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己所不欲
風姨娘抖得厲害,她旁邊跪著的男丁可不就是她的相好嗎?她還是記得那個與她同謀的大夫的話,韋大春是沒有子嗣的啊!可沒有子嗣如何能在男爵府立足呢,于是這才出了這個下策。
誰知道玉姐兒是早就知道這個事情,等著她跳出來喊自己懷孕了才下手。
所謂追賊捉贓嘛。
風姨娘跪著腦子里就一直惦記著那個大夫的話,韋大春是子嗣無望的,可這話不到最后,她定然是不敢說的啊,若是韋大春沒有子嗣,那鎮遠大將軍和韋貴妃都成了什么了?
風姨娘的眼神一直瞄著月門,她就等著韋大春趕緊回來給自己脫身。果然就等來了一個人,不過不是韋大春,是韋駝。
韋駝一身戎裝還沒有換下,聽說后院的事情后,風塵仆仆的救過來了,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沒有什么心機的,自然在后宅要吃虧。可縱然是要當個惡人,也應該由他來承受。
玉姐兒看著一臉著急的韋駝,心里還有的那點點氣都退了,果然還是親生的,知道擔心自己。
“兒子,你回來了!”玉姐兒這一聲讓在場的人一半欣喜一半憂。
韋駝看著眼前亂成一團的一堆人,多年戰場的冷靜都讓他頭疼欲裂,看著那比殷兆還要小的風姨娘,心里一陣惡心,不想再多看一眼問道:“娘,這是干什么?”
“你爹新得的妾室偷了人,還懷了孩子,我這還是捉了現行,等著你爹回來發落的。”玉姐兒說的粗魯,形容之間臉面都不顧,讓韋駝也深感不能讓殷兆以后跟著她娘一起住了,這當然是后話,當務之急就是要穩定男爵府的后院。
韋駝再問:“既然是這樣,娘親確認無誤,處置個把小妾還等爹回來做什么?”。
韋駝一個眼神玉姐就懂了,可玉姐畢竟是個村婦,殺魚殺雞是做過的,可殺人還是沒有過的,一時間心里就有點打鼓:“兒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韋駝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走到那姨娘和男丁的面前,如修羅一般的問道:“可還有話?”
風姨娘本能的擦覺到了危險,知道再不說話就不會又說話的機會,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來:“老爺子嗣無望,你和韋貴妃都不是他的種!”
風姨娘這話喊的在場所有人面色一驚,剛剛從外頭急急忙忙回來,只一只腳邁進院子的韋大春也聽見了,整個人愣在月門處一動不動。
韋駝冷笑,并未解釋,只答了一句:“好。”便手起刀落,風姨娘血濺當場。
韋駝自然知道父親站在不遠處,當然也只是他知道而已。
玉姐兒剛才最震驚的不是韋駝的殺人不眨眼,而是風姨娘臨死前說,韋大春子嗣無望,委托和韋貴妃不是韋大春的骨肉。怎么會?!可如今風姨娘死了,死無對證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是讓韋大春知道,他會如何想自己呢?玉姐兒急紅了眼睛,正要開口,韋駝又一刀,風姨娘身邊的男丁也斃命當場。
玉姐兒還沒有開口,一個暴怒的聲音從月門處傳來:“你們這是干什么!”
韋駝轉身將還帶著血的尖刀插入刀鞘,利索的跪下:“爹,孩兒在替您出氣!”
韋大春的腦子里也還回響著方才風姨娘說自己子嗣無望的話,可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韋駝,自己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若韋駝和韋小念真的不是自己親生,那自己這一生豈不是過的太冤枉!
韋駝自然注意到父親臉上失落去彷徨的神色,立刻跪行了三步,懇切說道:“風姨娘本就不是良家女子,父親定然不會不知。”
韋大春被韋駝這句話問得一堵,與風姨娘第一次在一起時就知道這個女子雖然小可也非完璧,所以才覺得做個妾也好,此刻被兒子當眾揭穿卻覺得老臉掛不住,卻也沒有辦法開口。
玉姐兒聽韋駝這樣講,也呆呆的在那里發癡,不知道自己該坐著還是該站著,總歸看所有人包括韋大春都站著,自己也只能那樣別扭的站著。
“但父親有所不知,這風兒不僅不是良家女子,而且還是有人可以安排進來我們男爵府的,為了就是讓娘難受。”韋駝瞟了一眼單薄的母親,覺得應該在這個時候成為母親的后盾,于是再次說道:“為了就是要讓娘明白,什么叫三妻四妾!”
這下輪到玉姐兒哭出了聲音,那哭聲宣泄著她三個月以來的悲傷與無奈,宣泄著她對抗命運的有心無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娘,你記著兒子的話吧!”韋駝說完這一句就不再安撫玉姐兒,反而站起身來到了韋大春的身邊,一把抽出了帶血的長刀。
“你,你這是要做什么?”韋大春雖然也是個男人,可也是鐵骨錚錚爭氣凌然的男人。
“爹,那賤婦雖然是被人安排送進了府邸,可我卻查出她與大夫勾結假裝有孕來陷害娘,爹你不明所以被她欺騙也就罷了,怎么會相信她與那大夫之言認為我和小念不是你的孩子?”韋駝冷冷的笑著:“風姨娘也是您寵的過分了,那大夫告知她子嗣之事后,就被她買兇殺人滅口,如今已是歸了黃泉。”
“既然風姨娘死了,大夫也死了,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大夫說的是真的?”韋大春見著眼前那帶著血的長刀,受了刺激,反而大聲的喊了出來,竟然還頗有些硬氣。
“爹,你糊涂啊,這世界上有不是只有一個大夫,如今以妹妹的身份,便是太醫也請的,既然有所懷疑,為什么不再找個醫生看看呢?”韋駝頓了頓繼續說道:“只是爹這般不信任娘,叫她以后如何作人?”
韋大春赫然驚醒,是啊,老夫老妻近三十年,怎么就突然因為一個小妾擾亂了心神,懷疑起來老妻了?韋大春剛剛搖頭笑了笑就被韋駝手上還帶著血的尖刀晃的眼神一亂:“我兒,你這又是何意?”
韋駝突然將刀一轉:“若是父親覺得我與小妹的存在對你來說是恥辱,變給我一個痛快!我絕無半點怨言!”
玉姐兒此時心中的苦澀已經全部化作淚水,可看著眼前的兩人,又不敢出聲,生怕自己的一個聲音影響了韋大春的抉擇。
韋大春心中大駭,好一個痛快,好一個絕無半點怨言!韋大春定定的看著韋駝遞過來的刀把,那刀尖還淌著鮮血。
即便沒有生他之恩,卻又養他之義,這邊韋駝的抉擇,更是韋駝對于韋大春無上的尊敬。
韋大春閉上眼,流下淚來,幾個月渾渾噩噩的腦子恍然清醒。他推開韋駝遞過來的刀把,微弱的嘆息:“收起來吧,是我不該如此待你娘。”
韋駝就知道自己不會輸,韋大春是個真男人!韋駝收起刀,立刻對四周大喝:“今日之事若有風言風語傳于東夏郡之內,在場所有人殺無赦!”
韋駝是將軍,腥風血雨里行走的將軍,這樣大喝之下,在場所有人無步膽戰心驚,點頭稱是。
韋駝揮手示意下人處理了院子的血腥,韋大春留了下來,玉姐也留了下來,韋駝自然也伺候在側。
“我們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韋大春看著仿佛方才的血案沒有發生的花園,鳥語花香之中,金盤玉碟子上,錦衣玉食的他們。
玉姐兒經過了這次教訓,終于也有了收斂,不再那樣飛揚跋扈,隱忍再三終于說了實話:“春哥,我只跟你后,就再沒有肖想過別的,從前是,現在是,以后也是。”
韋大春也知道玉姐兒說的是實話,自己的這個妻子沒有溫柔賢淑,可也勤勞誠實,點點頭:“是我錯了。”
韋駝見父母和好,心里終歸是高興地,也呵呵的笑了:“自然,爹,你不該娶姨娘的。”
玉姐兒覺得兒子就是親生的好,這話是說到她心里的了。
韋大春點了點頭:“是啊,以前還是農民時,就有村里的老人教授,想要死得快,娶個姨太太。我活了這么久,竟然把這話差點忘記了。”
韋大春啞然失笑,玉姐兒是真心的笑出了聲:“是啊,還是師先生旁邊的老張頭說的。”
韋駝見母親也認可,于是反問道:“既然母親知道,如何要讓我也娶呢?”
玉姐兒本來還笑著的臉僵住了,韋駝這話現在問自己,是怪自己欺負了他媳婦了嗎?玉姐兒黑了臉沒有接話。
韋駝不再對母親說,只是問父親道:“爹,姨娘還有兩個,您打算如何處置?”
“皇宮送來的人,爹不能送回去,總歸好吃好喝的養著便是了。”韋大春既然吃了風姨娘這個虧,自然同一個錯誤不會犯兩次。想想韋駝突然回來,定然不是只為了自己,于是開口問道:“你這次回來,是住將軍府還是住男爵府?”
“將軍府。”“男爵府”韋駝母子二人同時開口,卻說的不是一個住處,一時間母子兩個互相對望。
玉姐兒搶先開口:“你爹還沒有見過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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