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星空下的告白
歐維呆在長湖鎮的時間漸漸從兩天變成了三天,又延長到四天。一來溫妮家的房子年久失修需要修補的地方實在太多,二來能夠與心愛之人朝夕相處也令他打從心底感到愉悅。而隨著歐維呆在長湖鎮的時間不斷地增加,鎮上的居民們也漸漸習以為常。
這天,是歐維來到長湖鎮的第三天,他正坐在溫妮家的門口修補著已經開始搖晃的座椅,這樣珊妮一回來,他就能馬上看到她。日上中天,天氣漸漸變得炎熱,歐維卻渾然不覺,直到他滿心期盼的聲音如約響起。
“歐維先生,您怎么又坐在門口了,太陽多大呀!”珊妮笑著跑過來,在他身旁坐下。
“這里光線好,我能看的清楚些。”歐維向少女解釋。
“啊,您還在椅腿上雕了花嗎?您的手實在是太巧了!”珊妮伸出手撫摸著尚未完工的椅子,上面被歐維的巧手雕上了繁復的精靈花紋。
“您還喜歡嗎?”歐維有些忐忑地看著心愛的少女。
“當然喜歡!我怎么會不喜歡呢?”珊妮笑著歪頭看向他,歐維的臉一紅,掩飾般繼續埋頭做起了木工。
今天早上因為事少珊妮早早便收了工,珊妮難得有閑暇,坐在自家的門口,看著長湖鎮的街上人潮涌動。這是歐維在密林中不曾見過的煙火氣息,不知是不是因為珊妮的關系,他竟然一點也不討厭。情竇初開的精靈與少女,誰也不再說話,只是享受著當下,在空氣中暗暗流動的情愫。
“歐維先生,您能幫我雕個像溫妮手里那個一樣的小兔子嗎?”鄰居巴德家的西格莉德跑了過來,看著歐維,小聲地問道。西格莉德向來與溫妮交好,昨天溫妮去她家玩時,她看到溫妮手中那個歐維為她雕的木質小兔子玩具就十分喜歡。可父親告訴過她,君子不奪人所好,她因此按捺住了想要向溫妮借來賞玩的沖動。孩子們的心思單純,她想也許歐維先生會愿意接受她拿她最心愛的東西,爸爸送她的鏡子做交換,也為她雕一個木質的玩具。
西格莉德想著,將手中的鏡子遞到歐維的面前,不太確定地解釋道:“我可以把這個給您,這是現在唯一完全屬于我的東西了。”
歐維抬頭看了一眼被小女孩緊緊攥在手里的東西,一面小小的銅鏡,做工并不精致,看起來很是廉價。歐維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最后用生硬的聲音說:“把你的東西拿回去,我這沒有多余的木頭給你雕東西了,你需要自己帶塊木料來。”
西格莉德先是被歐維冷硬的態度嚇得不由往后退了一步,面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但她很快明白了歐維的意思,高興地喊到:“您答應了嗎歐維先生!”說罷便迫不及待的跑回了家,不一會的功夫又抱著一截用來生火的松木折返了回來。
西格莉德在歐維的身旁坐了下來,想看看他是怎樣將一截木頭雕琢成一只形態可掬的小動物的。可她還需要回家照看年幼的妹妹并為父親和哥哥準備午餐,只得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在走之前,她大著膽子又問道:“歐維先生,我可以要一只小貓嗎!”
歐維看也沒看她,只是點了點頭作為自己的回答。
“歐維先生您可真是個好人!”西格莉德快樂地叫著,一路蹦回了自己的家。那樣子實在太過可愛,讓一直坐在歐維身旁的珊妮忍不住笑了出來。
“歐維先生,我覺得你在和別人交流時,可以適當的放松一些,這樣和您說話的人也就不必像您一樣緊繃著了。”
“您和我說話也會有這種感覺嗎?珊妮小姐。”歐維停下手中的活,有些沮喪地看著珊妮。
珊妮擺了擺手:“您什么樣子我都喜歡!”說完意識到自己失了言,珊妮拿手捂著嘴,臉已經羞得通紅。而坐在他身旁的歐維,此時的臉色也紅的不遑多讓。
“我……我去看看溫妮飯做得怎么樣了!”珊妮首先起身,逃也似的躲進了房間里。
此后的幾天里,珊妮都有意地避開了與歐維的獨處,她在家時不是躲在母親的臥室里照顧她,便是與溫妮呆在一處。這讓歐維覺得沮喪,又讓溫妮一時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姐姐為什么明明在與她說話,眼睛卻看著別處,顯得魂不守舍的。
珊妮在這幾天里已經十分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可她卻仍不敢確定歐維的心意。這也不能怪她,雖然苦難堅定了珊妮的心智,可她到底仍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涉世未深。況且精靈們的美貌足以令中洲的其他生靈們自慚形穢,又總有傳聞精靈們都是高傲的生物,除了那些異常英勇的人族英雄,少有聽說他們對人類另眼相待的。
另一廂,歐維也因為珊妮忽然間的避而不見感到苦惱。可他不明白少女們糾結的心思,幾次鼓起勇氣想找珊妮表白,可都被珊妮找了借口溜走了。歐維沮喪極了,他想大概他無緣得到心愛姑娘的青睞了,那至少他能做到不再礙她的眼,因此打算將手上最后一點活干完后就動身離開。
歐維下定了決心,因此在晚飯后,他將為西格莉德雕好的小貓交給了溫妮,并將自己即將回到密林的打算告訴了姐妹兩。珊妮對于忽然的離別沒有一點準備,她無法抑制地紅了眼眶,強自鎮定的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她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讓自己好好地冷靜下來。夜色正濃,可以很好地掩蓋她的狼狽。
她認為自己不配得到精靈這樣美好的生靈的愛,可一想到日后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而他也不會屬于她。珊妮的心中便難以抑制的感到難過,她小聲地抽泣著。她的心中一時斥責自己不自量力,就像一只想吃天鵝肉的癩□□。一時又抱怨命運何其不公,要讓自己以凡人之身愛上一個注定無法擁有的精靈。
“您怎么了?珊妮小姐。”歐維的聲音在珊妮的背后傳來,珊妮不敢轉過身讓歐維發現了端倪。她快速用手背抹了抹眼中的淚水,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回答他:“我什么事也沒有,歐維先生。”
可如此明顯的異樣又怎能瞞過始終注意著她的歐維的雙眼,他忘記了害羞,擔憂地蹲下身子靠近了她。
“您在哭,是什么讓您哭泣,倘若是有人欺負了您,我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歐維的聲音帶著怒氣,似乎下一秒就要沖去和他的假想敵好好打上一架。
沒人欺負我,歐維先生。我只是……只是您的離開太過突然,讓我一時有些不舍。”
兩人終于對視在一起,歐維看到了珊妮泛紅的眼眶,里面充滿了不舍,與一些他一直期待著的情誼。他的胸膛因為激動劇烈起伏著,一種沖動呼之欲出。
“您不希望我離開是嗎?珊妮小姐。”歐維重新蹲下身子,表情認真又小心翼翼地看著珊妮。他們的臉貼的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溫熱氣息。
珊妮愣愣看著他,過了半餉,終于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然后她看到歐維露出了一個喜悅到極點的笑容,笑聲抑制不住地從他的喉嚨里發了出來。珊妮瞪向歐維,不明白是什么讓歐維這么高興。
“珊妮小姐……”歐維很快就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他的腦海里在醞釀著怎樣的告白才不會唐突了他的心上人。“我想……我想照顧您的余生!”脫口而出的話不僅讓珊妮,連歐維自己都驚呆了。他慌亂地想要解釋:“不,我的意思是除了您我無法想象我的妻子會是別的什么人。”
腦子像是喝了十斤最烈的酒一下亂,歐維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他的臉紅的好似能滴出血來,他也不敢看珊妮此時的表情。可就在下一秒,他感覺少女撲到了自己的懷中,他下意識擁住了她,并聽到她用她那可愛的聲音告訴他:“我真是不敢相信,歐維先生,我也愛著您。”
墜入愛河的情侶坐在湖邊互述著衷腸,今夜長湖鎮上無人比他們更快樂了。在他們的面前,是銀河倒映在湖中,閃爍著點點的星光,但歐維已不再為它們著迷,因為他已經找到了他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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