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顆紅
秦茗和沈燁的關(guān)系有了變化。
但又好像沒有變化。
“no,no,no,我知道你的秘密,不代表我接受你了,”辦公室內(nèi),她轉(zhuǎn)著鋼筆,看著比賽錄像里球拍桿砸彎的特寫,手上動作一停,莫名感到胸悶氣短,“恐、怖、分、子。”
“什么玩意?”電話那頭的沈燁明顯不想懂她的文字游戲。
“意思是,你不能在未經(jīng)我允許的情況下,往我辦公室寄東西,”秦茗瞥了眼儲物柜旁的巨大包裹,“這么多消炎藥,你不如讓我泡福爾馬林消毒!
“你是不是就沒打開過?”沈燁一猜一個準。
秦茗疑惑起身,從抽屜里取出裁紙刀。
包裹外頭的膠帶捆得毫無章法,倒真是很像他的作風(fēng)。
得益于半透明泡沫紙,秦茗看出有消炎藥的外盒,所以連開都不想開。
結(jié)果除了唯一的一盒消炎藥,其他全標著“femininebalance,dailyprobiotic(調(diào)理益生菌)”
秦茗還想問他從哪兒找的進口貨,把盒子翻過來,就看見國家隊醫(yī)務(wù)室的便簽條。
也算他費心。
“女隊婦科專家會診,隨口問的,”沈燁一筆帶過,“按時吃藥,聽到了沒?”
“你怎么問的?”秦茗放下藥盒,語氣含笑,“我有個不太熟的朋友,不小心把她弄感染了?”
“你再得瑟?”沈燁惱怒命令,“吃完,一天三次,我要知道效果。”
“哦,”秦茗不痛不癢地答,“你想怎么知道?再監(jiān)視我一次?”
戳中兩人的痛處,就看誰先讓步。
“不會!彼芨纱唷
秦茗再撈起那些五顏六色的藥盒,一件一件看過去,消磨他的耐性。
“別什么都和你的醫(yī)生說,”沈燁沉默很久,只剩下有節(jié)奏呼吸聲,再次開口時語氣稍減,“搞得我像個畜生!
“你難道不是?”秦茗很驚訝他會說這樣的話。
那頭傳來撕包裝袋的聲音,他欲蓋彌彰地要掛:“睡了睡了。”
秦茗瞥一眼外頭艷陽高照的晴天,再看指向九點整的腕表,“你在哪?還沒睡?”
“在家!
這很不符合邏輯,從籬苑到體育場要跨江,他不隨隊里一起訂附近酒店,日日來回折騰圖什么。
一出神,沈燁就把她的電話掛了。
秦茗坐到地毯上,若有所思。
她沒有斷掉和沈燁的聯(lián)系,就像這通電話。
但她很久沒回籬苑住了。
有多久?
按今天的溫度,她要在那條卡其色連體褲外頭套件針織大衣才敢出門。
在沒有了解清楚前,秦茗不會允許沈燁這個級別的危險因素在身邊出沒。
她想了想,給樸正恩發(fā)條消息。
【你們比賽的時候,作息都不規(guī)律?】
這幾天樸正恩也在打比賽,估計要到?jīng)Q賽才會和沈燁碰上。
樸正恩回得很快。
【不一定不規(guī)律,就是睡得很少】
秦茗再問。
【在比賽前,難道不是休息好最重要?】
樸正恩回了條語音。
“生命這么長,可以在其他任何時候休息,除了比賽周期。況且,誰睡得著呢。”
也對。
秦茗瞄了眼電腦屏幕。
錄像里,沈燁因為摔拍被裁判罰黃牌,但絲毫不影響2:0的結(jié)果。
全運會的賽程真拖沓,打了將近一個月還沒結(jié)束。
門被敲響,是前臺來請示她:“jessica約您和于副總監(jiān)聚餐,下周。”
秦茗趕緊站起答應(yīng),可能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胃里一陣不舒服。
聚餐只吃沙拉,她想。
每逢年底就是圈子里忙季的開始,所以jessica找準機會就約午餐,省得以后幾個月連面都見不上。
工作節(jié)奏快也有好處,秦茗認為這是她最后一次聽到284的事了。
“那人的手段極其精明,銀行卡,監(jiān)控的線索都沒有后續(xù)!眏essica打響指招呼酒保。
于意生怕露餡,低頭不語。
“她蓄謀已久,準備自然充分,不是一朝一夕能瞧出破綻的事!鼻剀l(fā)表觀點。
“你怎么知道她蓄謀已久?”jessica叫了威士忌。
“拜托,”秦茗舔了舔唇,“但凡有幾分智略,也不會想一出是一出,否則,剛到手的錢被你追回去,難不成還得付你一個月利息?”
“下次去警局,該把你帶上做心理側(cè)寫,”jessica點點秦茗的太陽穴,“你幫我抓住這人,我許易廷下輩子榮華富貴!
秦茗輕笑,要一杯香檳。
jessica豪飲威士忌下肚,頗有白日宣淫的意思,很快上頭:“喂,我們一人說一個秘密,誰的最不要臉就誰喝!”
pr界花樣最多,秦茗由她發(fā)揮。
“我跟郁弦睡了!
于意手里的巧克力棉花糖掉在地上:“我靠??”
“《偶像請就位》的郁弦?”秦茗斂了神色,同她確認。
“是啊,你薄情寡義,不給人家資源,錄完節(jié)目就扔,人家不樂意,找我要溫暖來了,”jessica大約是想借醉意全說完,“活兒還挺好,‘姐姐,姐姐’地叫,我可拒絕不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說的就是此情此景。
秦茗確實不再管《偶請》后續(xù)的死活,由他們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一份管令予的合約還在她這。
反正,下一屆的選秀已經(jīng)在籌備。
“各憑本事!鼻剀p飄飄地評價一句,這事便算過去。
輪到于意。
她沒jessica臉皮厚,臨時建個聊天群,打文字。
“真的假的?”jessica摸摸她的孕肚,“幾個月了?”
于意比了數(shù)字“五”。
“謹遵醫(yī)囑,許大導(dǎo)演熬五個月不容易啊,”jessica擠眉弄眼,“高難度姿勢,爽不?”
于意窘得要死:“我,我都是被他逼的嗚嗚嗚他就是個變態(tài)!”
”害,孕期多做,沒準還有利于你激素分泌,防止產(chǎn)后抑郁呢,”jessica鼓勵她,“好活兒當賞,你要覺得舒服,下次把姿勢告訴我。”
女人交流起這種話題,難免剎不住車。
秦茗聽著,難以想象許宴知道jessica如何評價他會是何心情。
“這男人啊,技術(shù)好,歸一碼,”jessica嘆氣,把幾支口紅收回包里,“尺寸不行,就是不行!
于意和她同病相憐:“不比不知道,原來就比口紅粗那么一點點唉,知足吧,就像seimei說的,天下哪有兩全其美的好事。”
秦茗方才走神,漏了中間的部分,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
接著,jessica見她把口紅拿過去,在手里掂量幾下,表情一言難盡。
“你什么意思嘛,”于意跺腳,“你自己說的,小就小,人品好也行。
秦茗把口紅還給jessica,不安地訕笑:“是是是!
她只是很難相信人與人的差距。
畢竟沈燁的那兒,做一次就撐裂她一次,脹意駭人。
兩個極端,她還是偏向小且技術(shù)好的,總不會害她每日都得泡藥浴服益生菌調(diào)理身子。
大家都是忙人,各有安排,沒輪到她參與賭酒便散了聚會:于意要去產(chǎn)檢,jessica要去出差。
分道揚鑣前,秦茗忍不住提醒于意一句:“你不能事事由著許宴,以后結(jié)婚更是。”
于意明顯被滋潤飄了,心不在焉地讓她寬心。
秦茗只能獨自開車回公司。
車內(nèi)很悶,悶得她頭暈咳嗽,打開車窗吹風(fēng)才好些。
中途經(jīng)過去國家隊訓(xùn)練基地的路。
她猶疑一下,打方向盤拐進去。
目的地不是羽排館,而是醫(yī)務(wù)室。
醫(yī)務(wù)室值班的大夫恰巧是曾經(jīng)幫她開偽病歷的那位,見她到訪,心照不宣地問:“開哮喘證明?”
“嗯!
“行,測個血常規(guī)!贬t(yī)生裝模作樣走流程。
檢測結(jié)果會是陰性,改成陽性很容易。
采血后,秦茗提議想拿走曾經(jīng)的病歷。
大夫帶她去檔案室:“你的那份沒有歸檔,找起來估計要費些時間,我”
說著,外頭有人狂喊:“大夫!我兄弟被籃球砸著腦袋了!”
如秦茗所愿,醫(yī)生跑出去,解決訓(xùn)練基地里每日都會有的爛攤子。
檔案室門關(guān)閉的同時,她扔掉止血棉花,照著姓氏首字母找到【s】
姓沈的人不算多,加上其他的就不止幾個柜子了。
“沈燁,沈燁”暗自念著目標,秦茗不知找了多久,連大夫回來都未曾注意。
“你該去心理咨詢室找他的病歷,”大夫清楚她的家底,也不阻止,反倒指條明路,“這里沒有,因為沈燁的身體從沒出過問題。”
秦茗愣了一瞬。
“有另一件事要通知你,”大夫舉起手中的報告,“你的哮喘類癥結(jié)果是陽性!
接受事實總要點緩沖期。
大夫確認了三次,結(jié)果都是陽性。
“后天形成性哮喘也是比較常見的,”大夫?qū)捨克耙院笮⌒男瑳]準過幾年就好了!
“騙了自己這么多年,沒想到最后成真了。”秦茗苦笑。
枉她這段日子總覺得乏力,中午看見于意的孕吐還往那方面想。
大夫拿來單子,幫她排除過敏原:“應(yīng)當是你之前從未碰過的,否則也不會如此突然!
從未碰過的。
秦茗連包也不拿就走回車上。
自從上次被啟用過,暗格就一直留著條縫。
她伸手進去。
里頭的噴劑已經(jīng)徹底揮發(fā)。
那天,她忘了把蓋子蓋上。
標著骷髏頭的東西總有三分毒,沒把她藥死倒是萬幸。
秦茗沒敢和大夫坦白過敏原,保不齊讓代璇知道,又得來問在做什么灰色勾當。
領(lǐng)了藥,她也沒太擔心以后的生活,過敏原是不可能再碰了,注意冬天保暖和別運動即可。
可這事必然算在沈燁頭上。
秦茗活動著手指,微瞇眼。
車窗外,南瓜燈飾已取代國慶小紅旗,布置了滿街。
10月30號,萬圣夜。
搜了搜全運會的日程,明天便是男單決賽。
她受罪,自然也得使些絆子,不能讓沈燁痛快。
換句話說,她想要樸正恩贏。
秦茗并不需要花太多心思準備。
她十一點一刻處理完工作回到籬苑,從路邊看,頂層半側(cè)的燈果然亮著。
自然有必要把家里打掃一遍,灰塵對肺不友好。
其實也沒什么灰塵,請的鐘點工日日會來打掃,不過是她消磨時間的借口。
等到時間差不多,她換了件干凈的長披肩,去隔壁敲門。
沈燁來開門,手里拿著拍,不知在忙什么。
“trickandtreats”秦茗沖他道。
女人的披肩在地上落下一道影,像極了巫妖出來作祟。
然而,老古董很明顯不懂她的風(fēng)情,眉尖微挑,無動于衷。
“算了!鼻剀钣X掃興,撇嘴。
夜溫冰涼。
“進來!鄙驘钔撕笠徊剑o她讓路。
他倒是爽快,秦茗以為他會問“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
秦茗沒有往里走,先試探情況。
屋內(nèi)開了暖氣,桌上擺著些零散的膠條。
“你在,纏手膠?”秦茗看了一眼他的拍。
“嗯,“沈燁輕嗤,“樸正恩連這都告訴你了?”
“是呀,他還跟我分析了許多,關(guān)于你,”秦茗刻意說得輕,等沈燁越湊越近,接著示意,“為了明天的決賽,他可是做了萬全準備!
“哦?”沈燁似乎很有興趣。
“你想不想聽一些他對付你的戰(zhàn)術(shù)?”秦茗眨眼。
如她所料,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好事。
秦茗都不記得自己講了多久,等到把她從網(wǎng)絡(luò)上東拼西湊的點評背完,沈燁還沒有困的跡象。
“我還有一件事要同你說!毙液盟郎蕚涞爻浞。
把血檢結(jié)果拿出來,秦茗先給他定罪:“我得了哮喘,因為你!
“你可真會找理由。”沈燁已經(jīng)不知多少次把纏好的手膠撕開重新綁,抬頭看向她。
“不是理由,是事實!鼻剀言斍楹退f了一遍。
越說,離某些回憶越近。
“我要回去休息了!彼媲閷嵰獾卮蚬,避免場面失控,點到為止。
沈燁像是終于對手膠的纏法滿意了,放下球拍:“沒了?”
秦茗歪頭:“什么?”
沈燁灼灼地盯著她:“我突然想到件事!
秦茗:“嗯?”
“忘了檢查你有沒有好好吃藥!彼杆倏窟^來。
“不,不用了,”秦茗再一次從他的眼神里讀出危險信號,齒間微顫,“就像我們上次談和的那樣,保持距離是最好的辦法,你明白么!
她說,人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zé)任的。
秘密不是借口。
“我明白!鄙驘钗兆∷哪_踝,收緊力道,提著往上強迫她屈膝。
他早開了暖氣,省得像上次那樣,她手冷腳冷,不方便他摸。
可惜還是這樣溫涼。
“搗亂的小孩要接受懲罰!彼_始回應(yīng)她要糖的萬圣節(jié)俚語。
秦茗咳嗽:“搗亂?你指什么?”
她隱隱感覺今晚的沈燁是在等她落網(wǎng)。
“你問錯了,”他把她的披肩揭下,套成活結(jié),抵著她的下巴逗弄,“你該問,什么是懲罰,嗯?”
“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秦茗尾椎骨一涼,是他在幫她脫。
他掌握著一切的話語權(quán),猖狂地?zé)o視她的問話。
等到她暖和了,他摁住她不能動彈的手開始發(fā)力,又重又狠。
“乖乖,全運會,是沒有外國人參加的!
/
盛不下的熱水溢出浴缸邊。
“好冷”喪失反應(yīng)許久的女人哆嗦一下,眼瞧著就要栽進水底,被男人圈著腰扶穩(wěn)。
“怎么還冷?”沈燁皺眉。
瞧著她要打噴嚏,他還是把水溫調(diào)高。
“舒服了?”他問。
她懨懨地歪一下頭,也不知是好還不好。
等到沈燁覺得他能被這水燙死了,她才長舒一口氣。
他開始給她洗身子。
她的矜貴不像貓的那種難養(yǎng)。
貓餓了會叫,生病了要嚎,起碼能看出點苗頭,不算難伺候;
病了的她像是水里的動物,隔著層玻璃,明明游得挺好,結(jié)果不知怎地就沒了氣嗝屁。
秦茗剛開始還能由沈燁發(fā)揮,等他換手揉了兩下,她就被痛醒了。
他的手,尤其是打球的那只,粗礪得不像人的手。
正如剛才。
今晚的他很殘忍,會玩花招的殘忍,先用蠻力把她弄昏,再變態(tài)地開發(fā)。
照他這樣日益精進,之后她就不只是要看醫(yī)生了。
“你留在這里干什么。”秦茗不要他清理,甩臉色。
“還不是因為你難伺候?”沈燁迷她一口氣喘不過來的無助樣,霸著不松手,“操一操都會壞!
秦茗徒勞地閉上眼睛。
等受完罪,她睡在沈燁的房間。
左右當初是她選的床,睡著舒服。
等到精神好些,已經(jīng)是中午。
沈燁贏了么?
秦茗打開手機搜新聞。
贏了,2:0勝王崢宇。
她還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起床試著走兩步,秦茗扶著墻走到廚房,她想倒些水喝。
料理臺上有現(xiàn)成的礦泉水,但她打不開。
這個時候,門鎖響了。
如果是沈燁該有多好,幫她擰瓶蓋。
秦茗反應(yīng)遲鈍,在代璇看見她的那一刻,才意識到這是沈燁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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