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我來，取軒轅景的人頭～”

        卉遲背對著月光站在墻頭上，一手按著劍柄，另一只手還拎著雖然干涸但還在滴血的裝著腦袋的布包。

        “什么人？！”孫慶一驚，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雖然是個文官但是孫慶也是有些本事傍身的，完全沒察覺到有人讓他馬上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卉遲。”卉遲報上自己名號，“御史大人還是躲開的好，我不要免費的腦袋。”卉遲將劍□□，劍刃反射的月光刺了一下孫慶的眼，站在墻頭的卉遲往前邁了一步輕輕落到地上，孫慶瞇眼，又看到了卉遲手邊拎著的東西，只看形狀就知道是人頭了。

        “大人，我知道她，是個專門接懸賞令和暗殺的女人。之前劉熙知府還上報過此人請求調些人馬捉拿她，但是死的死傷的傷，無功而返。”一個跟孫慶很久的侍衛靠近孫慶身后跟孫慶解釋。

        “這么說，不是劉熙的人？”孫慶回問自己手下。

        “回大人，以卑職看，憑一個知府，還控制不了這么一個武功頂尖的，瘋子。”侍衛給了一個合理的推斷。

        “哼，一個野路子，能有什么本事，保護好小侯爺，其他人，給我拿下。”孫慶退后幾步發出了個手勢，身后的侍衛提著刀上前迎上卉遲。

        卉遲一個后空翻，伸腳就踢碎了第一個迎面上來的侍衛的下頜骨。悶悶的碎裂聲除了卉遲沒人聽見，其他人只能看見那侍衛一下就倒了下去。

        說是一起上，除去扶著軒轅景的兩個，和卉遲對戰的也就八個侍衛。不遠處的高新已經見過這場面了，以侍衛的武功，不過是像蘿卜白菜一樣隨便砍的水平，高新不用考慮就知道不需片刻那幾個人頭身就分家了。宋昭還被高新把著頭捂著嘴，于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了卉遲動手。

        果然，高新想完那邊就安靜了，卻沒有一地頭顱的場景。“真稀奇。”高新撇撇嘴，卉遲竟然只是挨個撂倒沒把人切了，真是大發慈悲。

        只是高新沒近看不知道，如第一個被踢碎下頜骨的人一樣，其他七個人不是鎖骨斷了就是肋骨折了，雖然沒馬上死不過人也廢了。卉遲目標明確，只要軒轅景的人頭。

        “錚—”孫慶的劍和卉遲的劍刃對上，劍身振動發出了一聲長鳴。孫慶被震得退后了兩步，怒道：“是誰派你來的？難道是司徒家？你不過是要錢，那邊出多少，我出雙倍！”一邊說著，還要一邊躲著卉遲的攻擊。

        卉遲停下，想了想，比了個數給孫慶看，不等孫慶確認數額，就告訴了他答案：“十萬，十萬兩黃金，你若給我二十萬，我就去砍了他的頭。”卉遲收手將劍背在了身后，俯身向前笑出聲，露出了幾顆白牙。

        “……好，來人，拿筆墨來。”孫慶咬牙，命令一個侍衛去馬車上拿東西。剛才不過交手了幾招，就知道自己和卉遲的水平是云泥之別，不過是錢而已，自己從老侯爺那里能得到的好處比這多得多，自己不敵，總不能折在這里。寫了個二十萬兩黃金的支票，蓋上了自己的大印，讓侍衛遞過去。

        “此票有我的大印，你去我府上，自會有人給你錢。”孫慶輕呼一口氣，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多謝大人慷慨。”卉遲接過支票，真心實意的說。折了一下揣到懷里，劍挽了個劍花收進鞘中，卻并沒離開。

        “你……”孫慶退后幾步，察覺不對，沉聲道，“錢你已經收了，你想做什么？”

        “繼續剛才的事啊～”

        “你答應我了，我可是給了你二十萬兩黃金！”

        “我會去取那人的人頭，也會取軒轅景的。”

        “你！啊———”孫慶被卉遲的邏輯氣到，剛要發作，就見卉遲一腳踩上侍衛掉下的刀柄，刀被瞬間彈起跳到卉遲的手里。在孫慶還沒反應過來逃跑時，刀嗡的一聲飛過來，穿過孫慶的左肩釘到了墻壁上，幾乎整個刀身都穿過身體沒入墻壁，徒留個刀柄在外面。

        急忙想要去救孫慶的侍衛也被飛起的另一把刀釘到了孫慶不遠處。

        本來一直笑盈盈看著一切的軒轅景收斂了笑意，看著過來的卉遲微微慌了神，精致的五官被嚇的血色盡失，還是撐著對卉遲開口：“不，你不能殺我！你知道我是誰！你殺了我，會有源源不斷的追兵逮捕你！”

        卉遲罔若未聞，還沒等扶著軒轅景的侍衛把他推開，一只胳膊就被一劍整齊地削掉。

        “啊——”軒轅景的叫喊聲和痛呼聲，讓本來在院子里的劉熙等人出門查看。一出大門，就看到街角處的畫面。

        “不，你怎么能！”軒轅景疼得一個激靈，連軟骨的藥勁兒都褪去了不少，表情扭曲掙扎著就要往反方向跑。但是和孩童一樣跑路的速度怎么甩的下卉遲，于是又一劍，另一只胳膊也被削掉。

        軒轅景用剩下的雙腿不停，朝著劉熙那邊跑去，又跑幾步，那剩下的兩條腿也被卉遲砍下。

        “你不能！不能！我是長平侯！萬人之下的長平侯！”失去四肢的軒轅景倒在地上枯喊了兩句，看到了站在院門口的劉熙，突然想到那天在地下，這瘋子是去救劉熙的，紅著雙眼用盡力氣瞪著前方大喊：“是劉熙！是劉熙她———”喉嚨被瞬間剜掉，再也發不出了聲音。卉遲抽出軒轅景喉嚨里的劍，在軒轅景還剩最后一絲意識的時，看到卉遲的劍割向了自己的脖頸。

        一陣風吹散了些這片地方的血腥味，除了卉遲低頭用軒轅景的衣服包人頭的沙沙聲音，一片寂靜。

        孫慶瞪大眼睛看著卉遲毫無異色的在自己面前像殺牲口一樣切掉軒轅景的四肢和頭顱，然后沒再搭理現場任何人，竟是又向自己走來。

        孫慶慌了，不顧自己還被釘在墻上扯到傷口，只會擺手抗拒著卉遲的靠近：“別殺我別殺我，你要什么都給你別殺我！！！”

        然而卉遲只是將刀拔了下來還扶著孫慶站好，對孫慶堪稱溫柔：“我怕大人攔著我才釘著大人的。”然后附到孫慶耳邊壓著聲音，“下次長點記性，嗯？”說完不管孫慶怔愣在原地，撿起剛才被甩到一邊的懸賞犯的人頭布包，拎著兩個人頭就離開了這里。

        劉熙從院門處匆匆過來，孫慶沒等劉熙說什么，剛才的掙扎讓自己失血更多了，虛弱地開口命令：“今日小長平侯來湖州游玩被賊人卉遲所害，我等不敵護守不力。劉熙，從你湖州開始，傳令下去，通緝賊人卉遲，得人頭者可得黃金萬兩，不得有誤。”

        劉熙：“……”

        “沒聽見？”孫慶拔高了聲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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