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十豎十，列成方陣，每個方陣數量一百，方陣與方陣之間留下二蛇左右間隙，以便查數，大家自行排列吧。”

    說罷，四腳便事不關己一般，優哉游哉地溜達到水晶柱邊。看著上面黑影森蚺的半顆眼珠，四腳的心里不禁感慨萬千，想前兒個自己還是個小不點兒，來到這水晶柱邊還得仰視才能看到這顆干癟的眼球，如今，自己已經可以俯視它的存在了，嘴角不自覺地便露出了一絲笑意。

    正在四腳想得出神時，余光中卻看見斜刺站著的黃腹蛇在對它使眼色，四腳好奇地循著黃腹蛇的目光回頭看去，卻見雄蛇才片刻功夫就已經整整齊齊地列好了方隊。四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執行能力，當真是了不起！琇書網

    四腳粗略地數了數，發現共有十三個方陣，其中十二個方陣應是滿員狀態，另有一個少得很明顯，估計連一半都不到。十二個滿員方陣，也就是一千二百條雄蛇，加上另外一個方陣的蛇，攏共也不到一千三。

    這一結果令四腳很是驚訝，整個蛇窟就蛇母一個參與繁殖，按說雄蛇的數量不會這么少才是，可是這結果，四腳一時有些無法接受，試探性地問道：

    “咱們蛇窟所有的雄蛇真的都在這里了嗎？看守們也都來了嗎？還是說看守依舊在······”

    不等四腳說完，下邊就傳來一個聲音：

    “總指揮，我們看守都在這兒了！”

    四腳攏目一看，覺得那條蛇似曾相識，仔細一看，頓時想起來了，這家伙不就是那次自己蛻完皮進不去蛇窟，醒來時等在一邊的那條蛇嘛！當時沒什么印象，后來這家伙主動湊過來搭訕了幾次，四腳倒也記住了它的樣子。

    知道這家伙是個看守，想必每日進出數量它心里應該有數，細一推敲，說不定整個蛇窟大概有多少雄蛇，它也差不多了解，便問道：

    “我記得你是個看守，從每日進出的雄蛇數量，你能不能判斷出雄蛇大概有多少條呢？”

    “這個，這個不太好判斷，雖然每天進出的數量都差不多，但是，每天也有相當一部分蛇是留在洞窟的，因為有很多蛇都是進食一次就好幾天都不用外出覓食的······”

    得不到答案，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四腳板著臉冷聲打斷它道：

    “行了，我了解了。我剛才粗略數了一下，在場雄蛇數量大概在一千二左右，既然大家全都在這里，那么我想問一下，繁衍生息了這么多年，為什么雄蛇的數量竟然會這么少呢？”

    整個內窟沉默了，四腳也沉默了，它還以為雄蛇的數量會是雌蛇的好幾倍，卻沒想到，雄蛇反倒只有雌蛇的五分之一！這是怎么回事？每年雄蛇的增長比雌蛇要多三倍，將近百年的時間，雌蛇的數量可以對得上，可反觀雄蛇，卻怎么看怎么對不上路，也難怪四腳要抓狂。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雄蛇每年雖然會新生一百多條，但是，蛇窟每年也會折損不少蛇，大部分都是在外出狩獵之后就再也沒回來的。”

    四腳循聲望去，竟然是多日不見的黑頭，仔細看時，黑頭的個頭也有了增長，雖然跟黃腹蛇比不了，但是在雄蛇中間也不算是小的了。

    “可是，這樣也不至于折損那么多吧？還有其它的什么原因嗎，黑頭？”

    沒想到四腳還記得自己，而且還當著所有蛇的面叫了自己的名字，黑頭頓時顯得有些受寵若驚，卻不知是害怕接下來的話會讓四腳生氣，還是太過激動，黑頭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還有一部分，就是內部的爭斗。”

    看得出來，黑頭是想在這樣可以露臉的場合多說幾句話的，但是，當它聽到自己的聲音后，怕惹得其他蛇笑話，便草草說了兩句就止了嘴。它知道，四腳也曾是內部爭斗的受害者，所以不用說的太細，四腳就會明白。

    四腳點了點頭，毫無疑問它是明白的。因為眼下就在這些方陣之中，還有幾條四環曾經的幫兇，四腳可是一直都記著呢！本想找個機會料理了這幾條蛇，但是，此刻四腳卻猶豫了，現在正是用蛇之際，而這些蛇現在也都成了自己的部下，并且，它們已經不再對自己構成威脅，也許，自己應該嘗試著大度一點，放任這段恩怨過去。

    不管黑頭說的這些是不是導致雄蛇嚴重減員的根本原因，四腳都已經挽回不了什么，它只能想著日后：

    “大家都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不管彼此間有何恩怨，都到此為止，往后，我們就都只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一路向前，掃平攔在我們面前的敵軍！

    在這里，我先打個樣，大家都該知道我和四環之間的恩怨，在諸位中間，還有幾個是四環的死黨，或許你們之前很恨我，眼下又很害怕我，害怕我會對你們下手，實話說，我是很生你們的氣，也有想過除去你們，但是，今天你們已經成為了我的部下，那我就該給你們一次機會，只要你們以后同大家一樣，真心實意為了回歸家園而戰，我一定會對你們盡釋前嫌，在戰場上，也會與你們生死與共！我，說到做到，在場所有族眾都將是我們的見證！”

    現場有了片刻的沉寂，但是緊接著就像炸了鍋一般，幾乎所有蛇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窟頂縫隙星光閃耀，四腳知道夜色已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它理清頭緒，它沒有時間再跟眾蛇多廢話，便一甩尾鋒，止了眾蛇的議論，說道：

    “大家散了吧，明日午時，在窟外集結，我需要給大家重新編隊，內窟終是狹窄了些，往來多有不便，我們就在窟外進行，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你們先散去，我還有事要交代它們。”

    四腳朝一旁的黃腹蛇努了努嘴，眾蛇心領神會，深施一禮，便井然散去。

    “你們過來。”

    四腳招呼了一聲，四條黃腹蛇便快速靠了過來，只聽四腳問道：

    “你們看到那個數量不齊的方隊了嗎？”

    四條黃腹蛇稍一對眼，便齊齊答道：

    “看見了！”

    “很好，它們的數量大概在四五十號左右，也就是說，明天編隊完畢，會有四五十號蛇多出來，明天你們也一起出去，到時候，我會把這多出來的四五十號蛇交給你們。我需要你們把這四五十號蛇訓練成一支合格的近衛隊，我要它們能夠疾行如風，搏殺如電，能夠隨我進出各種危險的境地，你們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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