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時躍連著好幾天開會，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也是老板之一羅元杰說律所今年效益不好，動員好幾天，讓他們多接點案子，空話說了一大堆，具體舉措沒有，工資提成不見漲，將底下大大小小的律師訓斥了一遍。

        律所氣氛陷入沉悶與低壓，人人戰戰兢兢。

        晚上，時躍被羅元杰叫去應酬，律所還有好幾個人，一幫人跟律所長期合作公司的老板與員工在包廂里吃吃喝喝，恭維話在席上就沒有停過，時躍也陪著笑臉，偶爾還會敬酒。

        散局后，時躍往酒店外面走，剛準備到路口那邊叫出租車時，羅元杰叫住他，讓他上他的車，他有話跟他說，他到酒店的時候是坐羅元杰的車過來的，聊的都是公事，他以為羅元杰又想跟他聊公事，他的司機也把車開到附近。

        坐上車后，時躍等待羅元杰開口。

        “最近怎么沒戴婚戒？”

        “離了。”

        “你來律所有好幾年了吧，我印象中你一畢業就來我們律所，我們律所最近有一個職位空缺，你可以再往上走一走，走到管理層，我十分看好你的能力，你知道吧？”

        羅元杰的手放在他腿上，拍了兩下，拍完后沒挪開。

        時躍不是剛出社會的年輕人，他已經工作快九年，瞬間明白羅元杰的意思，這是要潛規則他，他以前怎么沒瞧出來羅元杰對他有這方面的意思，不對，前面幾年，他也只有在年會或是全體會議上的時候才會見到羅元杰，他一個小律師很少跟律所的大老板有交集。

        他們律所算是臨城最大的律所之一，底下有幾百名律師，員工更是高達一千，在很多城市都有分部，因為他年初的時候打贏了一個備受關注的案子，羅元杰可能才注意到他，還讓他參與他手頭上的案子，他算是在羅元杰的團隊里的一員。

        他沒想到羅元杰存了這份心思，據他了解，羅元杰是已婚有小孩，而且他已經五十多歲了，皮都皺了。

        時躍工作這么久，不是沒遇到這種情況，相反，他遇得多了，偶爾應酬一些老板與官員還會被揩油，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回家跟賈向陽抱怨，后來他聽說賈向陽找人把揩油的那個人打了一頓，然后從官位上擼下去，他就很少跟他說這種事，怕他一沖動又去打人，賈向陽常常說他是紅顏禍水，長得太招人。

        只是那些人都不是律所里面的員工，不用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他一般拒絕后也很少再次遇到，這次顯然還會再遇到，而且拿捏著他的職業生涯。

        他偏頭看羅元杰那張松弛的老臉，把他的手移開，“謝謝羅律的贊揚，我會努力工作的。”

        “你回去想想。”

        羅元杰也沒有強迫，意思傳達到了，然后半路讓他下車，時躍不得已又自己攔了一輛出租車回李浩陽那，在車上查了自己的存款，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這些年其實他真的得感謝賈向陽，家用全部是他出錢，吃喝穿也是他出錢，他的工資全部省下來，所以他的存款其實還不少。

        其實他在這段婚姻里也是受益的。

        上次差點擦槍走火后，他跟賈向陽就沒見過，倒是他給他發了很多信息，他還沒想好怎么回復，便一直沒回，他突然給他回了兩個字，不多，就謝謝兩個字。

        回完后，他坐在車里望著窗外，很快，賈向陽就直接給他打電話，他猶豫兩秒還是接了。

        “喂……”

        “我在你家公寓門口，你能過來嗎？”

        他到他公寓那干什么，時躍疑惑，聽著賈向陽在那邊說他喝多了，走不動路，怕這只是借口，可能是今晚情緒比較多，他還是讓司機掉個頭回他公寓，給李浩陽發信息他今晚不去他那里。

        他回到他公寓門口，見賈向陽真的看上去像是喝多的樣子，整個人坐在地板上，也不嫌地板不干凈，身上有酒氣，他門開了之后想拉他起來，結果反被他拉下去，差點跌倒。

        “你耍什么酒瘋？”

        賈向陽抱著他。

        時躍被迫半蹲。

        “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賈向陽在他耳邊說話。

        時躍后背一僵，喉嚨仿佛被什么哽住一般，等散了之后才開口：“我能受什么委屈？我好得很，誰會給我受委屈，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肯定受委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可以跟我說。”

        賈向陽就憑謝謝兩個字猜到他遇到不順心的事，這八年，他也是有了解他的，并不是一無所知，時躍難得松下來，回抱住他，再次試圖把他拉起來，“既然沒醉，那就起來，地上那么臟，你身上穿的值好幾萬呢。”

        “不想起，你親親我我就起來。”

        “少耍無賴。”

        賈向陽蹬一下長腿，“我哪里耍無賴，耍無賴的向來都是你，你想想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都是被動承受。”

        時躍不說話。

        賈向陽借勢湊過來，見時躍不排斥后大膽索吻，見時躍回吻，他臉上一喜，十分雀躍，恨不得吻上半個小時。

        走廊上兩個人吻得很忘我。

        之后賈向陽站起來，被時躍半拉著進屋。

        沒開燈。

        他們兩踉踉蹌蹌到浴室里面后才開燈，浴室的燈很亮，亮到可以看到時躍的臉龐，賈向陽真的太想他了，在時躍親他臉的時候，他就定定地看著他，時躍這張臉實在太勾人，他沒見過像他一樣好看的人。

        “看著我干什么？”

        “就是想看你，老公，你怎么那么好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就是你。”

        賈向陽又像一只黏人的大狗狗一樣纏著他，說著好聽的話，時躍有些恍惚，看著賈向陽的臉，動情是真的，想念也是真的，他一時失言。

        賈向陽昂著頭又湊上去，抱緊時躍，一直在喊老公。

        到后面情況就順其自然。

        對門的江東通過監控看到兩人熱情擁吻后，賈向陽進屋，對面的門一直到中午都沒開過，賈向陽一夜未出，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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