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黑無常狛遲
鎮綏行動迅速,解縛他們方解決完午飯,說好第二日到的他已經開了輛吉普直奔酒店而來。
坐在總統房內的沙發上,鎮綏從隨身攜帶的黑色公文包里抽出幾張白紙來,擺在他們面前的小茶幾上。
解縛三人各自拿起一張。
紙上首行正中間加粗幾個字:“特殊調查保密協議”。
洋洋灑灑幾十條保密內容,末了要求被執行保密協議者簽字,和拿出徽章落下身份印證。
“不愧是你,二處處長鎮綏。”
秦贏兩根手指捏著保密書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鎮綏面不改色,坐在沙發上的脊背挺得板正。
雖說放棄手中正調查的案子有些憋屈,但秦贏沒有糊涂到公然和調查處的規則叫囂,最終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把徽章蓋在名字上,白紙黑字便現出一陣乳白色的光暈,待光暈消散,便算是簽署成功了。
若是往后發現有違背協議的行為,被追究職責的將是徽章印的所屬者。
“感謝配合。”
鎮綏收起三張保密協議書,微微點頭。
解縛含笑。
胡黎之和秦贏無話可說,索性回房,臨走時臉色都有些冷凝。
解縛只當他們小輩心性。
撫了撫袖口,他出口留住收好協議書欲走的鎮綏:“鎮處長,李家村,你今晚也許需要去一趟。”
鎮綏停下,轉身垂眼看坐在沙發上的解縛——他要一個解釋。
“李家村有個婆婆,可能已經見過這案件背后的陰差,她身上縈繞的死氣已經波及整個村子的活物了。”
解縛起身,將自己的手機遞給鎮綏。
鎮綏利眸微動,接過手機,一言不發地看著解縛。
“若有危險,這部手機可以幫助你聯系勾魂使者黑無常。”
黑無常?
鎮綏微微攥緊手機,盯著解縛的視線有些灼灼。
解縛竟能只通過一部手機就聯系到地府的黑無常大人。
二處雖說是溝通地府和特殊調查處的媒介,但還沒本事大到直接召喚黑白無常的地步。
若是尋常鬼差也罷,鎮綏是可以調遣一二的。
閻王座下黑白使者,可不是人間天師的殺鬼利刃。
“多謝。”
鎮綏收斂表情,和解縛握了握手。
解縛笑意清淺,目視鎮綏步步遠離。
鎮綏這個小輩,冷硬外表,正義心腸,他不介意推這個小輩更進一步。
不過單論這個案子本身,其中因素復雜,想來鎮綏是要焦頭爛額一陣子。
陰差勾結惡鬼害人性命,解縛倒也不是沒有遇見過,最終為的不是地府那本生死簿,便是求的一個亂子和樂趣。
解縛相信閻王能夠處理好這種小事情。
人也好,鬼也好。
都逃不過這生死二字。
與解縛這般天道追著給機緣的,還真是千萬年不出一個。
解縛行事前習慣起卦,了解吉兇走向他是做慣了的。
在重塑肉身之后,更細致的他也能卜出來,只是天道允準他一人知曉而已。
他起的卦象顯示,鎮綏今晚生機與死劫并存,有了他的相助,好歸生的幾率大些。
不過黑無常。
此事還需提前告知一下他。
這個新任的黑無常,解縛和他不很熟絡。
連他的姓名都不知曉。
思及此,解縛也不在秦贏他們的房間里多做停留,下樓回到自己的房間中。
和白無常是聯系慣了的,用鬼力傳音便可得到回答。
但若魯莽給黑無常傳音,也不知他是否會回復。
對于自己在眾鬼中“鬼王”的身份,解縛知曉,可他并不當回事。
于是他還是先聯系了白無常。
“殿下。”
白無常的聲音有些壓抑。
解縛笑道:“呈淮,有件小事請你一請,可否幫我聯系一下你的同僚黑無常,我有要事找他。”
白無常在地府中,正帶著幾個殘魂往奈何橋上走。
聽到解縛找他時,白無常臉色稍溫和。
但一聽,殿下找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混不吝黑無常。
白無常清俊的面孔又繃緊起來。
被他牽著的幾道失智的殘魂只本能感受到無常大人驟然凌厲起來的威勢,禁不住被駭得鬼哭狼嚎起來。
奈何橋下的往生河里多的是不入輪回,徘徊著的陰魂野鬼,橋上幾只鬼的嚎叫立刻引起一連串的應激反應。
橋上河中哭做一團,哭聲直送到地府上空的陰云慘霧之中。
“呈淮?”
殿下的聲音便在耳邊,白無常捏緊鐵鏈,僵冷著聲音答道:“殿下,我在。黑無常在閻王殿中,我這便告知讓他一聲。”
“多謝。”
解縛切斷了聯系,轉而聯系起黑無常。
黑無常收魂,白無常納德。
閻王座下這兩個使者各司其職,自是術業有專攻,鎮綏去李家村遇上的必然不是善意的鬼魂,這當然需要黑無常助一助了。
“您好,尊貴的鬼王殿下。”
解縛傳音沒一會兒,耳邊便傳來黑無常帶著笑意的聲音。
地府匆忙一面,解縛只記得這黑無常落拓不羈的笑,倒是與往些年那些嚴肅的無常使者大有不同。
“你好,使者。今日若有一人間天師通過我的手機喚你。煩請你助他一助,好教他度過今夜的生死劫。”
解縛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生來受人尊崇的儲君殿下,雖則謙遜有禮至極,還是不能免去骨子的矜貴。
旁人都是央著人做事情。
解縛是要旁人替他做些事情。
自然,謝禮厚重恰當,無人敢說儲君殿下的不是。
“哦?殿下怎的耍上這人間的把戲。受人貴禮,這才替人消/災嗎?”
解縛眉頭微動,對黑無常這有些冒犯的戲言不甚在意。
“人間有何貴禮可贈得了我。只是這小友該有一番造化,不應命隕無名處。”
“殿下如此惜才,不怪白無常對您死心塌地。殿下既是要求了屬下,屬下又怎忍心不照殿下的旨意做呢。”
解縛這次出世,倒是發現,滄海桑田,人鬼換了一茬又一茬,性格古怪者多之。
總之他生前沒遇見過如黑無常一般,言談如調情的鬼。
或是他重病久居深宮,見得少了。
解縛不知怎樣回復這黑無常的話,忖度著,溫和問道:“使者可記得自己姓名?使者既待我此般周到,便是我解縛友人,我也該回道贈禮去。”
黑無常翹著二郎腿坐在地府的玄冥崖上,蕩悠著自己手中的黑沉鎖鏈,聽著耳邊解縛那清凌凌的聲音。
悶聲哼笑了幾下。
尊重不尊重的,在他獨身一人時,全將所有的規矩都拋在了腦后。
鬼王解縛問他名字,還將他納入友人的范圍。
這讓黑無常耐不住笑。
“賤名不值一提,但殿下誠心,屬下也不能假意。屬下叫狛遲,無姓,單個名。”
解縛低聲叫了幾聲,回了聲好。
黑無常清晰聽見解縛喚他百年不曾被人叫過的名諱,一時還真有點恍惚,掏了掏耳朵,他從崖角起身。
“那便拜托狛遲了。”
“殿下放心,你那愛才的命我黑無常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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