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密林王國的春季日常
密林之春,在精靈們每日的載歌載舞中悄然而至,第一個發現它的,是溫妮。冬日慶典后,溫妮便搬出了國王的書房,住進了那間為她準備的房間中。芮德安醫生也解除了她的人身禁令,讓她得以在偌大的宮殿中自由的行走。五六歲的孩子,正是好動的年紀,對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充滿著好奇。
白天年長的精靈們都有各自的事務要忙,溫妮便喜歡呆在中庭,看著結冰的池面一點點的化開,地面的積雪一點點消融,大地與群山重新被綠意覆蓋,并最終爬上了中庭里那株高大的枯樹。
到了晚上,溫妮與瑟蘭迪爾在書房中享受著獨處的時光時,溫妮會將白日里見過的景色與人,遭遇的故事一股腦兒地講給瑟蘭迪爾聽。瑟蘭迪爾驚奇地發現,那些早已司空見慣的事情經由溫妮的口中說出來,竟比印象里的要有趣多。
“陛下你聽過南面的群山唱歌嗎?”溫妮坐在為她特制的高腳凳上,兩條小腿不安分地前后晃蕩著。
瑟蘭迪爾聽溫妮此言,心中的第一反應卻是難道是迷霧山脈中獸人的嘶吼,他不由擔心起來。卻聽溫妮又說道:“那歌聲可真好聽,能夠乘著風傳的好遠。如今的風也暖和了起來,那山坡上的小草被風一吹,就從冬眠里醒過來啦,就好像一夜之間山坡被月亮蓋上了一床綠色的毛毯。”
“那是黑森林山脈,也是密林國王最重要的牧場!鄙m迪爾解釋道,冬天的雪融化后,早已在雪悄悄生長的牧草迅速染綠了靠近密林王國的這一面山坡。就這樣冬去春來,反反復復瑟蘭迪爾已經看了不下三千次?蛇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將其形容為一床綠色的毛毯。瑟蘭迪爾饒有興致地聽著溫妮滔滔不絕地說著今天的見聞,如今溫妮已不再需要他的睡前故事了,因為直到睡覺前溫妮也未必能將每天的所見所聞說完。
“好了溫妮,你該去睡覺了,已經很晚了。”瑟蘭迪爾合上書,面帶笑意地催促道。溫妮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依依不舍地向著瑟蘭迪爾道了晚安后,出其不意地在瑟蘭迪爾無暇的臉上輕輕印上了一個晚安吻。
“晚安,陛下!睖啬菡f完,笑著跑出了書房,她想親一親國王漂亮的臉蛋這個念頭已經有些時日了,今天終于鼓起勇氣付諸了行動。她沒有看到國王在她跑走的背后錯愕的捂著被親的臉頰,上面還殘留著小姑娘嘴唇柔軟的觸感。他本以為自己會抵觸這樣親密的接觸,畢竟連萊戈拉斯也不曾這樣親昵地用晚安吻與自己道過晚安。可意外的是他發現自己雖還不能適應,但也并不討厭。
“好夢,溫妮!痹谝股校m迪爾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
再后來,幽暗森林中的冰雪徹底消融,西面的熏風吹來,萬物生長,密林王國又變成了精靈們最常見到它的樣子。溫妮被獲準在有其他精靈陪伴的情況下可以離開城堡在國境內玩耍,她因此見到了更多迥然不同于城堡內的景色。
有時,她會隨著負責牧羊的精靈少年哈拉爾趕著羊群一起爬上了黑森林山脈的北面山坡,溫妮喜歡脫了鞋光著腳踩在茂密的草地上追著羊群奔跑。跑的累了,她就躺在草地上,將四肢伸展成大字型,看著蔚藍色的天空,一朵朵形狀可愛的白云從眼前飄過。到了中午,萊戈拉斯和陶瑞爾會帶著食物上山來,大家聚在鋪著細布的草地上野餐。奶酪,應季的水果與蔬菜,溫妮喝著香醇的牛奶其他人則會喝葡萄酒。一起說說笑笑著,等到太陽落山,再一起趕著羊群下山去。
有時,她會坐在陶瑞爾或萊戈拉斯的馬上,隨著他們巡視國境。溫妮也享受著騎著駿馬在風中馳騁的快意,柔和的山風吹在臉上只有一點點的涼意,舒服極了。有時過了幾日再路過同一個地方,溫妮會驚奇的發現本來平平無奇的草地上不經意間竟開出了一簇簇顏色各異的小花。如果遇上喜歡的花,她會在陶瑞爾的幫助下,挖幾顆回來種在城堡的中庭里。為了能夠養活它們,她特意去向城堡中的精靈園丁求助,在他們的熱情指導下,她學會了不同植物的種植與養護方法,以及它們的名字,它們的習性,花期的長短,以及適合種植的地方。
而當下雨時,所有的精靈都縮在自己的房間里不再外出,溫妮就會呆在瑟蘭迪爾的書房內,看著他變出來的窗戶下,雨珠成串成串的落下來,打在大大的樹葉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若是看的累了,就回到桌邊,看那些瑟蘭迪爾為她準備的繪本。她如今已經能識得一些簡單的詞匯了,那些專為兒童準備繪本正是她最好的讀物。若遇上看不懂的詞,她就會問在一旁處理國事的國王,自從入了春,與臨近人類、矮人城邦的貿易便又恢復了,國王也因此忙碌了起來。
他要安排精靈士兵們警惕那些在春日里溜進密林偷獵的人類,如今正是萬物繁衍生息的時候,過度的捕獵會使森林中動物的數量銳減,要知道這森林生活的動物們亦是他的子民。他也不能對密林河右側仍盤踞在國境線外的森林巨蛛們放松警惕,那些令人厭惡的毒物至今也不曾放棄試圖侵占精靈們領地的邪惡想法。
他還要接見那些遠道而來的商隊,雖然大部分時候這樣的事情會由他的大總管加利安來負責,但偶爾也有一些異常珍貴的貨物,需要國王親自過目。鐵丘陵矮人們制作的珠寶,灰港的珍珠,人類王國的手工制品,霍比特人的美酒與糧食,瑞文戴爾的圖書……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還有極少數的時候,會有來自其他地區的精靈造訪,那是的瑟蘭迪爾的親族,來自瑞文戴爾與洛斯羅瑞安的精靈。他們總是風塵仆仆,來去匆匆,三個中洲僅存的精靈王國便以這種形式交換著情報。雖然傳聞中邪惡的奴仆索隆已被打敗并在中洲銷聲匿跡了很多年,但那些四處活動的黑暗生物仍然在迷霧山脈中橫行,與多古爾都相距甚近的洛斯羅瑞安和密林王國都在時刻監視著這個始終蒙在陰影之中的邪惡堡壘。其中尤以瑟蘭迪爾為甚,多古爾都曾經名為阿蒙藍克,是密林王國最古老的居住地。瑟蘭迪爾在那里度過了他的青年時光,直到索隆帶著他的惡念重新崛起,才在先王的帶領下臣民們數度北遷,最終在現在的國境內落定。但瑟蘭迪爾從不曾忘記在阿蒙藍克度過的美好時光,還有那里曾經美麗的風景,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收復那被黑暗盤踞的故土。
與之朝夕相處的溫妮很快就發現,當那些來自其他國度的精靈們造訪后,瑟蘭迪爾總會表現的憂心忡忡。每當這時候,她便會使出渾身解數來逗他開心,雖然大多數時候瑟蘭迪爾的面部表情都不太大,但似乎溫妮總能感知到他刻意壓制地情緒變化。
“陛下,你知道哈拉爾的小羊嗎,我給它們每只羊都起了名字!”見瑟蘭迪爾從一張繪在羊皮上的古老地圖中抬起了頭,溫妮似乎受到了鼓舞般,開始細數起哈拉爾的小羊來。
白色的叫小雛菊、棕色的叫小熊、黑色的叫烏云、活潑的叫調皮鬼,溫順的叫春天。還有一只,所有小羊里最漂亮的公羊,它是這群羊中的頭領,它有一身漂亮的毛發,神情倨傲,從不與其他的羊一同玩耍。它總是喜歡山崖的邊上遠眺,還只吃最嫩的草。
“不過它沒有名字,因為不管叫它什么它都不搭理我們!睖啬萦行┚趩实恼f,但是她在心里偷偷地喊它國王,因為她覺得這只羊在某些方面和眼前的精靈國王意外的相似。不過這是她一個人的小秘密,她暫時還不打算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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