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
第118章
因為魏大郎和張氏瞞的緊, 所以魏若并不知道秦星云和魏七娘之后發生的那些沖突。
她回來后自覺暫時沒什么要緊事了,就繼續自己的養胎生活了。
幸好離恒哥兒和毅哥兒成親還有兩年,他們的婚事可以慢慢籌辦, 不然的話, 她現在估計也沒有心思養胎了。
恒哥兒和毅哥兒訂親之后比以往更加沉穩了一些, 且啟和帝說他們雖得了官職, 可到底年齡還小,應當趁著少年時期好生讀書, 練武才是。
因此他特派人到國公府來告訴恒哥兒和毅哥兒,讓他們仍舊每隔幾日進宮同上書房的先生們請教學問,其余時候仍在家里讀書。
因此兩個男孩自開年后,就一直窩在家里讀書, 練武。
他們也都大了, 且有李浩淼和先生們操心他們的學業,因此魏若并不十分的關注他們。
至于晏哥兒的話,他還處于一種瘋玩瘋跑的年紀,成日里就喜歡跟在五皇子后面玩, 由此還引出了一段趣事。
五皇子今年已經快四歲了, 啟和帝覺得他應當啟蒙讀書了,就讓人在上書房收拾了個房間出來,由翰林院的一位學識淵博的翰林替五皇子開蒙。
晏哥兒因為年齡還不夠,啟和帝便也沒讓他跟著過去。
于是五皇子過去讀書的時候,晏哥兒只好自己待在景和宮。
他到底跟五皇子在一起瘋玩慣了,自是有些不習慣。
五皇子也不習慣和晏哥兒分開。
他們兩個小人兒不知道怎么商議的。
五皇子竟在某一天上學時將晏哥兒帶到了上書房。
五皇子和晏哥兒夜里是在一處歇息的,他起來后說晏哥兒還沒起床就不讓晏哥兒的奶娘進來伺候。
奶娘自然也不敢進去。
等他在里面收拾妥當后, 就說自己腿疼, 讓抬轎子的小太監把轎子抬到了殿門外。
之后, 他又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支開了宮人們,趁著宮人們一個不注意,晏哥兒就悄悄的鉆到了轎子里。
他們走后,晏哥兒的奶娘還進去看了一眼,她看到床上那一處鼓著,只以為晏哥兒還沒有起來,便也沒進去打擾他。
直到五皇子身邊的小太監過來回貴妃說五皇子把晏哥兒帶到了上書房。
眾人才知道晏哥兒沒在房里。
貴妃近日身子有些乏力,所以這段時間都起晚了一些。
她起來后聽宮人們說五皇子已經上學去了,晏哥兒還沒起來,就也沒有多想,只令宮人們不要打擾晏哥兒。
哪想到五皇子那邊的太監竟過來說晏哥兒也跟到上書房去了。
貴妃連忙帶著宮人們去了五皇子的殿內。
果然,晏哥兒并不在里面,那被子里塞的是五皇子的枕頭。
晏哥兒的奶娘嚇的臉都白了,連忙跪了下去。
貴妃因聽小太監說五皇子不許他們把晏哥兒帶回來,便一面命人去乾清宮請陳福,一面繼續問這是怎么回事。
小太監就說那抬轎子的小太監們雖然覺得轎子比往日重些,可也沒有多想,等到了地方,五皇子就把晏哥兒從轎子里牽了出來。
晏哥兒的衣服是五皇子替他穿的,還有些帶子都沒系好,頭發也松松散散的。
五皇子身邊的大太監平安見狀一下子傻眼了,他一面親自幫晏哥兒整理衣服,一面跟五皇子商量,把晏哥兒帶回去可好。
五皇子不愿意晏哥兒回來,晏哥兒也不愿意離開五皇子。
平安拗不過五皇子和晏哥兒,又見翰林院的翰林快要過來了,便一面把五皇子和晏哥兒往房內領,一面讓人過來通知貴妃。
貴妃知道后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可她一個宮妃不好往上書房跑,她身邊的宮人們又震懾不住五皇子,因此她使人通知陳福后,就坐在景和宮等消息。
貴妃派去的小太監到乾清宮的時候,陳福正在殿外伺候著。
今日沒有大朝會,因此啟和帝并沒有上朝,只把幾個心腹大臣叫到了乾清宮商議政事。
陳福認得貴妃宮里的所有太監,他看到那小太監過來,疑心是五皇子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敢怠慢,便趕緊走了過去。
小太監和陳福說了五皇子把晏哥兒帶到上書房之后,陳福頗有些頭疼。
五皇子和晏哥兒,一個是陛下的心頭肉,一個是貴妃的掌中寶。
這兩個孩子又十分的調皮。
五皇子沒入學前,成日里在宮中瘋跑瘋玩,不是折了御花園里陛下喜愛的鮮花,就是打碎了太后宮里的花瓶。
偏偏陛下十分的喜愛五皇子這個幼子,連帶著也對晏哥兒愛屋及烏。
五皇子和晏哥兒做了這許多事,他不僅不責怪他們,還對朝臣說小孩子多動一動身子才會壯實。
也是因為知道啟和帝對五皇子和晏哥兒的態度,陳福才會覺得頭疼。
若是換做旁人,他還可以嚇唬一下他們,可他若是敢嚇唬五皇子,只怕陛下會立馬賞他幾個板子。
陳福想了想,走到在檐下等著的徒弟身邊,和他吩咐了幾句話。
啟和帝和朝臣們談到一些事情,原本有些不甚開心,抬頭就看到陳福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說些什么。
他就揚聲問陳福:“這是怎么了?”
陳福沒成想啟和帝看到了他的舉動,他連忙快步走了進來,然后悄聲對啟和帝說了五皇子和晏哥兒的事。
“這孩子。”啟和帝聞言失笑出聲,他對陳福道:“倒有些我小時候的模樣了,你去和上書房的人說一聲,就讓晏哥兒留在那里陪五皇子吧。”
陳福沒想到啟和帝對五皇子竟如此寬容。
走在去上書房的路上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初入上書房的情景。
陛下對那幾位皇子可沒有那么寬容。
有了啟和帝的準許,晏哥兒自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五皇子一起去上書房了。
可他到底年紀小,正是坐不住的年紀,不過去了幾次便不愿意去了。
倒讓五皇子生氣了一番,還跟貴妃說他日后再也不同晏哥兒玩了。
貴妃聞言笑的不行,恰巧魏若當時正在宮里,她早就想把晏哥兒接出宮了,聞言便對五皇子說,不然她把晏哥兒帶回去。
五皇子聞言頭搖的撥浪鼓似的,他當即松開了貴妃的手,抱著正在喝果露的晏哥兒不肯撒手。
貴妃見狀也對魏若說,她手上事情多,還是把晏哥兒留在宮里,這樣五皇子上學去了,也好有個人陪她。
魏若聞言只好應了。
也因此此次魏若懷孕,倒也不用太操心晏哥兒。
接下來就是兩個女孩了,她們現在差不多快六歲了,于學業上已經練完了《三字經》、《千字文》這些啟蒙的書。
琴棋書畫這些東西也都各自撿了自己喜歡的學了起來。
這其中潤姐兒因為更喜歡練習武術的緣故,便比橙姐兒的身子要壯實一些。
這兩年,橙姐兒每逢開春或是季節變換時都要病上一場,潤姐兒卻連聲咳嗽都沒有。
也因此,老太君和老夫人便將泰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橙姐兒的身上,每逢換季時,都親自盯著橙姐兒飲食。
魏若一開始還擔心潤姐兒會因此吃味,哪知道人家根本顧不上這些。
她本就是個喜愛交際的性子,不像橙姐兒那樣,大半的時間都喜歡自己待著。
自能出府做客后,潤姐兒就交了好幾個手帕交,小姐妹之間經常你到我府上做客,我到你府上做客。
因潤姐兒結交的這幾個手帕交都是安國公府相熟人家的孩子,因此老太君和老夫人以及魏若等人也不攔著她。
只除了京里有大事時不讓她出門外,其余時間都隨她去了。
潤姐兒的性格也越發的開朗了,每日里都是笑瞇瞇的,倒讓景王妃和世子妃看了喜歡的不行。
兩人都說潤姐兒這樣的性子很有福氣。
魏若和老太君及老夫人見景王妃和世子妃都很喜歡潤姐兒現在的性格,自然更不會拘著她了。
不過她們到底快六歲了,老夫人前兒個還把魏若叫了過去,說女孩們現在該學習一些禮儀了。
貴妃也說自己從宮內尋了幾個嬤嬤,問魏若打算什么時候讓外孫女們學習禮儀規矩。
其實按照京里的規矩,孩子們去歲就應該學習規矩禮儀了。
不過魏若想著她們自在的日子也沒有幾年了,便又推遲了一年。
不過今年是再也拖不得了,因此老夫人和貴妃一問,魏若就說等嬤嬤們進府后就讓孩子們學規矩。
老夫人見魏若懷孕,便說她會管女孩們學習規矩禮儀的事情,讓魏若不要再操心了。
魏若見狀便也應了。
因此她自懷孕之后,著實沒有什么可操心的事情了,只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便罷了。
如此從瑞陽侯府回來后不過十幾日,魏若整個小臉都被養的白里透紅的。
李浩淼和老太君等人看到她這副模樣都很喜歡。
不過魏若這里過的開心,瑞陽侯府那里又出了些風波。
那日瑞陽侯為魏八郎舉行完宴會后,又說要帶著全家去拜佛。
瑞陽侯夫人的那些姐妹們聽說后,自也要帶著家人們過來搭個便車。
魏大郎和張氏見狀就把魏元娘這些姐妹也叫過來,隨她們一起去寺廟拜佛。
魏元娘和魏二娘以及魏七娘等人都是魏大郎的親姐妹,他讓人過來叫她們,她們自然也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
待到到了正日子,魏元娘和魏二娘以及魏七娘等人先是乘著各自的馬車,到了瑞陽侯府匯合。
隨后她們便要坐瑞陽侯府的馬車一起過去郊區的寺廟。
因著按著年齡,魏元娘和魏二娘已經坐了一輛馬車。
魏七娘就想坐到她們后一輛的馬車里。
哪想到秦星云看到魏元娘和魏二娘等人坐到了前面的馬車上,而自己的妹妹和表妹竟坐到了后面的馬車上,便心生不滿。
他領著自己的妹妹搶先魏七娘一步,讓她們坐上了魏七娘原本想要坐的那輛馬車。
魏七娘見狀就是一梗,她剛想同秦星云分辨兩句,就看到
她再轉眼一看馬車里秦星云的妹妹和表妹明明占了便宜,卻做出了一副自矜的模樣,似是等著自己與她們這個混賬的哥哥爭執,反襯的她是個面目可憎的婦人,她們卻是冰清玉潔的姑娘了。
思及此,魏七娘再度閉上了嘴,她一言不發的去了后面的馬車。
恰巧魏八郎看到了這一幕,他見自己的親姐姐被擠到了后面,而秦星云一個男人卻帶著兩個表妹占了魏七娘原本的馬車后,臉色就是一黑。
一群狗仗人勢的不要臉的東西。
等坐到馬車上的時候,魏八郎猶有些不舒服,特別是他想到秦星云針對魏七娘可能和前些時日魏八郎為其解圍有關后,心中就更不舒暢了。
同時他也對魏七娘有些愧疚,等到
魏七娘正在和魏元娘說話,看到魏八郎過來,兩人都沖他露出了一絲和善的笑意。
魏八郎原本相對魏七娘說聲抱歉的,但他見這位姐姐此時已是面色坦然,似是并未將剛剛那事放在心里后,便也按下不提那些事了。
他轉念后便和魏元娘及魏七娘說了些生活中的趣事。
魏七娘看他說話似是有些才氣的模樣,又是正經的秀才公,便笑著對他道:“我們家二哥兒哥還沒取大名,你姐夫也是個粗人不懂這些。不如你回去翻翻書,幫我們二哥兒起個名字吧。”
魏七娘的夫婿蘭允前兩年走門路在城門衛那里坐了個七品小官,這官雖小,俸祿也不是很多。
可蘭允做事認真,為人又熱情,倒是頗為積攢了一些好人緣。
魏七娘也是個勤儉持家的,去年的時候,她不僅又生了個兒子,還把公婆去時分給她們這一房的私產拿出來,連同自己的嫁妝一起在南門街那邊買了個鋪面。
那鋪面雖小,位置也不是很好,可每年的租金卻也夠她們一家的衣食嚼用了。
且魏七娘到底是瑞陽侯府出來的女孩,又有幾門好親戚,那租她鋪面的店家非但不敢賴她的租金,還時不時的送些鄉下莊子里送來的瓜果蔬菜給魏七娘。
因為魏七娘的夫婿是城門官,和坊間巡查的城門衛關系也很好,那些地痞無賴們礙著蘭允的面子也不好上門去鬧事,最多就是每月交些保護費也便罷了。
魏七娘的日子眼見著也過起來了,這心境自也與以往不一樣了。
若是當初在閨中時,她被秦星云及其姐妹這樣的人欺負了,她定會郁郁個幾天。
可如今,魏七娘卻渾不將這些事放在心里了。
她解決了生存問題后,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如何教子了。
她大兒子寶哥兒雖然還不到三歲,可她眼瞅著他隨她們夫婦,也不是個能讀的進去書的。
但二兒子就不一樣了,他自出生以后就很安靜。
魏七娘在兩個兒子小的時候,都拿著千字文在他們面前讀過。
寶哥兒是一向沒什么反應的,但二兒子卻聽的十分的專注。
魏七娘和蘭允就覺得這個二兒子是個讀書的料了,她們渾然忘了自家二兒子只是個小嬰孩。
魏七娘和蘭允夫婦看到魏元娘、魏三娘和魏四娘都供了自己的兒子讀書,且就連里面資質最為愚鈍的魏四娘的兒子都讀了個秀才的功名出來,自是也想讓自家二兒子讀書。
也因此,在魏八郎中秀才的消息傳出來后,魏七娘和蘭允夫婦就起了親近這個弟弟的心思。
上次在侯府,魏七娘之所以為魏八郎解圍,也是因著這個。
魏八郎見魏七娘讓自己給她的二兒子取名字,就有些受寵若驚的道:“七姐讓我給外甥起名字嗎?”
魏元娘聞言就笑道:“你是他的舅舅,怎么不能給他起名字了?”
魏七娘也在一旁說蘭允也說希望魏八郎給兒子起個名字。
魏八郎見魏七娘說的懇切,便笑道:“七姐和七姐夫別嫌我才思學淺就是了。”
魏七娘見他答應,笑的更開心了。
這邊魏七娘姐弟幾人聊天聊的開心,那邊秦星云看到魏七娘她們這么高興,卻是心生不快。
他自家雖不甚顯赫,可卻憑著瑞陽侯夫人這個姨母,在侯府橫行霸道慣了。
彼時魏元娘和魏七娘姐妹身為庶女只能在瑞陽侯夫人手底下討生活,自是在秦星云她們這些兄弟姐妹面前小心翼翼的。
可此一時彼一時,此時魏元娘的兒子已去了書院讀書,且又有親戚照料著,將來的前程自不用愁。
而魏元娘的女兒玉姐兒也嫁入了錦鄉伯府中,日子也是越過越暢意。
魏七娘就更不用說了,她們姐妹兩人現在臉上的笑容比以往多了許多。
可秦星云等人的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
她們能在瑞陽侯府橫行霸道是因為有瑞陽侯夫人在,可到了外面,那些正經的人家就不會買她們的帳了。
秦星云這些兄弟姐妹的婚事尋的都不太好。
他們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看到魏元娘和魏七娘現在的模樣,再想到她們以前的模樣,自是心中極為憤懣。
秦星云就升起了不想讓魏元娘和魏七娘好過的心思。
他想起前些日子在侯府發生的事情后,心中就是一動。
從廟里拜佛回來后的第三日,魏七娘正在家中與貼身媽媽一起盤算著等今年地里的出息和店鋪的租金收回來后,就在京郊買上一兩畝的良田。
媽媽原本說一兩畝是不是太少了。
魏七娘卻說積少成多,她每年買一些,過上個十年這田地也就漸漸多了,總比浪費了這些錢要好。
兩人正說著些田宅經濟的話,就聽外面奴仆來報說有人過來尋魏七娘。
魏七娘聽說來人是誰后,臉色沉了下來。
等和那人說完話后,她讓人套上馬車去了瑞陽侯府。
世子夫人張氏聽魏七娘說秦星云過去勒索她后,心道,終于來了。
她安撫魏七娘道:“你放心,我和你大哥都是知道實情的,必不會看著你受委屈,我這就讓人去叫你大哥過來。”
魏七娘見張氏在此事上并不推脫,心內倒寬慰了一些。
魏大郎來了后,聽完魏七娘說秦星云以前些時日在侯府發生的事情,來找她勒索錢財后,面色就是一黑。
他沉著臉道:“我明明已經給了他一筆銀子了,怎么他還去找你?”
魏七娘這才知道秦星云竟然已經借著這個由頭勒索了魏大郎一番了。
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張氏見魏七娘憂心忡忡,就對她道:“你放心,他也只是想訛你的銀子罷了,倒也真的不敢在外面亂說。”
魏七娘自是知道秦星云不敢在外面亂說些什么的,不然瑞陽侯夫人就先繞不了他。
可她也不能就這么被秦星云給訛住了呀。
張氏似是知道了魏七娘的想法似的,她就對魏七娘道:“你放心,此事我和你大哥必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先回去等我們的消息吧。”
魏大郎也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張氏的說法。
秦星云是魏大郎的表弟,魏七娘是魏大郎的妹妹,這事于情于理都該由魏大郎從中調解。
魏七娘見張氏如此說,便勉強笑道:“那我就在家里等哥哥和嫂嫂的消息了。”
張氏頷首應是,親送魏七娘去了二門處。
等從二門回來后,張氏就問魏大郎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魏大郎想起自己啊表弟那個無奈的性子,就嘆了口氣道:“一時之間,我倒也不知道該如何行事了。”
魏大郎雖有瑞陽侯夫人那樣的母親和魏二娘那樣的姐妹,可他自己卻是個寬厚有余,機敏不足的性子,遇到秦星云這樣耍無賴的人,他還真不知道要怎么應付。
張氏思襯了一下后道:“要不然我們去找三妹妹問一問她的意見。”
張氏所說的三妹妹就是指魏三娘。
而她之所以鼓動魏大郎去找魏三娘就是想要趁此機會,將瑞陽侯夫人的娘家親戚一網打盡。
這些年,她是知道瑞陽侯夫人的那些親眷們借著瑞陽侯府的名頭,在外面做了多少欺男霸女的事情的。
她不像瑞陽侯夫人那般目無王法,覺得以瑞陽侯府現在的聲勢,縱是不能與如安國公府那樣的府邸比,對付個升斗小民還是沒問題的。
張氏是自小讀過史書的人,自是知道若是沒人想動瑞陽侯府的話,這些事就不算事,可若是有人想攻擊瑞陽侯府的話,這些事就是壓垮侯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張氏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莊哥兒,也要先把瑞陽侯夫人的那些親戚們都給一鍋端了。
只是以往,張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瑞陽侯夫婦掌握著瑞陽侯府的權柄,魏大郎又是個沒甚心計的性子。
她若是一開始就明刀明槍的和瑞陽侯夫人對著干,肯定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兒子莊哥兒都已經十歲出頭了,她已經在侯府站穩了腳跟。
而瑞陽侯夫人因為此前對瑞陽侯的子侄們太過刻薄,且縱著自己的親眷們欺負魏元娘等人,早已是犯了眾怒。
她們未必肯親自動手對付瑞陽侯夫人,可若是瑞陽侯夫人的親眷們在外做了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她們肯定會順水推舟讓那火勢燒的更猛一些。
秦星云信口開河污蔑魏七娘,且借此勒索她的事情,就是點燃這一堆爛事的第一把火。
魏三娘、魏四娘和魏若她們未必對魏七娘有多么深的感情,可她們都是曾被瑞陽侯夫人欺負過的人,且秦星云若是真的在外胡言亂喜毀壞了魏七娘的名譽,那魏三娘等人也不會幸免,所以她們必然不會吝嗇于幫魏七娘一把。
不過因為魏若現下有孕在身,張氏擔心安國公府的長輩們責備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拿瑞陽侯府的事情打擾魏若。
所以她就說讓魏大郎去找魏三娘夫婦。
一來,魏三娘的夫婿邱士成和安國公的關系比較接近,他若是得知了這些事必會告知安國公。安國公知道秦星云妄圖毀壞魏七娘的閨譽后,縱是為了魏若也不會不管這件事情。
二來,魏三娘是魏氏姐妹中除了魏若外嫁的最好的女孩了,找她也符合情理。
魏大郎聽說后卻有些猶豫:“這事要告訴三妹妹她們嗎,不如還是告訴母親,讓母親把他叫過來訓斥一頓吧。”
張氏就知道魏大郎會這么說,她故作猶豫了一會兒后方才道:“可母親必定會偏心表弟的,說不定會按著七妹妹的頭讓她花錢了事呢。”
魏大郎聞言先是沉默了一瞬,他想起自家母親的為人后,就嘆氣道:“罷了,我們去和三妹妹商議一番吧。”
魏七娘走后不久,魏大郎夫婦就去了魏三娘家。
魏三娘聽說魏大郎夫婦上門,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魏七娘早就和她說了秦星云在侯府內做的那一番事,也說了魏大郎夫婦將此事壓了過去。
魏三娘卻很是了解秦星云的為人,知道他既有了這么一個壞念頭,那么絕不是魏大郎夫婦三言兩語就能壓過去的。
秦星云必將再作怪,她嘴上對魏七娘說既如此,那你就不要擔心了,可心里卻做好了魏大郎夫婦會來找她的準備。
因為現下除了她之外,他們也沒有可以商量的人了。
魏三娘笑意吟吟的將魏大郎和張氏迎回了正廳。
魏大郎進來后先是問邱士成在哪。
魏三娘就說他在衙門。
聞聽的邱士成不在,魏大郎似是松了一口氣。
他就轉頭看向張氏。
張氏對著他做出一副會意的表情后,就抬頭對魏三娘講了秦星云這些時日做的事情。
魏三娘聽完后面色凝重的道:“他不會真的在外面信口開河吧?”
張氏聞言忙道:“三妹妹放心,秦表弟雖說素日里游手好閑的,但他到底還是不敢拿咱們家姑娘的閨譽開玩笑的。”
魏三娘聽到張氏說到秦表弟素日里游手好閑的時候,心中就是一動。
她想了想,就故作擔憂的問道:“這位秦家少爺可是喜歡在外廝混?”
魏大郎是個正人君子,聽到魏三娘有此一問后,羞的臉色通紅。
張氏卻似是不好開口似的,低著頭沒說話。
魏大郎見張氏不說話,魏三娘又等著回話,便艱難開口道:“是的,他素日里喜歡和三五好友一起在外游玩。”
“那若是這位秦家少爺和那些朋友喝酒時,不小心將此事吐露出去了呢?畢竟這醉酒的人可是最好套話的了。”魏三娘依舊做出了一副擔憂的模樣。
張氏聞言就伸出手撫了撫額頭,似是極為頭疼的模樣。
魏大郎本想說不會的,可他又比誰都明白秦星云的性子,他若是喝醉了酒,真會在外面亂說的。
若是他真的在外面胡言亂語了,哪怕他們自家人知道他是胡說的,可外人卻不會管這些。
若是魏七娘的閨譽受損,那么非但他那些姐妹們會受牽連,就連他女兒將來也難議親。
想到自己天真可愛的幼女,魏大郎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堅決。
“依三妹妹的意思,這事應該怎么辦?”魏大郎問魏三娘。
魏三娘故作猶豫了一下后方道:“我到底是個婦道人家,不知道外面那些男人們的事要如何處理。此事全賴大哥做主,只是希望大哥顧念著我們姐妹,莫讓人欺侮了我們去。”
說到最后,魏三娘拿手帕擦了擦眼角,似是有些哽咽。
魏大郎見魏三娘如此情狀,心中苦澀。
若是此事只是秦星云和魏七娘之間的私人恩怨,那他還會在中間和一下稀泥。
可他不是只有秦星云一個表弟的,他還要顧忌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姐妹,以及魏氏一族女孩們的名聲。
思及此,魏大郎就對魏三娘道:“三妹妹放心,此事我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送走魏大郎夫婦走后,魏三娘笑著走回了正院。
她的貼身嬤嬤原本一直在外面,魏大郎夫婦走后,她方才進來,因此她并不知道魏三娘在高興些什么。
“可是舅爺和舅太太說了些什么高興的事情?”嬤嬤問魏三娘。
魏三娘聞言笑著道:“可不是嗎?快去拿些酒來,我要喝杯酒慶祝慶祝。”
在這個時候喝酒?
嬤嬤見魏三娘并不說發生了何事,倒也不問,而是真的出去拿了一壺酒進來。
魏三娘一邊自飲自斟,一邊在心內想著這些年瑞陽侯夫人的親眷們為虎作倀做出的那些事情。
瑞陽侯夫人欺負她們也就罷了,那起子不著四六的人,不過是嫁了個女兒到她們瑞陽侯府來了,竟也跟著欺壓起她們來了。
她早就看那些人不順眼了,只是到底閨閣女兒不好做些什么。
眼下秦家那個蠢才自己作死,那就不要怪她趁機一網打盡那起子人了。
等晚間邱士成回來后,魏三娘就把白日里魏大郎夫婦過來拜訪以及秦星云威脅魏七娘的事情告訴了邱士成。
“雖說大哥說了此事他會處理,可我還是擔心大伯母會從中插手,這事到最后反而越鬧越大了。”魏三娘一邊為邱士成夾菜,一邊道。
邱士成一邊吃菜一邊想事情,半響,他才道:“這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魏三娘聞言大驚,她記得自己并未將此事告訴邱士成。
邱士成見四處無人,便也對魏三娘說了實話。
“前些日子,公爺將我叫到了公府,他讓我私下收集一下侯夫人那些親眷們在外為非作歹的證據。”邱士成聞言就道。
魏三娘聞言先是思襯了片刻,隨后便問道:“難道是大伯母給五妹妹臉色看了?”
話剛問出口,魏三娘就搖了搖頭道:“不對,現在縱然是給大伯母五個膽子,她也不敢當面給五妹妹臉色看。難道是她私下做了些小動作嗎?”
邱士成聞言搖了搖頭道:“那倒也不是,公爺說的是他在外聽聞了些秦家和靳家的風言風語,擔心日后若是有人想攻擊安國公府,會拿著秦家和靳家的那些事說事。公爺說秦家和靳家的事雖說和他們府上不相干,但侯夫人畢竟是瑞陽侯府的當家主母,到時若是牽連了五妹妹就不好了。”
聽到這里,魏三娘已是有些明白了。
公爺這是要為五妹妹出頭呢,只是瑞陽侯夫人在外到底是她們姐妹的伯母,若是對付她的話,只怕也會傷到自己。
所以公爺就想一鍋端了秦家和靳家的那些人,這樣既能給五妹妹出氣,又能讓瑞陽侯夫人難受上一段時日。
魏三娘想明白李浩淼的意圖后,眼中閃過了一絲快意。
她幼年時,這位大伯母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拿著秦家和靳家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來打壓她們姐妹。
如今安國公既是下定決心要整治那些人,那些人日后在京城也算是待不下去了。
不過也是她們自己先多行不義的,她們若不是仗著瑞陽侯夫人的勢力在外面做出了這些缺德事,安國公和她夫婿也找不到什么破綻來對付她們。
思及此,魏三娘就更開心了。
邱士成看到魏三娘高興,那方才欲說出口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他雖已和安國公商量好接下來幾年的行事,可這個決定卻著實會讓魏三娘難以接受。
邱士成為難了半天,覺得早說不如晚說,還是現在就告訴三娘吧。
這樣日后她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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