實沒有抹毒，屬下不敢說謊。”

“箭上抹毒，實在是下作之舉。”

“但姜大人身中毒箭，也是事實，屬下懷疑，當時一定有人混了進來，不是為了殺五皇子，而是要趁機殺了姜大人。”

“姜大人擋在五皇子身前，看似是替五皇子擋了箭，實際上，不過是多了一道障眼法。”

謝昀推開門，走進書房里面。

“你去查查內賊是誰。”

“喏。”

雷恩剛出去，朱東走了進來。

“主子。”

“剛才段太醫出來說，姜太傅中了滴水觀音，確實了是箭上的毒，如今毒性蔓延到了五臟六腑，也不過幾日的時間了。”

謝昀一把掃了桌子上的鎮紙，冷笑一聲：“如今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這次是被算計了，這是明顯要借我們的手殺了姜太傅，好一招借刀殺人！”

“出去吧。”

“喏。”

朱東把門關上，衛瀾出現在謝昀身旁。

“主子。”

“這件事情，切勿讓夫人知道，這幾日，你就守在院子周圍，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要放進去。”

“喏。”

衛瀾離開，謝昀有些頭疼地坐在桌子跟前。

什么都看不進去。

江闊收起地上被摔爛的鎮紙，過了一會兒，從外面拿進來新的鎮紙。

謝昀拿起筆，在宣紙上，寫了兩三個字，立馬又都劃掉，把紙握成一團，扔在一旁。

長舒一口氣，拿起筆，寫了幾個字，再次劃掉，握成一團，扔在一旁。

如此來來回回，好幾次，江闊猶豫靠近：“主子。”

謝昀“啪——”把筆拍在桌子上，“說。”

江闊開口：“您要是想去看看姜太傅，就去吧。”

謝昀冷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去了？！”

江闊剛準備開口，謝昀看著他：“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就把你哪只眼睛挖出來。”

江闊連忙閉上嘴，不敢吭聲了。

“滾出去！”

謝昀頭也沒抬，只聽到門從外面關上，再次抬頭，字也不想寫了。

一向最注重整潔，他如今竟然心慌意亂到了連筆都顧不得放在架子上面。

謝昀起身，站到窗戶跟前，手不自覺放在腰間的荷包上面，沉默著看向窗外。

明日，該是蘇瀟云和阮流箏出殯的日子了。

一晃眼，七天都過去了。

張斌敲門：“爺。”

謝昀轉身，“進來。”

“爺，明日出殯要用的貢品和隨葬物品都準備好了，墳墓內部也都打掃妥當。”

謝昀點頭：“我再去看看。”

張斌跟在謝昀身后，來到靈堂里面。

棺材早就釘好了，謝昀揮手：“你先下去吧。”

“喏。”

本意是謝桑寧三天前就得出殯了，最后想著葬在一起，也好。

謝昀站在三副棺材跟前，良久，單手捂住臉，低頭落淚。

“爺。”

謝昀擦了擦眼淚，“何事？”

“陛下來了。”

謝昀沒回頭：“嗯。”

裴燁走進來，手里牽著小太子，懷里抱著剛出生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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