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天，賈向陽先醒來，看到身邊的人，他嘴角忍不住上揚，他就知道他們能重歸于好，他伸手摸了摸時躍的臉，瘦了，他手指又滑向耳垂，輕輕摩挲，手被拍開，他輕笑出聲，“我吵醒你了？”

        時躍睜眼，又背過身想繼續睡。

        “今天是星期四，你不用上班嗎？”

        時躍才意識到今天要上班，睡昏頭，他從床上坐起來，拿衣服穿上，見賈向陽還躺在床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你跟我一起出門。”

        “可我還想多睡一會。”

        “那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

        時躍不管賈向陽，匆匆洗漱好之后拿上鑰匙便出門，昨天應酬，車也沒開回來，上班高峰期，打車也不好打，他選擇坐公交車到律所，對跟賈向陽上床這件事并沒有很在意。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一大早還是陰沉沉的，見不到太陽，快到律所時，忽然就下雨了，大顆的雨珠噼里啪啦掉落，時躍大跨步跑進大廈里面，衣服被淋濕一點。

        “時律……”

        公司的同事跟他打招呼，他點點頭。

        本以為羅元杰今天不會來律所，但他剛到，手上的熱咖啡還沒喝兩口就被叫進辦公室，分給他一個新案子，由他代為辯護，律師費也全部給他，等于是案子是屬于他的，這個案子他聽說了，律師費很高。

        他翻閱一下案宗，一審已經結束，二審還沒開庭，其實就等于白白跟這筆律師費給他。

        “時躍，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聰明人，跟著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羅律，這個案子我怕是打不了，我資歷太淺，打不了這么大的案子。”

        時躍把案宗推回去。

        “行，我知道了。”

        羅元杰臉色很難看，擺擺手讓他出去。

        時躍回到他的辦公桌前，開始他一天的忙碌，期間他有收到賈向陽出門的信息，他看一眼后回了一個嗯字。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時躍到晚上七點從大廈里走出來才知道外面下這么大的雨，他想返回辦公室，準備等雨小一點再走，快走進電梯時看到羅元杰跟李浩陽從另外一部電梯里走出來。

        他們沒看到他。

        時躍還是坐電梯上樓回到辦公室，等到九點多才下來，他沒有回李浩陽那邊，而是回公寓，也發信息跟李浩陽說了，一回到公寓門口，沒想到賈向陽又等在那里，他忍不住皺眉，昨晚是個錯誤，他沒想跟賈向陽復合。

        “你怎么在這？”

        “等你。”

        時躍頓時有些頭疼，他似乎給賈向陽一個錯誤的信號，“賈向陽，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你昨天才來過，而且我只是來拿東西的，我現在不住這。”

        賈向陽臉色跟著沉下去，他知道時躍的意思，離婚后時躍身邊已經有別人了，估計他這會正后悔昨晚發生的事。

        時躍開門，沒讓賈向陽進去，而是拿了一把傘又出門，他還沒想好怎么面對賈向陽，所以就干脆先避開，好在賈向陽沒跟著他。

        他也很恨自己對賈向陽無法拒絕，只要他一求和，一放軟，他就沒法真正拒絕他。

        時躍本來不想來李浩陽這邊，最后還是來這邊，雨勢已經變小，但天還是霧蒙蒙一片，他洗完澡后等著李浩陽回來，他想跟李浩陽說分手，其實分手也不大對，他們沒真正在一起過，算是一段各汲所需的關系。

        但他沒等到李浩陽，他一夜未歸。

        他放在李浩陽這邊的東西其實并不多，除了衣服就沒有其他東西了，所以第二天早上，他把衣服打包放在后車廂便去上班。

        因為跟李浩陽在不同樓層，所以上班期間也沒碰到李浩陽，下班后看到李浩陽發信息給他說先回去了，他下班比較晚，跟一個上門的客戶聊了很久，收了咨詢費，只不過對方說回去再想想要不要打官司，基本上說回去想想是想換個律師。

        他給李浩陽發信息說分手的事，李浩陽沒有回復，他快到公寓時，他才回復。

        李浩陽：躍哥，這好突然，我們能見面聊嗎？

        時躍：明后兩天不上班，不過我要見客戶，你也不上班的話，我們可以周一下班后聊一聊。

        李浩陽：我明天也去公司，你今晚不過來嗎？

        時躍：不了，我已經到我這邊了。

        李浩陽：好，那我們明天聊。

        時躍回到公寓后，把車鑰匙放在門口的柜子上，癱坐在沙發上，思緒很亂，被賈向陽打亂，所以說賈向陽還是厲害的，離婚后還能干擾他的心緒，他怎么就放不下賈向陽。

        晚上他睡覺后突然聽到門那邊砰砰砰作響，有人在砸他家的門，他驚醒，他沒有裝監控，走到門口問是誰，聽到賈向陽的聲音才開門，外面的賈向陽這次是真的喝醉。

        他都不知道他怎么到他門口的，話都有點說不清。

        “時躍，你……你想干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那個……那個小年輕哪里好，我哪里比不過他？”

        “你喝多了。”

        時躍不喜歡賈向陽喝多喝醉，人醉的時候是丑態百出的，他一向不喜歡賈向陽喝醉，這一點他也是再三告誡過賈向陽，讓他別喝多，曾經有一次賈向陽喝多，鬧騰了一晚上，還往他們床上吐了很多，可醒來他一切都不記得。

        可他答應得好好的，下次可能還是會喝多。

        “我沒有喝多，時躍，你想要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我們算什么，昨晚算什么？”

        “又不是沒上過床。”

        但賈向陽完全聽不見他說什么，依舊在嚷嚷著為什么，一直在重復，音量還不小，雖然這層樓只有兩戶，但他怕這么晚擾到鄰居的睡眠，把賈向陽拉進來，把門關上。

        “時躍，時躍，老公……你為什么不要我，你為什么不要我……”

        賈向陽醉倒在地上，聲音哽咽，這是時躍第一次看到賈向陽這么脆弱的一面，他嘆口氣，“你起來去沙發上睡。”

        “為什么，為什么？”

        沒聽進他的話，無法溝通，時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不想前天那晚的假醉，他把賈向陽拖到沙發上，又去浴室拿毛巾，幫他擦一下臉跟手，拿被子給他蓋上，原本想讓他留在沙發上睡，可又怕他半夜嘔吐，被自己的嘔吐物嗆住，又把他弄到床上。

        鬧過之后，他終于能安靜入睡。

        時躍卻被折騰得睡不著，在想他跟賈向陽的關系，九年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放下，他承認他還愛著賈向陽。

        賈向陽果然半夜又不舒服，開始咳嗽，他把他弄到衛生間，讓他對著馬桶吐，又是一番整理后，他才真正入睡。

        折騰一晚，早上九點，時躍就醒了，他約了客戶十點見面，匆匆出門后去律所，周六反而比周五更忙，來律所咨詢的人很多，咨詢也是要收費的，尤其他們是大律所。

        中午簡單吃一頓后又進入工作，他還沒下班時，李浩陽就過來找他。

        “躍哥……”李浩陽看他，還緊張地咬了咬嘴唇。

        時躍沖他笑了笑，讓他等等，他整理完這份資料，原本還需要寫一份材料，因為李浩陽在等他，他就提前收工，示意李浩陽可以走了。

        “吃飯了嗎？”

        “那先去吃飯。”

        李浩陽點點頭。

        出了大廈后，李浩陽勾勾了他手指，笑容很純真，“躍哥，你工作的時候真的很帥。”

        “是嗎？”

        “是，你是我們律所里最帥的，你不知道前臺那些小姑娘多喜歡你，我覺得你證件照還把你拍得不好看了，你真人比照片上帥多了。”

        時躍跟著笑了笑。

        他們沒走遠，就在大廈附近的一家餐廳坐下，點完后，時躍付錢。

        李浩陽顯得比他忐忑多了，時不時看他，“躍哥，你昨天的信息……”

        “我們從來沒真正在一起過，不知道說分手合不合適，但我想我們應該分開，對不起，這件事是我不好，我給你轉十萬，就當是我這幾個月住你那邊的房租。”

        時躍不愛李浩陽，也不貪戀他的身體，所以其實沒什么舍不得的，這段關系算是他對不起李浩陽，他不應該離婚后想要陪伴想要試驗就拉著他進入這段沒有愛的關系。

        “躍哥，我沒想要錢，我不要你的錢，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李浩陽聲音有些急切，定定地看著他。

        時躍沒有去問他跟羅元杰的關系，沒有去問他們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因為都不重要。

        “浩陽，對不起。”

        “躍哥，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躍哥，我想跟你在一起。”

        李浩陽不顧其他人在場，緊緊抓住他的手，語氣有些懇求，不過他看時躍的眼神，總覺得時躍已經看透他，讓他后背不由一涼，他先松開手，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浩陽，你會找到一個想跟你在一起的人，那個人不會是我，對不起。”

        李浩陽知道這樣是最好的，拿了錢好聚好散，畢竟他們這段關系最初就不是單純的，時躍也很大方，一開口就是十萬，他現在的工資才六千，可他還是有點不甘心。

        時躍比大多數男人要優秀，而且正年輕帥氣，又不失成熟，是一個很好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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