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我家的顏如玉
陸行微微皺眉,追問道:“先生不知墨武?您可曾聽過墨子鑄造白玉十二樓的典故?”
沙中老人微微一愣,擰眉思考,似是在翻閱腦海中的記憶,良久,才開口道:“我、不知道。我問你一件事,西秦的人現(xiàn)在過的好嗎?”
西秦?莫非是五代十國,不對(duì),那怎會(huì)不知白玉十二樓。莫非、莫非,是大秦!陸行腦子思緒翻飛,連忙開口追問:“先生可知道秦始皇?”
沙中老人瞳孔微頓,似乎在努力思考著陸行說的每一個(gè)字,道:“始皇、秦?莫非后世西秦已有能耐踏出函谷關(guān)?不該啊,西秦為天道所不容……”
“啊……啊、!”沙中老人咬牙顫抖,渾身有飛沙冒出,似乎整個(gè)沙軀要碎裂開一般。
“先生、先生?”陸行試探問道,沙中老人似乎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啊、啊——”沙中老人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金芒,他的右手探出,控制著周遭的飛沙封鎖住陸行的周身。
陸行試圖調(diào)動(dòng)劍意,卻被一股蠻橫的力道打散了凝聚的劍意。
“陸行,你非儒生,竟敢踏入文道遺跡!我饒你性命,將你囚于藏書石室,若你不能在試煉結(jié)束前修出浩然氣,那遺跡中的寶物便與你無緣!
看著眼前忽然變了一副模樣的沙中老人,陸行沉默不語,意念暗暗溝通劍道,以防文道遺跡的主人下死手。
伴隨著風(fēng)沙的匯聚,一個(gè)傳送法陣在陸行腳下凝聚。陸行的余光看向沙中老者的身側(cè),只見他的右手艱難的顫抖,小拇指在沙子上寫了兩個(gè)字,隨后又迅速抹掉。
光芒大盛,陸行被傳送到藏書石室中,而他的腦海中深深刻著兩個(gè)小篆字——“先秦”。
……
無邊無際的沙漠,一行人徒步行走在沙丘上。
“我、我這是在哪……”譚菁迷迷糊糊睜開眼,身子有些顛婆,察覺到自己似是在他人背上。
“陸、行,是你嗎……”她摟著韓瑞脖頸的手緊了緊,直到古竹的悠香飄入她的鼻內(nèi),心中頓時(shí)恍然:不是陸行,陸行的身上有海水的腥咸味。
譚菁拍打著韓瑞的后輩,輕聲道;“韓師兄,放我下來吧,我能走的!
韓瑞腳步頓住,連忙將譚瑞放下,再遞上一個(gè)水壺,道:“師妹醒了就好,若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便無顏再見夫子。”
周遭的一眾人也紛紛停下腳步,遞上干糧圍著譚菁噓寒問暖。
“師妹可讓我擔(dān)心死了?還以為你沒能從海獸的圍堵下逃生……”
“說什么呢,師妹吃些干糧吧,這一路奔波,想來餓了。”
韓瑞抬頭,目光閃爍,在人群中尋找著陸行的身影,耳邊有書院弟子的關(guān)切,但她的心真的好慌張。
陸行呢?陸行呢……他人呢!
譚菁焦急地開口,問:“你們看見陸行陸嗎?”
嘈雜之聲旺盛如烈火,卻被一盤冷水撲滅了。無論是書院弟子還是寒門弟子,他們表情扭捏,低頭不語。
“韓、師兄,陸行呢?他在哪?”譚菁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數(shù)遍,卻良久沒得到回復(fù),她只得看向韓瑞,顫抖的聲線帶著一絲懇求。
韓瑞亦是低下頭,似乎不愿意回答譚菁的問題。在他的理解里,便是陸行的劍道修為再高,也只是凡人之軀,如何能在蘊(yùn)含天地規(guī)則的沙山傾覆下存活?
陸行的確是身份尊貴,可文道遺跡里向來沒有什么權(quán)貴之論。除非你有一道浩然氣,才能在面對(duì)生死危機(jī)時(shí)選擇傳送離開。
“你回答我,陸行是不是考核失敗,被傳送走了?”譚菁神色慌亂,余光瞧見了自己右手中指處的戒指,忽的心頭被揪住一般。
終于有一名寒門弟子忍不住了,喝聲道:“誰說陸哥死了?他只是為我們斷后攔下了沙塵暴!”
“我……”譚菁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道:“我去找他,沙塵暴殺不死他的,他若是重傷一直躺在沙子里,那才會(huì)死!
譚菁拿起一壺水和些許干糧,便往外邊走,論方向,與眾人背道而馳。
“師妹,我與你一同去!弊織澅豁n瑞一腳踹出,高聲道。
“就是,我們一起去尋找陸行,多個(gè)人多份力量!睌(shù)位寒門弟子踴躍而出,紛紛收拾行囊。
“不必了!我一人去足矣。”譚菁搖頭拒絕了眾多師兄的美意,道:“我并無問責(zé)你們的意思,只是陸行救我一命,我也得救他!
輕風(fēng)吹過,掀起一陣沙塵。
韓瑞駐足站著,握著靈珠的手暗暗使勁。他還是頭回見到這樣的譚菁,與往日的活潑聰穎截然不同。
譚菁遠(yuǎn)看著韓瑞,作揖道:“師兄不必?fù)?dān)心我,真遇到不可阻擋的危險(xiǎn),我便用浩然氣觸發(fā)傳送陣,頂多考核失敗,不會(huì)有生命危險(xiǎn)。”
活落,譚菁背起行囊,朝著山丘之下而去,白裙沐日光,宛若黃昏。
走了一段路程,譚菁頓住了腳步。沙漠看不到盡頭,她自然不會(huì)盲目尋找,右手伸向發(fā)髻,取下一枚木簪。
木簪頂端凸起的地方刻著一個(gè)“溫”字,這是她家夫子的本命字。
“溫夫子,拜托了!
木簪刻字的一端閃過金芒,浩然正氣在譚菁的身前匯聚成一個(gè)厚袍男子。
溫夫子伸手一探,無數(shù)沙塵在他手中凝結(jié)成一柄戒尺。他手持戒尺,伸指撕開此處的空間,隨后緩步踏入虛空中。
“菁兒,乖巧等著,為師幫你問問路。”聲音溫婉,溫潤如玉。
譚菁乖乖站在沙丘上,張目打量著四周,靜心等候。
約莫盞茶功夫,空間再度被撕開一道裂縫,一只玉碧的手扣在了縫隙處,溫夫子右手抵著腰,半駝著背走出,長吁一口氣:“菁兒,你可累到你家夫子了!
溫夫子嘴角苦笑,身軀潰散一抹輕煙,鉆入木簪中,再留下一句話:“沒事別喚我,再有危險(xiǎn),為師便帶你離開文道遺跡。”
“說起來,這處文道遺跡有些奇怪呢……”這話溫夫子沒說出口,僅僅在心中喃喃。
再等了有一會(huì)兒,前方的沙子中鉆出一個(gè)老者,老者的右臂的衣袖空蕩蕩的,似是斷了條臂膀。
“奉大儒的命令,我替你實(shí)現(xiàn)一個(gè)愿望,文道遺跡里任何一件寶貝任你挑選!鄙持欣先四抗饪斩,聲音無悲無喜。
譚菁目光閃爍,大儒說的便是溫夫子。她搖搖頭,問道:“陸行可還在遺跡內(nèi),帶我去找他?”
“陸行……”沙中老人的眼神微頓,似是有了幾分變化,愣了好久,才道:“你說的該是那位用劍的強(qiáng)者,你當(dāng)真要找他?”
“嗯!”譚菁點(diǎn)點(diǎn)頭,聽沙中老人話中的意思,陸行應(yīng)該沒有什么危險(xiǎn)。
“我僅要尋他,若是方才溫夫子為難于你,我代家?guī)熛蚰阒虑浮!?br />
沙中老人猶豫了一會(huì),問道:“若是因此錯(cuò)過宮殿開啟,一無所獲呢?”
“沒事的,能結(jié)識(shí)陸行,已是我此行最大的幸運(yùn)!弊T菁盈盈一笑,如花容淺塘。
“好,”沙中老人揮手創(chuàng)造了一處通道,沙塵環(huán)繞在門戶周遭。沙中老人攤出僅剩的左手,道:“請(qǐng)吧!
譚菁毫不猶豫地走進(jìn)門戶之中,隨著沙中老人一揮手,一切消失不見,僅有無數(shù)的飛沙如燕鳥盤旋。
……
藏書石室,遍地都是書籍,有一部分還是古老的竹簡。
“頭大,讀書怎么能讀出浩然氣來呢?”陸行捧著一卷竹簡,躺在一堆古籍里。
“菁兒有韓瑞照料著,應(yīng)當(dāng)不會(huì)出意外。就是不知道小古如何了,隔著太遠(yuǎn)了,沒法聯(lián)系啊。”陸行皺眉,他的身體不行,負(fù)擔(dān)不起開道的壓迫。
他端看著竹簡,整個(gè)石室里連個(gè)筆墨紙硯都沒有,除了書,盡是書。
“罷了,看書吧!
“古人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标懶袚u頭晃腦,學(xué)童子讀書。
“砰!”不過是眨眼低首的功夫,一道沉悶地撞擊聲響起。
“痛、好疼……”一聲脆鳴落下,回蕩在長寬皆一丈七尺的石屋內(nèi)。
“哐……”竹簡掉落到地上,陸行空舉著雙手,目瞪口呆:“原來……書中真有顏如玉!”
“看什么看,還不來扶我!”一聲嗔怒,讓陸行覺得熟悉,再一看女子的衣裙裝束,頓時(shí)恍然。
“菁兒?你為何會(huì)來此?”陸行快步上前扶起譚菁,幫她查看有沒有磕破皮。
譚菁趴坐在地上,看著手忙腳亂的陸行,噗嗤一笑,后覺得不妥,連用衣袖掩面。
“好啦,陸行,你快與我說說,為何會(huì)被困在石室內(nèi)?”
陸行點(diǎn)頭,便將遇到沙中老人后發(fā)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譚菁也不嫌麻煩,耐心聆聽著。石室不算大,鼻間有輕香,二人僅隔咫尺。
“哦,這般說來,是你用劍意暴力通關(guān),這才惹來這么多的麻煩呀~”譚菁瞇起右眼,右手抵在陸行的胸口,假裝憤恨道:“快,你要給我們道歉,好端端的,把一個(gè)文道遺跡的試煉變成地獄難度。”
“真要道歉呀?”陸行眨眼,假裝無辜。
譚菁繃著一張臉,許是被悶的,兩頰微紅,一臉鄭重道:“那是當(dāng)然!”
“好,”陸行一把握住譚菁抵在他胸口的右手,身子微傾,腦袋靠在譚菁的耳畔道:“嗯,對(duì)不起,我的錯(cuò)!
“靠在耳邊說,更有誠意……”陸行企圖狡辯。
“砰!”一只玉腿高高蹬出,將陸行踹飛,譚菁冷哼一聲,小聲暗罵:“憨貨……”殊不知,她的臉頰,比那三月春的桃花瓣還要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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