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黃昏之時8
張叔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工人,不像是會做出這么兇邪的妖蠱的人,操縱貓鬼的應該另有其人,跟張叔應該是交易關系。
青蔚川今天出門倉促,本來只是打算找苗苗問一下情況,問清楚她跟什么人接觸過,推測一下誰最有可能對她下蠱,然后再想辦法,誰知意外就找到了下蠱人,一時還沒想好對策,只能先跟著進去。
張叔進了爛尾樓原本的停車場,光線十分暗,不久之后看見了一個背對著他的青年男人,男人身后還有一張桌子,桌上擺放著幾張朱砂符紙和一個銅盒子,銅盒子是敞開的,里面看不清放著什么東西,但有一股極其兇煞的黑氣縈繞在盒子周圍。
青蔚川躲在一根石柱后看到那個青年轉身,應該就是煉妖蠱的術士了,但這個術士好像極其謹慎,竟然還帶著口罩。
張叔語氣好像很著急,對青年說:“我已經把貓蠱弄到她身上了,現在就能動手,再拖下去不知道還要出什么問題。”
戴口罩的術士聞言語氣不悅:“你在質疑我?”
張叔也不敢跟他橫,討好道:“不是,只是昨天那貓蠱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跑了回來,那姑娘已經畢業了,那筆錢隨時都會轉到她的名下,我這不是怕再出差錯就前功盡棄了嗎?”
“這只貓不一樣,死前已經有異化的征兆,被煉成貓鬼后力量也比普通的貓蠱強,也就意味著越難被控制。”
術士眼底有一絲疑慮,但更多的是振奮,竟然通過自己的手練出了一只力量這么強大的貓蠱,只要能控制,日后必有大用。
在他發現這只貓鬼力量更強后,他便有意操縱貓鬼吸取苗苗周圍更多人的精氣壯大力量,便讓它在苗苗體內多留了一些日子,這才發生了昨日的變數。
青蔚川看著術士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張符,割破手指間在上邊畫了兩道,然后對準了桌上的銅盒子……
青蔚川猜想銅盒子里應該就是煉化的貓的尸體,通過他們的對話,術士應該是要操控貓鬼對苗苗下手了,如果放任不管,苗苗恐怕今日就會死于非命。
青蔚川來不及多想,從柱子后面飛快跑出,一把撲倒了術士,橫生變數,術士和張叔都是一驚。
張叔聲音哆哆嗦嗦,一臉奸計被撞破的緊張,“你你,你是誰?”
青蔚川腳踝還沒好,猛地一幢不知傷敵多少,反正自己是疼得齜牙咧嘴,當即回道:“木石盟盟主,你大爺!”
張叔懵了,仿佛穿越進了武俠小說世界。
術士被打斷儀式,眸光一沉看向青蔚川,然后眼神狠狠地震了一震,但很快他便收回驚訝的神色,一把將青蔚川推開,拿起桌上的細長的銅棍對著銅盒子敲了三下。
清冽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回響一陣,隨即平地刮起一陣妖風。青蔚川心道不好,他這是在召回貓鬼,接要來要攻擊的就是他了。
青蔚川連忙爬起來,把懷里的小野貓扔出去,一瘸一拐地跑向那個銅盒子,手還沒碰到就被一道尖銳的東西攻擊。
厲風中夾雜著抓心撓肺的貓叫聲,青蔚川猛地收回手躲避,張叔不知道是看見忽然跳出來的白貓還是那一陣看到看不清的黑氣,大叫一聲,往外滾了好幾圈。
“大師,大師,你怎么又把它召回來了,來不及了啊——”
術士將張叔一把推倒在地,根本不管他哀求,并指操控貓鬼攻擊青蔚川,像是鐵了心要殺人滅口。
貓鬼身形猛地拉長,尖叫一聲利爪并現,朝著青蔚川一掌劈過去,青蔚川翻身一滾躲開,回頭一看那塊地面已經斷裂崩開,倒吸了一口氣,心里暗罵青木誠,就算不打算要他這個兒子,也不能坑兒子到如此地步吧?要是能活著回去,他一定要找青木誠算賬!
貓鬼又乍起一道邪風,直接將青蔚川裹了起來,又是一道利爪直朝青蔚川面門劈去,危急間初九霧藍色眸光一閃,借著昏暗的光線遮擋化成一道白光,直接將貓鬼的妖魂震了出來。
那貓鬼魂魄離體的一瞬間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從未見過的強大妖力將它逼到褪色,瞬間意識到了這間停車場還有比術士焚燒他身體更加可怕的存在,當即松開青蔚川往外逃。
周遭視線很暗,剛才的轉折發生得又極快,青蔚川根本就來不及看清,就感受到有幾道凌厲的風在他身體周圍劃來劃去,然后一陣噼里啪啦的清脆聲音,他那傳家寶又斷線散落了一地。
“……!!!!!!”
青蔚川心里五雷轟頂,簡直想要咆哮出聲。
娘的為什么又斷了啊!!還是在這種場合這種時候!!
要他怎么撿!怎么撿!
能不要了嗎!
!!!
掩在黑暗中的帶著口罩的術士聽到木珠落地又接連彈起不間歇的聲音,眉頭壓到了最低,見貓鬼已經逃走,顧不得召回,轉身就離開了停車場。
張叔還在到處找人:“大師,大師你在哪兒?大師咱們說好的啊……”
初九看著青蔚川愣在原地近乎是絕望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本以為這個后輩弟子只是暫時還沒學會靈活操縱業塵珠,卻沒想到他是一點關竅都不通,心想果然是個菜瓜道士,然后輕輕一躍落在青蔚川肩頭,在他側過臉看他的一瞬間,攝住了青蔚川瞳孔。
登時青蔚川眼神驟變,絕望的表情退了個干凈,盡數變成凌厲和沉靜,然后緩緩抬起左手,做出一個召喚的動作,隨即一道細長刺眼的金色光芒從他手腕血管亮起,隱隱直入身體里的每一根經絡。
散落在地逐漸歸于平靜的業塵珠忽然顫動起來,受到召喚紛紛離地朝著青蔚川的左手匯聚,鮮紅到發亮的業塵珠又串成一條手串,掛在了青蔚川冷白的手腕上。
一系列動作只是眨眼間,青蔚川猛地回過神,恍惚間又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么,但在看到檀木珠回到自己手上的一刻,心底升起一個疑慮。
但現在顧不得那么多了,貓鬼已經跑了出去,必定是回學校找苗苗了,現在的苗苗處境很危險。
離開前,青蔚川抄起桌上的銅盒子一起離開,飛快地打了個車往洛城大學趕。
坐在車上時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他看了看坐在自己肩上的貓,小野貓沒丟,那他忘了什么?
初九:“喵~~”
青蔚川:“……”
忘了張叔!
為什么下蠱,下蠱的那個術士是誰,這些問題都還沒問清楚,張叔除了開始慌張地叫喚了幾聲,就一直躲在停車場角落,他竟然也就這么忘了。
……
洛城大學里,苗苗坐在長椅上對著聽筒道謝,然后掛斷了電話,一瞬間心情極為復雜。
是一個律師打來的,律師告訴了她一件事,讓她到現在還覺得難以置信。
兩年前她大二的時候,二叔家的老房子忽然收到拆遷信息,獲得了一大筆拆遷款,二叔是個穩重的人,得到信息的時候沒到處張揚,直到收到拆遷款時才喜極而泣,他癱瘓這么多年,終于不用再一直成為苗苗的負擔,終于也可以讓苗苗肩上的擔子輕一些了。
但他身體每況愈下,不知道自己那天就死在家里了,深知拆遷款的事瞞不了,到時候那些貪婪的親戚必定回來找苗苗麻煩,于是他找來律師立下遺囑,將絕大部分拆遷款在苗苗畢業后轉到她名下。
苗苗背后就是操場,有幾個人在打籃球,綠茵小道偶爾走過去幾個人,微風吹起地上的幾片樹葉,刮過道路發出沙沙輕響,苗苗一瞬間特別想回家,回去看看二叔。
忽然間那股清風越來越妖異,周圍溫度也急劇下降,苗苗忽然站起來,一陣暈眩讓它差點暈倒,視線又變得昏暗無比。
喵~~
她好像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貓叫,苗苗驚訝地四處找尋,呼喚道:“豆豆,豆豆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忽然腳上貼上了一個冰涼的事物,苗苗低頭一看,就是她曾經養的那只貍花貓豆豆,豆豆好像是終于找回家人一般,不斷地在苗苗腿上蹭,苗苗高興地眼珠直直滾落在地,蹲下/身去抱它。
“豆豆,我好想你,我們回家好不好……”
“喵~”
不遠處一個男孩正看著這一幕,那雙眼神淡淡的狗狗眼和他那張天然無公害的臉完全不搭,正是祝余。
祝余彎腰拾起一片樹葉,并指夾起對著苗苗方向一伸,將被重傷的貓鬼收了過來暫時關在樹葉里。
祝余對著樹葉低聲道,“見到了你曾經的主人,心愿該了了,也該為你所做之事付出代價……”
原來貓鬼就是那只貍花貓豆豆,豆豆被抓去煉成貓蠱后,全然不知自己要殺害的第一個人就是曾經對他最好的小主人,在昨天聽見苗苗說出自己的名字時,他才找回神智,冒著被煉化他的人將他燒成灰燼的風險逃離了苗苗的身體,最后還是被術士召了回去。
他以為自己會害死苗苗,幸好……
青蔚川飛快趕到學校,恰好就看見苗苗暈倒了,幾步上前接住了她,“苗苗,醒醒,聽得見嗎?”
祝余看見青蔚川來了,原本還有些落寞的神情翻書一樣變了,上前乖巧的撒嬌,“哥哥,你來啦~”
青蔚川看到祝余驚了驚:“祝余?你怎會在這里?”
話音未落,他看到了祝余手上黑氣繚繞的樹葉,頓時明白了。
……
青蔚川將苗苗扶到長椅上坐下,等人徹底醒來后跟她講了她中貓鬼妖蠱的事,苗苗越聽神色越暗淡,就好像她的蠱毒根本沒解一樣。
她將剛才律師電話的事告訴了青蔚川,青蔚川皺眉道:“這么說,那個張叔就是為了得到那筆拆遷款,所以才用這樣陰毒的招數。”
苗苗不住搖頭,她又何嘗不覺得失望,分明她和張叔無冤無仇,總共也就見過幾次面,如今看來,兩個月前突如其來的問候全都是有所圖謀,一時間她心里已經不是怨恨和害怕,而是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青蔚川又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你二叔兩年前就得到了拆遷款,而你直到現在才知道?他會把這件事瞞著你嗎?”
苗苗搖搖頭,說:“不會的。”
青蔚川眸光冷了冷,“也許你二叔的死沒那么簡單,報警吧。”
苗苗愣住了,她懂了青蔚川的意思,沉默了一陣,又看向祝余手上的銅盒子,方才祝余拿過找青蔚川要過銅盒子,把貓鬼放了進去。
她眼眶再次濕潤:“豆豆它沒想過要害我,它也是逼不得已,可不可以不要殺它……”
……
一只作惡的妖被道士抓住會有什么下場,苗苗不清楚,但從看過的影視劇來看,大概結果不會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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