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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風為誰動


萬劍門弟子在此處休憩了兩日便離開,沈曦和等人也是,與榆木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情,沈曦和還趁著給南憂弱教授煉丹技巧的時候,煉了些丹藥,交給榆木售賣。
  南憂弱似乎是懂事了,回來之后日日跟著江雪柔早起,起來之后兩個人跟著萬劍門弟子在樓下練功,除了劍術,也練體力,兩個人還經常對打。
  等萬劍門弟子離開三四日,沈曦和也帶著自己養的三個小寵物上路了,前往寧安國所謂的鬼都和時,據說此地陰氣沉沉,常年對外銷售紙錢銀票,只賣已逝之人的東西,不賣活物,甚至有人懷疑,這里居住的人,都是已死之人。
  沈曦和覺得此事有蹊蹺,于是決定去察看一番,順帶讓兩個徒弟見見世面。
  陸遲歸欲言又止,看沈曦和勝券在握,似乎很有把握,也就沒有出聲。
  沈曦和在空間里呼喚大鳳凰,大鳳凰變成火鳥飛了出來。她之前出秘境之眼的時候問過鳳凰,是否想要留在那里,但是這鳳凰并不愿意,說這里才是它的歸宿。
  一行人打算先坐著火鳥到距離和時最近的一個小村落歇腳,順便也可以讓沈曦和打探一番消息,沒想到和時附近的村落和和時一樣,死氣沉沉的。
  鳳凰找了一個小村子,在距離小村子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落了地,覺得此處頗為古怪,一言不發,鉆進了空間里才囑咐沈曦和多加小心,這里的氣息讓鳳凰也不舒服。
  幾個人往前走了一段路,才看到村口的大石碑,上面刻有“時隔村”字樣,一陣陰風吹過,吹走了些許枯黃的落葉。
  這村子極小,不過三五戶人家,一眼就可以看到盡頭。
  街上都是泥濘的道路,并無人出沒,死氣沉沉的,仿佛這里就是和時城。
  江雪柔和南憂弱面面相覷,江雪柔老覺得有什么不對,拉了拉沈曦和的衣角,問:“師父,我們來這里是找什么嗎?”
  沈曦和點點頭,道:“嗯,算是找東西吧,本來說先在這找個地方休息,等到夜晚再出門,但如今看來,這里似乎是沒有合適的地方休息了。”
  “師父,不如這樣,我和南憂弱一起去敲敲門,問一問,您和遲歸大哥在這里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們有了消息來告訴您。”
  “也好。”
  江雪柔帶著南憂弱進了村子,只感覺有一陣又一陣的陰風打在自己身上,雖然現在是入冬了,但也沒到冬至,怎么會冷成這般模樣。
  “憂弱,你在這里站著,我去敲門,倘若我遇到了什么危險,你記得快回去找師父,不要意氣用事來救我。”
  南憂弱點點頭,目光鎖定江雪柔的身影,現在的他格外聽話。
  江雪柔敲了敲第一家,這一家的房子破敗不堪,這木門也搖搖欲墜,里邊似乎沒有回音,江雪柔估摸著應該無人在此居住,連敲了兩家的門,都是如此,難道這里已經變成荒村了?
  這第三家的房子倒是與前邊兩家不同,四周用籬笆圍了一個小院子,屋子在院內,外邊也沒有結實的門,只有籬笆做成的柵欄門。
  不過側邊似乎有一個小鈴鐺,江雪柔于是便搖了搖那個小鈴鐺。
  屋內似乎有聲音傳來,一位老婆婆推開了吱啞啞的木門,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這老婆婆眼盲,用白色的紗布條蒙上了自己的眼睛,腿腳也不太利索,只能拄著拐杖走,走的顫顫巍巍的,不過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凈,雖然縫縫補補有些破洞。
  “誰啊?”老婆婆一步一步走到籬笆前,隔著籬笆張望,很是看不清楚來人。
  “阿婆您好,我們是路過的行人,想來討口水吃。”
  老婆婆看了看天,似乎在測算時辰,道:“時間快到啦……進來吧,過會兒,外邊要變得擁擠起來了。”
  江雪柔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村子,后背發涼,轉頭笑呵呵地說道:“好,阿婆,你且等一等,我這兒共有四個人,馬上就來。”她趕忙回去找沈曦和,說了一下這里的古怪之處,帶著沈曦和到老婆婆家門前。
  沈曦和倒是不覺得奇怪,只是最近變天了,風怪大的,吹的她腦瓜子有些疼,畢竟還是肉體凡胎,還是要多多注意身體。
  “您好,老婆婆,叨饒了。”
  那老婆婆呵呵笑著,面色和善,打開了門,讓眾人進去,嘴里道說著:“哪里哪里,老身在您二位面前可算不得老。”
  “哈哈,婆婆您真會說笑,我們不過是些小孩,還是要尊您為長輩的。”江雪柔只覺得這老婆婆好生幽默,看上去也親切可人,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外祖母,心中難免有些惆悵。
  這籬笆小院里晾曬著些葡萄干和茶葉,還掛著幾串辣椒,邊緣之處還有幾塊開墾出來的菜地,上有綠油油的小白菜,看著格外可愛。這土地潮濕,沒有絲毫雜草,得到了精心的照料。
  “老婆婆,您一個人住嗎?”
  “啊……?這倒不是,我還有個孫子,今日出去賣銅紙去了,現下時間不早了,估摸著要明日才能回來,你們也不要再出去了,等太陽落山,這里就不安全了。”老婆婆招呼著幾個人坐下,去倒了些水來。

  老婆婆雖然眼盲,但是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東西在何處,她都有把握,更別說倒水,不過江雪柔心善,看到老婆婆倒水,心中反倒有些過意不去。
  “謝謝婆婆,不過,婆婆,您說不安全,是什么意思?”
  老婆婆在自己的位置上緩慢地坐下,語氣也緩慢,她娓娓說著:“這里是時隔,傳聞中天人兩隔的地方,入夜,陰氣大作,會有別人的親人路過,外面會十分擁擠。而那些不認識的人,也比較排外,不喜歡活人靠近,到了時間,還是好生歇息,不必外出了。”
  “啊?這里有鬼?”江雪柔有些害怕,往沈曦和背后縮了縮。
  沈曦和拍了拍江雪柔的肩膀,安慰道:“不必害怕,你所恐懼的鬼魂,也可能是別人朝思暮想的親人,他們是不會無緣無故來傷害你的。”
  “……那,我是不是也能在這里找到我的外祖母?”
  老婆婆愣了愣,笑了,接著說道:“不可能咯,人死七日,靈魂將要前往往生,沒有強大的執念,這些靈魂都會離開,你的外祖母一生都過的很平安,是不會變成冤魂留在這世界上的。”
  江雪柔驚訝,問:“那您怎么會知道?”
  老婆婆笑了笑,并不作回答,南憂弱替她解了這個疑惑,只聽:“據說陰陽交叉之處會有人家守著出口,以保靈魂與人間平衡,這位老婆婆,該是這里的守門人。”
  原來如此。
  “說的不錯,小小年紀懂得倒是很多。我烏木家族世代生活在這里,表面上替和時城出售高等的喪用品,實際上是守著這里的結界,我已在此居住了128年了。”
  想不到這老婆婆如此高壽,江雪柔感慨,又問:“那婆婆,您說和時城是否真就是人們所說的那樣,是座鬼城?”
  烏木婆婆神秘莫測地笑了,道:“這個問題,你們不如自己去看一看。不過,這位仙友,這里并無你想要的東西,去其他地方尋找吧,你要的東西,也不能出現在這里。”神魂要是出現在這里,秩序必將大亂,烏木婆婆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沈曦和突然想起陸遲歸當時欲言又止的表情,扭頭問他:“你是不是知道這里沒有?”
  陸遲歸乖巧點頭.jpg
  “那你不早說。”
  “……我以為你想來見見世面。”
  個屁,她需要見什么?不過確實還沒見過這個世界的鬼魂,還是有點好奇。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找神魂,現在只找到了兩個神魂!
  沈曦和不知道,這兩個神魂,是她唯一找到的兩個活著的神魂。
  既然東西不在這里,沈曦和倒是沒有想在這里呆下去的打算了,道:“多謝,我們明日就離開。”
  “師父,我想去和時看看。”
  沈曦和沉默了,老天爺又給你喂什么飯了?算了算了,這是自己的愛徒。
  “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烏木婆婆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江雪柔,道:“好孩子,倘若遇到有什么人有困難,還勞煩你務必幫上一幫。如若遇到客棧,當日去了太陽落山之前回不來,也可在那里休憩一番,對了,好孩子,你和這位小兄弟,可要切記注意安全,不要和鬼魂產生爭執。”
  不過按照烏木老婆婆說的,一行人等到第二日才動身,當天就休息在了這里。
  次日太陽一出來,幾個人就離開了,烏木老婆婆還說,如果當日回不去,可以找一個客棧歇下。
  這和時城城門極高,大門緊閉,無人看守,外邊格外凄涼,看上去和之前的村子有得一拼。
  “師父,這門,需要我們自己開嗎?”
  沈曦和摸了摸下巴思索,扭頭看了一眼陸遲歸,陸遲歸是這個世界的神,他應該知道。
  只見陸遲歸過去推開了厚重的城門,留了一個縫隙,剛好讓幾個人經過,等進了城,陸遲歸又把城門合上。
  這城內景象更加凄涼,主道上沒有人,只有飛舞在空中的紙錢,地上也沒有垃圾,都是飄落的紙錢,周圍的茶攤茶鋪,全都倒斜,上面敷了厚厚的一層灰。
  “啊……這里,竟然如此荒涼,甚至沒有一個人,可是,我明明記得這里的喪葬用品是最值錢的,應該有人在此工作才是。”江雪柔見過父親參加別人的葬禮,她也去過,那家用的正是和時的東西,可謂精致非凡,據說這里出去的東西,可以賣極高的價錢,用得起和時的,都非富即貴。
  沈曦和側頭,假設道:“如果做這些東西的不是人呢?”
  江雪柔不說話了,沈曦和猜的有道理。
  但是,鬼做東西賣給人,人買了又給鬼用,這不是……很奇怪嗎?
  “師父,那里有一家客棧!”這路上無人,但是烏木老婆婆卻提點了,如若見到客棧,回不去的話可以在那里休息一晚,而且,那老婆婆只讓她和南憂弱保護好自己,也就是說,這里對沈曦和和陸遲歸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不過江雪柔大大咧咧的,倒是也沒思考到這一點,只是想著要聽老婆婆的話,看一看就好了,她此生還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來這一趟,也算是豐富了自己的閱歷。

  沈曦和倒是越發好奇,這里的磁場似乎很熟悉,在哪見過似的,不過想不起來了,總歸是神域沒有的稀罕玩意兒,她雖然知道這里能干什么,但是還沒見過運作規律,畢竟這里不是她建造的。
  那客棧開著大門,門外飛舞的紙錢壓根無法進去分毫,里頭干干凈凈,樓下是吃飯喝茶的地兒,樓上是休息的客房,除了掌柜一人經營這里,他們到的時候還有一個蒙面人在喝茶。
  那蒙面人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臉上戴著面具,只露出一張嘴喝茶,吃了吃桌子上的花生米,看到來人,還十分貼心的提示正在看賬本的老板:“老李,你有客人。”
  老李聞言抬頭,“哦?”了一聲,看了看門外,只見來的是四個人。
  “好好招待,你那破賬本看了幾百年了還是那么些字,真不知道你在看些什么。”
  “……別罵了。”
  看客人進店,兩個人也沒說話了,喝茶的繼續喝茶,老李則笑瞇瞇地過來,道:“幾位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啊?”老李格外激動,這臺詞他都好幾百年沒說了,這如今這么一說,還是格外激動!激動地好想飛起來轉個圈圈。
  但是眼前這些都是活人,額不對,有兩個奇怪的東西,他這么發瘋,可能會嚇到幾個小可愛,他忍住了。
  “老板,這城里,只有你一家店嗎?”江雪柔頗感好奇,進店了東張西望,看到了正在喝茶的人,松了口氣,還有活人就好。
  老李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啊,活人住的就只有這兒,其他地方活人不能住。”
  都是給其他物種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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