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令柔利索地把自己的物品逐一放好。
在文旅部的時候,她會在辦公桌上擺放一些可愛的小物件,比如什么胖豬呆鳥生氣猴等小掛件,還有一些好用的辦公好物。
但搬來總裁辦公室,那些東西肯定都不能帶了。
畢竟辦公氛圍不一樣。
令柔望了一眼對面陸境恒的辦公桌,除了大顯示屏,電話,置筆架和本本,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干干凈凈。
再看看自己眼前這張,也是一馬平川的桌面,根本不好擺放那些裝飾小物件。不過辦公桌左邊有個和桌面一樣高的置物柜,可以放私人物品。竟然還有一個抽屜配了密碼鎖。
令柔把所有東西放好后,打開電腦試用。
大屏幕看起來真舒服,鍵盤也是好好用。總裁助理的待遇真是太好了。
之后無所事事,令柔看著電腦屏幕,發(fā)了一會呆。
沒想到陸境恒變了那么多。
舉止成熟穩(wěn)重,再配上西裝打扮,看起來是挺有總裁氣場的。
反觀自己,現(xiàn)在是個唯唯諾諾的打工人。
昨晚自己還花了時間做心理建設,可是看看人家,一大早就投入各種工作安排,絲毫不受影響。這就是老板和打工人的區(qū)別。
為什么自己慌慌張張的。
又丟臉了。
不行,曾經(jīng)的學渣都有那么大進步,自己又怎能拖后腿?就算現(xiàn)在是給他打工,也要拿出學生時期的自信和認真態(tài)度,做個出色的打工人。
等下陸境恒回來,哪怕是裝,也要裝出一個淡定自信、穩(wěn)重自然的自己。
讓他看到一個優(yōu)秀的助理形象。
令柔又成功做了一次心理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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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離開總裁辦公室后,搭乘電梯直下鴻信中心三樓。
進了頂閣餐廳的包間后,他坐下,一言不發(fā),只是用充滿玩味的眼神看著對面的陸境恒。
陸境恒同樣一言不發(fā),昂起頭,回以一個散漫淡然的眼神。
兩人就這么互相沉默了半分鐘。
最后秦峰說道:“招呼了。她說她喜歡那套辦公桌椅。”
陸境恒揚了揚眉梢,漫不經(jīng)心地回:“嗯。”
隨后他起筷,夾起一塊點心,看了一眼秦峰,說:“吃啊。”
秦峰呵笑了一聲。
十點的會議,陸少八點五十分就到了鴻信中心,卻不去辦公室,讓他去招呼令柔,自己躲這里來喝早茶。
這是什么心理?
秦峰十分不理解。
不是他把那令柔調到辦公室的?見不到的時候就一直找機會見,終于要同處一室了,陸少反倒不好意思了?
見秦峰一臉疑問,陸境恒不說話。他慢慢地嚼著食物,用一副“你猜啊”的表情無聲回應他。
但他知道秦峰是猜不到了。
因為連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臨陣退縮。
如果沒有昨晚的事情,他今天理應是可以很正常地以上司的身份去接待令柔。然而令柔發(fā)來的微信,干擾了心緒。
陸境恒當時第一反應是她發(fā)錯了信息,或者是漏了信息。
但等了幾分鐘,沒見她再發(fā)消息過來。
他想了想,就回了個字。似有意又似隨意。
之后令柔發(fā)來解釋,確實是漏了信息。
本來在她解釋過后,事情就該結束了,但他的心情卻起了微妙的反應。
躺在臥室的床上,看著手機內容,落地窗外是電閃雷鳴的雨夜。
他很自然地就回憶起了當年在那個學校讀書的事情。
特別是那次秋游學農活動。
原本是幫她一個忙,后來變成了戲弄她。只是沒想到她會嚇到抱住自己。
在她抱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呼吸驟停了幾秒。
隨之而來是新奇異樣的感覺。
一種溫熱柔軟的體感,一陣迷人的少女體香。
……
這么多年過去,很多細節(jié)已經(jīng)模糊,但他卻依然能清晰記得那種體感和香氣。
然后下意識地,身體涌起了一股燥熱。
所以今天起來后,陸境恒臨時決定讓秦峰去接待令柔。
他需要點時間去恢復正常心態(tài)。
“不行啊陸少,”秦峰夾起一件蝦餃放進嘴里,挑釁似的調侃陸境恒,“你現(xiàn)在極其不男人。”
他把陸境恒今天的行為理解成是慫的表現(xiàn)。
陸境恒抬眼,無所謂地嗤了一聲。
秦峰笑:“我覺得還是得幫你送封信。”
“再說一遍,”陸境恒瞇了瞇眼,一字一頓道,“別,亂,來。”
-
十點,鴻信高層會議準時舉行。
董事長陸正宣讀了對文商旅總經(jīng)理王離的處罰決定。
在聽到王經(jīng)理貪腐五百多萬,已經(jīng)被移交給司法機構處置時,在座的各個高層都吃驚不已。
因為那意味著王經(jīng)理要坐牢了。
同時,這次調查還將華北區(qū)域的一條腐敗關系鏈連根拔起,幾個華北區(qū)的辦公室經(jīng)理都被解聘辭退了。而集團總部也進行了一些整頓和警告。
總之,會議結束后,除了董事會那幾位,其他與會者無不擦一把汗。
他們要么慶幸自己沒有踩高壓線,要么對自己曾經(jīng)犯過的一些錯誤憂心忡忡。
但更多的還是震懾于董事長和副總裁他們父子兩的聯(lián)手行動。
出人意料,不留情面。
十點四十分,集團正式公告了這次調查的結果。
鴻信集團內部即刻熱議起來。
八卦群自然跑在第一線。
“王經(jīng)理要坐牢了!好嚴重。”
“聽說投資部那個管培生要被調去分公司。王經(jīng)理受賄安排她進的投資部。”
“我還聽說酒店部也被警告了。”
“文旅部竟然扳倒了上司。”
“小道消息,據(jù)說是文旅部里有副總的線人,一直在幫忙收集證據(jù),所以才有了這次的人事地震。”
“那是誰?”
“小道消息,據(jù)說就是那個去過副總辦公室的女員工。”
“原來是她!難怪她可以成為第一個進副總辦公室的女員工。”
“原來是這樣!難怪文旅部這幾個月那么猛。”
“我早就懷疑了,之前我就說過文旅部可能有副總的線人,要不文旅部怎么會那么順利!”
閔蘭看著八卦群里被自己的馬甲號帶偏的討論,得意地掩嘴笑了幾下。
可以預見,等她們知道副總的新助理是令柔后,就會理所當然接受一切了。
同學當線人,同學當助理,多么合理啊。
流言起不來。
閔蘭想起令柔和副總之間的特殊關系,不由地彎起嘴唇。
投資部那位囂張的管培生怎么也不會想到,站在令柔后面給她撐腰的,就是鴻信集團未來的董事長吧?
“不過奇怪,為什么酒店部會被警告?”閔蘭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與此同時,在投資部的辦公室里,方優(yōu)茗泣不成聲。
她非常后悔自己的作為。她已經(jīng)知道令柔是什么身份了。
論關系,她真是不及她的零頭。
但她更難過的是將要離開鴻信總部這件事。
這意味著她再見不到那個,她暗戀了幾個月的俊帥身影了。
-
令柔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時間。
十一點。
陸境恒還沒有回來。
昨天汪秘書給她做了一些培訓,主要是秘書類的工作。因為她是新手,所以重要的工作暫時不需要她做。汪秘書已經(jīng)將他對接陸境恒的部分日常工作都移交給了她,比如會務提醒,日程安排,差旅準備等等。
并沒有什么難的事情。
不過汪秘書說副總可能會有其他工作安排給她。
令柔掃了一眼辦公室內。
估計這個早上,辦公室里都只有她一個人。
她已經(jīng)把能做的信息整理都做了,其他時候就安靜地坐著刷手機。
沒有離開過辦公桌一步。
令柔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看了一眼陸境恒的頭像,隨后打開了閔蘭的消息。
“令柔,最新消息,那個方優(yōu)茗被調走了,王經(jīng)理要坐牢了。還有酒店部,不知道為什么被警告了,估計和王經(jīng)理有關系。”
“令柔,你的新辦公室是怎么樣的?能拍照嗎?照幾張給發(fā)我看看?”
“不說了,文旅部要開會,響應號召加強法律學習。”
看完閔蘭發(fā)的幾條信息,令柔退出微信。
她有點心悶,因為沒想到那件事情的結果這么嚴重。
然后莫名地就想起閔蘭的話:伴君如伴虎。
“不能出差錯,否則……”
令柔正自言自語地提醒自己,突然聽到了辦公室開門的聲音。
她立刻站起來,轉身向著門口。
陸境恒?
確實是他。
陸境恒推門走了進來,轉過頭看了令柔一眼,表情淡淡的。
他還是一身黑色西裝,配上深灰色的襯衣,似乎比之前更具氣場壓迫感。
“副總。”令柔朝他拘謹?shù)卮蛘泻簟B曇粲行┤酢?
“嗯。”
陸境恒走到辦公椅處坐下。他的辦公椅是豪華寬大的棕色真皮總裁椅,看上去更貴更舒服。
令柔沒有坐下,貼著辦公桌站立,手指緊張地交纏著。
她和陸境恒對視了一眼,對方沉默不語,氣氛有點冷。
令柔垂下眼眸說道:“不好意思副總,今天早上什么都沒做,因為不知道做什么。”
她干脆的話語攪動了一下氣氛,也讓陸境恒起了一點興致。
“怪我還沒布置工作內容。”陸境恒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停頓了一下,再說道:“渴了,去倒杯水過來。”
令柔皺皺眉頭:果然,一切都從打雜開始。
她走出辦公位,爽快應道:“好。”
不過一秒后,令柔轉過身來問陸境恒:“水在哪?”
陸境恒挽起手,愜意地靠向椅背,微微扯起嘴角,向她發(fā)出指令:“往沙發(fā)那邊走十步。”
“右邊兩步。”
“再往前五步。”
“右轉身。走進去。”
“看見沒?茶水間,儲物柜,冷柜,都在那。”
令柔:“……”
原來沙發(fā)后面有一個隔開的茶室!
她竟然沒注意到。
前兩次來過這里,她沒注意,就連今天正式上班,她也不過來看看。
真是笨啊!
不過更笨的是,她按陸境恒的指令走過來的過程,活脫脫一個傻子。
他是在表達對她不稱職的不滿嗎?
令柔背對著陸境恒的方向,吸了一口氣,然后輕吁出來:不要放在心上。
隨后她看了看儲物柜里的一排杯子,問:“副總,用哪個杯子?”
“儲物柜左邊第二格,咖啡色那個。”
陸境恒繼續(xù)指導著,嘴角彎得更高了些。
令柔推開儲物柜玻璃門,拿出一個不銹鋼保溫杯,再問:“冷水還是熱水?”
“溫水。”
令柔不再問了,默默地在茶室里一頓操作。
幾分鐘后,她捧著一杯滿滿的水走過來。
到了陸境恒的辦公桌前,小心翼翼放下,道:“好了,副總請慢用。”
她沒看陸境恒,放下水杯后就想往回走。
“杯子洗過沒有?”
令柔頓時愣住,轉過身來。
陸境恒對她挑了下眉,像是在質問。
“哎呀,對不起,我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令柔即刻端起杯子走回到茶室。
不一會,茶室里傳來她的聲音:“副總,洗杯子的地方在哪里?”
“飲水機左側有道門,推開。”
“哦哦,我看見了。”
大約八分鐘后,令柔重新捧來一杯水。
也許是為自己的不稱職表現(xiàn)感到抱歉,也許是小波折讓她一時忘了兩人當前的身份,令柔這一次放下水杯后,沒走,而是很自然地站在辦公桌前,看著陸境恒,眼里帶著淺淺的笑意。
一如當年問他“粽子好吃嗎”的神情。
陸境恒恰好抬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
一個溫婉淺笑,一個深情凝望。
時間都忍不住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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