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條鯨
在沈燁去參加午訓后,秦茗本也應該離開的,可身子實在乏累,只能原地躺著。
半夢半醒時,被電話吵醒。
“seimei,你以前的那個小助理突然跑回公司了,哭得賊傷心,一股酒味,”是于意無奈的聲音,“你要不跟她說幾句?”
秦茗也很久沒有聽到朱迪的消息了,把手機擱在床上開免提:“嗯,你讓她接電話。”
上梁不正下梁歪,安琪娜已經是毫無回天之力,朱迪的情況不會好到哪里去。
確實糟糕,具體原因還挺波折。
朱迪的酒勁沒醒,聲線悲喪沙啞,像是在說一出凄慘的舞臺劇。
為了補過情人節,她昨天和男朋友去了一趟隔壁市的游樂園,住在民宿里,但民宿的環境比想象中的差,男朋友就打電話和別人抱怨,弄得很不開心。這還沒完,回程坐高鐵,臨進站檢票的時候發現身份證丟了,大庭廣眾之下,男朋友直接把她罵了一通,嫌她做事太不小心。
之后便是一連串蝴蝶效應,她當場跟男朋友分手,去酒吧哭了一整夜,連工作也不想要了,成天受安琪娜的氣。
“秦茗你不知道啊啊啊,她拿方案去跟客戶對,臥槽自己一眼都沒看過,出了錯全算我的!我他媽不是成冤大頭了嗚嗚!老板我想回公司,我這次一定好好干。”朱迪剛失戀,喊起人來也不在乎稱謂了,沒說幾句又是號啕大哭。
秦茗不太會安慰人,所以面對情緒波動劇烈的失戀少女,只能選擇閉嘴。
閉嘴時,她忽然想起那時節目錄制結束從措溫高原乘飛機回來,她也落了身份證在酒店,進機場前才發現。
后來她是怎么回來的?
好像是沈燁大搖大擺地把她帶進機場,還居功自傲,要她對他好一點。
秦茗知道不能用人比人,這樣不太厚道。
可朱迪在那頭哭得傷心,她還是忍不住想,原來一旦比較了,才知道人的下限在哪里,上限又在哪里。
她默默嘆氣,跟朱迪吩咐了回來入職的具體事項,接著讓于意帶人家去吃頓好的,掛掉電話。
不知道為什么,之后的整個下午,秦茗都躺在沈燁的床上發呆。
直到天都黑了,他還沒回來。
她有點餓,決定再出去走走。
公寓的底層有便利店,秦茗去買了盒餅干。
結賬時,售貨員攤手問她要飯卡刷錢。
她怎么可能有飯卡,輕咳:“呃,銀行卡可以嗎?“
售貨員看了她一眼:“可以啊,不過這個pos機有點慢。你是退役回來的運動員?”
“沒有,”秦茗搖頭,“我是家屬。”
窗外,梧桐樹在夜色中沙沙作響,靜謐如同一世。
買完餅干,她很自然地逛去羽排館。
不知不覺已經挺晚了,臨近十點,訓練場的燈暗了大半。
她來過這里很多次,也算熟悉地形,知道推門進去后,右邊是訓練場的地,左邊是通往二樓的走廊,她得直接往走廊的方向跑,免得被訓練的人發現。
萬一沈燁在里面呢。
心跳稍微有些快,她做賊心虛吸兩口空氣,然后按照計劃溜進去。
幸好很成功。
一墻之隔,訓練場上的擊球聲像是在放鞭炮,她也不必收著鞋跟走路。
順著臺階往二樓走,順便可以觀摩櫥窗里的各種文件。
秦茗很會挑重點,陳年老舊的那些一應不看,只看最近的。
她不會去問沈燁球隊的現狀究竟有多糟糕,旁敲側擊得到的信息也許就足夠。
訓練方針在三個禮拜前更新過一次,確定了蘇迪曼杯的備戰方向。
【男女一隊各將施行末尾淘汰制,每隔五天舉行一次隊內挑戰賽,排名最末者將接受處罰,以此激發運動員的斗志,已獲得總局批準,即日起實施】
末位淘汰制。
“你以為是搞選秀呢。”秦茗冷冷地評價一句。
她深諳辦公室斗爭,最容易激發內訌的競爭制度,無疑是表面上的隊友關系,實際上的競爭關系。
簡直無藥可救。
看完文件,她也走到二樓。
“燁哥,蘇杯要選隊長了,今年沈隊不在,你打算怎么投?”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她看著窗戶投下球場的光,分辨不出問話的人是誰,但足以確定沈燁在這。
窗戶旁邊是極其老土的窗簾,她以作掩飾,偷偷往下面看。
球場空蕩,為數不多的三五人,身影都被大紅字標語襯得渺小。
【走下領獎臺,一切從零開始】
【多吃苦,苦中有甜,多流汗,汗里藏金】
很落伍的標語,和窗簾一樣老土,唯一的優點就是字真的大,她沒戴隱形眼鏡都能看清楚。
至于人么,她就只能看見個輪廓了。
問話的人站在沈燁對面,也許是他的隊友,也許是他的陪練,總之她認不出來。
“那不得挑個皮厚的,”沈燁笑得挺放肆,“輸的話第一個挨揍。”
“說起挨揍,你的舌釘真不打算摘一摘?蔣導找你好幾次了,怕你帶壞小朋友。”
“不摘。”
她聽著他說,一邊躲在窗簾后面數著場上的人數。
其他人陸陸續續都走了,只剩下他,說話的同時還在練動作,沿著場跑來跑去,一灑就是一把汗。
看著就累。
秦茗很輕地咬了口餅干補充體力,什么也不想做,就這樣靜靜地偷看他。
周遭空寂無人,也許他十多年前就在這里,可她偶然介入他的生命看一眼,都不覺得是他穿過時間,而是時間穿過他。
正感傷時,樓梯上傳來啪塔啪塔的聲音。
秦茗一晃神,以為自己要被人發現,定睛望去,原來是肥嘟嘟的吧唧,吐著舌頭大喘氣。
它怎么跟上來的?
秦茗應付得了人應付不了狗,眼見著吧唧要張嘴,慌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噓——”
“呼哈呼哈——”
“別叫!你吃餅干嗎?”
“呼哈呼哈——”
“給你給你。”
撲通。
一塊餅干沒扔對方向,直接飛出窗戶,跟飛鏢似的,明顯是砸到人了。
“臥槽!哪來的餅干啊!”
完蛋。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天才,不訓練就能拿冠軍的才是天才,而我基本上都是隊里練得最狠的。當然也有人提出,在這樣魔鬼的訓練節奏下能十年如一日堅持下來并且沒有練廢,無疑算是一種天才的表現,那我確實沒什么好反駁的】
【關于教練的事,我最近幾年一直在被問有沒有回去當教練的打算。其實教練分為很多種,有基層訓練動作的教練,有研究數據制定戰術的教練,也有統籌參賽計劃的教練。但不管是哪一種,好教練的標準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能夠為運動員爭取更好的機會平臺,能夠替年輕運動員擋下一些不該考慮的雜務,能夠看到運動員身上的優點并予以放大,而不是他做對了九十九件事,你就盯著那一件錯的不放】
——《傳記:沈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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