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南苑宴會的邀請
樹梢掛雪,年至尾巴。
城主府里熱氣騰騰,白煙繞著圈附著上屋檐,小雪落下是半天白。
“小鈺,你別揪我衣裳!”魏穎護著腰間的衣帶,美眸嗔怒地看著小鈺。
小鈺不懷好意地看著魏穎,手上的動作不依不饒,“魏姐姐穿這么嚴實做什么,這是在家里,又不是外面。”
“咯吱。”
門開了,眾人看去,陸行和雷英提著四個大籃子進來。
院子里鶯鶯燕燕,姑娘們披著大紅袍子,各有各的熱鬧,小鈺的手落到魏穎腰間,只顧著上躥下跳;白狐兒和黎芮坐在石桌的兩側,白狐兒的玉手拈著一枚黑子,忽地落下,“哼,我這棋可是公子親授的”;柳丹揚抱著一筐濕漉漉的衣服,伸展著手臂晾衣服。
陸行笑瞇著眼,看著院內的一幕只覺得溫馨。他的思緒有些飄遠了,時抵年關,若是北地的家家戶戶能過上團圓的日子,那該多好。只是蠻族南下,雪津城領兵阻攔,每逢新年,必有縞素。
秦武是名殺將,有戰神白起之能,卻沒有白起的揣摩度量的心思。秦武此人有反心,是個有野心的武夫,姐姐不在,雪津城還真沒人能降服他。實在不行,只能用大道之音通知吳中,讓他來震懾秦武。
年關呀,蠻族當真可恨,天人更甚!陸行側頭看向北方,目光更是堅毅,那個方向有蠻族草原王庭所在。
“想什么呢?公子把菜蔬給我吧,我去洗洗,”小鈺在陸行眼睛前揮揮手,笑著招手道:“黎姐姐,你也別收拾棋盤了,反正這種玉石棋盤公子多的是,弄壞了也不心疼。”
“就你丫頭屁話多,”陸行白了小鈺一眼,走到黎芮的身前,柔聲道:讓我來收拾吧,你去幫小鈺打下手。對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在我這城主府里可沒有什么丫鬟,想吃飯就得自食其力哦。
黎芮挑眉,目光中有些許詫異,問道:“那公子,也是自己做飯嗎?”
“咳、咳。”陸行頓時語塞。
小鈺跑到陸行身側,輕笑道:“黎姐姐可就別讓公子下廚房了,要是有他摻和,莫說飯菜會焦黑了,怕是連廚房都會被付諸一炬。”
黎芮張著小嘴,追問道:“有這么夸張嗎?”
“我都說輕了。公子不能進廚房是陸姐下的死命令,我和她可沒少被公子氣到。”小玉偷著笑,瞧著陸行窘迫的面容,頓時笑得更歡快了。
“行吧,我們走吧,”黎芮挽著小鈺的手,向后院走去,邊走邊招呼道:“柳姐姐、魏妹妹,快跟我們去伙房,今日我們也做一回庖丁。”
“知道了,”魏穎此刻正幫著柳丹揚曬衣服,放聲道:“一會兒就來。”
柳丹揚顧著手上的衣服,便只是簡單地點了下頭。
等四女齊齊進了后院,白狐兒踩著碎步上前,將懷中的一封信遞給陸行,“公子不妨看看,柳丹揚從書屋帶回來的,傅姥姥給你的信,說是一個送給公子的驚喜。”
陸行接過信,打開查看,上面皆是一行俊秀的小字,為首的一行:小行,我沒事,你別擔心。
“姐姐!”陸行心下大喜,這是陸霜的字跡,斷出不了錯。
他強壓下心頭的喜悅,接著往下看:
如果小行收到這封信,就應該回到雪津城了。我已經提前叮囑過秦武,讓他明里暗里幫著你,他是個老實人,應當出不了差錯。然后呢,你要替我照顧好雪津城,這可是我們姐弟的心血,也是去世的大兄看得比性命都還要重要的東西,你要上一萬分心。
如果蠻族南下,你可以試著去相信閣老們,他們雖然有自己的心思,但他們絕不會在對待北蠻的問題上含糊。若是實在有處理不了的麻煩,去問天閣找晁陶,那老頭壓根不是六樓武夫,他跌境完全是自己限制自己,說什么更進一步。
小行也別有太多的壓力,姐姐知道你不想當北地的王,但是真的沒辦法,你看中的孫琦也被人害了。小行就聽姐姐一次好不,試著接手北地,北地沒什么不好的,大寒過后便是立春,幫姐姐把蠻族趕走,你我快快樂樂過新年。
小行,三年沒見你,姐姐,想你……
筆墨磨人心,淡黃的宣紙上有一滴淚痕。
陸行默默地把信放回信封中,心中念道:“做弟弟的,長姐姐在家,我卻三年不回家,是我大不孝。”
“公子,你哭了……”白狐兒說著,連忙用手帕為陸行擦拭眼角。
陸行忽地攥住白狐兒的手,大臂一攬,將她抱入懷中,哽咽問道:“三年不見,白狐兒可覺得委屈?”
白狐兒有些愣神,連忙道:“沒有,才沒有,公子回來就好。”
“我家白狐兒什么時候也學會撒謊了,說實話!”陸行假裝訓斥道,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白狐兒的眼眶濕紅,小拳頭捶打在陸行的胸口,再是緊緊拽住陸行背上的衣服,抽噎道:“公、公子,我哪是委屈,我恨你,三年前你為什么不把我也帶走?我、我比小鈺差哪里了?公子知不知道白狐兒哭了多久,哭了足足八天,天天以淚洗面的。”
“我的錯,我的錯。”陸行安慰著,右手摸著白狐兒的腦袋。
白狐兒的臉上滿是淚水,她抬頭看向陸行,嘟嘴道:“那公子還走嗎?公子還會丟下我嗎?”
陸行說道:“瞧給你哭花了,快回屋里梳洗一番,待會兒我們一起吃熱鍋。”
“好吧。”白狐兒從陸行的懷中掙脫,踩著小碎步向屋里走去。
等到白狐兒進了院子,陸行走到雷英身前,她正靠在墻上閉目養神。
“雷英,你去里屋收拾一下吧,里邊有火爐,水也是溫的。”陸行說道。
雷英睜開眼,平淡道:“好。”
她卻是沒挪步,面色稍稍遲疑,說道:“之前世子在城頭上和秦將軍的話我聽見了。老實說,在我們武將的印象中,秦將軍不是這么冷血的人。這一會兒,我想了很多,有沒有可能秦將軍只是在提醒世子,讓世子對雪津城里的一些人多加戒備。”
提起秦武,陸行的心中也是頗為奇怪,陸霜在信里也提到了,說是已經叮囑過秦武幫自己,可秦武的每一句言辭都極為偏激,更是揚言要殺自己。
到底是秦武蒙騙了姐姐,還是他真的如雷英所言呢,或是說另有原因?
陸行微微瞇眼,想道:不管如何,城主府離雪津城一里地,真有危險,晁陶也能頃刻間趕到。
“沒事,你不必擔心,陸霜已經做出了應對。”
“好,既然武仙都有所準備,那雷英不多嘴了。”雷英拱手道,便走進了里屋中,走到屋門前,她回頭看了一下院門,僅停留半息,便進了里屋。
“鐺、鐺鐺。”大門被扣響,門外有人喊道:“世子,陳楠求見。”
陸行循聲看去,陳楠是他的舊相識,是個一根筋的武癡,真論在武道上的天資,他比孫琦還要高。
沒再多想,陸行幾步上前,打開了大門。
門外,陳楠見到開門的是陸行,連忙彎腰作揖,說道:“陳楠見過世子。”
一句客套的話說完,陳楠猛地向前擁抱陸行,他的胳膊很粗,力道很足,直抱得陸行喘不過氣來。
“陸哥,你可算回來了,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小弟我這兩年都怎么過的,父親不讓我去南苑,說是會讓我丟了陽氣。我就去找爺爺說理,他就把我揍了一頓。”
“現在陸哥回來了,那可太好了,我可太饞南苑了,這些年在雪津城,我已經好久沒瞧見胸大屁股大的女人了。”
陸行撇嘴,南苑是什么地方,雪津城最大的風花雪月樓,你爺爺能讓你去才怪,不過……
陸行一把推開陳楠,問道:“陳楠,快二十了吧,你爹不急嗎?你給你找門媳婦?你爹不急,那陳也興不急抱孫子嗎?”
“哎呦,”陳楠一拍雙手,叫慘道:“爹娘給我找的女子都不行呀,我這一看畫像,一個個干干瘦瘦的,不是我陳楠眼界高,是真看不下去呀。”
陸行臉一黑,哪家畫師會把人化成胸大屁股大的模樣?當真是一根筋啊!
“你武道境界呢?三年不見,現在如何了?”
提到武道,陳楠的面上頓時泛起紅光,嘿嘿笑道:“已經在練綿延真氣了,算是初入斷江境,沒給陳家丟人,也沒給世子丟人。”
“咳、咳,”陸行面露震驚,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了,連忙問道:“等等,你什么境界?”
陳楠嘿嘿笑道:“斷江境呀,我爺爺嘴上總是說不滿意,說我比起武仙差了一大截,可他老人家總是在背地里偷樂。除開武仙太過變態外,我可是十八歲的斷江境呀,放眼大周朝,都沒有一人能比我更快。而且我的武道根基扎實呀,我在翻山境的時候,同境之內一定打遍天下無敵手。”
“誰準你叫我姐姐變態的,你才是變態!”陸行沒好氣地給了陳楠一記頭槌,揪著他微胖的臉,笑道:“來,三年不見,讓陸哥抱抱。”
陸行偷偷地引劍氣入體,張開雙臂抱住陳楠,再有明火偷摸著燃燒,在力道上直接反超了陳楠,如鐵鉗一樣的雙臂直抱的陳楠喘不過氣來。
“哥、哥……我錯了,我認輸、認輸!”陳楠痛地慘叫。
“我是來給你送請帖的,隔壁那幾個混球覺得我好騙,讓我來請哥去南苑赴宴。”
陸行松開他,見他揉著雙臂一臉的委屈,笑道:“行了,回去告訴他們,我會去的。”
“倒是你小子,三年不見,力氣變大,個頭長了,腦袋也靈光了。”
“哪比得過陸哥……”陳楠低著頭,說道:“那我就不打擾陸哥了,陸哥記得赴宴,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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