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顆紅
沈燁有狗的事情很快被媒體拍到了,昭告天下。
想不拍到都難,他每次晨跑都帶著吧唧,明晃晃地在籬苑樓下的江邊晃悠一圈。
許是因為五百萬的自行車太過獨特,媒體連帶著把吧唧也寫成身價數(shù)十萬的狗,吹捧之詞溢于言表。
“荒謬。”秦茗退出新聞網(wǎng)頁,繼續(xù)伏案工作。
其實她最近很少回籬苑,在公司旁邊找了酒店式公寓暫住,一是通勤方便,二是節(jié)約成本。
準確地說,是節(jié)約某部劇的拍攝成本。
自從安琪娜把公司弄得四分五裂后,她不僅少了員工,連帶著許多藝人也被挖了墻角。
仔細數(shù)來,能用的人只有易廷、顧婕、蘇妙。
“那好,就把顧婕和蘇妙湊在一起拍一部現(xiàn)代劇,工期30天,下個月要開播。“秦茗布置任務給編劇,是毅然決然的態(tài)度。
編劇咬咬牙也接了下來,花三天時間寫了版大綱,講述一對好友在雙雙破產(chǎn)后重新開始人生的故事。
有抄襲的嫌疑,俗套,但是賣點尚可。
敲定劇本梗概后,秦茗又聯(lián)系了一個二流的制作班底,給對方五天的準備時間,然后馬上開始拍攝。
公司需要立足點,這個時候,她只求曝光度,不求質(zhì)量。
場地是大問題,租是租不起了,秦茗索性讓編劇把主角人設從工薪階層換成中產(chǎn),這樣直接在她籬苑的房子里就能進行拍攝。
“那男主角呢?”編劇寫著寫著發(fā)現(xiàn)了盲點。
秦茗不以為然:“沒有男主角。”
她最多請易廷唱個主題曲,其他的男演員是請不起了。
話雖如此,但是在臨開機前,突然有兩個人跑進她的辦公室。
“安琪娜把我的早飯搞錯了,我明明要喝薏仁豆?jié){,她給我弄個銀耳豆?jié){是什么意思。“葉菁菁語氣刁鉆。
“秦總,我還是回巨象吧。”相比之下,管令予就內(nèi)斂一點。
雖然都不是稱職的藝人,但秦茗還是讓他們重新簽了合同。
她沒心思去管安琪娜到底在做什么項目,走一步是一步。
成本接近于零的電視劇開始拍攝以后,秦茗每隔一兩天就要回去監(jiān)工,順帶讓編劇“小改”一下劇本,把葉菁菁跟管令予加進去。
書房用來拍辦公室的戲碼,臥室用來拍居家的戲碼,廚房用來拍餐廳的戲碼,整個屋子一團糟,通常要從早上六點開始忙,到晚上八點左右收工。
秦茗等在墻角,看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一個美甲師正在她面前收拾成排的指甲油。
她記得前天的新聞有報道一個上門美甲的ipo項目。
雖然身心俱疲,但她還是臨時起意,走上前請對方幫忙做個指甲。
“最近什么顏色比較流行?”
“色板這一排都是比較顯白的顏色,日本進口膠。”
“行,就這個好了。
三言兩語把指甲敲定,剩下的就是市場調(diào)研。
“你是場務請來的?”
“嗯,我的店就開在附近,做上門的單子比較多。”
“是上門比坐店賺得多?”
“對的,我們店里單色是228,上門328,一天大概四五單吧。”
秦茗心里就開始盤算這一家店的月均凈利潤和成本。
為了套到更多信息,她又選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疊加產(chǎn)品,什么延長甲,勾邊之類的。
美甲師高興得不行,有問必答。
于是,當沈燁開門進來的時候,秦茗正在心里盤算小生意,沒顧得上理他,慵懶地躺在沙發(fā)上。
他像是剛遛完狗,精神不錯。
秦茗等美甲師震驚地差不多了,適時補充一句:“我記得劇組有簽保密協(xié)議,場地內(nèi)的所有事”
“哦,哦。”不用她多說,美甲師就尷尬地開始埋頭工作。
沈燁倒沒有避嫌的意思,直接坐到她旁邊,用眼神巡視了一圈滿屋子的混亂,皺眉:“你家怎么臟得跟被搶劫過一樣?“
“拍劇呢,”秦茗不咸不淡地笑了聲,“怎么,今天拈花惹草夠了,過來看看我是不是還活著?”
美甲師涂封膠的動作抖了一下,趕緊拿酒精棉片擦了重新涂。
“床上收拾你,”沈燁輕挑她的下巴,威脅到位后,轉(zhuǎn)而去看她的指甲,“打算弄什么顏色?”
“你是色盲么,“秦茗把手從照燈下面拿出來,舉到他面前,“已經(jīng)涂完了。”
可惜,冰透的健康色在沈燁看來就跟沒涂一個樣。
“你能不能涂個顯眼點的?“沈燁非常不滿意,指向色板上最鮮艷的紅,“這個吧。”
秦茗對他的審美無話可說。
“可以可以,這個好看,”全屋子最高興的應該就是美甲師了,“但手上的不能卸,可以做腳,我去拿過來給你試試顏色。”
秦茗哽了一下,趁人家離開幾步的功夫,壓低聲音警告沈燁:“你別摻和我做市場調(diào)研。”
“哪門子的市場調(diào)研?”沈燁嗤之以鼻。
她大概介紹了一番,還差遣他幫忙上網(wǎng)搜幾個有名的美甲師化妝師,看看能不能合作。
這一來一去的,就忘了指甲油顏色的事。
“他怎么樣?”沈燁搜了一個叫齊敘的化妝師,小有名氣,化妝的藝人他都聽過。
秦茗接過手機,粗略地掃過信息,微微搖頭:“沒獲過獎,懸。算了,我也就是一時興起,你”
把手機還給他以后,腳趾甲上的顏色映入眼簾。
她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趕緊沖美甲師道:“停,不要接著涂了。”
沈燁最會和她對著干,一邊按著她,命其名曰“做當然要做全套”,一邊說要給美甲師加錢。
鬧到后頭,秦茗也放棄了。
她再看了眼手機上的這位化妝師齊敘。
她也知道自己勢利冷血,無暇去看那些審美口碑,她要貨真價實的證明。
若要發(fā)散開來,她又聯(lián)想到一個問題。
沈燁沒有拿冠軍的話,他還會是沈燁嗎。
人間事多,她很難保證自己有精力去了解他的內(nèi)在。
“這不是挺好看。”等美甲師收工走人后,沈燁摸了摸她的踝骨,對著自己的杰作夸贊漂亮。
“只有你這么覺得,都幾十年以前的審美了,”秦茗冷哼,“我看你還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別總是來禍害我。”
“我哪里閑著了?”沈燁反駁,“后天就要去歐洲。”
“歐洲?”秦茗心中一緊。
沒想到讓沈燁抓住把柄:“我前幾個禮拜就告訴過你了。”
秦茗眨了下眼睛。
是么,她事情多,應該不記得了。
沈燁從她的表情上很容易就看出端倪,直接把人扛到隔壁,要做什么,自然不必細說。
結束后,他幫她洗澡,然后開始整行李。
他這一去要很久,是應了運動贊助商的邀請,到歐洲十國舉辦表演賽。
秦茗倚在床頭,看著自己的指甲,看著他把衣服從柜子里拿出來,整齊地疊放在床腳,然后搬進行李箱。
“你是有工作要忙了,”心照不宣的隔閡持續(xù)了近一個月后,她選在今日隱晦地提起,“如果是同樣的選擇擺在你面前,你會選什么。”
她沒有用提問的語氣,等他抬頭以后,眼里的神情很平靜:“其實,我和你都知道答案,不是么。”
她尚未清楚他是用何種方式同體育局講和,但隱約知道,他到底還是心系職業(yè)生涯的。
他們很像,各種意義上的很像。
即便沒有對賭協(xié)議的限制,她也會留在巨象,盡管沒有人會理解她的動機,甚至有時候她自己也不理解;
他呢,他如果聰明的話,也應該選個對的時間退役,不用再繼續(xù)和所有人折騰。
這事深究起來,又會無比頭疼。
還好,他沒有為難她。
“你來接我?我回來的時候。”
神經(jīng)放松些許。
“可以。”
她再一次地答應他,甚至都不知道回程的航班哪一天落地,不知道那天的她是否要忙很多工作。
先答應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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