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

        “包下海灘？”

        閔蘭一臉震驚：“去哪個海灘？”

        令柔：“副總沒說。可能過兩天就會通知我們。”

        她想起當時，緊張又懵圈，只記得陸境恒說周末一起去個海灘玩玩，可以帶上她文旅部的師父，加上秦峰和伍鎧，一共五個人，坐他的私人飛機去，周六早上出發，周日傍晚回來，他包下了那里兩天。

        令柔當時聽完他的話，愣了一會，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點頭答應了。

        然后這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答應得好，答應得好！”閔蘭激動點頭，三兩下把雪糕吃完，邊擦手邊說道，“所有出行準備讓我來做，你不用擔心。”

        不過她有些疑惑：“國內……可以包下海灘？”

        令柔：“不可以嗎？我也不清楚。但他好像是這么說的。”

        閔蘭抿抿嘴唇：“……”

        這大概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吧。

        但不管怎么樣，這是個極好的信號。

        閔蘭打量了一下令柔，她現在覺得自己可能大大低估了副總對令柔的好感度。隨后她眨了眨眼睛賊笑道：“好，現在我們聊聊，為什么副總會突然邀請你去海邊？”

        令柔難為情地把當時的過程和想法一并告訴給了閔蘭。

        “所以你想試探他，然后他就提議去海邊了？哎呀，這不就是回應嗎？前面是吃醋，后面是高興！”閔蘭大喜，“這些就是有好感的表現啊！”

        “果然這男人還是要刺激一下才會有表現。”

        “令柔，我突然覺得副總不只是對你有好感，很可能是喜歡你啊！”

        閔蘭的話，讓令柔的心跳瞬間重重地跳了幾下。她看著閔蘭默了一會，才喃喃道：“是嗎……可是他喜歡我什么？”

        “你漂亮呀！”閔蘭回答。

        令柔微蹙起眉：“他周圍應該不缺漂亮的人吧，而且你們都叫我要多點打扮，要是不打扮，其實就很普通吧？其實我對著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閔蘭怔了怔，才意識到令柔是真沒自信。

        “傻姑娘，你是真的漂亮。”閔蘭對她笑道，“大家叫你打扮，是不想你浪費天生的好條件，何況打扮也是對自己的尊重，能變得更漂亮點，何樂而不為呢？再說，你又不是對著一個地中海頭滿臉肥膩的中年老領導，而是對著一個帥哥，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為什么不能好好打扮給他看呢？”

        “如果像你說的，副總身邊不缺漂亮的人，但他卻只對你有感覺，那是不是說明你身上有吸引他的東西，可能不只是外表，還有內在的？”

        “你不需要害羞和自我懷疑，也不需要去刻意迎合，你有什么優點，就向他展示什么優點。他喜歡你的話，肯定會看到。”

        “正常做自己就行了。”

        閔蘭滔滔不絕講完一通后，見令柔依然凝眉鎖目在沉思，手中的雪糕都快溶化了，便提醒她快吃。

        令柔回過神來，吃了幾口。

        閔蘭繼續在一旁樂呵。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她一定得做點什么來促進他們的關系。

        片刻后，她突然想到重要的事情，對令柔說道：“不過！”

        令柔抬眼：？

        “我們還是要穩住！確定這事必須得等男方來。在副總沒有給出明確信號之前，我們也僅止于試探。”閔蘭給她提建議。

        畢竟副總是個富二代，不知道他對待感情的態度是怎樣的。

        最后閔蘭補充：“我猜副總的性格，應該喜歡自己把握主動權。”

        -

        對于閔蘭的建議，令柔很輕易就辦到了。

        她本來就是在猶豫中前進。

        雖然閔蘭說陸境恒可能喜歡她，讓她一度感到開心，但她還是有點懷疑，因為猜不透陸境恒的真正想法，依然得從他的反應里獲得勇氣和信心。

        就像這兩天陸境恒的態度，直接讓她的勇氣消退了大半。

        他好像沒有什么異常，而且和她只談工作的事情。這讓令柔更加相信，他叫她去海邊的事情，只不過是一次叫熟人朋友去游玩的小事而已。

        所以令柔就冷靜了下來，學著他，處之泰然。

        周三，閔蘭告訴令柔一個好消息，集團已經通過了文旅部關于民歌園興建二期項目的決議，項目包括建一座園區酒店。整個文旅部興奮不已。周文虎讓閔蘭好好感謝令柔和副總，尤其是副總。而那邊酒店部的向經理和萬總監則氣得直咋呼，卻無力改變事情走向。

        令柔很高興，即刻向陸境恒轉達了文旅部的感謝，但他只是點點頭沒說什么。

        這捉摸不透的態度，讓人迷惑。

        周四中午，令柔媽媽打來電話，告訴她要推遲寄粽子，因為醫院這段時間工作多，一直沒時間去弄。令柔雖然感到無奈，但也只能對陸境恒說實話和表歉意。

        她以為陸境恒會隨便應一聲就過去，畢竟是更不重要的事情。

        沒想到他卻問了個問題。

        “你媽媽是做什么工作的？”

        令柔正埋頭整理會議要用的文檔材料，聽到陸境恒問話，停了一下動作。

        關于她的家庭情況，她在長莘中學讀書的時候，也沒怎么和同學提過。陸境恒不知道很正常。

        令柔沒多想，邊繼續整理資料，邊回答：“她是醫生。我父母都是醫生，所以平時都很忙。”

        “……唔。”陸境恒點點頭，停了停后再道：“挺好。白衣天使，為人民服務。”

        令柔抬頭，對他淺淺一笑當作回應。

        隨后兩人各做各事，沒再多談。

        下午，臨近下班時，陸境恒開完會回來，告訴令柔周末出游的時間和準備。

        令柔認真聽著，同時用手機記下一些重點信息。

        陸境恒最后說道：“你發個地址過來，我周六早上去接你，然后一起去機場。”

        像是平靜的湖面突然拋來一顆石子，激起無數漣漪一樣，令柔聽到陸境恒那句話時，心顫了幾顫。不過她很快就壓下悸動，問道，“那我師父……”

        “我讓秦峰去接她。開兩輛車。”陸境恒回答。

        “哦……”令柔想了想，然后點頭。

        “那好的。”

        下班后，令柔先把秦峰的電話號碼發給閔蘭，然后才給她打電話，告訴她詳細情況。

        閔蘭僅僅對那個保鏢哥來接她的事情遲疑了幾秒，就把思緒放回到了令柔的事情上。

        “令柔，你有泳衣嗎？”

        令柔怔了怔，她沒想過要下水游泳。因為她不會游泳。

        “沒有。”她答。

        “你先別回家，在大堂等我，今天我們一起吃晚飯，然后再去買點東西。”閔蘭叮囑道。

        -

        就這樣，一晃，工作日過去了。

        時間很快來到周六。

        令柔一大早就起了床。吃完早餐檢查好所有要帶的行李后，坐下來看手機時間。

        心情抑制不住地緊張和期待。

        陸境恒和她約的時間是八點半，會到她住的人才公寓外的馬路邊等她。

        令柔準備了一個20寸的行李箱，裝了必用品和幾套裙裝，基本都是閔蘭建議帶的。包括她今天穿的黑色小禮裙。這是她畢業時專門買來參加畢業晚會的服裝，不過后來很少穿。閔蘭的解釋是，黑色最端莊，適合各種場合。

        后來令柔想，覺得這樣挺好，有閔蘭姐給意見，少了很多煩惱。而且正是因為有她在打氣和幫助，讓她在面對陸境恒的事情時，才沒有亂成一團不知所措。

        她打心底感謝這個師父。

        與此同時，在a城西邊的一間高級公寓內。

        閔蘭檢查完自己的妝容后，打開手機，再看了看那個叫秦峰的保鏢昨天晚上九點給她發來的短信。

        【你好，我是秦峰，明天八點半，我會準時到你住所外接你，請留意時間和電話。】

        她當時的回復很爽快：【ok。謝謝你】

        這會卻莫名開始有點緊張。

        她已經很久沒和陌生男人這樣發過短信了。

        閔蘭看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到八點半。

        在她的公寓外邊，秦峰已經到達了地點。他停好車，拿出手機準備打給閔蘭。

        從陸境恒和他商量叫上令柔一起出游的這件事起，他基本無條件地支持他的一切安排。包括過來接令柔的這位師父。

        叫閔蘭。

        他腦海里閃過一幕，猜測她應該是那次，在鴻信停車場碰到的打電話的那個女人。他當時只看到一個背影。

        似乎脾氣有點爆。

        “嘟——”了兩聲后，對方接聽了電話。

        秦峰還沒來得及打個招呼，那邊就已經先說話了：“你好，是秦先生嗎？我現在馬上下來，大概五分鐘到。待會見。”

        倒是挺干脆利落。

        不久，在他視線的前方走來一個推著行李箱的女人。披著大長卷發，面容姣好，穿著中袖白襯衫，加米色寬西褲，外表顯得成熟干練。

        秦峰下車，朝閔蘭打了個招呼：“hi。”

        閔蘭聞聲抬起頭，見到一個高大強壯的西裝男人，站在一輛黑色奔馳旁。

        秦峰向前走近兩步，向她伸出手，笑了笑，說道：“把行李箱給我吧。”

        閔蘭遲疑了一下，把箱子遞給他，并道了聲謝謝。

        秦峰把行李箱放好后，叫閔蘭上車。閔蘭坐入后座，秦峰說了一句“那我們開始出發了”，便啟動車子。

        車內一時陷入安靜。

        閔蘭回想起令柔的描述：身形強健，人很好，只是長得有點兇。

        兇……嗎？這不是長得挺有男人味的？

        令柔怎么看的？

        那邊，令柔提前了十五分鐘站在馬路邊上等陸境恒。

        她穿著一件及膝的寬下擺黑色連衣裙，配黑色高跟鞋，襯得身材苗條嬌俏。在晨光的照耀下，肌膚更顯得白皙發光，加上漂亮出眾的樣貌，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奪目。

        路過的人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在令柔等待的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把男聲：“你要出遠門嗎？”

        令柔轉過身，見到一張有點熟悉的臉。是住她樓上的一個鄰居，剛搬來一個多月，和她打過幾次招呼聊過一兩句。好像是在互聯網巨頭公司里搞it的。

        男鄰居一身耐克運動服打扮，笑著問：“周末出去玩？”

        令柔即刻回以一個禮貌性笑容：“嗯，算是吧，跟老板出去。”

        男鄰居頓了頓，打量了一下令柔的打扮。他搬來人才公寓不久就遇到令柔，立刻有了好感，正準備找機會接觸，現在卻聽她說要陪老板出去玩，不由地皺眉。怎么看她都不像是那種女孩啊？

        “陪老板出去玩也是工作？”他的語氣有點不是滋味。腦海里浮現出一些中年老板調戲女人的畫面。

        令柔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雖然有點不喜歡他這樣說話，但她還是打算解釋一下：“不是，我……”

        話沒說完，就聽見遠處突然傳來“叭叭”兩聲，打斷了她的說話聲。

        兩人循聲望去。

        一輛黑色賓利駛了過來，緩緩停在他們面前。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他不但年輕英俊，身形高挺俊逸，氣質還與周圍一眾人有明顯區別，看上去特別貴氣。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似乎不是為了照耀，而是為了生輝。

        陸境恒徑直走到他們跟前，淡淡瞥了一眼令柔，又冷冷地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那男人，之后什么話都沒說，直接提起令柔的行李箱，轉身往賓利車走回去。

        令柔愣了兩秒，回過神來，忙和男鄰居道別：“那就是我老板。而且我們是同學。走了。”

        男人呆呆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只肖那么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輸了。

        還輸得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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