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逛街計劃如常進行。

        “這個涂上去會顯得嘴唇瑩潤鮮艷，也很適合你的膚色。”閔蘭最后幫令柔確定了適合她的口紅顏色，轉身交待柜姐，“ok，口紅就要這兩支。”

        令柔靜靜地站一旁，讓閔蘭幫自己搞定一切。

        她不是特別懂這些。一開始看到那些妝前乳，粉底，遮瑕膏，眼部打底乳霜等等一堆用品時，她差點打退堂鼓。

        令柔在大學時也只是簡單上個粉底，涂個口紅，描個眉就已經算是認真化妝了，沒想到還有那么多名堂。工作之后的幾次隆重化妝，也是由閔蘭或其他人幫忙的。

        而且閔蘭挑的化妝品都是名牌，價格不便宜。

        但閔蘭不允許令柔放棄，并且說如果她不買，她就出錢買來當禮物送給她。

        所以令柔只好讓她幫自己安排。

        “好了，所有的化妝品都采購完畢，現在我們去看衣服，走吧。”閔蘭開心地拎起一堆購物袋，遞給令柔一半。

        “這么多，我怕學不來。”令柔不太有信心。

        “年輕人，沒有學不來的東西，買完衣服去我家，我今天一定教會你化妝。”閔蘭給她打氣。

        “爭取下周以全新形象亮相總裁辦。”

        原本令柔想去優衣庫挑幾條裙子就好了，但閔蘭說要買更好的衣服才能襯得起高大上的總裁辦，所以她被拉去了高級服裝店。

        “好貴。”令柔接過閔蘭遞過來的一套裙裝，翻看了一下價格牌。襯衫九百多，裙子一千多。

        “閔蘭姐，太貴了，不適合我這個消費階層。”令柔想把衣服放回去。

        閔蘭擋住她的手：“你都準備是月入三萬的高級白領了，工資比我還高呢，我買得起，你肯定也可以。周年晚會上借給你穿的那條裙子，就是三千多的，你看你穿出來氣質多好。貴有貴的道理，我們只需要買幾件，又不是經常買。

        見令柔還有些猶豫，閔蘭直接推她去試衣間：“快點去試試吧。”

        令柔便小心拿著衣服進了試衣間。過了幾分鐘后，她換好走出來。

        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的中袖立領襯衫，輕柔飄逸，衣尾扎進裙子里。裙子是一條頗有垂重感的橄欖色過膝傘裙，走動時，晃動如水波。

        閔蘭見她穿著效果極好，開心笑道：“看看，看看！多有氣質，一下子就變成都市漂亮白領了！”

        一旁的導購小姐也忙點頭：“真的好漂亮，你身材比例很好，而且還是小鳥腿，特別適合穿裙子。氣質也挺好的，這套裙子你穿起來非常出眾。”

        令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到外面的試衣鏡前，再看了看衣服。

        確實挺好看的。就是白襯衫有點透。

        “沒關系，到時候里面再穿一件白色打底背心就行了。”閔蘭建議。

        令柔覺得也可以，這套裙裝端莊得體，裙子也過膝。

        “再去試試這套。”

        ……

        最后，閔蘭帶令柔再去買了一雙白色高跟鞋，才結束了所有采購。

        對令柔來說，今天的花費非常巨大。她曾猶豫了幾次，但最后都默默接受了。雖然一直強調是為了職業形象，但實際上，她知道那只是個借口，就為了陸境恒改變的。甚至隱隱覺得，所謂的彌補他，也像是借口。

        令柔感覺現在是被一種情感推著走。

        閔蘭開車載著令柔和一堆戰利品，一路興高采烈地回到她位于西城區的住所。她幾年前買的一套兩房一廳的高層住宅。

        “來，喝杯水，然后我們就開始學化妝，”閔蘭遞給令柔一杯水。

        令柔來過閔蘭家里幾次，對她一絲不茍的精致生活印象很深，室內布置溫馨雅致，擺著幾處鮮花，墻上還掛著一架小提琴。閔蘭姐說她偶爾會拉一拉。

        閔蘭長得也不錯，穿著打扮都很講究，就是可惜，這么一個熱愛生活的精致女人，卻一直還沒找到另一半。

        令柔喝完水后，閔蘭讓她去換上那套橄欖色裙子和中袖襯衫。

        “穿著目標衣服化的妝最適合。下周先穿這套。”

        之后閔蘭開始教令柔化妝的步驟。

        “眉形真好，你到時候就順著這個角度輕輕刷。”

        令柔：“嗯。”

        在幫她畫眼線的時候，閔蘭故意聊起副總。

        “哎，令柔，你和副總相處一段時間了，你現在對他是什么感覺？”

        這問話讓令柔的心猛跳了一下。

        令柔閉著眼，裝作淡定地回道：“覺得他好像蛻變的蝴蝶。和當年比起來，像換了個人似的。我和你說，閔蘭姐，前天我跟副總去開了文旅商會議，他的思維和表達震驚到我了，說得很有道理，而且數據什么的都是信手拈來。”

        閔蘭停下畫筆，特意看了看令柔的表情。

        嘴角有笑意，分明是一種欣賞的表情。

        閔蘭恍悟：學霸怎么可能會欣賞錢霸呢？學霸欣賞的只會是學霸。

        “呵呵，難怪周老大回來不停地夸副總！想想也明白啊，不聰明，怎么能考得上世界名校嘛。我懷疑啊，副總在你們學校讀書的時候，是故意裝作差生，故意不學習的。要不就是有什么原因，導致他不想學習。其實人家很聰明。”

        令柔聽完閔蘭說的話，皺起眉，像在努力回憶著過去的蛛絲馬跡。

        閔蘭見她沉默不語，便適時地開始引導。

        “令柔，你知道我和趙姐她們多希望你和副總能成一對嗎？”

        話音剛落，如意料中的那樣，令柔即刻否定了：“這不可能的。”

        “哎呀，我就說說而已，讓我們做下美夢唄。要是你真的和副總走到一起，哇，那我和趙肖月就能放心在鴻信里混日子了。”閔蘭打趣道。

        隨后她試探地問：“其實你們以后有沒有可能呢？我看副總對你挺好的。而且你們真有緣。”

        令柔想再說“沒可能”，卻不知怎的，收住了那句話。腦海里閃過這些天兩人相處時的一些對話，以及陸境恒“對她挺好”的一些表現。

        她走神了一會，下意識地咕噥了一句：“也許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

        閔蘭聽到她這句話，臉上露出驚喜：這姑娘，動心了？

        她反駁道：“怎么可能！要是有女朋友，根本不可能讓你坐進他辦公室，不然人家女朋友早就來找你興師問罪了。”

        令柔忽然覺得有道理。

        她抬起眼，看向鏡子里的閔蘭。她一副猜透她心思的表情。

        令柔頓時害羞起來，急忙澄清：“其實我買衣服化妝，是因為總裁辦的同事說我有點拖后腿，所以我才想……”

        但話沒說完，她就后悔不該這么說。她一直希望與人為善，尤其是經過方優茗的事件后，她更是提醒自己不要再去在意那些是非八卦。

        “什么？”閔蘭怔了怔，“他們當著你面說嗎？”

        令柔急忙搖頭：“不是，我只是偶然聽到。但他們說的對，我的打扮確實不符合總裁辦的要求。”

        “開玩笑，你怎么可能會拖后腿？你可是上過熱搜的女人！你讓她們化個妝，也上個熱搜看看？做得到嗎？她們如果能有一百個點贊，就算我輸！”閔蘭很憤慨。沒想到令柔去了總裁辦，有副總關照，還會被人輕視。

        在鴻信集團八年，她沒少碰到這種讓人氣憤的事情。當初在酒店部，就是被那姓萬的打壓，仗著和向經理關系好，把原本屬于她的業績成就占為己有。后來到了文旅部，打定主意好好干番事業，沒想到整個部門都被輕視，再后來遇到那個方什么的管培生，差點被她背后的關系搞到要辭職。

        所以當她知道令柔和副總是同學后，高興得不行，覺得令柔可以幫大家揚眉吐氣一番了。

        可現在是什么情況？難道總裁辦的人看不出副總對令柔很好嗎？

        “他們怎么敢那樣說你啊？你可是副總的心腹助理呀。”閔蘭生氣道。

        令柔了解閔蘭的直爽性格，見她開始打抱不平，忙解釋：“沒有那么夸張，我只是副總的同學，不是什么特別關系。他們都知道這一點。沒關系的，我不在意。”

        閔蘭撇撇嘴，拿起睫毛膏，憤憤地說：“他們就等著看吧！”

        -

        周一早上。

        令柔經過總裁辦前臺的時候，照例和幾位同事打招呼。

        等她離開走去副總辦公室后，兩位女前臺迅速湊近八卦。

        “今天令助理有點不同？”

        “好像是化妝了。”

        “怎么樣？”

        “妝容好像還不錯。”

        實際上，令柔今天的著裝和往常沒什么變化，還是休閑褲加深色襯衫加坡跟鞋。就連化妝，也只是一個簡妝。

        但就是一個簡單改變，也還是引起了前臺同事們的注意。

        令柔進了辦公室放好包包后，去茶室倒了一杯水，然后回到辦公位坐下。

        今天沒有什么工作安排，而陸境恒現在應該已在飛機上。

        令柔環視了一圈辦公室內，似乎有點適應這里了。即便現在也是一個人，但卻沒有了之前的空虛感。

        她今天并沒有穿新衣服，化的也是簡妝。她想，既然是為了陸境恒而做的改變，那就等明天再穿裙子吧。

        她理不清那是種什么心理，反正就是有一股情緒推著她這么做。

        手機里響起短信提示，令柔拿過來看。

        是快遞信息，提示她有一個快遞在十點送達，讓她注意查收。

        令柔才想起是她媽媽寄來粽子了，便趕緊給閔蘭發了條微信，讓她幫忙在文旅部簽收。

        閔蘭回復了一條“ok”信息。

        之后令柔開始繼續她的閱讀任務。

        半個小時后，辦公室傳來敲門聲。令柔疑惑地去開門。

        竟然是保鏢秦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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