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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棋子


山贏得了京城來的消息,立即動身去了留山侯府,再次見到景尚永,氣氛就不似之前了。

        “山伯!本吧杏酪呀洓]了剛剛封侯時的囂張氣焰,對著山贏行著晚輩禮,“父親大人已經訓斥過了,本侯回京就去給賢王賠罪,那小倌留在府上,也會好生將養著,等過兩日便隨本侯一起回京!

        山贏話不多說,只是執意接了柳秋聲出了侯府,也不停留,吩咐伙計雇了一架寬敞的馬車,拉上柳秋聲便離開侯府所在的青州。

        走了兩日后,遇上驚蟄雷雨,一行人停在了郾城。

        柳秋聲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能坐能走,也能吃能喝,就是執意不肯讓任何人看看他身上的傷。

        客棧里的伙計往房里送了熱水,江火和玉蟬都退出后,柳秋聲將房門輕輕叉好,才走到屏風后面,開始脫衣服,褻衣一褪,便露出背上的傷和右肩窩里一片咬痕狼藉。畜生!柳秋聲暗暗的罵了一句,忍著疼邁腿進了浴桶坐了下去,隔著水光粼粼,他低頭瞧著墜在胸前的墨玉扳指,黑沉沉的隨著水波晃蕩,摩擦著胸前的肌膚,像是有人撩撥的指尖帶來的觸感。

        沐浴更衣過后,柳秋聲披著如墨般的長發,低著頭用帕子細細的擦拭著扳指里外的水跡,貼身戴了這么久,也快到了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想到了要再次見到景世平,柳秋聲突然停了手上的動作,新雪一樣白的臉色泛起了紅暈,顯出少年的局促不安,有些呆滯的眼神也晦暗深沉起來,他自問:不再是楊成毅,回去了該以什么樣的身份自處嗎?

        山贏讓伙計把晚飯送到了柳秋聲的屋里,江火也跟了進來,三個人圍著個小桌,有酒有菜難得的愜意。

        “山伯,在這郾城給我買個莊子吧!就當王爺賞我的,我不想回去了,就在這里落腳了!绷锫曂蝗婚_口。

        “柳公子,何來此話。俊鄙节A掃了一眼驚呆無措的江火,撂了筷子勸道:“老夫奉王爺之命來接柳公子回去,若是接不到人,如何復命?再說,柳公子也要想想這跟著你出來的兩個小的。”

        玉蟬翻了個跟頭,從房頂躍進屋里,蹲到柳秋聲身邊,“哥哥,為什么不回去了?王爺聽說哥哥受了苦,發了好大的脾氣。”

        江火也道:“王爺為了要人,可是費了好大的勁,連巍山王都得罪了,侯爺也被圣上召回了京城,這動靜可是夠大的!”

        “王爺為啥還要見我?”柳秋聲用筷子戳著面前的醬肘子,他還不敢吃太多的葷腥,只能拿筷子戳點肉汁放進嘴里嘬味,“起初王爺要救的人就不是我,現在王爺已經知道了,我還哪敢厚顏無恥的回去呢?”

        “王爺知道了也沒怪罪你!”江火湊近了些,求著:“主子回去了還是風荷堂的主人。”

        “難道……我真成了王爺從外面帶回來養在皇陵里的小倌?就算王爺本來有那個意思,可我已經被侯爺糟蹋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什么臉面回去?還是……靠著我與王爺心心念念的先生有幾分相似,靠著這點情誼茍活在王爺的庇護之下?”柳秋聲說的傷心,連帶著江火和玉蟬都難過起來。

        山贏看著柳秋聲嘴角殘留的一點傷,捋著胡子,商量著:“不如這樣,老夫先行回去跟王爺復命。眼下已經開春了,路上雨水多也不好走,柳公子暫且留在這郾城養傷,等著雨季過了再回京城?”

        “山伯,您回了京城,見了王爺……”柳秋聲這說好了先不回去,又開始放心不下,“提醒王爺,千萬別為了我跟巍山王交惡,不值得!

        “這王爺的喜怒,哪容得老夫置喙。俊鄙节A說。

        “山伯……”柳秋聲有點急,斟酌了一番,還是囑咐道:“新帝登基,各方勢力重新平衡,這侯爺突然發難定是背后另有原因,山伯千萬提醒王爺自保要緊,不要成了……”柳秋聲不敢多言,即使是位高權重如賢王也是逃不過帝王術的算計,便只訥訥道:“不要成了……成了棋子……”

        山贏點了點頭,倒是有些佩服他年紀雖小,可懂得卻多。又有點心疼他,因為其實他才是卑微的棋子,身不由己的任人擺布。

        花朝節至,宮中熱鬧非凡。景世平應召入宮,端坐在寶成帝下首,看著宮中嬪妃斗艷,各個明媚鮮妍,華服飛鳳,幾個小皇侄也是錦服玉榮,繞膝嬉鬧。闔家歡樂的氛圍里,景世平覺得好不自在,另一個不自在的便是太后,雖是被恭敬的請到了高廷寶座上,卻一臉落寞看著底下的錦繡繁華,裹著花香的晚風撩起她霜白的鬢發,尚且秀美端莊的容顏下神情哀怨,與周遭格格不入。

        蒸花糕、飲花酒、喝花粥,宮中過節也與民間一樣的鬧法。挨到半夜,又要燃燈祈福,上百個小內宦排著隊站在場上燃燈,飄忽忽的一片白燈飛上天去,景世平仰著頭跟著看,不提防一個小內宦挨了過來說:“王爺,顧凌進宮是天靖二十年,是先帝爺從靈光寺帶回來的!

        又是靈光寺。天靖二十年,景世平回皇陵的路上細細的回想了一番,他那時還是個九歲的幼童,沒記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發生。

        到了撫靈宮門口,景世平一下轎,就瞧見山贏雙手托著白狐裘大氅立在宮門口等他。

        “人呢?”景世平往內院里走,一臉狐疑的瞧著山贏手里的東西,“他不肯要?是不敢,還是不愿意?”

        沒等山贏答話,大門外突然傳來兩聲吆喝,“王爺,王爺恕罪!”

        景尚永倒是快,已經追著趕來告罪了。

        景世平不理,門口的親衛就攔著人不放,景尚永直接跪在了外頭哭天搶地。

        “就這點出息,還敢跟本王斗?”景世平嫌他哭得沒了體統,揮退了守門的衛兵,景尚永如蒙大赦,提著衣服擺子追著景世平跑,“王爺,愚弟糊涂!”

        景世平被景尚永纏住,山贏只好侯在云墨殿外面,聽著景尚永最后許了東北商道再讓兩成的利,賢王才作罷。

        景尚永撩著衣擺剛跨出殿門,抬眼看見山贏又塌著肩湊過來,小聲謹慎的問道:“山伯,王爺見著……那個小倌了?”

        山贏知道景尚永在怕什么,虧得王爺讓自己去的及時,不然柳秋聲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熬過來?他有些惱怒,便哼了一聲沒搭腔。

        “山伯,賢王何時真的有了這個雅好啊?”景尚永急得直跺腳,氣急敗壞的抱怨,“本侯……本侯就是中了賢王的套了!明明是王爺送去的,怎么就又成了王爺的人?本侯若是早知道……哪能……唉!為了救他,本侯可是把壓箱底的千年老山參都搭進去了。山伯,這個……”景尚永從懷里掏出來兩個瓷瓶,“都是上好的去疤藥,快去給那小倌用上!

        “山伯,王爺等著你呢!”月明出來催人了。

        “拜托!拜托!”景尚永抱著拳對著山贏又拜了拜,直到他的背影隱在殿門后頭了才跟著小廝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念叨著,著了他們的道了,都是狐貍托生,詭計多端。

        “人呢?”景世平還是那句話。

        山贏心里還在琢磨之前賢王明明說柳秋聲是故人之子,怎么去了一趟渝州回來就成了黃花館里的小倌?跑了趟青州又成了王爺的人?

        還沒等他想明白,景世平又喝了一聲,“人呢?”眼神很冷,帶著怒意。

        山贏惶惶然跪下,他知道賢王這是生氣了,便更不敢提柳秋聲的傷,只道是路上不好走,柳秋聲的馬車要晚幾天才能回來。

        “哦對了,柳公子在老仆臨行前囑咐回來要提醒王爺,說:新帝登基,各方勢力重新平衡,這侯爺突然發難怕是背后另有原因,王爺自保要緊,不要成了棋子!

        賢王聞言,臉色稍變,上前來扶起了山贏,垂著頭想問他傷得厲害嗎?抿了抿嘴又忍住了,從山贏手里收回白狐裘,說:“是本王疏忽了,這上面有龍紋,不該強他所難。”

        明明是想對他好的,還說過給他個家的,卻又隨手把他送了人。

        景世平示意月明收下白狐裘,又吩咐山贏:“山伯,勞煩您老人家再跑一次錦州,為秋聲置辦一件一模一樣的白狐裘大氅,這是本王欠他的,不送給他便于心不甘!

        山贏剛回了京城,屁股都還沒坐熱乎,又被賢王攆著要回東北,心里縱然千般不愿意,也只能應下差事。賢王這是在為難他,這個時候跑錦州,想要尋得上好的白狐裘得等到明年落雪時,若不把柳秋聲接回來,自己這把老骨頭遲早要在路上折騰散架了。

        夜里,妒花風雨相催緊。景世平坐在榻邊沒有睡意,一低頭撇見了床榻下一橫一臥的一雙靴子,他走的急,光著腳就跑了,真是毛躁。

        “其實都是圣上的意思,圣上不給侯爺撐腰,他怎么敢得罪我?”景世平突然開口,對著床里,像是那里有人,“圣上新登基,先是將二哥北敬王由郡王升了親王,可那北敬改成了靜也真是諷刺。這是恩威并重,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升了親王不假,可也把二哥困在了北邊,只能守著邊疆,無詔不得入關?蓱z二哥上次回來,還沒看到這久別京都的一角城墻,就被瓦剌襲城絆住了腳!

        景世平頓了頓,又接著說,“如今想來,楊氏滅門也是圣上的好手段,為的就是截斷二哥在京都的支援,楊尚書一死,兵部便沒人替他們西北防軍積極籌備軍糧,也沒人替他們說話追著朝廷要官兵的封賞了!

        “只是苦了本王……”景世平扯著被子蓋好躺下,他的苦誰知道呢?又要籌謀西北軍務,打點著戶部的供應。又被圣上利用牽制巍山王,既要保證宮內的皮貨山珍不斷,還要當惡人把剛受了封賞的留山侯禁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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