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了笑，頓了下繼續說：“在火車站附近租的房子，自然也會圍繞周邊找工作，你猜猜看，我都找了什么樣的工作？”她偏著頭看我，略帶幾分調皮。

        我略微思忖了下，回答：“嗯……餐廳服務員？”

        她興奮的看著我說：“天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狐疑的看著她：“難道我猜對了？”不是吧，我瞎蒙的。

        “當然，快告訴我，你怎么猜到的？”

        “因為火車站旁邊，除了旅館就是飯店啊。”

        “這樣都可以？好吧。”她身體向后靠在沙發上，摸著吃得圓滾滾的肚子，毫無形象可言，當年那個熟悉的麗江瞬間回來了。她瞇著眼睛，犯困的打著哈欠：“第一份工作確實是服務員，但是，是燒烤店的服務員，當時我吃了早飯，沿著那一排排店面往前走，看哪家店面張貼著招人啟事就進去問，到了下午兩點鐘才問到了一個燒烤店，晚上六點上班至凌晨兩點，月休兩天，工資九百，這是二零零九年的普遍薪資，我也是問了好幾家之后才確定在這一家做的。”

        “最后在那里做成了沒？”

        麗江搖頭，厭惡的哼了一聲：“說是凌晨兩點，其實打掃完衛生收拾好桌椅已經凌晨三點了，我正發愁這么晚了怎么回去，因為我住的那個旅館是那一片最便宜也最亂的，那么晚回去我有些害怕，正在躊躇間，老板娘說她弟，也就是做燒烤的那個廚師住在員工宿舍，說擔心我一個女孩子這么晚回去不方便，讓他弟送我去女生宿舍住一晚，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提供員工宿舍的，我完全沒有懷疑，一路上跟著那個又瘦又小的磕磣男人去了他們所謂的女生宿舍。”麗江雖然平常隨意豪邁，但并不會輕易評價別人的長相和外貌，她這樣說，一定是發生了什么讓她不愉快的事，而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一起去同一個地方，可想而知是哪種事了！

        我緊張的開口：“你們去的不是女生宿舍么？”

        麗江搖頭，臉上的厭惡未曾褪去，她深吸一口氣靠在他的肩上：“到了目的地后，他打開了房間的門，對我說‘這里就是，地上的水和盤你都可以用，那個藍色的是洗腳用的’，說完他就出去了，我以為他走了，于是就簡單洗了臉和腳，準備去倒水關門的時候他又進來了，我以為他是忘了什么東西回來拿，于是就沒有多問，因為不習慣住在陌生的地方，所以我沒有脫衣服直接躺在了床上，太冷了，我用棉被整個把自己裹住，目光緊緊盯著他等著他走，結果他反手鎖了門，直接過來脫了鞋準備上床，我頓時慌了，一骨碌爬起來驚道‘你不走么？’他反而淡定的笑說‘這是我的房子，我為什么要走？’我問他‘這不是女生宿舍么？’他說‘別傻了，店里除了我姐就你一個女生，你覺得她會為了你一個人當天為你單獨租一個房間么？’，我震驚不已的說‘可是我以為……’他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邊脫上衣邊說‘別啰嗦了，累了一天了趕緊睡，我不會對你怎樣的。’看他脫了上衣和外面的褲子背對著我，直到過了一會兒發出震耳欲聾的打呼聲，我才輕舒了口氣迷迷糊糊睡著了，可是睡了不到一會兒，卻感覺有一雙眼睛盯著我，而且有只手在我身上摸索，我驚得一身冷汗，猛地睜開眼睛，發現他脫得精光正低著頭看我，目光晦暗不明，手也伸進了我的毛衣里……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我滿臉嫌惡憤怒的看著他說‘你干什么？’他悻悻然收回手，無恥的笑說‘太熱了，你身上涼快。’”

        聽到這里，我倒吸一口涼氣，見她將臉埋進他的懷里，喃喃著繼續說：“正倒春寒呢，他說他熱，真是把不要臉體現的淋漓盡致，但我不敢激怒他，只好趕緊下床穿好鞋，在打開門的瞬間，看到一個年輕男人剛好經過門口，他曖昧不明的朝我笑，那種感覺，就好像這里在夜夜招妓，而我就是其中一個。”她說完后陷入了沉默，眼淚從閉著的眼睛里流出來。

        他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阿麗，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沒事的，沒事的。”

        見她情緒不好，我也沒敢再說什么，只是握住桌子上老郭的手，想到她這么多年以來的不易，以及自己的諸多曲折坎坷，也跟著一起默默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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