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的人是誰？竟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不顧后果的事。”

李大仁明知故問，“將大家性命拋之腦后，只看重個人利益，雖沒造成嚴重后果，此等自私自利之人，也需受到懲處，才能告誡眾人。”

“此時領頭青魚幫的人。”

季直沉吟片刻，本想為黃仙長脫罪，畢竟他一直替自己掩藏和阿黑的事。

轉念一想，黃仙長不過是想拿著這個把柄，待來日可以利用他罷了。

沒有點出名字，眾人都已經知道是誰，紛紛看向氣急敗壞的黃仙長。

“胡說八道！”黃仙長心中僥幸徹底被打碎，指著他很是惱怒：“虧我替你辛苦掩藏你和熊瞎子的事，結果幫了個白眼狼。”

季直似是累了，閉上雙眼，無視周圍所有動靜。

“來人，把他和季直綁在一起，待水退，重建家園后，升堂定罪。”

事情弄明白，李大仁命令衙衛去拿人。

黃仙長忙躲進青魚幫小卒當中，吩咐他們保護自己。

“快、快保護本仙長，否則日后誰來給你們青魚幫看出海吉兇，我若出事等陸幫主回來，看爾等如何辦！”

青魚幫小卒們默默對視一眼，猶豫著不知道是該昧著良心保護黃仙長對抗李縣衙，還是放著不管。

百姓們見狀，其中婦孺老人就過去擰著自家弟弟、兒子孫子耳朵走出來，遠離黃仙長。

“現在還敢是非不分，是不是想被趕出家門了？”

“疼疼疼，姐姐【奶奶】不敢，不敢啊~”

一半男人站到百姓那邊，剩下的青魚幫小卒們象征性站著不動，任由黃仙長躲在其中。

等衙衛擠進來抓人時，悄悄挪開，假裝沒看到沒聽到黃仙長求救，甚至轉過身互相聊起一會的飯菜該有多好吃，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楚悅悅欲走向季直，被娘親二人給拉住，拍拍擔心的娘親和弟弟，“沒事的娘親，他動不了我。”

抽走程御腰間劍，砍向熊瞎子脖子，將頭顱完整砍下來，遞給睜開眼的季直。

“拿著，等吃完午飯，我再找個風水好點的位置讓你給它埋了。”

“多謝，”季直接過頭顱，不管鮮血淋漓，也不在乎獸嘴腥臭，珍貴地抱在懷里，憐惜的輕撫獸頭。

旁人瞧著只覺此情此景既怪異，無端又讓人心中發寒。

楚悅悅拍拍手，召集所有能動的婦孺，清洗野菜菌子，野豬和熊瞎子就讓會處理的屠戶來弄。

兩只野兔子，她自己來處理，剝皮洗凈，分解成小塊。

男人們也不閑著，當場尋找合適的石頭堆砌在一起，弄成三個臨時火灶，再去撿些柴火，就大功告成。

“糟糕，忘記去把鍋和鍋碗瓢盆拿來了。”

大家忙得熱火朝天，東西都洗凈處理好了，楚悅悅看著光禿禿的臨時火灶，才想起什么，懊惱地拍掌。

百姓們因剛剛的事很排斥青魚幫，清洗處理食材和搭建灶臺都提防著，不讓他們插手。

青魚幫一行人干等在那，時不時還會被他們冷眼瞟一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怒不對笑也錯，頭一次嘗到被冷落厭惡地滋味。

煎熬得很。

“我們去拿，保證完成任務！”

聞言，一邊揚聲答應，一邊轉身就下山，生怕被叫回來干等。

“順便讓驛站里的人都來山洞這幫忙，”誰去跑腿都一樣，楚悅悅忙囑咐道。

百姓們撇撇嘴，“切，無事獻那什么勤，肯定有什么陰謀，等拿回來我們得好好擦洗一遍才行。”

其他人深以為然，紛紛點頭應和。

楚悅悅眼中掠過一絲笑意，怎么覺得住在山洞的百姓們更加愛憎分明，更可愛呢？

還是正常人多些。

清洗食材用了多半水，得會需要清洗鍋碗瓢盆，剩下的水只夠煮一鍋開水讓大家喝。

得重新上山打水才行。

“娘，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上山再打些水回來？”

與其讓娘親在這里擔心干等著，不如就一起上山，楚悅悅相信自己能護得住她。

叫上同她一隊的人，一行人再次上山。

這次什么驚險都沒有，打滿水就返回，楚悅悅為盡量多打些水，就派人在山林出口接應，負責把水挑下去。

他們則返回打第二趟水，才下山。

青魚幫等人也帶著鍋碗瓢盆，叫上驛站的人回到山洞。

要做三大鍋菜，有許多人幫忙打下手，楚悅悅就輕松了，只需要注意火候、調料，指揮他們就行。

熊爪拿來同野菌子熬湯，菌子獨有的清香伴著肉香蕩出來，湯水濃白面上飄著金色油脂。

其他部位就拿來刷上楚悅悅用從驛站搬來的調料臨時調成醬料，放火上烤。

放小火熬著就行，野豬肉先吃最嫩不膻的部位，配野菜炒成一盤。

起鍋放入野豬肥肉部分炒出豬油，再放入野菜翻炒，放鹽就可以盛出來了。

野豬豬腳等部位和豬頭就用調料腌制保存，留到晚飯吃。

“悅悅，豬下水這種東西就不必留著吃了吧？膻得很，不好處理也不好吃。”

應娘見女兒留著所有豬下水清洗腌制起來，不解道。

“是啊，楚姑娘，現在我們食物夠吃的，沒必要吃那些不好吃的部位。”

其他嬸子循聲看去，也勸說道。

楚悅悅笑而不語，繼續處理豬下水，豬下水處理好了，好吃著呢。

等飯菜弄得差不多，有一火灶空下來，她準備好干煸兔子的輔料，將大鍋洗凈放上火灶上。

鍋中倒入剛剛煸出來，足以淹沒兔子的豬油，用手試探油溫，感覺適合后，到早早腌制好的兔子翻炒。

隨即立馬端起大鍋遠離灶臺，感覺油溫下降后撈出兔子。

放回大鍋等油熱再次放入兔子翻炒，如此反復操作，炒至兔肉變色翻黃撈出備用。

鍋里留點油，炒輔料，待輔料滋滋冒出辛辣嗆鼻子的香味，再放入兔肉用中火翻炒。

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干凈利落，絲毫不見慌亂，對火候的把握極其精準。

百姓中有在鎮子上開酒樓，有在酒樓里的大廚，在楚悅悅瘦小的背影上，仿佛看到了個身經百戰的大廚。

“掌廚的，你看她資質如何？能不能當你徒弟？”

酒樓掌廚的聞言，神情略微無語，仿佛在說你也太高看你的酒樓和他了。

“東家，她炒出來的色香有了，味道若也有，可以當我一個小小水香鎮酒樓廚子的師傅了。”

“我有啥資格去給人當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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